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灿若木槿
“你不要这样说,有些事情就算逃避也没有用啊,你以为你一直不和我谈南宫羽,我们之间的问题就不存在么?”
“好,谈,”司马炎冷笑一下,问:“那你说,你要去哪里?”
这个时候,我的说谎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不过是想去越州城看看南宫羽……”
司马炎一把捉住我手腕,怒道:“我就知道,你就不能忘了他,你就不能为我想想么?你不要以为我还有多少耐心可以被你磨!”
我有些生气,甩开他的手,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容忍南宫羽?”
“你居然还问我能不能容忍?我告诉你,我不能忍,我不能!”
“你就能有很多个妃子是不是?你以为我就能忍是不是?!”
“我说过以后我不会再纳妃了!”
“之前的妃子呢?你的后宫应该不止一个音妃吧?”
“难怪你要跟我算过往的帐,你真的只是要我容忍一个南宫羽吗?俗话说,有一就有二……”
司马炎一声冷笑,缓缓吐出我从未听闻的事情,“那祝家的二公子为什么会求我赐婚?他为什么说只要能与凉国宁王共结连理,他愿意捐出五十万两纹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越州城里,你住的就是他的府邸吧?”
“什么?”祝昀居然会提这种要求,他真是……
“你和他在碧芳楼里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还要我怎么忍?你什么时候帮我夹过菜?你什么时候为我斟过酒?你又什么时候那样乖巧主动的坐在我腿上?”
乖巧?我不想听下去,打断他,问道:“司马炎,你不会一直以为我和祝昀有什么吧?”
司马炎放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他盯着我,眼睛里的熊熊怒火有着灼人的热度,却一言不发。
我冷笑,“好啊,搞了半天,是你一直委曲求全的在忍我?”
他闭上眼睛,几个呼吸,语气沉沉,说道:“墨儿,以前的事我们可以不提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是彼此的唯一?我们将来也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好么?”
“好,那以前的事情我们不提。”我唇边提着一抹淡笑,慢慢坐下。
接着,沉默在我们之间流转,心里有一种一直被压抑的情绪仿佛要破土而出一般,我捂住心口,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淡淡说道:“你今天找我不是有事么?说正事吧。”
司马炎目光深深的看着我,仿佛要看到我的心里去一般,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想跟你商量封号的事情,像你哥哥诸葛廉还有右相以及他们身后的一些能臣,能封的都要封,至于封什么我想问你也许是最合适的。”
“我连我哥长什么我都不关心,我会关心他的封号,况且这些事我都不懂,你又何必问我。”
司马牵着我的手,“墨儿,我不找个理由,你又怎么会来看我?”
我微微一笑,“我昨天傍晚的时候才到凉京,今天就来看你了。”
“我原以为你上午就会来,谁知道还是我下午查人去传,你才来的。”
“我下午才起的。”我解释道。
“总之你就是没有想我,你从来不会像我渴望见你一般的渴望见我。”司马炎有些无理取闹的抱怨着。
“现在见也见到了,我要回去了,听你那样说,我很担心枫儿……”
“我就知道,你有了他们就会冷落我。”司马炎叹气道,“墨儿,你搬进宫里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不好。宫里有什么好住的,我有自己的宅子干嘛不住,我就住颜府。”
司马炎将我揽在怀中,“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抓不住你的感觉,自从我到了凉京以后,总觉得你哪天就会偷偷溜掉。”
我回抱他,安慰道:“你不要多想了,我能溜到哪里去啊。”
“小白都跟我说了,祝昀曾去军营找你的事,宾州、南宫羽还有你帮祝昀整理衣襟,小白事无巨细全跟我说了。而你居然还骗我说你想去越州城?”司马炎的双臂渐渐收紧,语气坚定,“不放你走,我不能放你走……”
我有些喘不过气,拍拍他的臂膀,说:“司马炎,你松一点,你想勒死我么?”
他颇有些赌气的意味,说道:“墨儿,你要是再逃,我把你抓回来勒死好了……”
我抚着他的脊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司马炎,你知不知道你握得越紧就越是抓不到,最后你的手就会变成一个拳头,而里面什么都不会有……
再回颜府的路上,我一直细细的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店面,脑海中闪过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凉京,吴记蜜饯,买最难吃的凉果。”
凉果谐音凉国的话,那么便是“买最难吃的凉国”,祝昀定下这个暗号是想告诉我,他打算买最难吃的凉国还是说司马炎倾其国力打下的凉国会很难吃下?我一面像算命先生般揣测着那几个字的意思,一面暗笑自己居然会这般的担心司马炎。
“哟,这不是宁王爷么?怎么?刚刚见过皇上?您真是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骑着马带领着几个部众踱了过来,说道:“如此长青不倒,无论刮什么风侍什么主,您都是人心尖上的那位啊。”
男子笑得萎缩,一副你知我知的自己人模样,接着说道:“您可得提携提携我啊,以前的事可不能怪我啊,谁叫那诸葛云对您情有独钟呢。”
我皱眉,问小白:“这谁啊?”
小白答:“不知道。”
男子语结,耳朵涨红,气急败坏的说:“宁王爷,杂家是忠义侯吴于正之义子,御前文书总管吴玉谦啊……您忘了?原来您在圣上寝宫承欢……”男子话说到一半急忙住口,讪笑道:“您也得想想杂家曾经的好啊。”
“忠义侯吴于正是大内总管。”小白此时恭声说道。
我抬眼看向吴玉谦,打量了他几眼,语气颇有几分冷意,说道:“哦,老太监的死太监儿子嘛,帮诸葛云那个死人管文书的嘛,我想起来了。”
我轻夹马肚,目不斜视的从男子身边经过,故意装出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姿态。
“妈的,不就是个靠身子媚主的贱人,待我爹爹送几个美女给皇上,看你还怎么得瑟!”
只言片语乘着风,毫无征兆的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回头看向男子,颇为满意的看着男子的脸色在我冷冷的目光下,由红润转为惨白。
我淡淡一笑,回过头去,我不屑和这种小人计较,不就是个心灵扭曲的太监么……
“公子。”小白的语气有些担心。
“没事,”我下马,向吴记蜜饯的铺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