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泥蛋黄
“对了,走之前,殷函子把我绑了丢在一边,然后关上门和你独处了好一会,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阮昧知即使在致敬,也完全并不耽误他驾着飞剑跑得飞快,这货明显还在忌惮殷函子。
“什么叫他对我做了什么……”殷寻问已经无力替自己父亲辩白,索性坦白道:“他给了我些防身的东西,然后让我放手去做,正好借此机会锻炼一下。”
“哦,除了叫你慷慨赴死就没别的了?”阮昧知反扣住殷寻问的手,眯起眼。
“他还叫我生死劫之事可以多向你问计,你有什么办法能弄到《摄生要义》吗?”不想再听一遍阮昧知关于自家父亲的阴谋论,殷寻问索性直接换了个话题。
阮昧知果然中招,被顺利带偏了注意力,侧过头迷蒙着眼对殷寻问道:“先给我情报。”
看着阮昧知迷迷糊糊的小模样,殷寻问忍不住在那双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被阮昧知一巴掌拍开。殷寻问站好身形,再开口时已是面容淡定嗓音平和:“我用了两日,将与此任务相关的情报看了一遍,心中已是有了初步打算,不如我将我的主意说与你听,你替我斟酌一下可好?”
“别告诉我你准备直接冲上去明抢,别忘了你现在的武力值就是个渣。”阮昧知嗤笑,他对殷寻问的智谋明显不抱希望。
“我现在虽暂时无真元可用,但若是靠着丹药,还是能支持三个时辰左右的战斗的。况且我也不会傻到直接去拼命。”殷寻问不满地挑了眉反驳,沉吟片刻后,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我准备联合众多势力,共同打上神霄宗。神霄宗所在的向枯海佛道魔多方势力混杂,神霄宗身为魔门第一大宗,所占灵脉乃是最佳,周边门派对其本就心存觊觎,不过是缺一个动手的机会罢了。我虽无法借本门之力,但身上的法宝,仙药,灵石都不少,脑子里还装着无数秘籍。大可以少主之名作阶,以各色利处相诱,以战果灵脉为酬,引他们做我助力。”
“身上的法宝,仙药,灵石都不少啊……”阮昧知低声喃喃,两眼放光。转头捉起殷寻问的手又放回了自己腰上,笑嘻嘻道:“接着说。”
喂喂,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啊财迷!殷寻问抽抽嘴角,到底还是在阮昧知揉爪子这一招的安抚下,继续解释起来:“当然,仅仅靠着那些周边门派,肯定是无法动摇着这第一魔宗的。可神霄宗上下所修的《摄生要义》,是强夺他人修为以提高自身修为的魔门功法。伤了多少门派的修士,神霄宗就有多少仇家,这些亦可作为我等助力。另外,我大可打着父亲要我历练的名号去找找那些依附我宗的门派,正如你所言,他们定会很乐意卖我与父亲一个面子,况且我也有好处给他们。我身份本就是混元宗少主,也不会有人挑剔我借了门派之力之类。有了这三方势力共同对付神霄宗,虽不一定能灭掉魔门,却能制造出机会让陆潇汜或陆潇寿落单,《摄生要义》这等宝贝,他们向来随身携带于储物法器中,只要能接近,就有机会。”
殷寻问郑重其事的地讲述着自己的打算,阮昧知郑重其事地侧过身,将手摸上了殷寻问怀中的……储物袋。
殷寻问起初还没察觉,被阮昧知摸了好几下后,终于炸毛了,咬牙道:“这青天白日的下的,你在我衣服里摸来摸去的想做什么!说正事呢,严肃点!”
阮昧知的眨巴眨巴眼,分外无辜:“你现在又不肯给我,让我摸摸还不成么?”满储物袋的宝贝,便是拿不到手,摸摸也好啊。
我家阮昧知怎么可能这么妖孽!殷寻问鼻腔一热……忍了,无事掉阮昧知那荡漾的小动作,继续说严肃的正事:“我已经详细研究过了《摄生要义》,此功虽能在短期内迅速提高修为,但却有一个莫大隐患,那就是因体内各色真元混杂,每逢进阶,凶险非常,能顺利进阶者十不存一。陆潇汜和陆潇寿两兄弟在元婴后期滞留多年,却迟迟不敢进阶就是因为这个。若非因为他们功法毒辣奇诡,早就被我爹给铲平了。天灵根者,夺天地之造化,灵气吸收流转远胜寻常修士百倍,我的确打不过他,但在短时间内送上足以令他进阶的真元,还是足够的。只要他一分神,我便能夺了他的储物袋,而以我的神识,要破了他在储物袋上的禁制,强取《摄生要义》亦不算难。阮昧知,你觉得如何?”
殷寻问的布局很正,动之以形势,诱之以利害,连纵合横,谋长击短,方正大气。若是殷函子在此,定会无比欣慰,毕竟儿子才十二岁,第一次筹划行动能周全至此也算不错。可惜……殷寻问对上的是阮昧知。
“不行。”阮昧知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了殷寻问满身,保护欲爆发的阮昧知直言不讳道:“我怎么可能放任你去和那两个魔头对上,而且你还要送那么多东西出去,想都别想。”
殷寻问本来正仰着脑袋等表扬呢,不想一番心血却被阮昧知以这么个破理由给全盘否定了,顿时气闷,索性沉默,还赌气地把阮昧知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拔了出来,丢开。本君生气了,不给你摸!
阮昧知随之也沉默了一阵后,却突然再次开口道:“你这个计划很好,不过你准备先去劝哪个势力?”
殷寻问只当阮昧知想通了,眸光微亮,继续介绍道:“我准备先去找那些依附我宗的门派,这些门派的掌门多半是见过我的,最容易被说服,而且在三种势力中也是最不容易走漏消息到神霄宗去的。之后,我可携一两位掌门,去找与神霄宗有仇的门派,好证明我的身份和我方实力,促使让他们加入。至于周边门派,自然是要最后去找的,他们单单为利而来,又与神霄宗打过交道,最易生变数。我能玩连纵,神霄宗自然能玩合横,到时候拉拢这些门派来对付我们反而不利。所以绝对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集齐所有人,边进逼向神霄宗,边找上那些门派,给他们选择,要么参与分一杯羹,要么乖乖让路。”
“你若先去找关系门派,就不怕那些长老出面阻止,彻底断了你这条路?你可要想清楚,这颗子一放错,满盘皆输。”阮昧知眼底的神色,晦涩难猜。
“不会有问题的。”殷寻问清楚父亲肯定会跟在身后看着,他不会放任门派中人给自己添乱的,他只要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走下去就行了。
“这样啊……”阮昧知眼珠一转,又道:“我们先去找那些关系门派也好,不过你怎知哪些门派和神霄宗有仇?我们在拜访那些门派前,我们是不是还得先单独去神霄宗跑一趟,以求更全面地搜集这方面的资料。”
“的确。”殷寻问点头应下,想到阮昧知虽在魔障中,却也能理解认同自己的计划,不由得暗暗欣慰。
以阮昧知目前的脑抽程度,会真心附和殷寻问的计划才怪,眼下如此配合,不过是因为,他心中也已是隐隐有了打算,并且是建立在殷寻问的计划之上的。何必要费心费力地去一个个劝说呢,他还是比较喜欢勾勾手指,让狗和狗自己咬起来。不过阮昧知自己也清楚,这个真·计划绝对不能让殷寻问知道,否则自己一定会被骂丧心病狂,他才没魔障,魔障的是殷寻问,执迷不悟的孩子没有知情权。
如计划,殷寻问先去找了那些关系门派,在阮昧知的袖手旁观下,殷寻问这个未来掌门的说服力固然是有,但有时候却并不足够,毕竟他年纪摆在那里,混元宗内传出的消息有些也不那么动听,且他自己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得很,有些大门派的态度便不免暧昧起来。不过还有个儿控殷函子跟在后边儿呢,一见自家优秀无比的儿子在那些门派中屡屡碰壁,顿时炸毛,暗中直接找上那些掌门,喝茶去了。作为元辰大陆分神期第一人,殷函子的说服力是和武力值与财富值成正比的,于是很快,这方势力很快集合起来,陪殷寻问玩这场名为历练的游戏。
一个月后,殷寻问和阮昧知知会了那些门派一声后,便起身偷偷前往向枯海域,以搜集神霄宗仇家情报。
神霄宗不愧是魔宗魁首,其宗方圆百里之内,竟然没一个修士的敢路过,方圆千里之内,也少人烟。不过也不奇怪,《摄生要义》这功法太邪门,元婴后期的修士要敢去神霄宗地盘上晃荡那就是羊入虎口,纯属给人送修为。
眼见这种情况,殷寻问直接吩咐改道:“我们不去神霄宗,我们去直市。”
“为什么?”阮昧知眼角眉梢都透着不乐意。
殷寻问这一个月来已经习惯了阮昧知猝然降低的智商,耐心解释道:“直市乃向枯海乃至全元辰界最大交易市场,这里肯定能买到相关情报。二来,我若是是神霄宗弟子,定会将这等人口多杂之地作为伏击地点之一。我们在这里抓神霄宗弟子来盘问反而还安全些。”
“哦。”虽不是很愿意,但殷寻问说得有理,为了不过早暴露出自己的邪恶企图,阮昧知也只得点点头。
阮昧知熟门熟路地带着殷寻问进了直市,两人此时都已换了一身不打眼的装束,阮昧知又凭着在素女楼所学的专业化妆技术给自己和殷寻问稍稍修饰一番,将那过于出色的容貌遮掩了去,这会儿已然能顺利地泯然于众人。
直市灵茶轩中,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男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窗边,端着茶盏,牛嚼牡丹地大口吞咽。
“店里新来了些更好的灵茶,是盘龙山那边新出的竹青凝,客人您可要尝些?”店中侍女乖觉地上前续杯,柔声问道。
“不必,我只喝碧露。”男子端起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抿唇垂眸,满腔涩然,纵然是同一种茶,却也再无人能如那人一般冲泡出绝妙滋味了。
侍女正要再次续杯,男子抬手阻了,淡淡道:“你将剩下的茶水都灌进这个水囊里,再叫你们老板给我备上一斤碧露。”
把上等灵茶往这种粗陋的水囊里灌实在是有够焚琴煮鹤的,侍女委婉建议道:“客人您一直极照顾我灵茶轩生意,不如我店送您一套饮茶灵器,以作乘茶之用?”
“不要。”男子回绝得干脆。
侍女只得点点头,照做不提。
左右无事,男子侧头向窗外望去,却忽而丢了魂魄,定定地看往一个方向,再无法移开——春日韶光下,一个眉目妖娆的男子一袭青衣,凤眼迷离,笑得伤风败俗。
那侍女只觉得眼前一花,窗边人已是再无踪影……那个,茶钱好像还没给呐。
阮昧知跟在殷寻问后头亦步亦趋地转悠,殷寻问牵起阮昧知的手,凑到他耳边亲密道:“诚场的东西虽然不少,可也比不得这直市龙蛇混杂什么东西都有,你要有喜欢的就告诉我,我给你买。”
阮昧知的手搭上殷寻问的肩,笑靥如花:“哥在直市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井里蹲着呢,这会儿叫唤得欢,别一会儿真要你买,你又哭穷。”
“不会的……你想买什么,说就是了。”殷寻问此时实在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阮昧知眨巴眨巴眼,瞅着殷寻问诚挚恳求道:“我想要立卷阁很久了,你买给我吧。”
你现下就是个神经病,我早该知道。殷寻问默默扭开脸,满心悲催地承认:“买不起。”
“你不是说了要给我买的么,你怎能出尔反尔?”贪欲不得满足,阮昧知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几个分贝,满面控诉。
“我不跟魔障中人说话。”殷寻问淡定道。
阮昧知炸毛,高声道:“每次我有什么要求的时候你就说我疯了!你使唤我干活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嫌弃我是个疯子了!你跟哥一起撸管的时候怎么……”
殷寻问赶紧扑上去堵了阮昧知的嘴,脖根子通红。
此时,跟在这两人身后的某人也是脖根子通红,不过他不是羞的,是气的。眼见自家兄弟伏低做小地讨好这小子,不过是为买个什么东西而已,却被那吝啬鬼蛮横拒绝,而且看样子那混蛋还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混账事了,他这当大哥的没当场挖了那贼子丹田已经算是忍功了得。他没冲上去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因为自家兄弟多智近妖,从来只有他占别人便宜而没有别人占他便宜的道理,要是自己莽撞出手,坏了自家兄弟的布局,肯定会被揍得很惨,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不过……撸管是什么意思?
眼看阮昧知又犯病了,殷寻问只得拉起阮昧知就往偏僻的地儿跑,如果阮昧知一定要把那种事嚷嚷出来,比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他宁愿选择荒郊野外。殷寻问的心神全集中在了如何剥夺阮昧知发言权上,连自己被人一路尾随都没发现。
直到出了直市,进了一片小树林,殷寻问才终于放开用作消音的手。为防阮昧知发飙,殷寻问赶紧掏出一颗上品灵石花钱挡灾:“送你。”
阮昧知气鼓鼓地收下灵石,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取出方巾给殷寻问擦了擦汗,笑道:“算你小子识趣,渴不渴,喝点水不?”
“嗯,你先喝?”殷寻问眸光温润。
“你喝,多喝点。”阮昧知直接将水囊塞入殷寻问手中,笑意盈盈。
殷寻问喜滋滋地喝下,然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阮昧知半扶起殷寻问,轻轻勾起唇角,将剩下的水全喂进了殷寻问嘴里。
尾随之人低笑一声,不再隐藏身形,唤了一声:“昧知,你果然……”话还没说完,几道阴性真元凝作的冰刃已是直袭门面,那面具男子苦笑着摇摇头,将冰刃轻描淡写地一一拍开:“喂喂,要不要一见面就这么激情四射啊兄弟。”
阮昧知面色一僵,看向面具男,愕然道:“你是……龙笨笨?!”
龙惊千无奈道:“都说了别叫我这个诨号了,要叫大哥。”
阮昧知自储物袋内取出一个瓶子,丢到龙惊千怀中:“不想死就赶紧吃下,刚刚那冰刃乃毒液所化,触体即染。”
我去,两年不见,兄弟你凶残依旧啊。龙惊千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下,心有余悸:“诶,味道怎么那么像辟谷丹?”
“那就是辟谷丹,冰刃不过我仓促所发,怎么可能带毒。不过若你在吃我丹药时,有半点犹豫,你也死定了。”阮昧知悠悠道。
“你警觉心怎么这么强?!”龙惊千不由得有点心疼,暗自猜测阮昧知这两年是不是过得很苦。
“活该,谁叫你戴个面具装逼。”阮昧知横他一眼,转头去抱殷寻问。
龙惊千看着那昏迷在地的倒霉蛋,幸灾乐祸:“这是谁,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小子?”
“关你什么事。”见龙惊千注意到了殷寻问,阮昧知护食模式立开。
龙惊千愕然,阮昧知这反应怎么这么奇怪。莫非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败露会有大祸?龙惊千当即在附近布下若干魔门禁制,低声道:“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但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决不推辞,便是刀山,我也背着你走过去。”
阮昧知心中猝然涌起暖流,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又很快归于混沌,只压了嗓子道:“这是混元宗少主殷寻问,我准备将他关小黑屋里,然后用他的衣裳信物制造出他被神霄宗挖了丹田的假象。”
“为什么?”龙惊千一愣,继而愕然。
“眼下所有关系门派都知道了混元宗少主下山历练,准备拿神霄宗开刀的消息。你说若是殷寻问被挖了丹田的尸体被挂在神霄宗门口的消息传出去会如何?”阮昧知眉眼弯弯:“混元宗若是不报复,那道门第一的位置保不住便要动摇了,而死了少主乃是门派私仇,混元宗想必也没脸去找人帮忙玩群殴。而神霄宗作为魔道第一,自然没有乖乖挨打的道理,谁知道那少主之死是真的还是借口呢。只要一打起来,再杀两个人挑拨一二,便是不死不休之局。什么狗屁历劫签,不过就是以掌门和长老几人的真元神识为锁,维系着契约的运转,要是长老和掌门都死光了,那契约不就破了?我正好带着殷寻问死遁。若是五个月内混元宗还没死光,那就该是神霄宗元气大伤了,到时候再杀魔头取《摄生要义》正好,那时候殷掌门就算再恼,也不好对这忍辱负重立下大功的少主下手吧。”
对于殷函子的存在,阮昧知依旧如鲠在喉。便是杀不了,也要砍了他的手才好。殷掌门到底还是低估了阮昧知的杀伤力,随便把神经病放出来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阮昧知这种集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于一体的神经病。
摄生要义:由明代王廷相撰写。全书共十篇,为存想、调气、按摩、导引、形景、饮食、居处、房中、四时、杂忌。 讲的是日常养生的一些方法。在此文中不幸沦为魔门圣典,还请各位千万别冤枉了无辜的王廷相先生。
第88章 转战小正太
龙惊千埋着头,声音干涩得厉害:“昧知,你和神霄宗有仇?”
“没仇,不过是神霄宗不走运,恰巧成为了小寻生死劫的任务目标而已。”阮昧知勾起唇角,语调轻松。
龙惊千紧皱眉尖,死死瞪着惨遭放翻的殷寻问少年,毎字每句都透着不爽:“小寻?你行此计划不会全是为了这小子吧?”
“那当然,我要保护他啊。”阮昧知为殷寻问顺了顺鬓发,笑得恍惚。
龙惊千一愣,终于察觉到了自家兄弟的状态略显异常:“昧知你……这殷寻问是你什么人?能让你舍了性命来守护。”
“他是我主君。”阮昧知答得无比顺畅。
“主君?他竟敢让你当他侍者!”一瞬间,杀气暴涨,龙惊千满怀恶意的视线盯住了阮昧知怀中的少年。
阮昧知反应极快,转手就将殷寻问用真元捆在了自己背上,如临大敌地面向龙惊千,摆出攻击架势,压着嗓子警告道:“我劝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
“你要为个结识最多不过两年的小子跟我翻脸?”龙惊千面无表情,听阮昧知这么说他倒没受什么打击,因为他心底已经隐隐猜到了阮昧知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么一问不过是确认自己的猜测而已。
阮昧知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来,眉头绞紧,眼中各种情绪交杂成一片混沌,呼吸渐乱……
龙惊千也不催,只是看向殷寻问的表情越加不善。
“大哥,别让我为难……”阮昧知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得不成样子,眼角一片玫红,鬓边尽是冷汗。
龙惊千那颗弟控的心瞬间被戳成了筛子,长叹一声,软了声线:“昧知,告诉我,你如此维护殷寻问的理由?”
“因为……”被心魔玩坏了的脑子并不支持理性思维的运转,阮昧知只知殷寻问是最重要的,苦思良久却始终无法在那重重欲念中看清自己的心,一时间竟是找不出个答案来。
“果然如此。”龙惊千垂了眼,眼底是冰冷的杀意。
龙惊千忽然纵身而起,扑向殷寻问,玄色的袍袖划破夏风猎猎作响,勾指如爪,浑厚的真元在指尖凝为可怖的长甲。打龙惊千对殷寻问露出恶意后,阮昧知便一直小心提防着,见他动手,当即毫不犹豫地用身体做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主动撞了过去。
龙惊千完全没料到阮昧知会搞自杀式袭击,心底一惊,想收手却已是来不及,仓促间仅仅是将爪变为掌,凝聚了大量真元的手依旧重重地拍上了阮昧知的胸膛。阮昧知闷哼一声,被打得倒飞出去,如雨夜跌落枝头的雏雀,软羽沾水,不复轻盈,唯余令人绝望的沉重无力。
“昧知!”龙惊千目眦欲裂,他的手一触到阮昧知的体表,便知道要糟。阮昧知的体表竟无半分真元,也就是说,阮昧知面对他的杀招,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抵抗,生生用肉体承接了这满聚真元的一掌。
眼见便要坠地,将背后的殷寻问当做肉垫,阮昧知反手对着身后的地面重重一击,利用反作用力,再次站稳,没有伤到殷寻问半分,弓起身子,再次全神戒备地面向了龙惊千。
龙惊千铁青着脸,惨白的唇不住颤抖,吼声凄厉:“你这是要拿你的命来威胁我吗?!”
“不是。”阮昧知摇摇头,满意地感受着身体里多出的阳气,诚恳请求道:“打我就好,别动小寻。”
“你为什么不抵挡?”龙惊千攥紧了拳头,古铜色的手背浮现出一条条纠结的筋脉,眼底尽是红丝:“若非我之前动手只为抓人而非杀人,这会儿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