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陈天珩想起来似乎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他答应了黎向皖,在来到自己的地盘后会撤掉保镖们对他的监管。
面对黎向皖,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青年眼中的期盼让他不忍心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便点点头道:“算话,不过虽然来到了月轮星,也不等于彻底安全,嫂子最好还是要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嗯。”黎向皖这下彻底开心了,立刻开始打起了算盘,“天珩在家办公的时候我就待在你书房里吧,不过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不会的。”陈天珩虽然这样说,但心知他必定会被打扰到,和黎向皖处在同一处时,他总会抑制不住自己看向青年的目光,看他面朝窗外望着远处发呆,趴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或者安静地看书,每一个模样对他来说,都有着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而且黎向皖在的话,他就不能吸烟了。
正好,借此机会把烟戒了吧。
“那太好了。”黎向皖的笑容不知为何透着股狡黠,像是个偷偷做坏事的孩子,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和陈天珩说,又像在喃喃自语:
“如果耽误你的话,我会感觉很过意不去的。”
第二天周筑得到了陈天珩的命令,不用在每时每刻跟在黎向皖身边了,这也让年轻的保镖松了口气。有孕在身,黎向皖的生活实在太过单调,每天的活动范围只有这栋房子,经常在花房中看书或者睡觉,一呆就是一下午。对于周筑一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来说,就算受过相应训练,心里承受能力强,跟着黎向皖也简直浑身都要发霉了。
梁鸿还在的时候黎向皖经常跟着参与些活动,并不像现在被变相的禁足,周筑真不知道黎向皖是怎样受得了这样的生活的,难道他就不觉得无聊吗?
事实上,能和陈天珩待在一起,黎向皖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清楚陈天珩心中对他存着不正当的想法,黎向皖一直在像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那样,慢慢收网,去接近他目前还毫无察觉的猎物。
陈天珩可能以为在这场刚刚露出些许端倪的关系中,有权有势的他占据上风和主导的地位,但只有黎向皖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生活中不经意的挑逗和……勾引。
每当看到陈天珩小心翼翼地试探和堪称拙劣的应对反应,黎向皖都觉得非常有趣,别看男人比他大十几岁,有过无数的床上伴侣,但对于感情这会事儿,可能根本就从来没明白过。
陈天珩在书房专门给黎向皖留了张桌子,就在他办公桌的旁边,一个扭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地方。黎向皖肚子月份大了,容易疲惫,陈天珩就又搬了张柔软的躺椅,方便他随时随地休息。
然后……略带着暧昧气息的生活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黎向皖一如既往地十分安静,如果不是身边书页翻动和水杯放下的声音,都完全察觉不到还有另一个人在。陈天珩偏头看了眼正专心读书的黎向皖,青年一手托着腮,乌睫低垂,运动服被孕肚顶出圆润的弧度,只能穿松紧带的裤子,光着的脚一只蹬在椅子腿上,一只踩在地毯上,柔软的绒毛从指缝中钻出,一如他当年初见黎向皖时那样。
害怕冻着黎向皖,屋里暖气开得很足,陈天珩无声地深吸口气,定下心神专心工作,梁鸿留下的遗产实在太多了,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处理完,而这些堪称恐怖的财富,全都是黎向皖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的。
梁鸿其实有过很多个孩子,但是它们都死了。
因为年轻时搞大过红灯区女人的肚子被暴打了一顿,梁鸿非常厌恶让那些只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她们无一例外,都想要凭借肚子爬上不该肖想的位置。
出了这种事情,梁鸿一般都会让手下去解决,真正的聪明女人拿过钱之后就会做自己该做的事。但也不是没有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过来找梁鸿的,遇见这种情况梁鸿总不能真的把小孩弄死,他会给孩子的母亲足够的钱让她滚蛋,然后孩子扔给保姆养,想起来的时候就过去看一眼。
但是这些孩子,无一例外没有活过五岁的。
有太多太多人不想要梁鸿拥有继承人,两大帝国,其他帮派,还有梁鸿的某些手下,都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和梁鸿这个名字代表的财富与权力,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养出来一个继承人?
这也是为什么黎向皖的处境会这样危险。
其实梁鸿对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没有感情,他只是不敢倾注太多,因为一旦出了事情,悲痛会成为他的弱点。
而他不需要弱点。
直到遇见黎向皖之前,大哥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吧。
而现在,黎向皖也要成为他的弱点了。
陈天珩默默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下他肩膀,他抬头,黎向皖正站在他身后,微微俯身,眼神清亮而略带探究,陈天珩再一次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气,“黎向皖的味道”。
“天珩,我想出去走走。”
陈天珩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半,他们已经在书房里坐了三个小时,黎向皖的确也该累了,于是他应了声好,站起身,仿若无意地抬手揽了一下黎向皖的腰,那处因为身孕早就失去了原本勾人的线条,但温度和柔软透过轻薄的睡衣,依然忠实地传到了他掌心。
对方似乎并未在意。
于是陈天珩尝到甜头,在走下楼梯时他明目张胆地再一次揽上黎向皖的腰,还假装这是正常的搀扶,提醒道:“小心点。”
黎向皖当然没有戳破,大着肚子的确不太好走楼梯,他低头笑了下,抬手轻轻抓住陈天珩另一只胳膊的袖口,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下到客厅。
太像是丈夫在陪伴孕中的妻子了。
第24章
自从怀孕后,黎向皖的欲.望就变得强烈起来。
或者说自从梁鸿死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安抚他,缺少亲吻,抚摸还有缠绵,身体上的渴望一点点累积,到了怀孕七个月时,就变得格外的强烈。
肚子里的孩子挺不老实,胎动相比起一般的孩子要频繁一些,医生建议在这个时候进行抚摸胎教,按理说这应该让夫妻双方共同进行,不光能增进感情还对未出世的宝宝好。
但是梁鸿死了。
黎向皖坐在陈天珩书房里,原本正安静看着书,突然感到孩子踢了他一脚,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了肚子。
陈天珩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闻声立刻抬起头,虽然脸上仍旧那副皱着眉头,看似凶狠的模样,但语气中藏着的急切在黎向皖这里根本无处掩藏:“怎么了?不舒服吗?”
黎向皖摇摇头,抿着唇笑了,他牵过陈天珩的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于是陈天珩清楚感觉到了肚皮下的微动。
“它在动。”黎向皖按着陈天珩的手在自己孕肚上轻抚,男人掌心很粗糙,摸他时有些痒,也有一点点疼,让他情不自禁想到被安抚全身时会是怎样的感觉。黎向皖轻声道,“可能是快要生了吧,动静越来越大了。”
陈天珩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在摸黎向皖的肚子——这个认识让他无法抑制地呼吸急促了些许,那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力道,一直在踢他摸着的地方。
“疼吗?”陈天珩忍不住问道。
“还好,就是有点不舒服,已经习惯了。”黎向皖垂眼望着两人双手相触的地方,他皮肤白,但陈天珩是健康的麦色,两种肤色相撞有种奇异的情.色。可能他和梁鸿在一起时也是这个效果,但那个时候黎向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他没有精力。
陈天珩默默感受着掌心里的触感,隔着黎向皖的肚子他都能感觉小家伙很有力道,大概会是个男孩吧。
如果那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这个念头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如果,如果皖皖肚子里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那么他就能每天都像现在抚摸,亲吻孕肚,给黎向皖按摩水肿的腿脚,两人躺在床上,期待着孩子出世后会有像他们各自的地方。
虽然梁鸿是他最敬重的大哥,但也毕竟是别人的孩子。
掌心下的动静微弱下去,黎向皖松了口气,抬头看向陈天珩,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道:“应该会安静一会儿,天珩你继续工作吧,希望刚才没打扰到你。”
“没事。”陈天珩收回手,但那柔软的触感和黎向皖的温度依然留存在他掌心,他心神不宁地看了几分钟文件,再一次抬起头,道,“嫂子,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
“关于遗产的问题,涉及到的数目太大了,我自己处理的话可能会有点不合适。”
黎向皖笑了:“这个你决定就好,我不懂的。”
陈天珩坚持道:“我给你讲一下吧。”
“那好。”黎向皖说着略显艰难地站起来,到陈天珩旁边,指了指他的椅子,问,“我要坐在这里吗?”
“嗯。”陈天珩见黎向皖没提,就故意没把他的椅子搬过来,而是向旁边挪了挪身子,给黎向皖让出位置。他的椅子挺宽,两个人的话也不是不能坐。
黎向皖便顺势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下了。
柔软的身体和他贴的极近,这下发梢和皮肤上隐约的香气再一次清晰,这是个多么绝佳的机会——陈天珩一手环过黎向皖身子,握住笔点在声明书上,低声解释道:“这个条目下的所有子条目都是梁哥留下的不动财产,在春藤星的有主宅和四个庄园,一个航空港,两个赌场……”
男人说话的吐息全都喷洒在颈侧细嫩的皮肤上,怀抱炽热而可靠,黎向皖被梁鸿□□的极度敏感的身体已经无声无息地给出了最忠实的反应——他湿了。
黎向皖默默听着,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他的大部分心神都被用来抵抗本能了。事实上如果他仔细听一下,就能发现陈天珩讲的也颠三倒四,男人十分尴尬地发现他的裤子变紧了,幸好黎向皖没有乱动,不然……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让气氛更加的旖旎而暧昧。陈天珩见黎向皖一直乖乖坐着,只是手指紧张地抠着椅子,却没有任何抵触行为,更加笃定了心中令他头脑发热的揣测。
皖皖其实也是在乎他的吧。
那要不要……
陈天珩正想着,突然听到黎向皖深吸口气,转过头来,那一刻柔软的唇似乎刚好擦过他鼻梁,又似乎没有碰到。
一定很甜。
“天珩。”黎向皖的声音很轻,像猫咪拨弄着羽毛,惹得他心痒。
“嗯?”想说什么?
那一声低低的问询就在耳边,极富磁性,让黎向皖呼吸一滞,难以启齿的渴望强烈到让他几乎要颤抖起来。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努力平复着呼吸,勉强稳定了声线,不得已地道:
“你是不是靠我太近了?”
第25章
黎向皖话出口的瞬间,书房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似乎是一种拒绝,但黎向皖泛红的脸和仍然紧绷的身体却告诉陈天珩,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他在害羞?
于是陈天珩并没有立刻和黎向皖拉开距离,只是简单地向后扬了下头,不让两人的脸靠的太近,同时收回了那只正握着笔环住黎向皖的手。
“是吗,我没注意到,不好意思。”陈天珩说的冠冕堂皇,“我一个粗人,有很多地方不太注意,以后要是哪里让嫂子不舒服了,尽管告诉我。”
黎向皖定定看了他数秒,看出陈天珩是故意这样,没有再说其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回过头继续去看那些他看不懂也没兴趣去看的财产说明。黎向皖一手托着肚子,尽力去用理智抵抗汹涌而来的渴望,他双性的身体比一般人更加敏感。
陈天珩继续给他讲,不过这次没有再靠那么近了,青年的心不在焉和身体时不时的轻微震颤全部落尽陈天珩眼中,他心中有隐隐的猜测,却又不太敢相信——真的会敏感成这个样子吗?
于是他坏心眼地故意装作手滑让笔掉在地上,俯身去捡,笔落在了黎向皖脚下,【删】
鼓的。
都是男人——虽然这样说可能有哪里不太合适,陈天珩非常清楚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只是简单的接触和一个算不上搂抱的搂抱,就能让皖皖这样吗?
那真正开始亲吻他的时候,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陈天珩太想知道了。
他把笔拾起来,面色如常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仿佛这就是一个无意中的小插曲,但黎向皖怎么能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陈天珩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要快,黎向皖本来以为按照天珩对梁鸿的敬重来看,他的引导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奏效。
但这样的进度也是他乐于看到的,黎向皖盯着陈天珩骨节分明的手,心想:该找个什么时候把窗户纸戳破呢?
事实上他没有等太久。
第二天的晚上陈天珩去参加了一个宴席,喝得大醉,原本这种情况他会在附近找个酒店暂住一晚,但现在家里还有黎向皖在,他便吩咐司机回家,思路还算清晰。
由此看来,这个“大醉”的水分有多少,也不言而喻了。
陈天珩进家的时候黎向皖已经准备睡了,他知道陈天珩晚上有事,大概是不会回来的。所以当嘈杂从楼下客厅传来时,他有些意外。
男人喝的烂醉倒在沙发上,身边的助理和保镖忙的团团转——这样的场景黎向皖在梁鸿身边经历过不少,他赶忙下去,问:“怎么喝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