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打酒
要是阿爹和大哥在,肯定变着法逗他。
想到这,宁仪更自闭。
时针分秒不歇地转过三百六十度,宁仪才勉强适应了新身份,迎接新一天的灿烂阳光。
宁仪昨晚没睡好,但又不想在家被严婵继续八卦追问,就躲了出去。
他对严婵无处下手,索性就当没这个人,总之等严婵又出去交友了,就不会再记挂他了。
他穿越前爹疼娘爱,被一家人哄着宠着,乍一面对这么个渣渣“亲妈”还有些膈应。
由于心里惦记着昨天看到的珠宝,宁仪想再去逛逛,饱饱眼福也是好的,但又不好意思反复在同一个地方空手而来空手而归,所以他去了昨天吃甜品的地方,那个商场规模更大,楼层更高。
宁仪先在商场附近流连在数家美食店铺中,临近中午才进了商场四层。
这一层全是金色银色的汪洋世界,过往行人皆穿金戴银目光灿灿。
宁仪在坐电梯时,留意到同电梯的一位年轻女性脖子上戴着蛇形镶钻石的项链,设计精巧,钻石颜色纯净,宁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引得那个女孩频频对他笑。
宁仪若无其事地朝她点了点头,出了电梯后分道扬镳。
身后女孩的同伴戳了戳她,小声嘀咕,“我以为他对你有意思会来要微信号呢,挺帅一男生……”
女孩娇羞地跺了跺脚,抚了抚自己花朵般纯净无暇的脸蛋,惋惜地瞅了一眼宁仪的背影,继而将目光转向更让她目眩神迷的天堂。
宁仪自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而逛起了昨天没逛过的几家品牌店。
毕竟没钱买,宁仪不好再以一副博学精通、出手阔绰的模样游来荡去,尽管这是事实,但宁仪还是缩起了手,装作好奇的模样四处盯瞧,偶尔谦虚地随着几个买家跟在导购身后听讲解和珠宝鉴赏,籍此饱览华饰。
宁仪眼下又逛到一家,这家聚了一个老年团,和导购砍价的砍价,掰扯珠宝的掰扯珠宝,都一副阔太阔爷的架势,嘴皮子贼溜,导购们纷纷败下阵来,只能耐心劝导。
看到这情形,宁仪原本不想进这家店,但眼尖地瞥见有一边玻璃柜上展览的翡翠珠链,品质颇好,颜色碧透澄净,在灯光下投出阳绿纯粹的光,温润儒雅,让人喜爱。
宁仪停在柜台前,低头正要细看,旁边正好有个穿黑色龙纹唐装的老头,瞧他一脸宝贝稀奇,逛了半天两手空空,但看着又挺有钱,以为他是不懂道,于是活络了心思,趁周围导购都无暇他顾,凑上前去搭话。
“小伙子,看玉呢。”老头笑眯眯地背手俯身,一派高人模样。
“嗯。”宁仪回头应道,眸中还恍惚残留着翡翠润透浸染的碧色,漂亮至极。
“你看这块翡翠怎么样?”老头继续问,小眼觑着那块在他看来价值连城的翡翠,这成色,也只能在这种大店看到了。
“还行。”
老头心里得意,想着这少年果然不懂行,一般不懂行的人才会看什么都还行,该好好,该不好不好,还行是好还是不好?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头拉了拉他的衣袖,神秘兮兮地道:“这家的玉啊,不好!”
“哦?”
老头再引他,“你仔细看看。”
宁仪哪怕离一米都能看清,但眼下也就顺着低头去看。
“哪不好?”
这老头眼光倒比他还挑剔。
“你知道什么样的翡翠叫好吗?”老头看不成器的子孙一样唉声叹气地看着他,撸起袖子,扶出一块玉镯,“像我这块这样!你看,好看吧!”
宁仪瞅了一眼,强行忍住了喉头的震颤。
这两个的价值,一个宝一个草,当然,老头的是草。
有少许絮状浑浊与杂色的翡翠镯子搭衬在老头枯槁的手腕上,虽然成色不行,但设计还是巧的,设计师在浑浊的地方贴上少许金箔作竹叶状点缀,又在杂色处用金线勾出花果藤蔓,雕刻地浑然一体,也算不错。
宁仪忽然来了兴趣,想听老头怎么忽悠。
老头看他观察地仔细,就跟他细细说这里头的门道,话跟宁仪想的差不多,但价值上却往百倍千倍上说。
“我这描金翡翠,可不得了,当初买就废了老大劲,你看这花纹多华丽,还有这缀着的纯金小莲花,含着的淡水金珠,都价值不菲啊,可都是顶级设计师设计出来的,在原产地监督现采的原料,是不是一看就喜欢?”
宁仪瞥了一眼那淡水珍珠,同时注意到因为老头的讲解,又有两个像是同行的老太凑过来应和。
本来想走的宁仪发现自己被围住,竟然不好走了,只能耐着性子装着虚心的样子继续聆听。
老头看得出来宁仪有些不以为然,趾高气昂神气十足地拍拍他,“小伙子,你可别不懂货,这可是我儿子从缅甸给我带回来的好东西!”
“哦。”
“你再看这柜台里的,和我的比,我的这多么华丽金贵,这柜台里的颜色普普通通,一丝亮点也没有,还卖的这死贵,谁买谁吃亏!”
*
此时十几米开外,两名男子并排走着,海拔上略胜一筹的男子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沉着眉头,另一个则穿着绣竹叶中国风休闲装,言笑晏晏。
应赫茶拉扯了一下身边人的臂膀,“你可是东道主哎,我回来让你陪我在你家商场买东西,你居然给我摆脸色?”
付锐修收回胳膊,眼尾微垂,眉骨投下的阴影将一双茶色眸子映衬地深沉,此时目光淡淡滑过身边的友人,带了一丝无奈和熟稔,“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你把我拉过来,还想看好脸色?”
应赫茶嘁了一声,“你这破脾气,活该单身到现在。”
以付锐修如今的身价,也就只有这一点值得调侃了。
三十三岁,建功立业,然而,没对象,单身狗一条,没谈过,是不是处男还有待商榷。
作为对方的好友,应赫茶自然知道付锐修至今单身的原因,是因为心头有一抹白月光,求而不得,加上家大业大忙碌不休,所以耽搁到现在。
以至于付家几年下来已经习惯了从年头催到年尾,从年尾再催到年头,只为让付锐修赶紧找对象结婚生孩子。
付家上一代就两个人还在世,付锐修的父亲付谆以及叔叔付卓。
付谆就付锐修一个儿子,而付卓有一儿一女,按理说,繁衍子嗣的重任不应当只落在他头上。
但创下伟业的确实只有付谆一个,付卓顶多捞捞好处当个董事打打酱油,付老爷子还是想让付谆的孙辈继承偌大家业。
付锐修至今没敢为白月光向家里人出柜,更何况他的白月光顾云胡为了演艺事业,也至今没有答应他明里暗里的暗示追求。
看付锐修这样,应赫茶已经从新奇到疲累再到无感,劝都劝不下去,倒不知道他本人是怎么个想法,真不急吗?
在他看来,顾云胡还年轻,二十八岁的年纪,明显是吊着付锐修的胃口,故意不答应的。
但当局者迷,情之一事,他也不好多说。
只能闲了带没情趣的好友出来逛一逛,挑近的逛。
这家市中心的商场原先是付锐修和堂弟付锐瑾两人共同经营的产业,初期投资大多是付锐修出钱,后期贷款和运营则是付锐瑾在处理,这么大个项目若是失败了也够喝一壶的,好在成功了,顺利成为付家名下产业,短短一年以来,价值近百亿人民币。
付锐瑾如今去了国外学习,照料商场的胆子就又落在了付锐修身上。
应赫茶不想让他把这事纯当公务,带着点乐趣来经营要更有意思也更轻松。
付锐修没有理会好友的调侃,不以为意地挑开视线,投向前方聚了一小团的人群。
应赫茶向来爱看热闹,拉着他凑上前,“走走走,去看看。”
宁仪正百无聊赖地开着小差听老头的胡侃,老头口干舌燥地吹完,指着自己的翡翠手镯道:“现在懂了吧,柜台里这个不好!别在这家买,你小子不懂货,还得多学学呐!”
一边的老太听老头说完,跟着掺和,“嘿,现在的年轻人懂什么,估计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好东西呢!”
老头得意地捋了一把下巴上短短的胡须,“咱跟这些小辈计较什么,咱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
宁仪听到这句,不乐意了,直视他道:“恕我直言,我戴过的珠宝比你看过的还多。”
“噗!”旁观到这一幕的应赫茶失笑,连连颤抖。
老头皱到一块的上下眼皮艰难地崩出来浑浊的眼珠子,“你!”
既然要说开,宁仪也不客气,“第一次见人颠倒黑白。”
宁仪稍稍俯身凑近比他矮了一截的老头,用说悄悄话的姿态道:“你们是不是跟这家店有仇,来砸场子的?”
所以百般忽悠让他离开,不让他在这购物,顺带装逼。
老头手上的镯子不值多少钱,只能靠外形骗骗外行。
之所以在翡翠上贴金箔描金线就是因为瑕疵多,卖不了好价钱。
有瑕疵不一定就不好,但这件肯定说不上好,而这丁点金子以及染色的珍珠,更是值不了多少钱。
身边的两个老太终于起了作用,闹闹嚷嚷地掐腰,说他污蔑。
“咳!”旁观了这一小会的应赫茶咳嗽一声,试图引起注意,然而老头老太太的战斗力太强声音大,都没理他。
宁仪越过挥舞的手臂,回视,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他刚想细看,那人却转过身,打电话。
应赫茶笑着帮忙将宁仪拉开稳定的三角包围圈的时候,几个保安也在老板一个电话下及时赶到了现场。
付锐修侧着身,和一个保安嘱咐:“这家店好像惹上了点麻烦,去了解一下。”
宁仪盯着那张侧脸,越看越熟悉,正想细看,那人却转身走了。
大步流星。
应赫茶一看,追了上去,边跑边小声埋怨,“付锐修,你这么急要干什么!”
付锐修却走得更快,眼见着就到了电梯门口,一步跨入正正好到四层的电梯,阖上了门。
宁仪没再管周围的大爷大妈,听到这个名字,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目光一滞。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伴随这个名字涌入脑海。
紧接着,还有肚子里揣着崽这个事实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孩子,总不能他一个人担着!
他也没钱担。
宁仪身形一闪,拉住还没来得及跟上的应赫茶,目光一缩,“请等一下!”
应赫茶回头一看,发现是刚刚小秀了一把的少年,瞧着就是哪个富豪家的富养小公子,见好友怎么着也追不上了,也就停下脚步,带着些猜测回:“什么事?”
真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宁仪干巴巴地道:“你是付锐修的朋友吧,我找他有事,但他好像不愿意见我。”
应赫茶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没确定自己的猜测,眼下就兴味地问了几句。
……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高个保镖凑近了点,保障应赫茶的安全。
他隐约听到陌生的少年说,格物的总裁借了他东西,他得还回去。
被问及是什么,陌生的少年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种子。
保镖:???
什么种子这么重要!难道是什么珍稀物种?比如迎客松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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