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泥蛋黄
“是本尸啊……你特地将我叫醒有何指教。”殷寻问有些疲累地揉揉眉心,第一次觉得连区区三个阮昧知都搞不定是自己简直弱爆了。
“我这个状态只能再维持一炷香的时间,既然你已经清醒,那我们就直奔正题吧。”本尸阮昧知自顾自地开口道:“就我这几日对自己的观察来看,善尸是一个经常陷入自省状态的白痴圣母,恶尸是一个毫无节操的逐利者,这两者的存在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建议你将我控制起来,如有必要,囚禁束缚也未尝不可,免得那两个家伙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据我推测,随着元婴与肉身逐渐结合,这种状况应该会有所缓解,但要真正解决,还需外力介入,不知你介不介意我叫居誉非过来。”
殷寻问的回答简单扼要:“我介意。”
“凡人的智慧啊。”阮昧知淡淡地开口道:“你的能力技巧和知识库存对解决我目前的状况毫无助益,如果继续放任,只会让形势恶化。然而你却因为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倾向,执意选择独力解决此事,如此继续下去,你迟早会在精疲力竭后彻底崩溃,甚至对你我的感情产生不可修复的破坏,实在不智。”
“话说……最近好像你很喜欢说凡人的智慧这句话啊?”殷寻问完全偏移了重点。
“可能是因为在这种状态下说这句台词特别爽吧。”阮昧知毫不扭捏地给出答案,嗓音依旧毫无起伏。
“对了,往日你不是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才征求我意见吗?今天你怎么忽然在乎起我介不介意你找居誉非这个问题了。难道说,你已经叫了他,现在只是通知我一声,以防我一看到他就直接把人给打死?”殷寻问看到阮昧知闻言后默默将头转开,顿时无力地长叹一声,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个状态下的阮昧知真心好可怕,这种抽离了感情的纯理性思路,这种不管不顾将算计执行到底的行事风格,简直是要逆天啊!
阮昧知词句清晰地吐出言语:“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就不多解释了。居誉非应该很快就会到,我需要他的助力,但我不信任他,所以我需要你替我看住他,禁止触碰,禁止真元查探,禁止采集血液毛发,就算是他给出的意见和解决方案,也要等我醒来确认后才能开始实行。”
殷寻问的头点得干脆又欢快。
阮昧知又拿出一块玉简,递到殷寻问手中:“这是给他的酬劳,告诉他答案要等问题解决后才能给他。”
殷寻问好奇地看了看玉简中的内容:“弦理论?这是什么?”
“一种穷尽毕生精力也未必能证实的猜想。”阮昧知垂了眼道。
“也就是说,你给了他一道没有答案的题?”殷寻问诧异:“那你还让我告诉他答案等你恢复后就给?”
“我骗他的。”阮昧知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毫无半点愧疚:“若是一道有答案的题,那就存在被我其余两尸泄露的风险。但若是给出这个,那么就算居誉非知道了我可能是在骗他,也会为那万一的可能而努力到底。”
殷寻问忍不住同情起某个姓居的倒霉蛋了:“这样啊……昧知,你还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阮昧知面瘫着沉默了一会儿,在即将转换状态前,终于又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殷寻问挑起眉,轻轻地笑了:“嗯,你也是。”
再睁眼时,阮昧知已是换了状态。媚眼如丝,笑容妖娆,鲜润的红舌在唇上缓缓逡巡,吐出的每一个词似乎都带着醉人气息:“你要听那个家伙的把我给锁起来吗小寻?你把我绑起来后想要做什么呢,你这个坏孩子。”
殷寻问虽然极力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但心底已是荡漾得一塌糊涂。毕竟每次恶尸状态出现,都意味着他有福利了,正常状态下的阮昧知可不会这么破下限。
阮昧知扯开衣襟,搂住殷寻问的脖子,咬着他的耳垂吃吃笑着:“今天我们是继续玩角色扮演还是换个花样?”
殷寻问可耻地将本尸的叮嘱丢在了脑后,反手搂住了近在咫尺的瘦腰:“随你喜欢。”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福利的话,他完全不介意守着精分的阮昧知,等他慢慢恢复。
“那我们今日在厨房玩怎么样?”不老实的手顺着殷寻问的襟口划入,犯规地画着圈圈。
“嗯。”殷寻问边点头边痛心疾首地想自己真是个毫无节操的堕落之徒。
“记得先吃药。”衣衫不整妖孽轻蹭着堕落之徒泛红的面颊,低声呢哝。
“是。”殷寻问无奈地叹息。虽然很清楚恶尸如此热衷于性爱,不仅是为了肉欲,更是为了吸收阳性真元,但每每被提醒吃药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悲催啊。
阮昧知小腰一扭下了床,波光流转的眼无限风情:“吃了药就过来哟,我在厨房等你。”
殷寻问目送阮昧知穿着亵衣赤脚走出卧房,慢慢打开储物袋,取出真元丹。他正要将药放入口中,脑中忽然忆起那句听来毫无感情的“保重”,顿时僵住。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频繁地使用丹药催生大量真元,然后再在短短的时间里全数耗个干净。虽说影响不大,但到底对经脉还是有些损伤的吧。殷寻问捏紧了丹药,最后还是将其丢回了储物袋。他答应过本尸的,会好好保重。
殷寻问收好储物袋,径直往厨房走去。保重归保重,福利还是必须要的。
殷寻问刻意在厨房前放重了脚步,提醒阮昧知做好准备,然后缓缓推开厨房的门……目瞪口呆。这是犯规!
赤裸白皙的身体上只有一块带着花边的白巾作遮掩,布巾上方,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布巾下方,修长紧实的大腿泛着魅惑的浅粉色。更不必说那白生生的两条胳膊,和完全光裸的背面。
“昧知,你怎么穿着……肚兜?”殷寻问承认阮昧知这么穿很诱人,但这个打扮和厨房结合起来未免有些奇怪啊,他本以为……阮昧知会什么都不穿拿身体当盘子的。
事实证明,殷寻问这小子早已在阮昧知黄小说的熏陶下彻底腐坏了。
“不,这不是肚兜。”阮昧知毫无廉耻地旋了个身,骄傲地展示着自己毫无底线的打扮:“这是传说中的裸体围裙。”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殷寻问摸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血:“继续吧。”
“相公,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阮昧知半屈着腿,作出一副贤良淑德样,节操掉了满地。
“当然是先吃你。”殷寻问向来是个直面本心的好同志。
“那小知这就把自己作成菜肴为君献上。”很巧,恶尸版阮昧知也素来是个追逐享受的坏孩子。
阮昧知轻巧一跃,坐上灶台,双腿大张,胸前朱果正对着殷寻问,隐秘之处被围裙下摆堪堪遮住,引人无限遐思。
殷寻问呼吸一滞,不由得倾身凑近,将阮昧知压得头颅后仰,露出脆弱的喉结来。
殷寻问食指勾着围裙上沿狠狠一扯,将阮昧知勾到嘴边,侧过头,伸出舌,顺着咽喉一路下舔,最终咬住朱果轻轻啃噬,逼着阮昧知哑声吟出一阕无字艳词……
“哈……”
“食物这种东西,怎么可以说话?”殷寻问低笑,那飞挑的双眼,俨然便邪佞了起来。抬腕,殷寻问将手指强塞入阮昧知半开的唇中,绞碎了身下人未尽的呻吟。
身子被撩拨得发痒,阮昧知的喘息愈加粗重,湿热的呼吸舔舐着殷寻问的手背,将难耐的春情扩散到四肢百骸。
阮昧知抬起小腿一夹一扣,将殷寻问绞进双腿圈出的围城,腰肢摆动,下身便抵着殷寻问的炙热恶意磨蹭。
全身的感官霎时被聚拢到方寸之地,殷寻问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喘息:“你今日怎的如此缺乏耐性。”
阮昧知咬着殷寻问的手指,眼波一横,妖娆逼人:怎么?不喜欢?
殷寻问被阮昧知那一眼看得热血倒流,欲望难耐的模样几乎有些悲愤,明明他才是进攻者,为什么每次掌控节奏的却都是阮昧知这承受者?真没天理!
阮昧知凤眼眯起,将唇间手指吮得啧啧作声。白嫩地手指掀起围裙下摆,淫秽的根源颤抖着翘起。殷寻问再扛不住阮昧知这蓄意撩拨,扯开衣带裤绳便覆了上去。
“唔……”
阮昧知双手后撑着灶台,被殷寻问带动着不住耸动,腿间的楔子滚烫,臀后的灶台冰凉,交错成极致的享受。
殷寻问双手覆在阮昧知的双手之上,将人禁锢在身体和灶台的小小间隙间,那销魂所在因为这几日的纵情早已习惯了被进入,于是进攻之间再无节制,粗暴地闯入,狠狠地翻搅,不停地冲撞,势要将这害人的妖孽碾压成泥,省得他再来销自己的魂魄蚀自己的血骨。
第167章 番外——分神
两颈相偎,身躯绞缠,身体之间再无缝隙,却也因此无法注视彼此容颜。殷寻问的眼神逐渐迷乱,阮昧知的眼神却越加……阴冷。阮昧知绞紧了身体,加重了喘息,引诱着毫无戒心的少年沉迷、投入、狂乱。
殷寻问一身麦色的肌肤在淋漓的汗水下闪闪发亮,杵在灶台上的双臂早已肌肉贲张。结实的腰背亦是精瘦坚实,每一道绷起了曲线都饱含力量。漂亮流畅的肌理在原始的狂欢中微微颤抖,有力的腰腹带动着窄臀越冲越快,在忍耐的尽头猛然一顿,将所有渴求疯狂宣泄。
阮昧知垂眼轻笑,将渴求与爱意悉数笑纳,顺便带上殷寻问的全身阳元。
“呼……”
胸口起伏渐缓,殷寻问的身体徐徐自那癫狂中暂缓脱身,心魂却沉溺在愉悦中不依不舍。
这是殷寻问最放松的时刻,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刻,殷寻问自己也很清楚,但他对此却从无半点警惕,因为他的身边,是阮昧知。
玉笋般的手指攀附着殷寻问厚实的胸膛缓缓上爬,不知何时已是停驻在颈项,缠绵摩挲。沉浸于余韵的殷寻问舒适地眯起眼,任由阮昧知把弄自己的要害。
“我爱你哟……”
嫣红的薄唇开合,凤眼里倒影着情人讶然瞪大眼的的欢喜模样,抚在颈侧的手猛然吐出劲力,对准天窗穴狠狠一击。
“啊?”殷寻问茫然地看着阮昧知,训练有素的他此刻居然仍一点防御的意识都没有。况且,刚刚被吸尽了真元的他,纵是想抵挡也有心无力。
阮昧知毫不犹豫,按住天窗穴又是重重一下。
殷寻问痛哼一声,终于倒下。
阮昧知张开手,将瘫倒的少年搂住,笑得邪气四溢:“真不愧是神兽宿主……比我想象得还要皮糙肉厚呢。”
自一片冰冷的黑暗中,殷寻问的意识逐渐回归,他睁开眼,习惯性地去寻找伴侣的身影,然后,他看到了正俯视着自己的阮昧知,妩媚,又凶残。
“昧知……”呼唤着爱人的名字,殷寻问条件反射般弯了唇角。
“亏得你在这种境况下还笑得出来。”阮昧知挑眉,笑得讥诮。
殷寻问这才注意到自己当下的境况,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黑乎乎的,格外安静。自己的四肢被牢牢铐在了一个十字形的石架上,石架上所刻的符咒有些蹊跷,不仅禁锢了自己的真元,也禁锢了自己的神识。
“为什么?”殷寻问眨巴眨巴眼,心里只觉得莫名。
“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呢,你若乖乖听我吩咐事前吃药,又怎会事后无力反抗,以致落入这般境地。”阮昧知掐着殷寻问的下巴,笑得温柔,眼中却是无尽冰寒。
“不就一颗药的事儿么,也……不至于这样吧。”殷寻问摸不准恶尸是发的什么疯,有些担忧。
“一颗药自然没什么打紧的。”阮昧知的拇指抚上殷寻问的唇瓣,不住揉压,直到搓弄得鲜红若血,方才徐徐道:“打紧的是,你是因为本尸的关系才没吃药的。”
原来是吃醋了啊……居然连自己的醋都吃,阮昧知你这恶尸的心眼儿难道只有针尖大么?殷寻问自以为明白了其中缘由,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对你与对本尸是一样的,你们都是阮昧知,于我而言,并无孰轻孰重之分。”
“所以,我才这么讨厌你呐……”阮昧知附在殷寻问耳边,轻声呢喃:“比起被轻待,我更恨你将我与那两人混作一谈,我明明……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可在你眼里,我不过是阮昧知的一种状态而已,所以,你可以一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侍奉,一边谋算着怎样以融合之名抹煞掉我的存在。你叫我,如何不恨?!”
“这怎么能叫抹煞……”殷寻问忍不住叫屈,从分神到合体明明是修炼的自然过程!
“也许,对本尸而言不是,对善尸也不是,但对我,却绝对是。”恶尸嗤笑:“你殷大掌门的道侣,无论是何种模样都好,却独独不能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小人。因着你的存在,我被压制,被嫌恶,被抛弃。若你永远这么听话,我也不是不能继续静静忍耐默默牺牲,可你却连这点都做不到,所以,别怪我心狠。”
“你待如何?”殷寻问被阮昧知这番话说得心底发凉,之前他只当善尸最麻烦,本尸最无情,现在他才明白,真正可怕的是恶尸。前一刻还亲密温存,下一瞬就翻脸无情,而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察觉到恶尸对自己的丁点恨意。
阮昧知退开两步,笑容桀骜:“我不想再为你奉献牺牲了,我要去过我该有的生活。”
“你要抛弃我?”殷寻问大惊失色。
“怎么会,我可舍不得你。”阮昧知俯下身,在殷寻问通红的下唇上轻轻一吮,嗓音甜美得让人颤栗:“我会带你走,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我要你眼中只能看到我,耳中只能听到我,手指只能触碰我。我要你脑中,除了我,再无其他。我要你,没了我就不能活。”
虽然有点高兴于阮昧知对自己的厚爱,但殷寻问还是被阮昧知描绘出的前景吓出了一身冷汗,阮昧知这根本就是要拿自己当禁脔啊有没有!小黑屋什么的……略重口了点吧。
唯恐将阮昧知刺激得更加可怕,殷寻问无比婉转地抗议道:“我自是很高兴与你亲密无间,但我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与你私奔……你不觉得,这么干,略有点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阮昧知低眉敛目,笑容便哀婉了起来:“我能为你牺牲奉献,难道反过来就不行?”
看着阮昧知那控诉一般的眼神,殷寻问只觉被一盆污水当头糊了满脸:“你对我好,我难道不也是全心待你?说什么牺牲忍耐,未免太过……况且我也没把你关小黑屋里啊,就算要反过来牺牲奉献,也不该是这种方式吧?”
“呵呵……”阮昧知定定地看着殷寻问,笑意一点点消融了去:“你居然……真的从未意识到我为你牺牲了些什么。”
殷寻问被阮昧知看得愣住。他隐隐意识到,阮昧知即将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词句,也许会砸碎他们一直以来的安宁生活。
“殷寻问,你觉得我强么?”阮昧知
殷寻问点点头,心中的预感越加强烈。
“论见识,我穿越两世,非常人可比。论资质,我纯阴体质,修有顶级功法。论手段,我虽非聪明绝顶,却也不乏谋算。论财富,只要我想,信手便可制造灵珠无数。论人脉,魔宗掌门是我兄弟,天下第一制符师、炼器师是我知己……更不必说我若有心交好,罕有不成。”
阮昧知忽而沉默,面上骄色片片凋落,再开口时,只余浅浅落寞:“的确,我很强,以我实力,便是要做这元辰界第一人,又有何难?可我现在身处什么位置,是个什么身份,天下人如何看我?”
“你……”殷寻问欲言又止,思绪杂乱,心中隐痛。
阮昧知平平垂下眼帘,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语气平淡得全无波澜,亦毫无感情——
“我不能太强,因为你才是这混元宗掌门,我不能夺了你光芒。”
“我无法离开,因为你刚坐上这位置,根基不稳,我需要为你筹谋。”
“我与人疏离,因为怕你多心,也防有人以我作筏对你不利。”
“所以,世人眼中,我永远是你的附庸,因你而地位超然,因你而锦衣玉食,因你而无人敢惹。”
“阮昧知是谁?殷寻问的道侣。除此,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