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麻油杂胡椒
方景想得好,可惜现实远不如人意,他还没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时,随着一条白影闪过,小白狼进了包厢,范国起正冷眼看着他。
方景也觉着是不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逍遥,范国希看他不顺眼了。他可是偷了人家宝贝疙瘩剜了人家心尖尖上的肉,打骂一顿是免不了的。
范国起进房关门坐下,小白狼蹲在他身边,冲他张张嘴露出狰狞的牙。
方景嘴角抽抽,看情况这是要三堂会审么。
范国起:“你们屋里闹耗子吗?”
方景:“没有,小白在耗子哪敢来。”院子附近连野猫野狗都不看靠近,耗子都搬家了。
方景:“蚊子,打蚊子呢。”
范国起:“打蚊子打的床都嘎吱嘎吱作响,那得多大的蚊子,打蚊子打的半夜洗床单啊,你编慢慢编。”都说律师嘴皮子利索,撒谎不脸红的,今天见了果然如此。
方景:“呵呵。”
范国起敲敲桌子,见方景面不改色,自己都觉着脸红,看样子他们家饭饭是下面的,人家方景得意着,他只能说:“这事咱们以后再谈,唐先生是怎么回事?”
方景:“他是唐柳的叔叔,就是范强前女友的亲戚。唐家是书香门第,不过他是做生意的,在国外有生意,有时候会举办一些慈善晚会筹集捐款修建一些小学什么的。”
方景不会故意抹黑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是他讨厌的家伙,但唐逸丘乐善好施这点令人敬佩。
范国起冷哼着,做了坏事的人想要还债!他不喜欢那人和范杰走得太近,说:“他们唐家是不是很有钱很大的官。”
方景皱着眉,有些无法回答。老唐家是学者出身,家里说穷也穷,十个书生九个穷酸,不过唐家老爷子是个做学问的人,桃李满天下,门生不少,在文坛上算是众望所归的国学大家。据说文革臭老九的时候是倒霉了一阵子,唐家本该最有出息的一位跑去了HK,从哪里投奔了米帝国,在那个年代这罪就重了,唐家大伤元气,即便日后平反了也没能翻身。
唐家如今最出挑的是唐逸丘,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若唐家风光不在,只怕早就被打出门去。唐家真没有大官,但说唐家无权无势也不对,唐老爷子曾经的学生如今有不少人走上仕途,其中不乏上位者。唐逸丘这些年想必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唐家没有一败涂地也多亏了唐逸丘的资金扶持。
方景对范国起也没办法解释太多,只说唐逸丘有钱,唐家老爷子有关系,说的范国起连连点头,不就是那么回事么,有钱好办事,再加上有关系,当不当官都有能耐。
范国起连连叹息着,冲着方景说:“小方啊你见得多,你也知道现在不用那个滴血认亲,你说现在用什么方法可以证明我和饭饭是亲人?”
方景一愣,连忙说:“整个范家湾子都知道您是饭饭的叔叔,您今天是怎么了?”范杰是把范国起当父亲的,若这话当着范杰的面问,范杰指不定会有多伤心。
范国起摆摆手:“哎,这话当着饭饭的面我开不了嘴,我把饭饭当亲生儿子养,那孩子孝顺,我不敢提这事,就是怕他伤心。”
方景:“这事最好不要做。不管血缘上有没有关系,您和饭饭的关系是不用去检测,。”
范国起抹了把脸:“饭饭他爹当年抱着他回来时,那副惨样啊。我……我就想弄明白,饭饭到底是咋出生的,他是不是我哥的亲生儿子我不介意,只是……”
方景连忙站起身拍拍范国起的后背,“您别着急,慢点说。”
范国起摆摆手,小白狼凑过来舔了舔范国起的下巴,范国起摸摸小白狼毛茸茸的头,突然间老泪纵横,说:“小方啊,这事我一直没说出来,我看得出来,饭饭不介意找不找得到他亲生父母。可那是我大哥……小地方的人命贱,一担莲藕换个媳妇,可小地方的人也是人啊,我大哥死的不明不白,我就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出了啥事。”
方景轻轻叹了口气:“您怀疑饭饭不是你们范家人?是您大哥抱回来的?”
范国起瞪眼:“怎么会,饭饭就是我们家的种。我就问问你有没有那种方法,检查两个人是亲人的,你东扯西拉的干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方景无语,知道对方心情起伏巨大,情绪不稳,只能说:“有,我听说有一种DNA检测的方式可以做,您要做?”
范国起:“那啥检测的用什么东西检测?”
方景:“唾沫、血液、毛发之类的都可以。”
范国起追问:“那啥头发也能成,我跟你说这事要瞒着饭饭,不能让他知道了,弄根头发就成?”
方景:“头发要带着毛囊才行,光是半截断发可不成。”
范国起点了点头记下了,拍拍小白狼的头,一人一狼出去了。
方景坐在原地没动,长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摇了摇头叹着气,原来是唐家啊,真是有缘分。
……
范国起得了主意心里着急上火的,等忙完了晚饭,范国起拉着范杰进了房,将方景关在外面,说他要和侄子睡。
方景摸着鼻子,气哼哼地,用完就扔啊,老叔叔都不是好人。
范杰头皮发麻,若说现在有什么令他无法反抗的人那就是叔叔,虽然还没有到只要叔叔开口他立即和人分手的地步,但惹叔叔伤心是他不想看到的。
范国起问:“饭饭,你就没想过要找自己亲生父母吗?”
范杰愣了会,笑着说:“叔,我知道我要说这话大逆不道,我爹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叔才是我亲爹。您别不高兴,我真的就觉着您才是我爹。”
范杰没有说谎,他出生不久范国希就死了,他对于‘父亲’这个名词的认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范胜利。那个总是冷眼旁观的男人,在他记忆中代表了‘父亲’的男人。
范国起叹了口气:“饭饭你就没想过要找亲生母亲?”人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范杰就一点没想过这件事吗?
范杰:“叔,我也想过这事,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再说即便找到了能怎样?看看对方生活的好不好就完了吗?如果那人有家庭有孩子,我冒出来对方日子也不好过。至于那人当初为什么不能养大我,我也不想知道。与其找到这个人两方都不好过,何必好好日子不过给自己添堵。”
范国起看着范杰,眼前这孩子怎么就觉着变了呢?小时候枯黄枯黄的脸颊,闷不吭声的性子,看着心里又可怜又可气,如今变了许多。
范杰洗完澡坐在椅子里擦着头发,跟方景睡惯了,这几天太忙,都没能好好来一发,心里不想的那叫有病,不由问:“叔,您就是想问这个啊。”说完他回去睡。
范国起瞪眼:“你小心点,你和方景好上了我也拆不开你们,但你们也注意个度,就你这样整一宿的,你小心怀上。”
范杰抽着眼角,双眼在墙壁上漫射,不自在的回嘴:“叔,我又不是女的。”
范国起眯起眼,一看就知道自己这侄儿就是下面被人压的货色,想着心里越发气,但方景为人谨慎从来不在外面和范杰勾勾搭搭的,举止得体进退有度,他也没法挑刺。
范杰:“叔,你是不是……我也想找个女的结婚,可……”
范国起:“年纪轻轻的你就这么想不开。不说别的,就小方家里恐怕不是普通人,我们老范家一穷二白的怎么伺候得起。”
范杰:“……”
范国起:“你别说什么,你才多大年纪,你就认定他了!人家要是玩玩拍拍屁股走人,你以后怎么办,万一你要是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