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河远上
“明天,我去和虎族族长商量一下。”斯蒙脱了外袍钻进被子里,算是下了逐客令。
“不用,要去也该是我去。”睿立刻否决。他知道斯蒙这是不想让他伤了面子,可他也不在乎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为了达到目的,他早就不择手段了。
耳畔仿佛又传来了那火光噼啪炸裂的声音,睿出了房间,轻轻给人带上了门。
门内,床上人睁眼望着上方石壁,复又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百不是梦,那么评论过一百五呢。
上一章辣么多信息量爱妃们真的不想装着惊讶一下么
第48章
第二日一早,睿便宣布了两队狩猎的消息。被点名出列的兽人们皆无半点推脱,立刻准备起身。
“我不同意!”坐在首排的颍长老一巴掌拍在桌上,顺势站起。“我族兽人本就不多,决不能这么冒失的去送死!”
“怎么?长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睿微微欠了欠身,却没有站起来。他的眼睛望向颍长老,目光却落在别处,显得心不在焉。
颍长老气的指尖都在发抖。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族长”自打那日族里失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回来几次战斗损伤的都是倾向于自己的几个兽人,这更让他感觉到,这位少族长如今翅膀硬了,开始和他作对了!不过……
颍长老勉强按下怒火。
他待黎若还是很好的,发生的种种也大概都是叛逆心理罢了。少年人嘛,有些气性也很正常。
但绝对不能放任下去了。
“外面鹤族就在上空监视盘旋,你带着人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根本就是送死!你让族人们跟着你冒这种险,是想要害死大家么!”
“此行确实危险。”没想到,睿居然认可了这一点,而且坦坦荡荡。“不仅危险,而且恨与可能空手而归。”
座下皆默然,颍长老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因此,”睿面色平静的扫扫衣袍站起来,一字一顿,“我亲自带队。”
“你!”颍长老一振袖,“万万不可!你若出事,狐族怎么办?”
睿轻轻瞥了颍长老一眼,那眼眸中的讥诮仿佛在告诉他,他早就看穿了他内心的龌龊。
“若我除了事,族中上上下下,权凭祭司做主。”
“胡闹!这么么行!”颍长老急得上前一步道。
“颍长老倒是说说,哪里不合适?”睿微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向他,那双墨色的眼眸里隐隐透着光,像是在诉说一个足够他自豪一生的事情,“他是我狐族祭司。”
“你……”颍长老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睿仿佛没看见一眼越过他,面向大家道“此行凶险,如果有不想去的,可以现在提出来。”
没有人出声,甚至没有人左顾右盼。
狐族人样貌虽柔,却也是个顶个的汉子,决不能让别人看扁了去!
“好。”睿语调平稳轻柔,缓缓点了点头,下一秒却是掷地有声,“出发!”
“狐族族长这是要去哪啊?”
睿一转头,竟是从斯蒙房间里走出来的宁洛。
“去狩猎。”睿正面宁洛道。说到底他还是更希望虎族能够出人和他们一起去,毕竟他也不希望族里再有无谓的伤亡了
“别急着这两天了,不如再等等。”
睿眼睛一亮,“巫医的意思是……?”
宁洛把身上袍子紧了紧,朝斯蒙房间方向扬扬头,“屋里详谈吧,这儿通风,冷的慌。”
宁洛今天其实是来向斯蒙请教的。
他懂医,却不懂这里的医,这么多年来都是靠自己摸索再加上遗留下来的一些记录得来的经验,这次趁着狐族祭司在,他便抽了个时间过来偷个师。
说来宁洛斯蒙这两个人待在一块儿倒也真是画面奇妙。两人都是懒懒散散的性子,只是一个年轻艳丽,眼角绯红能燃了这千里冰封,一个常年面纱,看不清面容却令人无端得不敢轻视。
这一红一黑齐齐钠在了这一方小小空间里,睿突然觉得两人,扎眼的厉害。
“巫医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洛倒是没急着答他,竟是一下子钻进了斯蒙的被里,而斯蒙也没有半点惊讶和不愿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睿看着别扭,宁洛也发现睿目光不善,顾念着两族关系还是解释了句,“我冬日畏寒。”
所以你就能钻我族祭司的被窝了么?!
睿这么想着,不过这两人年龄差的能翻个翻,他倒也不好多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刚刚过了满月没几天,不适合出去。”宁洛正色道,“月光会使狼族兴奋,虽然不敢确定会不会真的然他们的能力提升,但是一群自认为无所不能的狼也不是好对付的。”
宁洛拿过桌上的热茶呷了一口接着道,“再过几天,等月缺得厉害了,虎族会出一只队伍和你们一起去。”
茶杯落在桌面,发出“咔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这次,我们不狩猎了,我们端他老巢。”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么短?因为朕病了。
为什么昨天没有?因为朕病了。
在这个佳节来临之际,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时刻,你们可爱的黄上,病了。
明天会有更新么?会有的、
明天会有双更么?emmmmm朕尽量
爱妃们也要注意身体啊
第49章
宁洛这个人,你永远没办法用一个词来形容他。说他懒散吧,教导凌柔他哪日都没落下,说他勤快吧,整天窝在床上像没骨头似的。平日里缩在房间里不出来,去个议事厅都得抱着暖炉沏着热茶,比谁都不爱动弹。可偏偏这次说要主动出击的,也是他。
“凭什么总是他们追我们逃,这次我倒是想看看,他狼族是有多大的能耐,敢把虎狐两族围困后山。”他说这话的时候,旁人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只有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透着寒光。
此时距离月末还有些日子,宁洛把话放了出去,要族中兽人自己抉择谁去谁留。用他的原话说就是,“我都不能保证他们死活,又怎么替他们做决定?”
可族中上上下下最吃的就是宁洛这一套。他从不天真的给你一个美好的期许,他只会把现实摆在你面前,然你直视它,看清它。
然后你就会发现,不过如此。
去又如何?不过如此。
索克尔无疑是要去的。程远很清楚这一点,而这也不是索克尔第一次以身犯险,在曾经的无数次,不论是他来之前还是来之后,索克尔一定都经历过了各种各样的危险,并最终以胜利者的姿态活了下来。但这一次,程远格外的害怕。
那次月夜的战斗,至今还留存在他的脑海中。他没有亲眼见证战斗的过程,却目睹了战斗的结果。
只要战争,必有伤亡。也许对于虎族来说,如果这一次深入敌后能够杀尽狼族,哪怕是损失一两个兽人,也是大获全胜。
然而如果那个人是索克尔,那么对于程远而言,就是满盘皆输。
程远不知道宁洛的计划,甚至不知道宁洛到底有没有计划。他没有问,并且他也清楚,问了宁洛也不回答他,即使回答了他也不敢确定答案的真假。这个“老乡”有时的言行实在让人捉摸不清,包括对他的态度都是若即若离,一面有着非同一般的亲近和青睐,一面又保持距离,从不谈论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直到现在,程远都不知道,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宁洛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程远有点慌。
他知道索克尔很厉害,非常厉害,但他也只是“厉害”而已,不是刀枪不入,也不是长生不死。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那他……
程远的心猛地一颤,掩饰似的展开床边的一卷书,哪怕他的身边并没有人、
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如果索克尔死了,他怎么办。
程远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冷血。他难道不应该悲伤么?不应该难过么?这些也是有的,然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还是他自己。一种自我唾弃和鄙夷充斥了他的内心,他想给自己找些理由,来给自己“脱罪”,然而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无从下手。
索克尔感觉到程远最近不对劲,就从那天告诉他,自己要参加行动开始。
索克尔并不明白程远这种不对劲的原因是什么,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是程远的反应真的太大了,他这几天都不爱吃东西,平日里温和如水的人如今也偶尔会不耐烦,甚至拒绝了所有自己想要和他独处一会儿的请求,这在以前都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索克尔很担心程远是不是生病了,他偷偷找过凌柔,拜托他带程远去巫医那里看看。
“看什么?”凌柔平日里对索克尔都很尊敬,只有在有关程远的问题上时,总是要蹦起来和他用同辈人的语气说话。
“我担心他生病。”索克尔皱着眉头道。
“生什么病?”凌柔叹了口气,竟有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他不是生病,他那是担心你。”
“担心?我?”索克尔那两条眉毛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他从来没想到这个词能个他连在一起。
“不然呢?担心我么?我又不去行动。”凌柔摇摇头径直走了。
于是这夜,索克尔推开了程远的门,果不其然看见程远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装作没看见他似的接着看书。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不说话,就只看着程远的侧脸。
好一会儿,程远才像是从书中如梦方醒般看了他一眼,“哦,你来了,有什么事么?”
好像发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于是程远又向他露了一个笑。
那个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索克尔分辨的出来。
因为他见过程远真心笑起来的样子。
“嗯。”
“什么事,说吧。”程远说着,目光取又落回了书上。
“你这页已经看很久了。”索克尔道。
“咳,”程远咳了一下,面色有些泛红。“嗯,有点难懂,多看几遍。”
“你在担心我么?”
“嗯?”这个转折有点快,程远一时没转过来。
“凌柔说……”索克尔又皱起眉头了,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陌生拗口,“他说,你在担心我。”
“我……”程远不知怎么回答。
不担心么?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个给了自己家的人,如果没有索克尔,自己“这么大年纪”的“雌性”怕是很难在部落中有容身之处。两人又朝夕相处了半年之久,还做过那么多亲昵的事情,说不担心那得是多么的铁石心肠。
说担心?可自己第一时间就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又是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