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灿若木槿
我半天才明白过来那个“怜惜”的意思,我眨眨眼,继而恍然大悟之前那些店家的复杂眼神。
我看看墨染,你那低头抿嘴的小媳妇样是做给谁看的啊?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这些人怎么都以为我买下墨染是为了那个啊……我没有恋童癖还不好!
我指指那个筐,对墨染说道:“还不把东西放筐里,手都勒红了,捧着筐,走!”
我根本懒得解释,正要举步,就被几个公子哥拦住。为首的一人,手执折扇,一张不俗的样貌全被那双流转着猥亵神色的眼睛给破坏的面目可憎起来。
他并没有像一般的登徒子一上来就调戏,反倒弯腰作了一长揖,口中说道:“墨公子,有礼。”
我皱皱眉,心中不屑,有不好拂别人面子,只得作一浅揖,应付了事。
我冷淡的问道:“有何贵干?”
“不敢,鄙人乃越州府尹如夫人的亲侄楼兰旺,听闻墨公子现暂居祝府,哪天鄙人有空定去拜访。”
我挑挑眉,斜睨楼兰旺,有人这么自我介绍的吗?你难道以府尹小老婆侄子的身份为荣啊?你是他儿子我也一样看你不顺眼。
“楼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当街拦住我主仆二人就是为了说一句日后拜访吗?”
“哪里哪里,鄙人与墨公子的仆从有些交情,还望墨公子通融,容我们借几步说话。”
我顺着楼兰旺色迷迷的视线扭头看去,只见墨染侧身躲在我的身后,极力逃避者楼兰旺的视线,我心里有数,婉拒道:“今天就算了吧,墨染手里拿着东西,我做主子的不可能捧着吧。”
楼兰旺也不问我意见,只命他身后的公子哥去接墨染手上的东西,那几个公子哥几乎是用抢的去接了墨染手上的大筐,期间还不忘在墨染的脸上身上摸上两把。
我咬咬牙,看楼兰旺一副志在必得的嘴脸,心中明白,他对我客气是因为祝昀的关系,但墨染只是我的仆从,就算被他们拉去欺负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怕是玩死了,楼兰旺只需拿一个小厮赔给我,我就没有追究的理由。
所以,墨染的身份不能是仆从,至少在他们面前不能是仆从……
我一记冷笑,伸手将墨染拉入怀中,说道:“可他是我的人,楼公子有什么话最好是当着我的面说,不然我吃醋了,吃亏的可是他啊。”
我故意把话说的很暧昧,拉着墨染手腕的手并未放开,而墨染的身高也仅仅到我肩头,把他圈在怀里倒真有几分搂着宠物的感觉。
楼兰旺并没有就此罢休,说道:“我怎么听说有人看见他每天早上都会出门买菜?呵呵……也不知墨公子的床上功夫太好还是太不好了。”
我面纱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看来这楼兰旺真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染儿非要亲自采买我的膳食原料,我还不是只能随他去。”
“哦,是吗?可墨公子知道他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爷给睡了,谁知道这一年多来,他那爹还让多少人睡过他儿子。”
墨染闻言,全身都开始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我低头看他,正巧对上他看我的眼睛,被揭了疮疤的痛处和无措,让他那双眼睛弥漫着泪雾。
楼兰旺自认为自己应该火上浇油一把,又说:“墨公子,作为一个男人,你难道都不嫌他脏?”
楼兰旺最后一个如同利剑般刺入我的心,那些故意被我淡忘的人和事一下子又涌进了我的脑海里,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这种话题,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我心中的禁区。
“脏?”我尖声反问,一串骂人的话甚至没有过脑,就从嘴里吐了出来,“你个禽兽,你个败类,你个人头猪脑,你T M 还不知道睡过多少男人女人,爷知道,你不脏!”
楼兰旺的脸被气得青一阵红一阵,随即破口大骂,“你居然为了只破鞋骂我?你别以为你住在祝府,我就怕你……”
此时,墨染看我的眸子已经涌出了泪水,他说:“公子,对不起。”
我摸摸他的头,心中长叹一口气,随即摘下面纱,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他还在说:“我也不想那样的……”
我捧住他的脸,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低下头去,额触额,叹道:“傻孩子,你不脏,一点都不。”
我牵起墨染的手,从呆愣了的几个公子哥面前走过,在经过楼兰旺的时候,我在他耳边咬牙道:“爷觉得,你最脏!”
回去的路上,墨染的泪水仿佛流不完一般,我没有劝哄他,因为我觉得墨染这孩子比谁都该狠狠的哭一场。
庭院里,一个男人一袭白衣,背对着大门,仰望着房檐上的燕子窝,直到我们走近,他才回身,小声说道:“回来了?我们进去吧,小声点,不要吓着燕子了,它们在做窝。”
我挑挑眉,瞥了一眼房檐上的燕子窝,随着口中念念有词的祝昀进了房间。两人才落座,墨染已经托着两杯茶走了进来,脸上不见一丝泪痕,只是眼眶仍旧红红的,他上茶后便乖巧地站在一旁。
祝昀打量了墨染两眼,说道:“真是人靠衣装,你主子给你收拾收拾,这会倒也秀色可餐了。”
我不理会祝昀的打趣,只说:“祝昀,从你那拨一个厨娘过来,我这院里缺一个采买的人。”
经过今天的事,我不再放心让墨染一个人出去买菜,毕竟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绑了他并不难,我又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势力,避免这种事的唯一办法就是减少墨染单独的外出。
“你原来不是不要么?再说那小子的手艺也还不错。”
祝昀曾在这里蹭过两次饭,那个时候墨染脸上的伤还没好,祝昀尝过他的手艺后只说,这厨子要是用上十年那一百两银子也算是值了。
“要你管?我现在又要了,不行么?”我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说:“还要两个护卫。”
我有自知自明,自己不单长了张祸害脸还手无缚鸡之力,再说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用那箱子里的东西易容。带护卫出门也能稍微起些震慑作用。
“你发财了?算算,一个负责采买的厨娘,两个二等护卫,每月一共三两。”
一听到祝昀提钱我就心烦,“知道了,这钱我出,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不用了,我回来才知道房价跌了,租金也要不了那么多,他们的月例钱从那二十两里面扣好了。”
我面色稍稍好转,说:“这还差不多。”
祝昀直摇头,口中念叨着:“真搞不懂,这金丝燕怎么就找了你这吝啬鬼的屋檐做窝呢,这燕子做窝是瑞兆,这还是金丝燕?我这房子置了这么久,连只燕子都没见着,你一来倒捡个便宜。”
我寻思着祝昀是生意人,必定也会信奉那些什么瑞兆的,听他那口气,就连这处房产也是请人看过风水一般。便说:“哪里哪里,我是租房,这房子不还是你的吗?所以这瑞兆不也是你的吗?”
“你说的,这瑞兆是我的!”祝昀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狂热,又问:“真是我的?”
我嘴角咧着一抹僵硬的笑,连道:“你的,你的,真是你的。”
“太好了,你们记住,千万不要在他们的窝附近走来走去,更加不能打扫那边,那样会吓着它们,要让燕子全力做窝,要不了两年,那窝说不定就能比碗还要大了。”祝昀兴奋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说着一条条规定,“还有,不能养狗养猫养鸡养鸟,你们要用供神的态度把那两只燕子供起来。”
忽然,祝昀用一种怀疑的神色打量着我和墨染,说:“那瑞兆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