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苔生
所以禇兰兰费了半天力气,最终也只能是扒光两个人的衣服一起睡觉而已。
意料之外的是龚小楠提前回家,所以褚兰兰最初的惊慌也是真的,不过她马上就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人证”足以弥补昨晚未能成事的缺憾!
等冯望南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冯妈妈和褚兰兰也终于见识了“疯狗”疯起来是什么样子,当时冯望南眼睛就红了,连衣服都没穿就把同样赤条条的褚兰兰给拎起来往阳台上冲。
禇兰兰不明所以,冯妈妈莫名其妙,只有龚小楠一个人反应过来冯望南要干什么。
当时龚小楠脑子里闪过一个阴暗的念头,这让他落后了几秒钟,但幸好也仅仅是几秒钟而已。这短暂的时间让冯望南只来得及把褚兰兰推出窗户,但褚兰兰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死死扒住了窗框,坚持到了龚小楠将她拽上来。
褚兰兰被放下来时都吓得失禁了。
冯妈妈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儿子刚刚差点就杀了人,顿时两脚一软瘫到了地上。
冯望南一转身去厨房把菜刀又提溜出来了,冯妈妈十分英勇地抱住了儿子的腿,尖叫:“你有种先把我杀了!”
冯望南的父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母亲身体虚弱性格怯懦,能把他拉扯大着实不易,所以冯望南对母亲再有诸多不满,也是尽可能地孝顺。这一次,母子俩罕见地大吵了一架,什么难听的话、绝情的话都说出来了。
龚小楠想劝架,但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惹得冯妈妈更加忿恨。她一直记着龚小柏当初甩出去的那一刀,知道龚家哥俩儿都是个畜牲脾气,虽然冯望南明白说了自己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可她还是觉得说不定儿子是被龚小楠给强迫的。
也不知道冯妈妈是哪来的胆气,抓起在争吵时被冯望南扔在地上的菜刀就向龚小楠扑了过去,“你死了,我儿子就正常了!”
冯妈妈只是个瘦小干枯的女人,连条活鱼都没杀过,连兔子都逮不住的小力气更不可能伤害到龚小楠。龚小楠劈手夺过了刀,成心想给她个教训,反手挥刀向她头上砍了下去——龚小楠用刀有准头,这一刀看起来去势凌厉,其实方向偏出去足有三寸,连她头发丝都碰不到。
可是龚小楠忘了,面前这人不是他惯常打交道的地痞流氓,而是个胆小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心脏病……
看着欲哭无泪的龚小楠,夏多和墨北的脸都有点抽搐,这实在是场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虽说医生诊断冯妈妈的心脏病不算严重,但是,对着一个好像随时两眼一闭就要去地下追随先夫而去的女人,举手投降好像是龚小楠唯一能做的事了。
现在的结果就是,冯妈妈别说是看,就连龚小楠这三个字都听不得,一提到他是立马就要晕过去的。
所以,冯望南在病房里照顾冯妈妈,而龚小楠只能憋屈地在病房外边挠墙,连想道歉都进不去门!
听龚小楠诉完苦,夏多和墨北进去探病。冯妈妈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但只要冯望南一开口,不论他说什么,冯妈妈都报以一声凄楚哀绝的悠悠长叹,有时还要伴随着用拳头轻轻捶打胸口的动作,好像不这样就无以证明她的心都碎掉了一样。
墨北说:“那个,汪汪哥,阿姨的病,咱们再去找大夫问问?知道详细一些,也好放心。”
冯望南犹豫着,他知道墨北是想让自己出去跟龚小楠说话,但老实说他现在不想见龚小楠,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虽说他确信龚小楠不可能真的伤害老妈,但那个挥刀的动作还是让他觉得寒心。况且,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的愧疚感就足以把他逼死。
冯妈妈睁开眼睛,拉着墨北的手,说:“好孩子,不用担心,我自个儿知道自个儿的事,这病啊是好不了啦。唉,等我死了,埋我的时候,往我脸上盖块布,给老冯家养出这么个玩意儿,我没脸去见老冯家祖宗。”
冯望南脸色惨白,嘴唇都咬出了血。
墨北笑了笑,说:“夏多,你去弄个热水袋来,用毛巾包住,给阿姨垫手,打点滴手都冰凉的。”
夏多乖乖地应声,冯妈妈不好意思了,连声说不用,冯望南连忙说:“你俩坐着吧,我去。”夏多陪着他一起走出病房。
不等冯妈妈意识到不对,墨北又关心地说起心脏病患者养生的事来,他既是有心体贴,三言两语便让冯妈妈听得入神,一时间就忘了儿子这一出去可不正是跟龚小楠碰了面。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嘭嘭哐哐乱作一团的嘈杂声,墨北心中一惊。
第144章
冯妈妈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并未留意外面的吵闹,她幽幽地叹息:“我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呢,这辈子报应到我儿子身上了,都是我的错啊,要是我早点发现,给他找个媳妇儿,是不是也就扳过来了……要早知道他没安好心,当初我能让望南跟着他出来吗?结果怎么样,把我们全家都给害了……”
墨北皱了皱眉,转移话题,“这瓶药打的是不是有点快啊?”
冯妈妈疑惑地看看点滴管:“是吗?”
“打太快了会加重心脏的负担,你有没有觉得心慌、头晕?”
被墨北这么一问,冯妈妈不确定起来,担忧地抚摸胸口,“好像是有点难受。”
“我给你调慢点。”墨北拨动了一下流量调节器,其实只是装装样子,根本没有改动速度,但冯妈妈的表情明显松弛下来了。
墨北又说:“你先睡一会儿,很快难受劲儿就过去了。我去问问大夫该注意些什么。”说着走出病房,顺手掩上了门,被他这么一吓唬,冯妈妈是不会从病床上下来了。
走廊里已经静下来了,几个护士和患者家属好奇地张望,众人视线所聚之处龚小楠和冯望南正怒气冲冲地对视着,龚小楠颧骨被打青了一块,夏多隔在他俩中间,神情尴尬。墨北眼尖,看到龚小楠垂放在身侧的右手关节处都肉绽见骨,雪白的墙壁上一抹血痕十分显眼。
这是怒不可遏想要动手又舍不得打冯望南所以就砸墙上了?墨北眨眨眼睛,快步走过去……越过了龚小楠三人,径直走向拐角处静立的男人。
“罗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罗驿笑了笑,又向拧着眉头看过来的龚小楠三人点头示意,而后才回答墨北的问题:“我来深圳参加一个研讨会。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上你们。”
墨北说:“是啊,真巧。”巧得都让他产生了怀疑,不过,此时他最为强烈的感受却是惊讶——脸色略有些憔悴的梁拂晓手里拿着几盒药他们走过来:“Lynn,找到你朋友了吗?……Hey!My little prince,好久不见!”转眼又看见了夏多,他便眯着眼睛笑起来:“Hey!Chevalier(骑士)!”
梁拂晓和罗驿都是来参加一个心理学与犯罪学交叉研究的研讨会的,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对彼此的学术成果却都早有了解,再加上认识之后相谈甚欢,便成了朋友。这几天梁拂晓吃错了东西,犯了肠胃炎,罗驿出于朋友之义对他很是照顾,正好罗驿在这家医院有熟人,就陪梁拂晓过来看病,顺便看望朋友。刚才梁拂晓是去取药,而罗驿则是来找正在查房的朋友,碰巧遇上了正在走廊上争吵的一行人。
无论方才引起争吵的事端是什么,龚小楠和冯望南都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此刻都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但梁拂晓是何等人精,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更何况还有个把戏从头看到了尾的罗驿,这种强撑面子的淡定只能是自欺欺人了。
罗驿和梁拂晓都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略寒喧几句,和墨北、夏多约了改天一起吃饭,便告辞而去了。
龚小楠和冯望南被这样一打岔,反倒是都能暂时压制住暴脾气,互相之间说话时声线还绷得挺紧,难免还会带出些怨气,幸好有墨北和夏多在中间调和,几个人尽量心平气和地商量了一下。
从目前的情况看,龚小楠肯定是不适宜出现在冯妈妈面前的,所以公司的事以及处理褚圆圆的事都交给他去办。
以冯妈妈的一贯作风和入院后的表现,就算病情只有三分她也会夸大成八分,把儿子拴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太刺激她,所以冯望南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做孝子。至于他能不能把冯妈妈劝说得回心转意,对这个大家已经不报希望了,只求他能别再火上浇油。
又商议好了一些琐事,准备分头去办,冯望南向着病房走出几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叮嘱了龚小楠一句:“你先去把手上的伤包一下,别大大咧咧地又晾着不管。”
龚小楠嗯了一声,眉宇间的郁气总算消去了一些。
墨北和夏多帮着冯望南在医院处理了不少琐事,虽说他俩也试图开解冯妈妈,但冯妈妈的思路略偏狭,后来连他们都埋怨上了。“眼睁睁看着望南往歪路上走,你们都不知道劝一下,也不告诉我……顺着他来就是为他好?那他要是想杀人,你们是不是还在后边递刀子啊?……”
墨北深深觉得她的脑壳里装的大概都是混沌而顽固的荤油,任何外来的思想,不管正确与否,都只能像是一层清水似的滴注在荤油的表面上,渗透不下去——除非她自个儿愿意拿筷子捅个洞让水直接灌下去,但那仍旧不可能融合,惹是再拿筷子搅拌搅拌……那她就彻底晕菜了。
墨北和夏多只有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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