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夜飘零
沈澜清醒过来那天外边下着细雪,岳煜拿着从御花园折回来的红梅打帘子进来,带进屋一股子寒气。
红梅插进花瓶里,被墨香摆在了床头桌子上。
就着砚香的手脱了斗篷,岳煜在炭盆边烤着手,去着寒气,问砚香:“九思可有醒来的迹象?”
“回陛下,大少爷还是老样子。”
摆手挥退了两个大丫鬟,手在自己脖颈上贴了贴,确定不凉了,岳煜侧身坐在床边,拿着梳子一点一点梳理那如瀑的乌发:“眼见是最后一场雪了,你若再不醒,园子里最后几只梅花也要谢了……”
“错过了这次,再想赏雪赏梅可是要等上……”手一顿,岳煜确认似的抹上沈澜清的眼角,触手潮湿,“梦见了什么,怎的就哭了?”
梦见了你。
便是醒了,心绪依旧在剧烈翻涌。
吃不准能否如以往那般面对今世的吾君,沈澜清缓缓平复着心绪,闭着眼抬手覆上岳煜的手背:“回陛下,臣,喜极而泣。”
声音干哑,甚至有些难听,然而,于岳煜而言却胜过仙音无数。
手背上的手虽只是虚搭着,远不如往日的力道,却将岳煜那颗悬了多日的心按到了心底。
垂着眼,挂着浅笑,小心翼翼地将那手合在掌心,岳煜轻轻吮过指腹上的针孔:“最后一次,沈卿,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低沉的音调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悔不当初的懊恼,表尽了心意。
“呵!”
吾君言语中的情绪直入心底,被吮舔得又麻又痛的指尖弹走心底残存的壳,拽出在那冗长的梦里便已滋生的欲望,沈澜清轻笑着动了动指尖,“陛下,您可还记得,您还欠着臣一个允诺?”
抬眼,挑眉。
岳煜含笑应道:“与朕还见什么外?九思想要什么物事尽管开口便是,何须提那赌注?”
沈澜清浅笑,不置可否,只继续道:“臣所求无他,只求陛下兑现昔日淮水岸上许下的那个允诺。”
温润的笑中带着坚持,岳煜轻轻蹭着手背上分明的骨节,隐含着无奈道:“沈卿想要什么,说便是。”
“陛下允了?”
“允了。”
“金口玉言?”
“金口玉言。”
话音落,自醒来便病恹恹的那双凤眼中瞬间迸出几分光彩:“臣斗胆……”
“想要了陛下。”
“!”
缓缓放松兀然僵硬的身子,岳煜轻轻放下沈澜清的手:“沈卿大病初愈,合该好生休养,朕去吩咐人帮你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顺便请白先生过来给你诊脉……”
“陛下……”松松地握住吾君的手腕,沈澜清平静地陈述,“臣的身体臣心底有数,无需急这一时半刻。”
“……”岳煜杵在炕边一动不动。
沈澜清缓缓收拢手指:“难不成陛下曾许下的允诺皆是信口说来哄臣的?”
“自然不是。”岳煜立时否定,却又着实说不出沈澜清最想听的那话。
久久得不到回应,索性合上眼阻隔了吾君的窥探,沈澜清便也一语不发,只管面无表情地在炕上躺着。
“沈卿。”
“……”
“九思。”
“……”
“娘子。”
“……”
“为夫不是不愿,只是娘子身体确实需要好生将养将养。”
“纾解一番的力气总是有的。”
“来日方长,何苦偏……”
“陛下……”兀然打断吾君的话,沈澜清闭着眼挑起唇角,“便是臣当真虚得不能动,陛下却是康健的很……”说到此处,沈澜清兀然抬眼睨向杵在炕边的君主,掀开被子,不紧不慢地道,“正好臣指头上这些针孔疼得厉害,便劳烦陛下自行宽衣坐上来罢。”
隔着薄薄的亵裤隐约可见那隆起的欲望,岳煜定定地看着沈澜清,手掌在玄色衣袖内缓缓拢成拳:“沈卿……”
“莫不是在消遣朕?”
手肘撑着炕半倚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神色愈发僵硬的君主,沈澜清似笑非笑:“臣何曾有过那胆子?”
“……”
“陛下若当真不愿便罢了……”慢条斯理地理着里衣,沈澜清垂眼浅笑,“沈府这几片凡瓦确实供不下真龙天子,请陛下回宫吧。”
此情,此景,不温不火的一道逐客令,岳煜便再也拖延搪塞不得。
眼见着心尖子上的人在他眼前挖了坑,他却也只能心甘情愿地跳进去。
饶是脸皮再厚,有些话却仍是说不出口的。
别开脸,松开汗涔涔的手,岳煜略显笨拙的解了束带,除了袍服。
浅黄色的里衣贴着细腻莹白的肌肤,印出若隐若现的线条,沈澜清慢吞吞地从脚扫至脖颈,最后将目光定在吾君紧抿的唇角上:“陛下无需紧张,只管把自己个儿当成臣便好……”
“若陛下着实抹不开面,尽可以背对着臣做那些准备。”
“……”嗖然转过脸,似恼似无奈地瞪了沈澜清一眼,岳煜倒是放下了在心底作祟的最后一分脸面,面对着沈澜清坦然地除了里衣,“娘子多虑了。”
上了炕,虚覆在沈澜清身上,摩挲挑逗般解着沈澜清地里衣,低笑:“夫君伺候娘子乃天经地义之事,为夫有什么抹不开的?”
捉住作祟的手,沈澜清屈膝若即若离地蹭着吾君身后那片从未被人触碰过的禁地,哑声催促:“既如此,夫君便赶紧开拓开拓坐上来罢。”
低头含住翕动的唇,岳煜左手覆在沈澜清眼上,右手隔空摄过散落在地上的袍服,取出那匣一直随身带着药膏,弹开匣盖,用食指挖了一块,皱眉抹向自己身后。
凉沁沁的药膏,不轻不重的按压,耳后犹若晚霞般的两片红晕。
岳煜噙着沈澜清的舌头,死死吮着,缓缓将食指挤入自己体内……
痛、胀,本能地将自己的指头绞得死紧。
察觉出身上君主的僵硬,沈澜清回应着吾君的吮吻,手贴着微绷的腰侧摩挲着下滑,覆上那双两片被绷得死紧的臀肉,抚摸着揉捏,不着痕迹地摸索着覆上吾君的右手,带着吾君的手缓缓抽送……
手把着手加了一根又一根的手指,直至将吾君陷入自己体内的三根手指尽数带出体外,火热的欲望抵上翕动松软的那方“璞玉”,沈澜清这才避开吾君的唇,轻笑:“陛下,这等时候您也要遮着臣的眼?”
漂亮纤长的手缓缓移开,滑至沈卿耳侧,陷入乌黑的发中。
岳煜侧头将脸埋在沈澜清颈窝处,微恼:“恁多废话,快些。”
“陛下可是在求臣……”揽着腰,缓缓将人按向自己,才将破开洞口却又猛然顿住,沈澜清低笑着问,“快些操弄你?”
“……”一向斯文的人偶然说出一句粗鄙的话,便是不能惊天却也极易动地。
怕伤了在床上躺了多日的沈卿,岳煜不敢用力别着沈澜清的力道,便只能微微仰头含住沈卿的耳垂,啃啮厮磨,低声喟叹,“沈卿……”
“臣在。”骤然将人按向自己,一贯入底,顺势翻身将吾君压在身下,沈澜清按着吾君的腿极力分至两侧,细细端量着吾君那隐忍的神情,笑问,“陛下有何吩咐?”
欲望才将填满了空虚,却又缓缓的抽离,岳煜皱眉嗔视沈澜清:“你真是……”
“呵!陛下莫急,稍后臣自会将陛下伺候的熨熨帖帖的,现在……”沈澜清缓缓动着腰放下帷幔,“陛下可要咬紧了唇,莫让人听了去……”
说着,骤然加快顶弄的同时,将手探出帷幔:“雪影,参汤。”
炉子上,给岳煜暖着的参汤入了沈澜清的口,岳煜却只落着他家沈卿哺给他那半口。
伏在爱卿身下,承受着疾缓不定的冲撞,涌至喉间的低哼淹没在交缠的唇齿之间。
凝视着那双被情欲染上深情的眼,放下身为君主固有骄傲与自尊,顺着爱卿的心意,岳煜或躺,或跪,或盘着爱卿的腰倚在墙上,当真是任君施为。
略带恶劣地撩拨,极尽能事的征伐。
抛却君臣之礼,沈澜清似是不知疲倦地在吾君体内进进出出,直至日头偏西,满是孔圣人气息的书房才逐渐没了动静。
帷幔内,发成结,腿相缠,唇舌描摹着脊骨缓缓下滑,沈澜清缓缓拢紧搭在吾君腰间的手臂,将那方才将被他开发了个彻底的“璞玉”紧贴在自己小腹上,动了动腰。
“嗯哼。”情不自禁般一声低哼,止住在他腰间撩拨的手,岳煜哑着嗓子低斥,“莫再作怪,你跟朕有仇是怎么的?”
“呵!”愉悦地闷笑,沈澜清翻身半压在吾君背上,紧盯着吾君那含恼的眉眼似笑非笑,“哪里是有仇,分明是陛下滋味太美,臣怎么要都要不够……”
复又开始不紧不慢地顶弄着身下的君主,沈澜清含着笑进言,“陛下若是受不住尽管开口,臣自会让您歇息够了再继续。”
“继续?”
“臣遵旨。”
君主咬着牙质问,却被沈澜清泰然自若的领了旨。
屈膝分开吾君的腿,贴在君主背上抬起君主的腰,沈澜清贴在岳煜耳边轻笑:“陛下莫要走神,且好生体会着……”
“你……不要命……嗯哼……了?”
“臣便是舍了命也不舍得陛下饿着半点……”暧昧地笑着往里送了送,沈澜清笑着揶揄,“何况还有圣命在身……”
“沈澜清!”
“陛下,臣在呢。”
“……够了。”
“唔,陛下饱了,臣却尚未尽兴……”兀然转头,隔着帷幔扫了一眼窗口方向,沈澜清拍着岳煜的肩膀示意他翻身换个姿势,“日后继续,或是今日让臣做个够本儿……”
“陛下,你且选吧。”
扫了一眼窗口方向,翻身,揽住了沈澜清的脖颈,闭上眼,轻轻回应。
沈澜清轻笑:“原是两样都要,陛下且把腿再分开些。”
“……”含恼掐住一枚茱萸,岳煜动着唇改作传音入密,“且莫得意得忘了形,惹得为夫立时办了你,让岳父大人听个正着可是不美……”
“……”
窗外的人来了又走。
不知是谁曾在窗前驻足喟叹,亦不知是谁带着满身孤寂落寞远走天涯。
冬去春至,枯枝抽着嫩绿的新芽。
紫色身影背着手,踱出半月拱门,那背影却是十数年如一日,始终如那挺拔的紫竹,不曾变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