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黎向皖却轻轻扳着他的头,让他躺在自己腿上,陈天珩立刻就要抗拒,被黎向皖按住。
“我弯腰不太方便,这样比较好用力。”
两人对视一秒,照例是陈天珩率先狼狈地溃败,他再一次闭上眼,浑身僵硬,黎向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料气息,他说不上来这股味道的名字,只能把它叫做“黎向皖的味道”。
怀孕将近六个月,黎向皖的肚子已经不小了,陈天珩躺在他腿上,不可避免地和他圆鼓鼓的肚子靠的很近,略微带着凉意的指尖放在他两边太阳穴上,开始力度适中的揉按起来。
黎向皖肯定没少给梁鸿这样按过,手法十分娴熟,陈天珩默默享受着,开始揣测黎向皖的心思。
皖皖找到底是单纯觉得无聊过来找他,还是有存别的意思?
随着这段时间来的相处,陈天珩心中对黎向皖的旖念愈演愈烈,不道德感始终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黎向皖表现得越依赖他,他就越想看到当黎向皖知道他一直对他抱有那些邪恶的渴望时,会是怎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想要如同野兽一样按住猎物那柔软的肚皮,咬住他脆弱的喉管,感受细嫩皮肤下血液的流淌,将所有的一切欲望全都发泄出来。
缠绕了陈天珩数日的头痛在温柔的按摩下得到缓解,在独属于黎向皖的缥缈香气中,睡意再一次袭来,不知不觉间,陈天珩终于陷入了他渴盼已久的睡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耶!
各位久等了!
第20章
陈天珩做了个梦。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做过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梦中他又回到了仓皇离开春藤星的前一天晚上,那晚阴云低低漂浮在空中,雨季就要来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水汽的味道,混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陈天珩在他发迹的春藤星里有家度假山庄,此时他仰在躺椅上,脚边趴着一只正在睡觉的白猫,是山庄管家养的。
新开辟航道使用权的问题终于在刚才尘埃落定,陈天珩抽了根烟叼在唇角,并不点燃,决定把这一喜讯告诉梁鸿。
他拨通梁鸿的电话,三十多秒的忙音后,那边终于接通。
陈天珩看门见山:“梁哥,航道的使用权批下来了,你的那批货随时都能送出去。”
梁鸿的气息略有些不稳,但透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和云淡风轻:“是吗,那太好了,等着找个时间商量一下吧。”
梁鸿没有挂断的意思,继续和陈天珩就航道的事情聊了起来。两人说了五六分钟,陈天珩突然听到一声细弱的呜咽,那声响他很熟悉,是人在欢好时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叫声的响动。
陈天珩的话音一下子停了,两秒钟的沉默后,电话那头的梁鸿轻笑一声,不知道做了什么,原本轻不可闻的呜咽一下子变成了惊叫。
黎向皖的声音。
陈天珩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意识到了——梁鸿正在黎向皖身上和他打电话。
“梁哥,求你……”黎向皖的声音不断颤抖,因为哭了太长时间不免沙哑。梁鸿最爱的就是他这幅哭着求饶,瑟瑟发抖的模样,所有深深隐藏的怪癖全都因此蠢蠢欲动。
他把手机放在黎向皖唇边,声音很温柔,恰似情深脉脉,道:“给天珩打个招呼?”
“我不……啊——!”再一次被强迫着那刻黎向皖脑中一片空白,他在梁鸿的操纵下舒展身体或者可怜的蜷缩起来,到底该怎么做,完全凭借男人的心情如何。
“不愿意吗?”梁鸿笑了一声,他亲吻着身下少年湿濡的眼睫,同时毫不留情地将他彻底占有。黎向皖再也忍耐不住,听到自己声音的那一刻起他仿佛一下子被抛进了彻骨的冰水中——陈天珩也一定听到了。
简直就像个dang fu。
黎向皖的叫喊一下子唤起了陈天珩原本深埋心底的回忆,那节湿成深色的红绳,奇特的身体,还有黎向皖看向他时带了些怯懦和羞赧的眼神。
他那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和一句:“陈哥,对不起。”
陈天珩不记得他是怎么挂断的电话了。
手机放在小圆桌上,亮着的屏幕渐渐暗下去,陈天珩盯着它,突然猝不及防地爆喝一声,把它抓起来狠狠砸向落地窗!
乓——!
一声巨响,手机在一瞬间应声而碎四分五裂,就连结实的玻璃都被砸出了蛛网状的裂纹,陈天珩冷冷望着地上的狼藉,掏出火机,打了三次,点燃叼在唇角的烟,深深吸了口。
在烟草的刺激和腾起的白烟中,他皱着眉头闭上眼,黎向皖失态的哭叫依然回荡在他耳边,魔咒一样不肯消散。
他的手在抖。
他的手竟然在抖。
时至今日,他终于发现自己竟然着魔一样,对他大哥最宠爱的情人怀有难以启齿的邪念。
第21章
月轮星此时正处盛夏,刚一走出航空港,黎向皖便出了一身的汗。
“热吗?”陈天珩走在最前面,为了照顾黎向皖故意放缓了脚步,一行人慢慢走向前来迎接的车队,黎向皖点点头,额上出了一层薄汗,道:“有一点。”
“把外套脱了吧。”陈天珩帮着黎向皖把他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黎向皖里面只剩下一条短袖衬衣,圆鼓鼓的孕肚根本掩不住,暴露在早已等待在路旁的媒体的摄像机中。
陈天珩此次回来带上了梁鸿的情人一事在月轮星引起轩然大波,自从黎向皖腹中的遗腹子成为梁鸿唯一可能活下来的孩子之后,他怀孕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众人惊异于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于是黎向皖身为双性的秘密,也不知从何泄露而出,不再是个秘密。
媒体倾巢而出,想要获得最新的情报,梁鸿留下的黑色帝国最终会归属何方,他的情人和孩子,在陈天珩的手中命运将会如何……随便哪一条摘出来都能当做明天新闻的头条。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和人们带着浓郁好奇和审视的目光让黎向皖极不自在,自从跟了梁鸿,强烈的占有欲让梁鸿恨不得把他时刻关在房子里,永不见外人,他哪里被这样多的人看过!
……他们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吗?
黎向皖不自觉地抚上腹部,仿佛这个孩子能给予他力量。注意到他的紧张和窘迫,陈天珩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狠狠瞪了眼最前面的记者,挡在黎向皖身前,加快脚步,带着他走进车队,像伺候什么大人物一样,为黎向皖开门,让他先坐进去。
黎向皖求救般仰头望了他一眼,那蕴着忐忑和求助的眼神如同陈天珩是唯一的救赎,两人视线相对的瞬间,陈天珩心跳猛然一顿,按着车门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
“不用担心。”他忍不住低声安抚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黎向皖点点头,乖乖坐好,陈天珩绕到另一边,和他共同在后排坐下。
车队缓缓启动,黎向皖好奇地望着车窗外月轮星陌生的景物,陈天珩坐的离他一个身位,趁着黎向皖不注意稍微挪了挪,靠得更近了些。
他还清楚记得那天从黎向皖身上嗅到的淡淡香气,一直隐约萦绕在他的梦中,让他身体无可抑制的燥热,心也随之滚烫。
黎向皖对此毫无察觉,看了半天,见车队驶入林间小路,他突然问道:“天珩,我要住在哪里?”
“我在山上有一套别墅,很清静适合养身体,我也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在这边。”陈天珩说着凑上来,从黎向皖这边窗户朝一个方向指了指,目不斜视地盯着山上,道:“看,就在那边。”
陈天珩这个动作完全把黎向皖压在了身子底下,他呼吸平稳打在黎向皖耳边,低沉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如同情人间最亲昵的耳语。黎向皖身子猛然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转头看着他问:“哪里?”
他嘴唇堪堪擦过陈天珩侧脸,没有碰到,却似乎能感受到柔软的,温热的触感,同梦中别无二致的触感。
陈天珩僵住了。
黎向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他,眸光温和而纯真,陈天珩搭在椅背上的手忍不住动了动,手指轻轻摸在了黎向皖肩头。
黎向皖如同毫无察觉,还对他笑了下:“这么远的地方,还要上山,天珩你专门般过来,工作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的。”陈天珩终于坐直,碰到黎向皖的那几根手指忍不住隐匿地搓了搓,他面上十足淡然,是对黎向皖说,也是对自己说:“为了照顾好你,麻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毕竟你可是大哥的人。”
黎向皖笑了笑,转头继续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陈天珩暗中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
这次由他主动发起的交锋,终于还是他退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连夜赶出来一章,祝大家新年万事大吉!
第22章
黎向皖就这样住进了陈天珩家中。
他房间早就收拾出来了,摆设很符合他喜好,不知是谁安排的,正好和陈天珩卧室相邻。
黎向皖四处转了一圈,最后在窗前站定,窗外山林葱郁,远处碧蓝的海波荡漾,视野极佳,隐约能听到汽笛的悠扬声响。黎向皖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只觉身心都开阔了许多,简直不能更喜欢这里了。
陈天珩双手抄在西裤兜里,在他身后问:“喜欢吗?”
黎向皖点点头,梁鸿养着他的那栋洋房也在郊区山间,但没有这样好的视野,春藤星水少,也不如这里滋润。他看着外面,咦了一声,隔着玻璃指了指海岸线边的一片建筑,问:“那是海港吗?”
“嗯,也是这边的产业,等有空了开船带你去海上玩。”陈天珩上前两步,和黎向皖靠的极近,黎向皖比他矮将近一头,平时因清瘦显得身量并不低,但怀孕之后身体不免圆润许多。
他手腕上有个银镯子,那是梁鸿给他留下的,像是某种宣布所有权的标志,自从梁鸿死后黎向皖就没再戴过,但这次跟陈天珩来月轮星,如果没意外,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去了。
黎向皖收拾东西时思量半晌,说不清出于什么心思,还是把镯子带过来了。
陈天珩刚回来还有一堆事情要忙,领着黎向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便去书房处理公司的事物,知道黎向皖远行数天也很累,叫他去休息。
黎向皖初来乍到,换了个新环境总觉得新奇,在花园里转了许久,最后发现了一处好地方,那里有个乘凉的小亭子,仰头正好能看到陈天珩书房的窗户。
他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孩子六个月,正是不老实的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踢他一脚,黎向皖从来都是默默受着,从前梁鸿在的时候孩子月份小没什么动静,如今梁鸿死了,他就算被踢得太不舒服,又能和谁说呢?
黎向皖回到自己房间,稍微睡了一觉,午饭时被人叫醒,本来以为刚过来的第一顿饭会和陈天珩一起吃,没想到陈天珩临时去了公司,回不来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不过心里有些遗憾罢了,黎向皖饭后回房看了会儿书,他没什么娱乐,不喜欢打游戏,这栋房子里的佣人又全都不熟。从前梁鸿外出时他必须抓紧时间调养身体,现在没有这种烦恼,就累了睡,醒了闲逛或者看书,倒也轻松自在。
周筑和陈天珩的保镖依然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黎向皖想着当初和陈天珩商量好的,等到下午听到陈天珩回来的动静,就去书房找他询问。
陈天珩正发愁呢,梁鸿留下的巨额遗产是个大问题,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产业都是不合法的,还好春藤星是三不管地带,要真被哪国政府追查到了,罪名枪毙百十来次都不够还的,陈天珩多年前便想走白道做个正大光明的人,现在接手了梁鸿的摊子,不免焦头烂额。
事情太多,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打理好,陈天珩烦的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整间屋子都烟雾缭绕的,黎向皖一进去就被呛着了,赶紧退到走廊上,他怀着孕,吸入太多二手烟对孩子不好。
陈天珩赶忙掐了烟,启动空气交换系统把功率调到最大,打开窗户让屋里的烟散掉,也不敢再让黎向皖往这间屋子进了,出去问道:“怎么了?”
“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陈天珩点点头:“好,那去隔壁说吧。”
陈天珩身上的烟味散不去,不过倒也不太讨厌,两人进了隔壁的卧房,黎向皖肚子沉,自然而然地在床边坐下,陈天珩心里有鬼,犹豫一瞬,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
“说吧。”
陈天珩白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小臂线条结实,胸膛健壮撑得衣服紧贴身上,他因为热到家之后就把里面的工字背心脱了,两个凸起便明晃晃地被黎向皖看见,偏偏主人是个粗糙的男人,没注意有哪里不对。
黎向皖一想到他曾经趁着陈天珩醉酒伏在他身上亲吻,或是那故意发烧那晚两人的纠缠就浑身燥热,孤单许久的身体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他面色自然地把一切都掩饰过去,问:“天珩之前说过等到来了这边后,如果我能待在你眼皮子底下,就可以把周筑撤掉不用再跟着我,还算话吗?”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