作者:容子行行
“老子不服!将军当初就是属意大少爷的,现在就该派人马去把大少爷救回来!我们得等大少爷回来再做决定!”发出反对声音的是一个缅甸克钦族的汉子,整个人是黑瘦黑瘦带着凶煞之气,当场拍案而起将那云南人的话给推翻了。大少爷的生母是缅甸人,璋少爷的生母却是汉人,穆百带的队伍里是不分彼此,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队伍里还是分成了两派。而自然,穆威和穆天璋因为本身血统的关系天然就被分好了派系。
穆天璋缓缓悠悠地站了起来,嘴角带着笑意,带着他一贯吊儿郎当的味道,眸子却是突地锐利了起来,“救大哥?谁去救?拿什么去救?苏家是不好打的。”
那人一见穆天璋如此敷衍的态度是暴怒不已,“璋少爷,大少爷的人已经回来几拨求助了,我看不是没办法去救,而是你不想去救吧。”身后早就站在穆威一边的人是连连点头附和。而支持穆天璋的一派却也是勃然出声,双方一时吵得不可开交。
穆天璋懒洋洋地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倒像是非洲大草原上逡巡着准备出击猎食的豹子,神态优雅至极,气势危险至极。因此谁都没看见穆天璋突然拔枪扣动扳机的瞬间。
只听见“砰——”地一声枪响,方才带头叫嚣的克钦人是毫无预兆地应声而倒。半边脑袋被爆了头,红的白的溅了身边人一身,并且还停了几秒,这才轰地倒在了会议桌上。
穆天璋将枪放到一边,举杯喝了一口茶,嘴角一翘,闲适悠然地缓声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跟我的——老婆孩子平安健康,自己发财到时候退休养老;不跟我的——那下场就在你们眼前。今晚都不许走,想好了,答复我,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随即甩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老家伙们出了门,直到那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众人好像又听到了枪声似的突然醒了过来。
穆天璋抬脚上了楼,他在门口伫立了会儿,这才扭开锁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是让人胆战心惊。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幽暗的灯光只照亮床头一角。穆天璋一步一步踱了过去,停在床前。床上躺着的人似乎感受到有人进来了,然而一睁眼看到的却是穆天璋,那丰神俊朗的五官隐在光影的暗处,看起来反而带了点邪气。
穆百嘴里呜咽着已经说不成话,只能发出喘气般呜呜的声音,目眦欲裂,眼球凸出,看样子不像是见了自己的儿子,倒是像见了鬼魅一般。他的大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弹了,只剩了右手颤抖着想要抬起来。鬓角是已见了白色,也不知道是因为那药的原因还是又气又急一夜白头。他嚣张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却栽到了自己儿子手上。
不,这不是儿子,是养了头会吃人的白眼狼!
穆天璋侧头微微一笑,“爸爸,这么迟了,你怎么还不睡?医生说了,你要好好静养。放心,我会好好帮您养老的。”穆天璋自觉还算是个孝子贤孙,起码没有直接把他老父亲给毒死,养老送终算是报答生育之恩。
穆百似乎更急了,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一张老脸是愈发憔悴不堪。
“你想让大哥回来?这可不好办呐,大哥太蠢了非要得罪苏家,我可不想他连累我。这个你也放心,我不杀他。不过我还会把他交给苏泛当做赔礼,您看如何?”穆天璋和父亲商量似的地说道。
看着穆百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张脸涨得通红,穆天璋嘴角一勾,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想起被自己提前就送到仰光的母亲,心里有些快意恩仇的感觉,总算,他妈妈的噩梦可以解脱了。年幼时所有的时光都是母亲的印记,那个时候因为母亲年轻貌美正得宠,穆百对自己倒也不算差;可后来渐渐地老去,不断有新人替换来,她早就被这个把自己抢回家的丈夫给遗忘在了角落里。
所有人都觉得他母亲生而美丽,在人前都是浅笑盈然、温柔似水的样子,只有穆天璋最清楚,多少个夜晚他妈妈都是做着噩梦醒过来的。这是穆家俩父子带给她的噩梦,原本她能在云南平淡幸福地过完这一生,却被穆百强抢了来,却又不护她一生。
妈妈,噩梦该结束了,新生活要开始了。穆天璋看着穆百垂垂老朽般的样子心想到。
穆天璋于这个大功告成却同样寂静如雪的夜晚,忽然想起苏湛,遥远得像小时候最美好的那段记忆。又想起深知他心事的母亲用她自己和苏湛逼他做出选择。
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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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换一只手。”苏泛将剪下来的指甲仔细地扫干净,放到了一边。
苏湛坐在床上自觉地伸出另外一只手,脸上的神色却是相当警惕,活像只防备不已的猫儿,老觉得苏泛这是要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肉给咔擦了去。他昨晚睡得不安稳,那手是往苏泛脖子上一抓直接留了几道红痕,早上一醒来苏泛照镜子时虎着脸对着那几道暧昧的痕迹是哭笑不得。
苏泛低着头,聚精会神地一手抓着弟弟的爪子一手拿着指甲钳擦喀擦喀地剪了个痛快,总算是将苏湛的猫爪子收拾好。修长白皙的手指,剪得短短的指甲,形状圆润,颜色粉红,看起来是分外干净漂亮。
苏泛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而后却是放到嘴边突然咬了一口,只是根本没用上什么力气。苏湛吓得赶紧将手抽回来捂好了,瞪圆了眼睛怒道,“怎么还咬上了!”
“臭小子,睡觉都不老实。”苏泛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是宠溺,“这被你抓得都不好出门了。我还得伺候大少爷你剪指甲……”某人愈发得意地哼哼,“我可不想剪,是你非要自作主张。”
“不剪还等你再把我的脸抓花了,嗯?”苏泛语调上扬,听得出心情是相当轻松愉悦。随即拿起毛巾替他擦了手,然后把刚才让人买好的酸奶蛋糕塞到他手里,因为苏家二少爷跟生病了小孩儿似的还要指定吃零食……
“好了,把脚伸出来,索性一起剪了……”苏泛笑着拍了拍苏湛被子下的大腿。某二少跟松鼠吃栗子似的啃着自己的蛋糕,稍稍分出心神将腿伸了出来……
清迈的早晨明亮纯粹,窗外的热带植物翠绿得连成了放佛由翡翠构成的天然屏障。色彩鲜艳的花朵怒放着,晨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带着叶的清香和花的芬芳。这是一个惬意到连骨子里都觉得舒适的早晨。
苏湛一手抓着蛋糕伸了个懒腰,他觉得他们两个是这样契合,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坐在一起陪着对方,连空气里都能闻到愉悦的味道。
苏泛察觉到他的动作眸子一抬,就见他的宝贝弟弟微微眯着眼睛,浓密的睫毛簇拥着,只瞅得见细如发丝的一星儿目光,又变成了一只在阳光下眯着眼睛懒洋洋晒太阳的猫儿,时不时地咬一口蛋糕。
苏泛瞧着他这样子,不知怎地却是心酸和心疼齐齐涌上心头,他爱这个弟弟,爱到恨不得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所以等苏家父母在李副官的陪同下一大早来看俩儿子时看到就是这样的场景——苏湛哗啦啦地一边翻报纸一边吃蛋糕,那脚却是大咧咧地伸到苏泛怀里,而后者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弟弟剪脚趾甲。
苏正刚觉得自己也没怎么娇惯小儿子来着,怎么就把他养出了这么一副大少爷的做派,连他哥都得跟着伺候他!
“坏小子,怎么又让你哥为你做这些事情?”钟意映没收了苏湛的报纸和蛋糕,又让苏泛收了摊子。将自家俩小子又说了一通——哥哥太宠,弟弟太娇,弟弟要爬到哥哥的头上去了,目无兄长要不得。
苏泛态度很好地认错,心想,他是恨不得苏湛爬到自己头上去,爬不上去那就把苏湛宠上天去也一样。
说完了儿子们,钟意映这才将苏湛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气色看起来是比昨天好很多了,这才放下了心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苏湛得了昨天的教训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跟在苏泛面前的大爷做派是完全不同,而苏正刚也是和苏泛聊起了正事。
李成峰的敲门声打断了一家四口的相聚时光,苏泛抬起下巴一点示意他进来。李成峰脸上是带着喜色,问了老爷夫人二少爷好是立即附到苏泛耳边耳语了几句。
苏湛看到苏泛是听着听着翘起了一边嘴角,显然是个好消息,也是好奇地想要听一听。
“是么?穆天璋倒还真下得了手。好,你先回去吧,有消息再过来。对了,让安团长他们可以往回撤了,等我回去论功行赏。”苏泛吩咐道。
“好叻,大少爷。”
“穆威被抓住了?”苏湛皱着眉头说道。
“是,他被我们和穆天璋逼急了,算是狗急了跳墙。”苏泛回道,“现在穆家掌权的是穆天璋了。”
“怎么突然是天璋?”钟意映和陈宜兰很是交好,所以对穆天璋也是很熟悉。
“穆百突然中风了,听说是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穆威原本被我们追得东躲西藏,这下是急着赶回去夺权,可惜穆天璋早就将穆家一夜之间变了天。当然,我和他之间的协议是,我助他夺势力,穆威和我带去的东西和钱要还给我。”苏泛心平气和地说道,这原本就是穆家的家门巨变,的确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和穆天璋,只是相互合作互取利益罢了。
“这穆百,比我还小上十多岁呢,怎么就突然中风了?”苏正刚疑惑着说道,“这中风可中得真是时候。”
苏泛觉得这种儿子想要杀老子的故事还是不说出来刺激自家老爹了,故而只是笑而不语。
苏湛想起方才苏泛的那句话,下得去手?对象当然不会是穆威,这小子攒了十年的劲儿就打算对穆威下手了,那就只能是穆百了,谁知道是真中风还是假中风。
苏湛能明白的道理苏氏夫妇怎能不明白,钟意映听着穆家这一连串变故,没想到当初那个和自家小子大不了几岁的天璋,是杀父弑兄地上位了。她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老姐妹高兴,还是感叹这样的人家悲剧。
骨肉亲情,自相残杀。钟意映看着自己的儿子丈夫,只觉得这份幸福是弥足珍贵,千金不换。
苏湛只想到,若是当初重生之后,自己还是个不开窍的,他们一家四口的下场不会比穆家好哪里去。
第71章
“王八蛋!我是大少爷!快放我出去,我要见爸爸!”穆威此时是被五花大绑地捆了个结实地仍在穆家的监牢里,这里阴冷湿寒,从来都是只有他往这里面仍人的份儿,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被关进去的一天。
他带的队伍实力不弱,至少可以和穆天璋来个你死我活,可是没想到还买开打没多久,他这边的人却是纷纷地投降了。而第一个带头投降的人竟然是一直站在他这边的吴展鸿。当看到吴老头子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表情要和穆天璋谈判,却是带头策反的时候,穆威的脑袋就闪过一个念头——他完了。
原来,吴展鸿一直是穆天璋的人,自己是被他们两个合着围起来耍得团团转。想要去联系当初信誓旦旦地要追随他的手下时,一个个却是噤声。他连逃都来不及,因为穆天璋放话了——活捉穆威,他赏五百万美金。这对跟在他身边亡命之徒的一样的金三角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而眼看穆威大势已去的十几个贴身护卫,转而也是背叛了他,瓜分了那五百万。十个小时不到,他就已经落到了穆天璋手里。
安静了片刻,却是听见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啪嗒啪嗒零落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监牢响起。他猛地抬头,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穆天璋是谁。
穆威熬了一晚上的眼睛是布满了红血丝,一见来人眼球瞪得要凸了出来,他的脚也被绑着,此时只能在地上趴着,抬头对穆天璋吼道,“穆天璋!我要见爸爸!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是你哥哥!你居然敢抓我!”
穆天璋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英俊深邃的五官愈发显得明朗清晰,他和穆威,苏泛和苏湛同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比起苏家俩看着还有三分相似的面貌,他和穆威完全看不出是亲生兄弟。
所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他和穆威永远做不到苏泛和苏湛那样。
穆天璋亲自开门进去,当他听到哥哥一词时,眼里的讽刺意味更加明显,两步都到穆威面前,轻蔑地说道,“哥哥?我才一岁多就要把我丢到鸦片锅里?我的脚上还留着当年的伤呢。小时候明里暗里地打我,我哥哥?真是笑话。”
“我,我要见爸爸,我要见爸爸。”穆威坚持着叫道。
“不好意思,他现在是中风了,躺在床上呢,见不了。”穆天璋痛快地说道。
穆威虽然没多孝顺,但也知道穆百身体一向很好,顿时怒道,“爸爸一直很健康,是你!你要害死他!”
“这都跟你没关系了,穆威,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穆天璋拉长了声音,笑着说道。
“你要杀就杀要——”穆威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穆天璋一阵笑给打断了。
“我不杀你,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哪能因为你落了个弑父杀兄的罪名,真是不值得——”穆天璋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想怎么样?”穆威看着穆天璋这个样子,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似乎比刚被抓住时更甚。
“你说呢?”穆天璋笑着反问他,“把你送给苏泛如何?你知不知道,替你绑架苏湛的泰国人是怎么死的?是一刀一刀割到剩个骨架,活活疼死的。”他说到最后,英朗的面容是面无表情,平白生出一丝阴冷。
穆威不由地打了个机灵。可穆天璋却是接着往下说,“剩下的所有人直接活埋,是拿了你的钱却没命花。”
穆天璋见他这样子却忽然笑了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道,“穆威,你太蠢了。你怎么打主意都不应该把主意打到苏湛的头上。你都不知道,苏泛有多爱他那个弟弟。哪里像你啊,我的大哥。”
穆威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就这么恨我!要这样害死我和爸爸!穆家的一切都给你都给你,放我一条生路……”他说到后面语气却是弱了下来。
“九岁那年,我玩累了,睡在妈妈房间的柜子里呢。”穆天璋突然转了个话题说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犹如从地狱深渊处传来,“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为了那个夜晚,我付出了许多,牺牲了许多,怎能放你生路呢?”
穆威整个人放佛要冻住了一般……
穆天璋下巴轻扬,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把你当做赔礼送给苏泛,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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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泛并没有急着回去收这份大礼,他现在全身心是挂在弟弟身上,眼看着苏湛的病情缓解下来了,那气血神色一天一天比自己救回他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稳落下。除了养病,每天就琢磨着怎么给弟弟进补。单单那猪心汤一天就要煲掉三颗新鲜猪心。然而,他那挑食任性的宝贝弟弟果然是好了没两天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一顿能吃个半碗饭已经可以让他觉得要谢天谢地了。
某二少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就因为太过滋润了,他在医院呆到第四天就要呆不下去了,其实就是个急性心肌炎而已,得到及时治疗之后,苏湛觉得心口那闷气也不堵着了,吃好睡好地休息了两天早就好得七七八八,即刻就想出院。因为父母和苏泛现在对待他,好像他就是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似的。
比如苏将军那天自知自己脾气暴躁,嗓门大地吼了他一一顿之后,现在是相当自觉地把那嗓门降下来,恨不得和他说话时细声细气的。苏湛黑着一张脸听着他老爹捏着嗓子和他说话……苏泛就更不用提了,恨不得是真的连他上个厕所都要真的给把尿。如此这番,苏家二少爷是受不住了,强烈抗议要出院。总算在医生详细检查,再三保证治疗很成功只需平时多加保养之后,苏湛这才逃脱了牢笼,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
他们住回清迈家里的第二天,苏将军就带着钟意映先回去了。因为战事告一段落,苏将军看着苏泛全心全意照顾弟弟的样子,虽然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一个是胸无大志整天围着汤汤水水转悠,一个是要懒成一团娇肉,但见苏泛和苏湛兄友弟恭谁都离不得谁的样子,也是心甘情愿地准备回去替大儿子处理善后。比起血雨腥风的穆家兄弟,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要太好!
父母回了缅北,苏湛其实才是最最松了口气的那个——因为眼见着自己身体好起来了,某人却是压抑很久蠢蠢欲动。晚上睡觉之前各种热吻各种撩拨到你想要揍人算什么,苏湛觉得现在简直就是某人的春天,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那种。
比如某个早上苏湛被苏泛缠得是不得起床,俩人的睡衣散落了一地,被子外面赤裸的肌肤相贴着,被子底下也是纠缠得一塌糊涂——苏泛的手伸到下方,握着他们两个火热坚硬的东西顶弄磨蹭,原本是蒙着头的苏湛不得不从温度和气息都相当暧昧的被子里钻了出来。渐渐弄出感觉的他也是情不自禁地抱着苏泛开始乱啃,苏泛半闭着眼睛,额上是落了汗,受到鼓励之后用了点力度,粗硬火热的家伙擦过苏湛的顶端,差点没让他直接泄了出来——结果门口却是传来母亲的声音,因为迟迟不见兄弟俩下楼的钟意映是特意上来敲门了。两人都是吓得当场软了下去,而苏湛红着脸赶紧叫道,“妈,我们起了,马上下楼!”当时苏湛恨不得直接将他哥一脚踹下楼……
又比如前天晚上睡到一半肚子饿的两个人摸到厨房找点东西吃,点心还没吃上,他自己就差点被苏泛当做点心给吃了。他不记得自己说了句什么话,苏泛是二话不说地就吻了过来,吻到后面自己还被苏泛抱着放到了流理台上,俯身和苏泛吻得是昏天暗地,气息不稳。那厨房里头只开了盏小灯,暧昧情欲却如火花四溅,苏湛只觉得是黑暗里绽开了一树树烟花。只不过那焰火开到一半外头却有脚步声响起,原来是起夜的下人以为厨房里有老鼠……吓得他是心跳停了半拍,从流理台上嗖地下了地……
书房,小花园,会客厅,休息室……苏湛走到哪儿,苏泛是跟到哪儿,只要是周围无人地呆一块儿俩人就能抱着啃到一块儿去,不是温情脉脉地缠绵,那势头倒像是轰轰烈烈的燃烧,恨不得缠绕成双生并蒂莲。禁忌又火热的感情,从苏泛身上烧了过来,苏湛只觉得自己要随着漩涡上天入地,却又不得不时时提心吊胆被父母发现。
送走父母之后,苏泛瞧着苏湛冷着脸的样子估摸着自己这几天的确是憋不住闹腾过头了,当即带着他出去吃饭逛了下苏湛最喜欢的清迈夜市算是赔罪。连绑架加养病被各种困了大半个月的苏湛看在苏泛讨好自己的份上,哼地一声算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了。
回家时全身玩出大汗的苏湛准备去洗澡。苏泛听了之后是眼睛一亮,然而语气沉稳地点头附和道,“睡觉前好好洗洗不错,我陪你一起。”
苏湛恨不得当场嗤之以鼻,就凭他这几天动不动就又亲又摸的行径,想也知道跟他洗澡是个折磨自己的灾难。转身进卫生间时就打算将人给拦住,然而天真的苏二少错了,千挡万挡挡不住欲火焚身的苏大少。
苏泛是笑意盈盈毫不在意地用手去卡那门,苏湛板着一张脸,眼神和表情是相当冷酷可动作却是——用苏泛的话说,“阿湛,弟弟,你这是门户大开的欢迎我么?真是热情啊……”
苏湛气得眉毛都扬了起来,“妈的,早知道就刚刚就该把你那贼手给夹断了!”
苏泛腋下夹着自己的浴巾身形动作灵敏地一侧进了卫生间,眼里是熠熠生辉,“来不及了,咱们一起洗吧……”说着他一手去抱人,另外一只手已经是扭开了水龙头,热水器嗡嗡地工作起来,没一会儿浴室里是水花与水汽四溅、弥漫。
思绪满半拍的苏湛还想着洗澡的事情,愣神间却是已被苏泛搂抱着三两步退到了墙上,冰凉的瓷砖墙壁隔着衬衫都让苏湛觉得背部一凉,然而将自己禁锢在中间的怀抱却是带着火热。
哗啦啦的热水从头顶撒下,没一会儿两人身上都被打湿,贴在身上湿滑黏腻得让人难受。他在雾气缭绕之间看不清楚苏泛的神色,然而此时的苏湛若是能看清,他一定会被苏泛的眼神灼烫到。
“脱衣服,先洗澡——”脑袋里还记挂着这件事的某人却是一下子被苏泛堵住了嘴。苏泛的舌头像一尾活蹦乱跳的鱼瞬间就游到自己的嘴里,四处搅动,不得安宁。苏湛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吮吸汲取的力度,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心顺着唇舌都勾走。苏湛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空气都要被苏泛给夺走了,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亲吻,比从头落下的热水还要烫人。
温度渐渐攀升,气氛逐渐热烈。
苏湛难耐地略偏了偏头,不知道是因为浴室的空气太浑浊,还是苏泛的吻来得太过热烈,他怎么觉得又开始胸闷气短了,不禁喘了两下。注意到他动作的苏泛这才放开了他,苏泛捧着他的脑袋,五指张开伸出大拇指顺着苏湛泛红了的眉眼轻轻划过去,长长的睫毛上挑着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被擦拭了去。
他略带心疼地在苏湛的脸颊轻轻一碰,带着安抚和怜惜的意味,声音低沉,“阿湛,是不是难受了?”然而还不等他回答,苏泛却是一转身,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直接对着卧室。
苏湛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到要是有人进来就看到了,方想上前把门给继续关上,苏泛却是一把捞过他继续压回了墙上。
“苏泛,你疯了啊!”苏湛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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