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相随 第30章

作者:ssy124 标签: 宫廷江湖 穿越重生

越随虽然一路不吭声也不发表意见,但是也忍不住怀疑起来,甚至开口问道。

“真是这路?”这苍天的古树重重迭迭的,密不透风的将阳光全部挡在了外面,树枝树根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复杂藤蔓,野草茂盛的几乎快到腰间。

这种地方走过一遍,便能靠记忆里记住?越随不确定,这林子里每一处似乎都是一样的,他相信便是自己,走了这林子也怕会迷失方向感,尉迟无央是如何记住路线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尉迟无央停下步子,然後突然笑出声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看著他不同寻常的笑容,越随的眉头微微皱起,身子已经瞬间摆出了防御姿态,眼中的警告之色很明显,可惜尉迟无央似乎早就喜欢了他的冷脸,完全不为所动。

“其实根本没有续命蛊这种东西。”

看著对方陡然苍白的脸色,尉迟无央更是开心的笑了出来,“放心,他活不了,你也很快会去陪他。”

听到自己也会死,越随的表情反而平静了。

“你的目的。”尉迟无央若是要逃,不需要这麽千辛万苦的将自己骗到这里来。

尉迟无央笑了笑,“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很嫉妒你。”

第66章 我要变成你

越随连脸色都未变化,似乎压根不觉得自己有何值得嫉妒的地方。

“就是这副表情,你让所有人嫉妒著,却偏偏毫不知情的样子,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不可理喻。”

尉迟无央哈哈大笑的说著,那表情因为情绪的激动而略显狰狞,也确实让越随觉得不可理喻和疯狂,“因为主子?”

越随并不笨,他一个小小的杀手,在这些家夥眼里,顶多一个使唤的棋子而已,他会嫉妒自己?笑话。他根本没有理由去嫉妒这样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家夥,他嫉妒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个人罢了。

“你知不知道,这麽多年,他是第一个完全不在意甚至是无视我的人。”

尉迟无央略显兴奋和苦涩的说著,“但是他却对你关怀备至,我当时真的有些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麽不同的东西?”

越随皱眉,想到了之前第一次碰面,那时候他和越苍无意中和尉迟无央搅合在了一起,那时候尉迟无央对他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从我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知道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出色的人了,你说是不是?”

越随微微的颔首,是的,主子在他心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是永远无法超越的。

尉迟无央越发的兴奋起来,“我建立天辰宫那麽久,在江湖上一直威名赫赫,敢与我作对的都被我除去了,可惜无论我如何努力,总是被苍月楼压上一筹。”

“最後竟然连天辰宫覆灭也是因为他,他甚至还破了我的九转锁魂大阵,这世上还有他做不到的事麽?”

看著越随不说话,尉迟无央竟然越说越大声,“你不会知道我有多麽仰慕他!可他那麽完美的人身边为什麽会有你存在,我不会允许的!”

尉迟无央还在肆无忌惮的发泄著心中压抑的愤怒和敌意,而越随虽然站在那儿,却心不在焉的走神了,他突然想起曾经越苍和他说过。

“武王和八王很像,那两个人自认是天之骄子,从未受过挫折,这种人过度自满和骄傲,适当的挫挫锐气,反而会让他对你另眼相看。”

可现在,越随看著那情绪极度激动的尉迟无央,突然很想对越苍说,主子,您灭了天辰宫毁了他的计划,甚至一直对他不假颜色,他却更加越发的仰慕和迷恋您。

主子您不是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你虽然未曾说明,却早已经将他们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约是说够了,尉迟无央决定不再和他纠缠。

虽然越随不知道他的自信从哪来,认为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解决了自己,但是他还有问题,“续命蛊真的是假的?”

他并不傻,当时在谷内,四位堂主都在,尉迟无央说的头头是道,若是为了杀他而这麽千辛万苦的将他骗到此地,他下意识的觉得尉迟无央不会这麽花心思。

尉迟无央轻轻的笑出声,“续命蛊确实是假的。”

越随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似乎在猜他的意思,尉迟无央轻轻的将散落腮边的头发缕到脑後,“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有其它的办法救他。”

听到那人也许会有救,越随的表情平静了许多,“其实你不必如此。”

若是他一开始就提出条件,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那个救回主子的法子,他同样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何须跑到这麽偏僻的地方,萧一山曾经说过,尉迟无央是个善於谋算的人,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事一定还有後招。

果然,尉迟无央笑了起来,“我说过我嫉妒你,我是个聪明人,杀了你不能改变任何事,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我。”

“所以,我决定变成你。”

越随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像是受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惊吓。

尉迟无央突然笑了笑,越随猛然出刀,刀刃毫不犹豫的割向自己的咽喉,他愿意以死来换去主子生存的希望,他相信若是尉迟无央真的有救越苍的法子,那他一定不会看著越苍虚弱死去,但是他却死都不肯让尉迟无央得逞。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若是尉迟无央真的变成了他,那麽主子是否又能分辨他的真假。

若是没有认出来,那麽主子会像对自己那样去爱尉迟无央麽?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尉迟无央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在他举刀的一瞬,树根藤蔓突然嗖嗖的穿行而过,几乎在同时将他给牢牢绑住,尉迟无央也立刻点了他的穴道。

越随看著身上莫名其妙缠上的藤蔓,这才看到尉迟无央的身後突然走出来的数个男子,虽然面生但是那穿著打扮,分明就是那猎户村里的村民和住户。

尉迟无央得意的笑了笑,“续命蛊是假的,但是苗民是真的。”

几个人利索的上来将他捆绑了扛在肩上,就算是行走在这麽茂密的山林中,也飞快的像是脚不沾地。

越随死死的盯著尉迟无央,心中猜测这尉迟无央的计谋,却仍旧不死心的想要再从尉迟无央的口中套出些有用的讯息,“你死心吧,主子不可能认错我。”

这句话的确是让尉迟无央来了火气,一个结实的耳光直接落在越随的脸上,打的他的脸都偏向了一边,嘴角立刻火辣辣的疼起来。

“这一路来,你不是一声不吭麽?今天怎麽这麽多话!”

说完直接从地上抓了一把腐叶塞在了越随的口中,那泥土混著腐叶被塞满了他的嘴,越随只能被迫消音,一动不动的仍由那群人又将他抬回了之前离开的村庄。

村里的猎户对尉迟无央极其的熟悉,见到他们去而复返,一点都不意外。

“少主,您回来了。”

“先压下去!”

越随被丢到某户村民家的地窖里,那些人临走之时,猛的在他背上拍了几下,让他情不自禁的一阵咳嗽和呕吐,将嘴里的腐叶吐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往他嘴里丢了个东西,还未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滑入了胃里,越随的脸色顿时一片青黑。

第67章 移魂仪式

尉迟无央来看过他一次,换了一身干凈的锦袍,看起来似乎又成了那个风光的八王爷。

懒懒的双手抱胸,尉迟无央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只臭虫,“我这个人有仇必报。”

“承蒙苍月楼招待,自然要礼尚往来。”書 香 門 第 論 壇

那眼里带著恶意的笑,越随脸色都不变,只是淡淡的看著他。

“我忘记了,金堂主早就熟悉我的手段了,岂能这样没有惊喜。”

那人只是淡淡一瞥,尉迟无央不以为意,转身对著身後的男子说,“别伤及皮肉,那身子我还要用。”

男人恭敬的执行命令,口中嘀哩咕噜的念念有词,越随一句都听不懂,只知道是当地人的土话,却不知道具体是什麽含义,不过很快他没有心思在想别的了。

腹部突然开始绞痛起来,那痛不似一般的毒发,像是有什麽在啃咬著他五脏六腑,而且那痛苦还不停留在某一点,似乎每一次剧痛之後,下一次便会移动位置,让人完全猜不透下一次会痛在什麽位置。

尉迟无央饶有兴致的看著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鬓角大滴大滴滑落的冷汗。

“看来金堂主很是喜欢,那便不要辜负,好好享受就是。”

越随扯扯嘴角,“多谢八王款待,在下很是喜欢。”

‘啪’尉迟无央一耳光打在越随的脸上,用力极大,打的他的脸侧向了一边,血水顺著之前嘴角的伤口慢慢的留了下来。

越随伸出舌尖将嘴角的血渍舔干凈,一副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

尉迟无央冷冷的看著他,“看你能硬到什麽时候。”

说完便挥袖离开了,留下的两人默然的看著越随,双手结印又开始念念有词起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越随忍不住咬住下唇,嘴角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水。

这一痛便像是永无止境,每次疼的时候,都让人感觉像是到达了极限,可是下一瞬你会发现还没有结束,而疼痛与疼痛之间的短暂间隔,既像是天堂又像是地狱。

在剧痛之後的短暂结束,像是一个给你喘息的间隔,却又是下一次折磨的开始。

一整夜,越随在剧痛中挣扎,好几次迷迷糊糊的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但是下一次,却又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知觉。

一直到天色大亮,那种疼痛才逐渐的减弱,直到慢慢消失。

越随已经把自己的下唇咬烂,双手掌虽然被固定在墙壁之上,但是掌心也因为过於用力的握成拳头被指甲给扣出血印来,脸色更是惨白到不带一丝血色。

可惜他的解脱并没有太久,似乎只昏过去一瞬,便被人一桶冷水给泼醒了过来,尉迟无央神色愉悦的站在他面前,身後还跟著好几位未见过的老人家,看打扮竟然不似一般的村民,再看看守他的青年,对那些人恭敬的态度。

越随就知道重头戏马上要开始了,那几个老头都围过来看了看他,眉头都微微蹙起,似乎在为难什麽。

尉迟无央大刺刺的站在越随跟前,“几位长老可准备好了?”

其中一位忍不住,“少主,移魂之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便烟消云散。”

尉迟无央不以为意,“本王不喜欢听这个,必须成功。”

几位长老面有难色,尉迟无央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几位长老且去准备。”

见著那些人退下,越随开口唤住尉迟无央,“你真能救活主子?”

“我自会救活他,不劳你操心。”

越随经过一整夜的折磨,声音干涩嘶哑有气无力,却仍旧一字一句的说著,“你想移魂至我的身子,若我极力抵抗,你便不怕我俩一齐同归於尽?”

“你在威胁我?”尉迟无央哈哈大笑起来。

反手便给了越随一耳光,“就凭你现在这副摸样?”

“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主子一命,只要你告诉我。”

看著他一副宁肯一死以换取心安的模样,尉迟无央犹豫了片刻,大约是想著越随这副模样已经掀不起风浪了。

“族中虽然没有续命蛊,却有上百年的蛊王一只。虽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延年续命却不在话下。”越随听完明显的松了口气。

当夜正是十五,村民们似乎知道要有大事,用完饭便早早的回到自家里,锁上院门关上窗户熄灯睡了。

越随被人从那地窖压了出来,虽然蒙著头但是他能闻到鼻尖的空气更加的清冷,耳边听到的狗吠也越发清晰,只不过那些人压著他走了一段路之後,似乎又开始往下走,越走越是阴冷潮湿起来。

待他的头罩被取下时,他已经被带入了一个深深的山洞里。

身侧只有那日见到的几位长老和尉迟无央,他被放在一个平坦的石台上,尉迟无央毫不客气的上来扯下他上身的衣裳,让他袒露胸膛盘腿坐在台上,尉迟无央也褪去了自己的衣裳,然後和他相对而坐。

几位长老分散在他们身侧,越随看到一位长老在神龛前上香之後便一直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什麽,只是奇怪的是,那神龛上没有摆放任何的神像,只有一个古朴的石头罐子。

很快越随便知道那罐子里放了什麽,长老端来一个白瓷大碗,在碗中滴上几滴血,然後打开了石头罐子,将碗对准罐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