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 第122章

作者:泥蛋黄 标签: 穿越重生

“那等毒妇,你还去找她作甚?难道你这辈子你还没被那女人奴役够?”殷函子忍不住插嘴道:“找虐也不是这种找法,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况且我等修真者正该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才是,儿女情长什么的纯属给自己和别人找不痛快。”

正儿女情长中的阮昧知不自在地轻咳,殷函子这是故意的吧,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什么的不要太明显。

“你觉得我还会去找她?”阮尔踱虚弱地笑笑,疲惫地垂下了眼帘:“感情再深厚也经不住一再摧耗,我也是有底线的,既是退无可退,索性全身而退。”

阮昧知莫名觉得膝盖一疼,一再摧耗感情什么的……感觉略有点心虚啊。

“说得好听,别回头又把枕头哭湿。”殷函子拆台拆上瘾了,随口污蔑道。

“谁……谁哭了!”当着自家儿子的面,阮尔踱誓死维护男人尊严:“我一个大男人,怎会哭哭啼啼,作那小女儿姿态。”

阮昧知帮腔道:“没错,他才没哭,他只是眼睛天生就水汪汪的而已。”

这还不如不解释呢!阮尔踱唇角抽搐,但顾虑到小知毕竟是一片好心,还是忍着内伤,默默地笑纳了。

殷函子一本正经地瞅了瞅阮尔踱,颔首点评道:“确实水汪汪。”

阮昧知和阮尔踱:“……”

殷函子被这两父子无语的眼神看得颇不自在,胡乱找了个话题妄图转移视线:“小寻怎么没来?”

阮昧知被乱箭正中红心,言语不能。

“难道出什么事了?”见阮昧知神色不对,殷函子猛然沉下了脸。

第165章 一定会幸福

“没什么事。”阮昧知含糊道,妄图蒙混过关。

“要是没出事,小寻怎么会放任你孤身前来混元殿,不久前他还拦在你前头,怕我对你下手呢。”殷函子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紧紧盯住阮昧知,皱眉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又对不起他了?”

“什么叫又对不起他啊?”阮昧知压抑到极处的狂躁情绪终于被引爆,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

“是不是在你们看来,阮昧知这人就是个卑劣无耻又没心没肺的混账,从来就配不上殷寻问?!”

殷函子被阮昧知给吓了一跳,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他从没见过阮昧知发飙,没料到这总是嬉皮笑脸的小子也会有如此桀骜狂态。

阮昧知吼完,自己也愣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更没想到自己一旦牵扯上殷寻问会这么失常。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他要被殷寻问给坑死了。

阮尔踱作为现场唯一一个还有点反应能力的人,果断开口给自家儿子解围:“就算殷掌门算是你至亲长辈,小知你也不能如此恃宠而骄啊,还不赶紧给掌门赔罪?”

殷函子很快反应过来,阮尔踱这是拿话堵他呢。殷函子扭头冲着阮尔踱轻轻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白牙,成功看到阮白兔瑟缩着抖成一团,不敢再冒头。殷函子扭回头,轻啧一声:哼,蝼蚁!

“掌门……”阮昧知喃喃地念了声,又不说话了。他实在不习惯在殷函子面前暴露真实的自己,可现在他也提不起精神去伪装,于是只好沉默。

“我要是说你配不上小寻你待如何?”殷函子整理心绪,对阮昧知的问题严阵以待。

阮昧知没说话,颓丧地苦笑一声,向后一靠,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托付给身后的墙壁,东奔西跑地找寻了两个多时辰,却在这一刻彻底耗光了所有力气。这一路,他越回想便越觉心虚,亏得他还好意思认为一直以来容忍退让迁就妥协的那个苦命人名为阮昧知,何等……可笑。

殷函子本以为阮昧知会如往常一般,欠扁地笑着说,“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放过你儿子的灭哈哈!”之类之类的,不想这小子居然给出这么个反应,把殷函子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要是小寻知道阮昧知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成了这副死样子,他还不得提着剑来找自己拼命啊!天地良心,他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冤死了有没有?!

殷函子在自家儿子抓狂的巨大压力下,可耻地退缩了,强板着一张脸,委婉地收回了刚才的的话:“我若说你配得上小寻又如何?”

“掌门,我阮昧知也不是那等没有自知之明的货色,你的意思我懂。”阮昧知因为连番奔波而散乱下来的发丝纠结在一起,遮了他半面妖娆,只余一片晦暗的阴影:“这混元宗上下,谁不知道殷少主对我阮昧知用情至深,有求必应,呵护备至。殷寻问这等资质品貌,要什么没有,却偏栽在我这么个小人物的手里,怕是叫不少人惊掉了下巴吧?”

喂喂,特地跑我跟前来炫耀夫夫情深什么的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吧!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怎么地?殷函子咬牙,琢磨不透阮昧知这回又在玩什么把戏。

“可我阮昧知呢?”阮昧知自嘲地笑笑,继续道:“得此殊荣,不仅没感激涕零粉身回报,还习以为常,变本加厉地对少主予取予求,可谓无耻至极。你说我这种人,如何配得起殷少主?”

殷函子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小心,阮昧知这小子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可他的直觉却在说,眼前这个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没有半分虚假。

殷函子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几个时辰不见,阮昧知怎么就变成这德性了。刚刚那些污蔑之语,就算是他也是说不出口的,也不知阮昧知是怎么给他自己冠上了如此评价。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啊,这些坏话都是阮昧知自己说的,他是无辜的!

其实,有时候,人们自己把自己贬低到极处,也是种自我保护。低无可低,也就无所谓二次打击,骂自己个狗血淋头,让别人无话可骂。

也许阮昧知往日里兵来将挡的从容模样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殷函子完全无法适应阮昧知眼下这副自怨自艾的挫样,想了半天,实是找不到妥当的应对之法,殷函子只好认命地实话实说,免得回头被阮昧知栽赃陷害,死不瞑目。

“阮昧知,我从未觉得你配不上我儿。诚然,我家小寻十全十美,但你也勉强算个俊杰,给我家小寻敲腿捶背端茶送水的资格,总还是能勉强够上的。你为小寻挡过灾,舍过命,我对你诱拐小寻之事虽怨念颇深,但还不至于因此抹煞掉你的付出。无论如何,这世上敢冒着触怒我的风险,拼死也要跟我儿结为道侣的,也就只你一个而已。所以,我置疑什么,也不会置疑你对我儿的心意。”

所以……你别想摆出一副死样子,跑小寻面前搬弄是非!

阮昧知完全没料到殷函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霎时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问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不愿我与小寻一起。”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样?”殷函子傲娇地一扬头,凶神恶煞道。刚刚说了很多平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说的话,他正恼羞成怒着呢。

是啊,殷寻问又不是贱得慌,若他阮昧知当真那么差劲,小寻怕是早就踹了他另找别人了吧。阮昧知失笑,脑子里忽然莫名浮现出一段久远的记忆——他悲惨的初恋。

那时他被女友裘柔撞见了卖黄碟样子,居然连解释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缩成一团,任由心爱的女人大步离开。现在想来,当时他若能鼓起勇气挽回一下,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惜那时,他满脑子都是裘柔说的那句“居然靠这种龌龊东西赚钱,太恶心了”,心底也随之认定自己恶心无比,连见人都觉羞愧,哪里还有脸去继续纠缠心中的女神。而这次,他差一点又重蹈覆辙,堕入自我厌恶的极端陷阱……

阮昧知背脊一挺,自身后那冰冷坚硬的墙壁上脱离,眉目间的颓丧之色,俨然就消融了去。轻舒一口气,笑容便自唇边徐徐绽放开来:“呵……原来是我魔障了么?”

感情你魔障了就欺负厚道人玩儿么?!殷函子看到阮昧知那瞬间复活的模样就有气,更确认阮昧知是在挖坑给自己跳了,不由恨恨道:“还有事么,没事就赶紧走!别杵在我跟前碍眼。”

“小知这就告辞。”阮昧知为阮尔踱掖了掖被子,然后对殷函子深深一揖:“多谢掌门。”这句话,他说得真心实意。

殷函子毫无风度地假装没听到,不理他。被逼着表扬对手的感觉,你懂的~

阮昧知也明白自己的愉悦完全是建立在殷函子的郁闷上的,很识相地飞速撤离,他得赶紧去找小寻了。

一炷香后,阮昧知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崖上找到了殷寻问。这地方其实他也来过,就是殷寻问小时候练剑的舞剑崖。

阮昧知驱剑便要靠过去,却不得不在离殷寻问尚有百米之远处,停步不前。

凌霜利刃,赛雪新锋,勾连出漫天剑影,蔽日江洪,脚尖前便是那无情战场,若敢再近一步,必定血溅三尺。殷寻问将自己笼在重重剑光之下,用一柄青锋,画出不可逾越的屏障。

“小寻……”阮昧知高声唤道。

殷寻问仿若未闻,一招一式丝毫不乱,举足抬手间日射月割,鬼哭神泣。茫茫溅雨飞沙,扬扬惊雷截云,剑气凛冽,逼得阮昧知不得不又后退了两步。

阮昧知无措地看着殷寻问那冰塑铁铸般的面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争执,最先让步的总是殷寻问了,不过是因为——他害怕自己的离去,胜过一切。

正如此刻的自己。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么?阮昧知为自己无可遏制的惶恐情绪而感到好笑。理智上明明无比确信殷寻问不可能真把自己怎么样,却还是会忍不住担忧忐忑。真是一点也不科学!

阮昧知却是忽略了,若真能将感情控制得一丝不乱,用理性主宰一切,又如何称得上爱?所谓爱情,不就是个把俩智商二百五的,摧残成俩行事二百五的邪物么?

阮昧知很清楚,若自己执意踏入剑圈,殷寻问不可能不收招。阮昧知很确定,若自己高声说些什么,殷寻问不可能不倾听。但最终,阮昧知还是选择了就此止步,静静等候殷寻问发泄到尽兴。

阮昧知不动,殷寻问也不动,似乎诚心要好好为难一下阮昧知。

阮昧知在漫天剑影中用目光追随着殷寻问矫捷的身姿,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阮昧知渐渐焦躁,悬而未决的争执,尚未出口的歉意,交织成炙火烈酒,浇不熄的火焰,焚不尽的氤氲。想要结束这冷战的急切渴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寸寸炙烤着本心,委实难熬。

更何况,被动等待从来不是他阮昧知的风格,他更喜欢主动出手将所有变数都掌控在指掌之间。恨不能一把将这剑幕撕个粉碎,将那可望不可即的少主大人扯到怀里,狠狠搓揉,最好再啃上两口,叫他明白这世上有种人的爱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

阮昧知自嘲地笑笑,原来,他竟也有耐性这般不好的时候。

夕阳已落,人影模糊,若待那夜幕彻底升起,他便是连殷寻问的身影也要看不见了。阮昧知开始很认真地考虑,自己要不要遵从内心的指引,先把殷寻问强行压倒,再温柔抚慰。

就在此时,一方传讯玉简飞到了阮昧知手上。阮昧知触额一看,原来是结侣大典的事,大典上有些地方的具体布置,必须要他去亲看了才能做决定。

阮昧知抬眼望向殷寻问的方向,殷寻问此刻正背对着自己,将那点点剑花碎作漫天烟火,影影绰绰,辨不分明。踌躇片刻,阮昧知最终决定放弃苦等,打破这僵局。毕竟,若继续僵持下去,他很难保证不破坏自己最初的决定,进而重蹈覆辙,逼得殷寻问不得不配合自己。于是阮昧知踏上飞剑,悄然离去。

直至阮昧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边,殷寻问也没有回过头来,但他的剑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慢,最终在夜幕彻底将这山崖笼罩之时,锵铛一声脱手而出,轰碎了身前的崖壁。

碎石扑面,殷寻问挡也不挡,他闭上眼,眼睫却抖得厉害。艰难地调动真元将仙剑收回手中,握紧剑柄,让背脊直一点再直一点。勉力扯起唇角,却是一个凄惨至极的涩笑。阮昧知这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

阮昧知的行事手段殷寻问再清楚不过,凡他想要的,必会想法设法解决摆平。可这一次,阮昧知纵是找上了自己,却也一言不发,一步不动,是不想和解,还是不屑和解?他一直在等,等阮昧知采取行动,哪怕是直接撕裂剑幕冲进来将自己暴揍一顿也好,可他什么偏偏……什么都没等到。

殷寻问缓缓回头,隐约间几乎听见了自己骨骼摩擦的可怖声响,咔嚓咔嚓,像是某种东西被啃噬磨碎的声音。殷寻问定定望着阮昧知之前所站的方向,忍不住揣测:刚刚阮昧知看着自己,大概就像是在看一个撒泼打滚哭闹不休的顽童吧,不屑与小孩计较,于是操起双手从容旁观,看看这幼童能折腾到哪般地步,瞅瞅这幼童会任性成什么模样。

是啊,刚刚的自己,在阮昧知眼里到底有多可笑呢?

一步,再一步……殷寻问拖着沉滞的双足向着阮昧知的位置缓缓挪去,却在双脚即将触及前,猛然僵住。

一块莹白通透的玉简悬浮于前,包裹着阮昧知真元的气息,像是一朵自黑暗中悄然绽放的雪莲。殷寻问小心翼翼将玉简握住,抵上眉心,一瞬间,万籁俱寂……

“殷寻问,你臻于完美,而我不过一介凡人。”

阮昧知,你太招桃花,而我却拙于言辞。

“我无法理解你选择我的原因,但我仍旧卑劣地选择了不问原因厚颜接受你的邀请。”

我无法确信你是否会一直在我身边,但我仍旧卑劣地选择了假作无谓牢牢霸占你身边的位置。

“一直以来,我都妄图追上你的脚步,让自己成为你的荣耀,而不是你的污点。”

一直以来,我都妄图隔绝你的周围,让自己成为你的永恒,而不是过客。

“可我费尽心机,却依旧发现,我带给你的苦恼远多于欢愉。抱歉,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你自由。”

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让我欢喜。而我也永不会松手。

“因为在这个世上,你是我唯一的安宁。”

因为,于此世间,你是我唯一的守候。

【完结】

阮昧知——百千三昧俱游戏,谁知纸上无穷意。(吕渭老《圣求词》)

殷寻问——长将此生寻一问, 不枉英雄堕红尘。(吴宇森电影台词)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结束了!本文后期的更新,大家都懂的,每每想起都觉得无颜见人。只好一再斟酌字句,以求良心安稳。希望这个结局能得到诸位肯定。

番外会陆续补充的,握拳。虽然不一定有人想要,但还是在这里说一句,这文的定制不一定会开。因为字数多,所以肯定比较贵,而且校对起来超级辛苦的啊啊啊。但鬼畜和起点男的会再开,想要的妹子不要错过。

最后,请容许在下啰嗦一些完结感言——

写这文最初给自己定下了三个突破的目标,一个是建立完整的世界构架,一个是不再局限于阴谋写出真正的阳谋,还有一个是让主角有感情戏。之前三本长篇,不得不说在这三方面都有所缺失,这本《男炉鼎》,蛋黄也很难说已经做好了这三点。幸而有你们宽容我,包容了蛋黄的任性,也包容了蛋黄的青涩。O(∩_∩)O谢谢你们一路来的支持,因为有你们,蛋黄才有动力用无数个夜晚打出这六十万字,完成这个故事。谢谢。

爱你们,因为,于文字间,你们是我唯一的动力。

第166章 番外——分神

元辰界中,修仙境界通常被分为了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这六个阶段,修仙者虽众,然能真正休得大道的却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修到元婴便已是极限,唯有少数天资卓绝者才有幸踏入分神境界。比如——阮昧知。

所谓分神,是指元婴从一个分化成数个,一般而言,会是三个,又称为三尸元神。与上古时期的斩三尸成圣有异曲同工之妙。上古的大能者能够凭借着强横的肉体完成身外化身,将三尸斩出体外,现下的修仙者们却是不能,只得将元婴一分为三,共养于丹田,然后努力将分化三个元婴彻底融入肉身,踏进合体境界。比如——阮昧知。

虽说三尸元神有善有恶,但对大多数修仙者而言,他们并不会有多大区别,毕竟都是源于同一颗本心。一路修行,杂念早已被一次次进阶给清除干净,感情也越加单一纯粹,纵是将善念恶念单独分离出来,三尸元神的想法行事也会基本一致,纵然存于一体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当然,也有例外者。比如——阮昧知。

殷寻问最近很忧郁。因为打阮昧知进入分神期后,似乎就有点不对了。如果一定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精神分裂。阮昧知开着穿越作弊器一路飞速进阶,基本绕过了心魔的每一次考验,结果就是一到分神期这货道心不稳的隐患就彻底爆发了出来,三尸元神,三个极端,他们轮流融合于阮昧知的肉身,于是就造成了阮昧知变成三重人格的惨剧。

一直被阮昧知欺负到哭的天道君揉着心魔小弟的头表示——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老子饶过谁?这就是报应啊灭哈哈!

“殷寻问,起来。”

殷寻问才被精神分裂的某人摧残了一整天,结果刚休息不到三个时辰,就被枕边人用水球无情地砸醒了。

殷寻问认命地叹息一声,张开眼,将眼前的这只祸害映入眼底——淡漠的神色,冰冷的语调,不用说,是本尸,那个被抽离了善恶彻底无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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