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雪
花娘自动帮易不凡选择了第一个,因为她知道易不凡铁定拿不出银子来,要有银子还能困在她这里寻死觅活的!其实就算易不凡有银子,他也没心情理会这些,出了春素楼,他又能去哪儿。易不凡现在属於一种怨天尤人,自怜自哀的心态,将自己封在乌龟壳里,缩起来。
可惜他想就怎麽干脆的自我封闭,也得看花娘乐意不乐意。夜晚到临,易不凡被彤儿换上一身有些暴露的长袍,领口微开,隐约可见里面的肌肤,腰上封著一条锦缎制成的腰带,两条腿半隐半现。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用簪子别上,让人看著有几分慵懒。
这副身体本来就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再加上几分病态,更是惹人怜爱。花娘也狠,直接找个熟客到二进院把易不凡给办了。易不凡就跟失去了心窍一般,任他们随意折腾。二进院是用来给那些客人寻欢过夜的地方,春素楼这里可不是说全都只卖艺不卖身的,有些倌儿看谁顺眼了,或者给的钱多,也会考虑跟人睡一觉的。後院一般不会让客人进去,因为那里有不少还没挂牌的孩子,不适合见客。
易不凡就那麽傻呆呆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浪荡公子推门而入,彤儿很知趣的退出房间。那位大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手也不老实的朝易不凡身上摸。易不凡就跟一具尸体一般,一动不动。那人竟然也不嫌易不凡无趣,摸的还挺上瘾,一边摸一边夸赞说:“这皮肤滑溜溜的,这小脸水嫩嫩的,这小脚丫子像豆腐块一样。”
人家摸半天,易不凡还是没反应,这人干脆把易不凡的衣服全扒光,低头舔抚易不凡胸前的两枚茱萸,手也不老实的探向易不凡身下最私密的地方。那地方是让人随便摸的吗!易不凡猛的抬起脚朝那人肚子上来一下,把人直接踹下床。
“浦晟煜,你他妈的是混蛋!!!”易不凡满是怒气的瞪著那个人,突然发现地上的这个有些吃惊的人并不是浦晟煜,不是浦晟煜还占他了半天的便宜!!!易不凡火了,翻身下床,照著那人的命根子就跺上去。那人脸都吓白了,连滚带爬的翻个身。那东西要被跺上一脚,还了得。
易不凡不仅用跺的,逮著顺手的东西就朝那人砸,那人也不还手,光想著如何不被打到了。易不凡如今的这个小身板儿没什麽劲儿,但是经不住一直打,那人的额头上,後背上,还有腿都被易不凡砸了几下。脸也青了,鼻子也流血了,嘴角也被他自己给咬破了。
“花娘,花娘,杀人了,你这里的倌儿杀人了!!”那人打开门狼狈不堪的窜出去,易不凡光著身子又追出去。附近的人都被这个人的嚎叫声给引了出来,花娘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其实她一直都在外面待著,耳朵也一直听著里面的动静。她本来就没打算白把易不凡便宜给人的,虽然说心哀莫过於死,但是像绯樱这样的被人强占了,恐怕比死还痛苦。
她就是想试试看,这个绯樱会不会有反应,若真的没反应,任人欺辱,那她也没办法了。若是有反应,哼哼,她会让这个绯樱好好明白下她花娘不是吃素的!她绝对会无尽所能,利用个通透的!!!不过花娘没想到易不凡会喊出浦晟煜的名字,那口气好像非常熟络。
绯樱的身份花娘是知道的,其父曾是朝廷官员,後来被浦晟煜给杀了。憎恨浦晟煜,并不算意外,可是语气不太对呀,那感觉就好像是闹了别扭的小情人的口气。花娘拿著手帕掩嘴一笑,说:“哎呀,钱公子你一个大男人家怎麽能被个孩子给吓著。”
“彤儿,还不快拿衣服给绯樱披上,他的身体是能让人白看的吗!”花娘笑话完那个钱公子,又赶紧指派彤儿,彤儿蹭蹭跑过去,拉住易不凡就往屋里拖。这时候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问夏也不知从什麽地方冒出来,站在那位钱公子面前,说:“哟,这不是钱公子吗?您不是一直都碰安荣的场,今天怎麽换口味了。”
那位钱公子捂著脸,支支吾吾,他是被花娘给骗了的,可是他又不能说明。安荣是他的相好,他花费了不少钱财心思才让安荣稍微给他那麽一点好脸色看,结果他被别的倌儿给打出门,丢人不说,安荣还不定怎麽嫌弃他呢。连忙用求助的眼神瞅著花娘,花娘头一别,装作没看见的样。
屋里面彤儿给易不凡穿好衣服,刚套上鞋子,易不凡又杀出来了,冲著那个钱公子的後背就踹,恨恨的说:“小爷的便宜你也敢占,你算个什麽东西!!!”
方才气的很,易不凡也没多想,穿衣服的时候没把他恶心死,想到一个陌生人在他身上又摸又舔的,甚至还……他能不气嘛。那个钱公子可算倒了打霉了,明明是个柔弱的小美人儿,怎麽就这麽凶悍呢。
191
易不凡不消沈了,也不装死人了。暴打了那位钱公子两次,易不凡算是心情舒畅,无比的痛快。可惜的是,被打的那个人不是浦晟煜,否则的话,他的心情会更好的。哼哼,消沈和内疚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打击报复才是目标,最好能把浦晟煜整的痛不欲生!!!
他在这里内疚自责後悔,浦晟煜会知道吗,不会!!那他还整自己干嘛!!!没事找抽!!!!易不凡算想开了,又狠狠的跺了钱公子一脚,准备离开,回屋睡觉,养足了精神再好好谋划下如何接近浦晟煜,勾引他,再气死他!!!!这次,他一定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再因为浦晟煜对他好那麽一丁点,然後心软!!!
“绯樱,这打狗还得看主人,怎麽说钱公子都是我的客人,你就这麽打一顿不够还得再来一顿?”听到消息跑过来看热闹的安荣,瞅著易不凡横横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逗弄下。今天晚上钱公子首先来找的是安荣,後来被花娘神神秘秘的借走,说是有用。钱公子也不好拒绝,安荣更乐得多休息会儿,反正他是被钱公子包下的。
结果没多久就听小童跑过来报信,说钱公子被绯樱打了,好像是因为钱公子调戏绯樱来著。安荣就纳闷了,那个绯樱这几天半死不活的,怎麽就有精神打人??而且绯樱在後院,钱公子是进不去的。这里有猫腻,身在春素楼,不爱看热闹的人很少,安荣就赶紧跑过来,然後就看到易不凡正在暴打钱公子。他倒也没什麽心疼的感觉,只能说钱公子活该。花娘的话能听吗,给花娘做事,那得提一百二十个小心。
“打他,打死他也活该!占小爷的便宜,当小爷是死的,扒光了不说还敢对小爷动手动脚!!!”易不凡说到这儿,又犯恶心了,跑过去逮著钱公子再踹两脚。钱公子不是打不过易不凡,而是没胆子,春素楼的人不敢惹。等易不凡踹够了,钱公子抬头瞅著安荣,弱弱的说:“安荣,不是我……”
不是他的错,是花娘让他那麽做的,但是,他确实起了色心。安荣是只能看不能摸,而且还不许他偷腥,这都几个月了,他哪忍得住。他这边想抱屈,那边花娘立即揭穿他,说:“老娘可没让你直接破了绯樱的身,初夜可值大价钱,尤其绯樱这种货色,老娘能随随便便就让你占便宜吗!!”
花娘叉著腰,挺著胸,看这样子真跟一般贪财小气的老鸨一个德行。钱公子手足并用爬到安荣身旁,他只是一时起了色心,而且他也被打了两顿,别再因为这个连安荣都不理他。瞅著他那副可怜样,安荣也只能维护一下,总归是他的客人,连他都不为钱公子说话的话,人家一生气以後不来了,他的悠闲日子可就没了。
“花娘,你这是在嘲笑安荣吗?安荣这种残花败柳是不如绯樱值钱,但是不代表安荣的客人就能这麽让人随意欺负!”安荣也不是各善茬儿,应该说春素楼就没几个好惹的。用眼睛瞄瞄易不凡,叹息说:“这小模样是不错,这脾气也够暴,谁不知道似海胆子小,就算有贼心也不敢惹这样的主儿。”
“花娘,您是不是应该给安荣一个交代吧。”安荣说著说著把话扯到花娘身上了,花娘心虚的别过头,说:“今天的事就算了,绯樱,你给老娘会屋反省下,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这里是什麽地方,耍什麽公子少爷脾气,钱公子不就摸你两下吗,记得收钱就成了。”花娘跑过去拧著易不凡的耳朵,准备把人拉回後院,也借机逃跑。被扯住耳朵的易不凡可不干了,他记得以前有人想占映央的便宜,结果被凌霏打的满地找牙,那时候花娘还在一旁冷笑说什麽,她楼子里的人是随便能被人占便宜的吗!怎麽轮到他,就变味了呢!!
“花娘你偏心,明明是你教导的,不能白被人占了便宜,该狠狠教训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有你在後面撑腰的。”易不凡不服气,把著花娘的手,好减轻耳朵上的痛苦。花娘那个气呀,照著易不凡的屁股上就来了一脚,说:“老娘说的话多了,你怎麽就记得这一句,老娘还让你好好给老娘接客呢,你去做了吗!!”
“不就是接客,哼,明天就去!!”易不凡捂著耳朵朝後院跑,他怕花娘怕狠了,花娘实在太凶悍。他一跑,花娘也跟著朝後院走,安荣明知道花娘是故意躲开,也不能追过去再计较。低头看看钱公子,无奈的说:“起来吧,装什麽可怜,没看到你的脸都被丢光了,被个小孩子打,还能打的这麽惨!”
“安荣,我真的是无辜的。”钱公子一改方才的可怜样,嬉皮笑脸的站起来,凑过来让安荣看他那一脸的青紫。被打的还真惨,安荣哭笑不得的说:“进屋来,我让人拿药给你抹一下。”
“恩。”钱公子这下高兴了,因为安荣进的是中院的屋子,这地方他和安荣进来两次,安荣的身体绝对是美味,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死缠著安荣了。这边钱公子因祸得福,那边易不凡却被花娘逮著训。
对於易不凡的转变花娘没说什麽,就当易不凡因为死过一次而性情大变,因为易不凡实在太熟悉他们了。花娘找易不凡的目的,就一个,回炉再造。让易不凡彻底明白,春素楼是她花娘当家,她花娘的话不能不听!!!
挨了一晚上训,易不凡安生了。第二天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开始上工,卖笑。正确的说,花娘等著看易不凡的笑话。卖笑不是那麽简单的事情,还真的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像易不凡这样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花娘可认为易不凡能把的住客人的心态,然後把钱骗到手。
在春素楼,光有貌无才是没有用的,不管是春素楼还是其他欢馆,都得有一技之长。比如说问夏善於把握人心,掌握其心态,让那些客人对他爱恨交加,迷恋不已。映央高傲,可是舞技非凡,多少人一掷千金,就想看映央的舞姿。还有沐雪,淡雅温文,却又让人摸不透,等等。
那这个绯樱有什麽本事呢?想当初易不凡可是接受了映央,惜文以及凌霏的特训,该会的,差不多都会。像抛媚眼,勾引人,含羞带媚什麽什麽的。虽然,他很少用,虽然,他曾经闹过大笑话,好歹他也是知道怎麽应用的。
192
现在的易不凡,绝对和当初在绯樱身体上的易不凡不同。那时候的易不凡对情爱还算是一窍不通,也不会利用自身的优势去吸引人,经常会弄个东施效颦,让人看著好笑。现在的易不凡,不用特意做什麽,自身就含带著一股子勾引人的媚态。
一个是因为他这身体偏生女相,年龄小,身子骨还没长成,稚嫩的面容太过秀美。第二个就是易不凡经历的太多,哪怕他觉得自己已经想通透了,可是那些事情给他带来的伤害是无法消失的,眉宇之间总存在著一抹无法消除的哀伤。也正因为这股淡淡的哀伤,平添了一种诱人的魅惑,更加让人无法忽略他。
也因为经历的诸多事情,易不凡成熟了许多,虽然还有点以前那种跳脱的性格,没大没小的样子,却已然不同。只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他的改变,毕竟谁都不认识之前的易不凡。
花娘说道做到,第二天晚上就让彤儿给易不凡打扮好,直接带到前楼。这个绯樱之前绝对没接过客,也不可能知道楼里的规矩,更加不会应对。易不凡虽然也没接过客,也没怎麽经过调教,却应对自如。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一张嘴巴两条腿的,有什麽可怕的。
花娘这里所谓的接客,绝对不带陪人上床睡觉的,就算想摸摸小手调戏下,也得看倌儿乐意不乐意。倌儿若是不愿,而强行的,一定会被花娘打出门的。这点易不凡很清楚,好歹他也在这里待了段时日。对那些客人,无非就是陪著喝两盅酒,聊聊天什麽的,没什麽难度。
易不凡上学的时候也打过工,服务员,端酒上菜,卖东西销售。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识过,再加上在项君华身体里的时候,应付後宫的那些女人,如今的他绝对是应对自如。虽然说可以明著拒绝那些客人占便宜,不过这样一来就把得罪了,以後人家肯定不捧场的。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人拒之千里,人家还想著念著。
映央凌霏等人绝对是此道高手,易不凡比不过他,但是他也有所长。他这身体的年龄小,那就装呗,装羞涩。花娘带著他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前,对他说:“这是王大人,他可是我们楼子里的常客,绯樱还不赶快见过王大人,兴许人家一高兴今儿就点了你的牌子。”
“王大人,我们家绯樱今天头次出来,捧个场?”花娘把易不凡推过去,易不凡低著头,轻轻的说:“绯樱见过王大人,愿王大人身体安康,步步高升。”
东源这里并不禁止官员去欢馆,欢馆和妓院的性质也不仅仅是嫖娼取乐,更多一些算是休闲谈商务等。易不凡之所以说个步步高升,是因为花娘介绍的时候,带上了个大人的称呼,易不凡一听就明白,这人是做官的。做官的人,自然想越爬越高了。王大人一听乐了,这小家夥嘴巴怪甜,对花娘说:“这个孩子不错,就是太害羞了,怎麽不把头抬起来。”
“你低著头干什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了错呢,快抬起来让王大人和大夥儿悄悄我家绯樱的小模样儿。”花娘是故意打趣易不凡的,不说别的,就头天易不凡打钱公子的那个狠劲,就知道这家夥绝对不是因为人多害羞的。易不凡乖巧的抬起头,眼睛却一直盯著地下,似乎是不敢和那个王大人对视一般。
这大厅的客人绝不止王大人一个,看到花娘带了个没见过的孩子,就都朝这边瞅,易不凡一抬头,只要能看到他的人无一不吸口气。这小模样果然俊秀,比这里的红牌凌霏、惜文他们还有俏上几分。目若秋水齿若编贝,那小脸白里透红,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好像有些怕生,却有不敢躲闪,让人忍不住想要拉过来好好疼爱一番。
“花娘,这孩子今天我包了。”大厅里的客人多是饮酒聊天的,但是真瞅到顺眼的,也会出钱换到楼上去。瞅到易不凡的模样,不少人都跑到花娘这边,想要包下易不凡。这人一多,易不凡就赶紧把头又低回去了。花娘瞟了易不凡一眼,对那些人说:“我家绯樱还不算挂牌,今天不过是让他出来熟悉,还是个孩子,什麽都不懂,你们可别使坏心,到时候就不要怪老娘不客气。”
“哪能呢,花娘您这里的规矩我们还能不知道,就是看这个孩子挺顺眼的,捧捧场。”这话是真是假绝对有待权衡,不少人都打著刚出道的倌儿的主意,因为刚出来得小孩子是最好骗的。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当不了就骗上床了,之後绝对不用负责,因为这是你情我愿。
可惜,这种事在花娘这里发生的很少,因为凡是能够挂牌的,绝对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调教。这个调教不仅仅是才艺,还有如何应对各种人,各种事。可以说,花娘这里的倌儿,只要能挂牌的,都是水火不进的。但是无独有偶,瞅著易不凡这副青涩的样子,不少人都抱著侥幸的心理。
“既然你们都这麽看中绯樱,那你们就出个数吧,谁给的钱多,今天绯樱就陪谁喝茶。”花娘说完环视周围的那些人,那些人也没傻得直接出价钱,因为只是喝茶,如果提太高的话,以後可就不好降下来了。这孩子如今他们也就只看到了一个貌,不像凌霏他们,各有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