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痕壹月
岑远道慌道:“大师!”
正通大师道:“你该相信他能度过这次的难关。”
岑远道道:“不是我不相信,只是师弟他……”他似乎踌躇, 咬了咬牙, 才道,“师弟他在映离境内做下血孽, 曾发过誓, 往后再也不会出戒杀剑!”
“……戒杀剑本是他本命之剑,身为剑修舍弃了本命灵剑,便等于放弃了大半仙途!”岑远道道,“当年孟师叔让他由无情道转修情道, 可无论他闭关了多少年,师弟还是一直都未成功走入情道!”
若只是谜障,江映离还有几分机会顿悟,可是他是自改了修行的方向后, 一直都还没入门!!
循序渐进,参透是自然的事,可这时困他在因果钟内,解不了障不说,还可能会画地为牢,更加重一层禁锢!
正通大师皱了皱眉,道:“江小友他,从前修的是无情道?”
岑远道道:“师弟他性子冷了些,便修了无情道……”他又道,“当年孟师叔与故掌门修的也都是无情道,但孟师叔并未一直修习下去……”
正通大师沉吟片刻,道:“奇怪。”
岑远道道:“大师何事称奇?”
正通大师道:“你师弟他与阮错有姻缘相牵,你的师祖早就推算出来了……”他道,“既有姻缘相牵,为何还让他修无情道呢?”
岑远道愣了愣,道:“这,师尊未曾提起过……”
又是三声因果钟响!
“咚——”
“咚——”
“咚——”
仿佛只瞬间,阵内飘起一重云雾,江映离与阮舟摇,一齐都被那云雾包裹住了……
※
“不,我不能……”
因果钟内,蓬莱仙乡。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月色。
江映离正压在阮舟摇的身上,额头汗水便如珠子般断线滚落。
阮舟摇侧头,主动亲他的唇角,江映离紧紧地抱着他在他唇上磨来磨去……
月色从窗外倾泻进来,照亮了他们彼此。
江映离抱阮舟摇抱得极紧,想把体内的冲动全都发泄出来!
他不得章法,只得抱紧他磨蹭……
阮舟摇道:“师尊?”
江映离仿佛听不见他在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发出略微急促的□□。
阮舟摇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心脏跳得极快!
“我不应该,我不应该……”
江映离低声喃喃,仿佛痛苦,但却根本就停不下自己对阮舟摇的冒犯!
阮舟摇道:“师尊,你中了药……”
江映离听到“中药”二字仿佛清醒了几分,哑声道:“阮错……你推开我。”
阮舟摇低声道:“师尊,我为什么要推开你?”
前世,他做的最大胆的事,就是在推不开江映离的情况下,要了他。
那是雄性的本能——但阮舟摇也知道,早在那一日之前,他便对江映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长得太好看了,而且样子又很年轻。
虽说他们以师徒相称,可是阮舟摇一日日地长大,江映离却仍不见老……
他会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映离道:“这样开始,会错。”他的头抵在阮舟摇的颈窝上,道,“一开始就错,往后也都是错……”
阮舟摇道:“你当年给我取名为‘错’,这个错早就开始了。”
江映离道:“我,我给你取名为‘错’,只是希望你知错就改……”他道,“你身上有魔血,我怕你误入歧途……”
阮舟摇道:“若你我之事是错的话,那我永远都改不了了。”
江映离还想说什么,阮舟摇却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江映离额上的汗水几乎把他的发丝都给浸透了。
阮舟摇道:“今世是我逼你。”他抓住了江映离的手腕,按在了他的头上……
亲吻落到了江映离的唇上,江映离原本身体里沸腾的血液渐渐地竟平复了下来。
“其实前世,也是我趁人之危……”
江映离的目中有些迷茫,但他脑中虽未有任何的前世记忆,某些东西却好像刻进了他的灵魂,听懂了阮舟摇话中的言外之意……
“师尊,我是心甘情愿的……”
“咚——”
“咚——”
“咚——”
因果钟的钟声很近又很远。
江映离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师弟,眼前一黑,所有的一切就好像都笼上了一层雾……
※
古丁龄再踏入蓬莱之时,大大方方,几乎半点儿也没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
蓬莱弟子却觉得他戴着大斗篷鬼鬼祟祟,还没认出他是谁,就已报告给了岑远道……
“师弟。”
岑远道在阵外,轻轻地唤了江映离一阵。
正通大师并没有拦他的呼唤,岑远道没得到江映离的回应,既了然却又有些失望……
“师弟,你可切莫被困在因果钟内啊!”
忧心忡忡,却还是出了石室。
正通大师在石室内重新布下结界。
岑远道在是非殿中,命弟子散去大半,独自一人在殿中等那不速之客……
古丁龄不负所望地进了是非殿。
岑远道在是非殿的正殿上首,端坐着,客气地道:“妖师再入我蓬莱,真叫我蓬莱蓬荜生辉!”
古丁龄连头都没从斗篷后露出来,有些不太客气地道:“若蓬莱都称得上‘蓬荜’,阎浮提恐怕处处都是破烂地方了。”
岑远道道:“阁下此来,可是为了阮错?”
古丁龄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瞧见阮舟摇给他留的信时,古丁龄当真气不打一处来,觉得阮舟摇没出息透了!
江映离一来,他就跟着他走了,而且,还敢和他一起上蓬莱!
他便真不怕江映离把他坑死在蓬莱山!!
岑远道道:“我师弟正在帮阮错解决他魂海之内的问题,还请阁下暂时不要打扰他们。”
古丁龄道:“岑掌门真是有两个好师弟,一个伤人,一个救人。”他嘲讽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的帮上了什么忙呢。”
岑远道有些尴尬,知道古丁龄是在说阴极幡的事。
范飞平动用阴极幡毕竟算不得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被古丁龄这样不光明正大的妖魔光明正大地点了出来,尴尬之外还有些许的荒诞。
“……阮错他不会跟你走。”岑远道定了定神,道,“他父亲的事到底已经过去了,你何苦拖他入劫?”
古丁龄冷笑道:“你们杀了人,却还要别人大度,这就是你们阎浮提所谓的正道吗?”
岑远道道:“一味的沉湎于过去于现在于事无补,我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见阮错万劫不复!”
古丁龄道:“你是不愿见他万劫不复,还是别有私心?”
岑远道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与师弟,有天定的姻缘……”
古丁龄一听这话便似有怒火:“天定的姻缘,你说这话便不觉得可笑么?你蓬莱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所谓天定的姻缘,到头来,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妄!”
岑远道有些不解地道:“阁下既传私信于我,我以为你的想法或多或少有些改变?”
古丁龄若没有“和解”的意思,和他私下见面又有什么意义?
古丁龄冷淡地道:“我传私信于你,自是有话不能叫旁人听见。”
岑远道道:“阁下有话但说无妨。”
“你可知你的范师弟,现在身在何处?”
岑远道面色一变,道:“你这话何意?”
范飞平将阴极幡打入了阮舟摇的体内,岑远道一听这话,便以为古丁龄对范飞平下了毒手!
古丁龄道:“你这幅表情做什么?我可什么都还没干……”他冷笑一声,道,“你蓬莱却与异戊阁有所勾结,这消息若是传出阎浮提,蓬莱百年清正之名丧尽!”
岑远道猛地起身,道:“还请阁下不要随意造谣!”
古丁龄道:“我是不是造谣,岑掌门自己心里清楚。”他嗤笑道,“你蓬莱若能解决他体内的阴极幡,再好不过。若解决不了,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蓬莱便等着污名加身吧!”
扭头便走。
岑远道立刻道:“等等!”
古丁龄并不止步。
岑远道沉声道:“你说范师弟他与异戊阁勾结,有什么证据?”
古丁龄道:“想要证据,岑掌门自可亲自派人去金陵州……”他不无嘲讽地低嗤了一声,道,“但不知一向自诩刚正清明的蓬莱,对待自己人是否也能不偏不倚?”
岑远道道:“可阁下怎么知道范师弟与异戊阁之间的事?”
古丁龄道:“似我这等妖魔歪道,与异戊阁当然有所往来……”他头也不回地道,“比不得‘刚正清明’的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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