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第8章

作者:西西特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十八九岁的时候,李大贵去尹庄搞对象,何伟跟着去了,没想到那女的还有其他相好的,一伙人发生冲突,抄起板砖就砸。

  何伟跟李大贵人少,吃了败战,他鼻青脸肿,李大贵头破血流。

  正当他俩如同丧家之犬,要被按着钻裤裆时,李根骑着自行车出现,手里抓着根钢管,一人把那伙人摆平。

  何伟本来就怕李根,那次之后更怕,他会跟着李大贵叫一声哥,绝不会在明面上跟对方对着干,哪怕是被现在这样对待,也敢怒不敢言。

  要是换个人这么按自己,早破口大骂了。

  何伟偏过头喘气,“哥,你跟冬天回吧。”

  李根捏着烟笑了一下,好意提醒道,“以后少喝酒,容易说错话。”

  何伟的脸刷地就白了。

  直到塘边只剩下自己,他还是感觉那股窜出来的寒意没有散去,往心里渗。

  一阵风刮来,何伟想起了李大贵被人从塘里捞上来时的样子,身体泡肿了,手脚指甲里有很多淤泥,俩眼珠子瞪的极大,往外突着,死不瞑目。

  不远处有树影晃动,像是站了个人,何伟打了个哆嗦,恐慌地抱紧胳膊跑走。

  小山林连着上河场和沙塘村,山里坐落着坟头,这一座,那一座的,相隔的距离有点远,跟乱葬岗的密集不同。

  山林里还有一块露出来的棺材,大家都见怪不怪,不去看棺材里有没有什么宝贝,也不会给棺材重新下葬。

  村里人在乎的是庄稼收成,养的鸡能有多少个蛋,自家儿媳能下几个。

  黄单走在小路上,鞋底掉了一片,硌得慌。

  他的耳边响起声音,“不在家睡觉,怎么到山里来了?”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黄单说,“我看到了何伟,以为他不舒服,晕倒了,所以就去喊他。”

  “后来听到何伟提大贵哥……”

  李根打断青年,“刚才为什么不拆穿?”

  黄单愤怒道,“何伟那么说大贵哥,那是他活该!”

  李根半眯眼睛,意味不明的说,“我记得大贵误伤过你。”具体什么事,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妈把大贵打了一顿,带着去给陈金花赔礼道歉。

  哪是误伤,就是故意的,黄单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到了,而且很清晰。

  当时原主还小,他在树底下摘毛桃,李大贵跟几个人在玩丢沙包,喊了他两遍,说要吃毛桃。

  原主不给,李大贵觉得没面儿,捡起石头子就丟。

  那石头子砸到原主的眼睛,流了很多血。

  黄单说,“老早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大家都还小,没什么的。”

  他抿嘴,“不管怎么说,大贵哥都不在了。”

  李根闷声把烟抽完,他将烟头弹到地上,拿鞋碾过,“走吧。”

  “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我晓得的。”

  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来,黄单撞上去,鼻子磕到他的背部,很疼。

  黄单蹙紧眉头,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李根回头,“没事吧?”

  黄单捂住鼻子,疼的直不起腰,有事,我快疼死了。

  李根的面色古怪,又跟田里那次一样,一点小磕小碰就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他看着青年的发顶,“你很怕疼?”

  黄单的嘴唇都白了,“嗯。”

  李根毫无同情心的调笑,“这是富家公子少爷得的病,你怎么得上了?”

  黄单心说,我就是富家公子少爷。

  只是命运比较曲折而已。

  疼痛神经过于敏感,生活中各种不便,容易惹来他人的白眼和鄙视。

  下班回去的路上还莫名其妙穿到这里,监护人一问三不知,真是一言难尽。

  那晚过后,有好几天,何伟都没出现在村里。

  黄单在菜地浇菜的时候,听到几个妇人的议论,他才知道何伟出了事,高烧不退,人还说胡话。

  他家里怀疑是被小鬼缠了,准备请道士做法。

  把粪瓢搁黄瓜架子旁,黄单拿掉鼻子里的纸团,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做了亏心事,必然少不了担心害怕。

  黄单回去的时候,路过老槐树,见到李根在树底下跟人打扑克牌,旁边围着一圈人,都在那吞云吐雾。

  “冬天,浇完菜啦?”

  说话的是张英雄,除他以外,别人都没搭理。

  脚步一转,黄单走过去。

  有个女的拿手在鼻子前面挥挥,“好臭啊,冬天你是把粪浇自己身上了吧?”

  其他人哈哈大笑。

  黄单垂着头,没说话。

  张英雄读的书不多,他的思维比较简单,觉得内向话少就是心里多,弯弯绕绕的,他不喜欢那类人,怕被阴。

  不过,张冬天是自己堂哥,听大家嘲笑,还当着他的面儿,他就不怎么爽了。

  所以张英雄就跟带头的那女人争论,要吵起来。

  一直在打牌的李根喊了黄单,他甩出去一张红桃A,“去给哥买包烟。”

  黄单说,“没给钱。”

  李根斜眼,“打牌的时候不能要钱,影响手气。”

  黄单还是没走,张英雄怎么使眼色都没用。

  围观的有几个女的,在那窃窃私语,说黄单不会做人,没眼力劲,比不上他妈的一小半。

  有人讨好的说要去给李根买。

  “先把牌打完。”

  笑着说了一句,李根继续打牌。

  这把牌到最后,一哥们得到出牌的机会,打出最小的顺子3到7,他特地留着的,以为不会有人要的起,肯定能走,他刚要把多余的一张3扔掉,没料到李根会接,直接走对方的道上去了。

  李根留一手等着他呢,从4到8,不多不少五张牌,刚好走掉,哥们傻眼。

  另外俩人忙着惋惜,都觉得自己的牌好。

  李根把火柴盒转个圈,瞥了一眼青年,“你去了说是我要的,小店会记账。”

  黄单这才走。

  李根边洗牌边喊,“知道买哪个牌子的吗?”

  黄单说,“知道的。”

  李根只抽金色包装的七喜,一块五一包,烟身细长,没过滤嘴,他的身上也总是有那股味儿,老远就能闻到。

  黄单买了烟回去,牌局散了,李根在数票子,一毛二毛的,有一叠。

  李根接过烟,撕开上面的透明外皮,“你又没裹小脚,买个烟怎么这么慢?”

  黄单说是在路上碰到个疯子,追着他跑,他为了把疯子甩掉,就跑偏了路。

  青年回的认真,李根一愣,玩笑话都不好继续,“疯子呢?”

  黄单说不知道。

  拿一根烟在桌上点点,李根突然凑近,眉头就是一皱,“你身上确实臭,没弄到粪?”

  黄单说,“鞋上弄了。”

  李根低头一瞧,青年左边那咧嘴的鞋面上有一块污渍,“……操。”

  “你这鞋烂成这样,还穿什么?”

  黄单说,“没鞋穿了,我妈在给我做。”

  李根把烟夹耳朵后面,收了桌上的票子和扑克牌,“跟我来。”

  黄单默默跟着,猜到这人是想给自己鞋,穿不下的旧鞋肯定有。

  院里,吴翠玲在摘豆角,王月梅坐轮椅上喂鸡,“冬天来了啊。”

  黄单喊人,“大妈,翠铃姐。”

  他这是第一次见着李根的母亲王月梅,比陈金花要大几岁,并没有粗糙沧桑的感觉,眉眼之间蕴着岁月沉淀的味道。

  王月梅收拾的干净整洁,衣着得体,她很注重外表,手指甲修剪过,鬓角有些许银丝,全都别到耳后,几根金银花用黑色夹子固定在头发里。

  即便是到了五十出头的年纪,她的身上也有一种气质,是村里的其他妇人没有的东西,包括陈金花。

  黄单根据原主的记忆得知,王月梅疼老大,不喜欢老二,没出息,只知道在外面丢人现眼,家里没少给他擦屁股。

  王月梅把瓷盆翻过来拍拍,“冬天,你在看什么?”

  黄单回神,“那只黑尾巴的鸡像我家的。”

  王月梅说笑,“脖子打了鸡红的,位置跟你家的不同,你家的鸡都是打在屁股那里。”

  黄单说,“是哦。”

  “大妈,是我搞错了。”

  李根拿了两双鞋出来,“看能不能穿。”

  黄单脱了开嘴的脏鞋,把脚塞进蓝灰色的运动鞋里面,“可以穿。”

  他又去试另一双,也合适。

  李根说,“这两双是我以前的鞋,既然能穿,那你拿着回去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