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于歌/公子歌
严媛一头雾水地点点头,两只手僵硬地拉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她真是懵了,完全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二哥和祁良秦假结婚的事情暴露了,拉着祁良秦走的却是她大哥严柏宗。
而且看样子她妈更生她大哥的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头难道有她大哥什么事。
老太太看见严柏宗拉着祁良秦的手,气的直掉眼泪,如果说当初严松伟领着祁良秦进门,气得她头昏脑涨,如今严柏宗领着祁良秦出门,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昏倒了。
虽然平日里她更疼爱的是二儿子,可要论痛心,还是眼看大儿子被祁良秦勾走这件事更让她痛心。她眼眶里都是热泪,指着身边站着的严松伟说:“看你干的好事!”
严松伟满脸羞愧:“我去把大哥叫回来。”
“不许去,让他走,我就不信了,我张秋萍的儿子,会为了一个男人弃我不顾。”
严松伟好言相劝:“妈,你看,你也知道我大哥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弃你不顾,还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是便宜了别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媛着急地说:“我怎么搞不懂了,跟良秦假结婚不是二哥的主意么。这和大哥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大哥跟着他走了?”
“你去问你的好二哥,他最清楚!”老太太说着,就含着泪上楼去了。严松伟赶紧追上去,回头对严媛说:“等会跟你说。”
严媛站在楼梯上,看了看客厅里叹气的春姨。春姨说:“你先去上楼看看老太太,可别让她气出个好歹来。我去看看你大哥他们走远了没有。”
春姨说着就解下围裙关了火,急匆匆地出了门,却正看到严柏宗从车库里将车子开出来,而祁良秦拎着一个背包,呆呆地站在路边。
十月的阳光照在他头上,那柔软乌黑的头发带了一点栗色,已经不再是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祁良秦,他垂着头,像是一株带着秋露的花。即便是在知道了他和严柏宗好上之后,对他略有些微词,也不能否认他的俊秀很打动人心。
她赶紧跑了过去,严柏宗将车子停了下来,她透过车窗喊道:“你等会可千万要回来。”
“我知道,安顿好良秦我就回来。”
春姨点点头,然后拍了拍祁良秦的胳膊。祁良秦好像这时候才羞愧起来,满脸通红地说:“春姨,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你也别怪老太太,这事我都不好接受,别说她了。你们得给她一段时间,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从长计议。”
“我知道。”祁良秦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上了车。这一切都太过突然了,以至于他都没能真切感受到这场暴风雨。阳光晃着他的眼,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
车子驶离了严家,严柏宗透过后视镜,忽然看到老太太在二楼的阳台上站着。祁良秦也看到了,说:“要不你别送我了,我打车。你这时候走,老太太更生气。”
“有老二和媛媛陪着她,没事。我这时候在不在她身边,她都没办法原谅我,还是一样的生气。这都是早就预料到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做事有分寸。”严柏宗说着扭头看向他:“你难受么?”
祁良秦说:“有一点,不过也觉得心口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其实之前一直惴惴不安的……你难受么?”
严柏宗苦笑道:“说真心话,不难受。”
祁良秦愣了一下,他以为严柏宗会很难受的。
“可能早就作过比这更坏的打算,所以觉得如今这样已经很庆幸。本来就是持久战,大概我也比自己以为的要自私很多。说真的,当我把我们两个的事告诉我妈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冲动的缘故,当时我脑子里轰轰的,什么都想不了,但是心里却一下子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后面陪老太太上楼,听她说那些话,我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了。”
他心里当时突然涌起一种感觉,一种没有什么能让他放弃祁良秦的感觉,这感觉不是说他的爱多么热烈纯粹,不是像言情小说里说的那样,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琼瑶似的疯狂和煽情。不是那么伟大的感觉,而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有些见不得人的源自于自私的冲动。
他是如何变成了这样的人,难道爱和性欲一样,都会使男人屈服,变得遵从本能,自私,冲动,沦为爱欲的奴隶。就好像是一直在小心躲雨的路人,被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浇透了全身,反而让人有了在大雨里狂奔和尖叫的欲望。自己能否承受这大雨的湿冷并不重要,路人如何看待自己也并不重要,重要只有自己内心大雨也浇不灭的烈火,熊熊燃烧着自己的身体,好像烧成灰也不会后悔。
这世上没有比被爱欲迷住了双眼的男人更痴情,也更无情,更热烈,也更阴冷。人在被欲望主宰的时候,才是最纯粹的放纵的自己。他的坚持不是为了祁良秦,而是为了自己,是因为自己沉浸在这爱欲里不愿自拔,是因为爱着祁良秦,被祁良秦爱着,这种感觉让他上瘾。他贪恋这种爱情,享受这种幸福。
他是为了自己才去爱祁良秦,或许这样符合人性自私和本能欲望的爱,才最纯粹真挚,更长久而坚毅。
第102章
老太太又生病住院了,严柏宗晚上回到家,就从春姨那里得知了老太太住院的消息。他立即赶往医院,在病房门口碰到了严松伟。
“妈怎么样了?”严柏宗紧张地问。
严松伟无奈地笑了笑:“你别担心,跟上次知道我结婚一个样,装病。”
严柏宗这才松了一口气,透过玻璃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见严媛在病床旁陪着,便要推门进去。严松伟拉住他说:“你还是别进去了,妈连我都不待见,更何况你,你进去指定被她骂出来。走,抽根烟去。”
两个人到了抽烟区,严松伟递了一根烟给严柏宗,替他点上。严柏宗深吸了一口,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
“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住酒店了,”严柏宗夹着烟问说:“他那边没事,主要是妈这边。”
“依我看,你也别来妈这边负荆请罪了,妈是没理还要强三分的人,何况这事你们又是被她占住理。想要她松口,太难。”
“那你说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持久战呗,”严松伟说:“你外头不是有房子,我看祁良秦你们俩一起出去住算了。能让妈冷静下来的,只有时间了。”
严柏宗叼着烟看向窗外,外头车水马龙,正是繁华时刻。
“都是早就预料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严松伟说:“家里有我和媛媛在呢,没事。”
老太太拒绝见严柏宗。
其实何止是严柏宗,就是严松伟她一样懒得见,没给过好脸色,尤其是在震惊渐渐过去之后,她的愤怒被痛心所取代,细究起来,罪魁祸首,还是老二这个糊涂蛋。
假结婚,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
但是严松伟会死皮赖脸地撒娇卖乖,整天在她眼前晃悠。目前的主要矛盾是老大,她不能同时和两个儿子都闹僵。
“我跟他要分开吃饭,我不跟他一张桌子。”老太太说:“除非他低头认错,和祈良秦分清楚。不然我不会原谅他。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平日里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做出这种事,他都不过脑子么?”
老太太越说越伤心,好像是自己的一个珍宝,如今突然被人夺去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更可况这个家贼,还是自己一向很疼爱的祈良秦。
祈良秦……老太太想到他就头疼。她原来有多疼爱他,如今就有多痛恨他。
“我早就说他是个卖屁股的骚货,真是没说错。一想到他满脸堆笑地讨好我,我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就没安好心!他肯定是勾搭老二,没有勾搭上,又把目标对准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