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十
“大郎对五郎还真是关爱有加啊。”王李依偎在东海王身边,说着好像无伤大雅的话。
是的,王李这个野心勃勃的数学家还活着,并且活得十分滋润。她既没有入府当宠妾,也没有当侧妃,只是安心给东海王当了个十分受宠的外室,因为庶妾不能扶正,而她的眼里只容得下王妃之位!
东海王妃表面笑嘻嘻,内心已经不知道想要捅死王李这个小贱人多少回了,她现在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会把王李介绍给东海王。但她再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
王李明显已经变成了一个怪兽,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她的野心。
就在东海王一家享受着这个一点也不其乐融融的家宴时,他们也听到了来自坞堡的消息。
——司徒器和太子为了祁和争风吃醋,却被太子失手推到了河里。
王姬闻岄再控制不住表情,差点把酒喷出,好努力也没能压抑住笑容,抬头用宽袖挡脸时,正看到身边的驸马也笑弯了一双眼睛。
这都什么鬼啊。
东海王也是听得满头雾水,只能问问王姬对此事怎么看。
王姬继续演得像个没脑子又心直口快的傲慢公主,对东海王道:“司徒器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闻湛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他俩都喜欢祁和那个妖精,这确实像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不等我们去收拾他们,他们先内乱了,省得我们费心,挺好的。”
东海王半信半疑,一方面觉得太子隐忍这么多年,不可能突然忍不住;一方面又觉得,好像除了这个,再没有什么特别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这可是爱情啊,最让人不能自已,连他不也一样吗?年过百半的东海王,看了眼在他怀里撒娇痴缠的王李,忍不住想,他好像也恋爱了。
接下来的集团便是司徒老将军了。
他没有和任何集团联手,也没有自立为王的打算,最近其实特别消停,要不是手握那么多军队,他都要彻底被边缘化了。而以他最近十分消极、完全不主动出来搞事的情况来看,他真的好像是在有意边缘化自己。
这样的举动很不符合司徒老将军以往的作风,但是没办法啊,他看着彻底瘫了的大儿子,又看了看与自己始终没有和好的老妻……他能怎么办呢?
司徒老将军这个人吧,既自私又传统,传统到了除非两个嫡子死绝了,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让庶子成为他的继承人的。
司徒老将军的这个性格,可以说是被他的大儿子司徒品拿捏得稳稳的。
结果,这一日老将军就听到了让人大为震惊的消息,太子嫉妒他儿子,把司徒器故意扔到了河里。
“这像什么话?不行,我们要尽快把你弟弟叫回来!”
司徒品本来还在与司徒老将军僵持,万万没想到一个谣言就让司徒老将军破功了,挺好,就是不知道这是谁故意放出来的谣言,是个人才啊。
最后一个集团,就是代王、田王和鲁王的三方联盟了,他们其实根本不信任彼此,又只能抱团取暖,势力平衡随时有可能被打破,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应该算是整个场面上最惨的一股势力了。但偏偏在代王和田王被怒火冲昏了头的情况下,他们打得也是最激进的,一副不搞死东海王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们也听说了司徒器的风流韵事。
代王拍腿哈哈大笑,这是他今日听到的最痛快的消息了,不愧是他的司徒兄弟,连太子都敢打。嗯,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司徒器和太子在扭打间一起落了水。
“既然我兄弟在太子那边过得不痛快,快,给他发消息,让他来咱们这边吧,带着和美人一起!”
代王畅想着能与司徒器兄弟携手,过上一起吃酒喝肉的美好生活。
顺便他也能渐渐传说中的祁和,他还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呢?到底是有多好看啊,才能让太子和司徒器都这么不管不顾。
最后听到消息的就是宸王与谢望了。
宸王哪个势力都不属于,如果一定要给他划分个阵营,那就是混乱邪恶,今天帮帮这,明天帮帮那,挑事和搞事是他唯一的目的,是个众所周知的疯子。现在整个雍畿就是这个疯子的大型游乐场,他最喜欢这样大逃杀的局面了,喜欢到根本顾不上他之前还表现出极大兴趣的祁和的死活。
在听到司徒器的消息时,宸王也只是“哦”了一声,就对谢望说:“快说,怎么才能让他们彻底打起来?这样的僵持真是没意思透了,小打小闹算什么,我要流血,我要牺牲,我要大火烧他个三天三夜!”
吃瓜哪有搞事来得有乐趣?而且,司徒器和太子的格局都太小了,要是他,对付情敌,就直接全部杀了。
祁和喜欢谁,他就杀了谁,让祁和根本没有办法选。
“啊,对了,既然祁和喜欢司徒品,那就把司徒品先杀了吧。”
谢望:“???”
第41章 花式作死第四十一式:
谣言还没有在雍畿扩散开来的时候, 祁和已经赶去了司徒器跳河的“事发”现场,当事人司徒器和坞堡里的一个小男孩正在河里游得正欢。
身姿矫健,勇往直前。
这个冬泳游得就让人替他们浑身一颤, 但河中的两个游泳健儿却完全没有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依旧手脚并用, 在溅出来的白色浪花中, 像鱼一样游刃有余地穿梭前行。
司徒器采用的是标准的自由泳姿势,一手向前, 头与此同时转到斜后方换气, 然后这手斜插入水, 换另外一手向前交替,头转到另外一侧斜后方换气,如此周而复始, 在两脚绷直不断地交替打水里,达到最快速游泳的目的。
现代公认的最快泳姿便是这样的自由泳姿,是最省时的却也是最省力的。
坞堡的小男孩用的就完全是自学成才的游泳方式了, 他的泳姿毫无技术可言,但就是游得异常快, 因为他不需要换气, 全程头都在水面上,靠水下的四肢飞快地划动来维持人在水中运动的平衡。两腿一次收翻蹬夹, 就能在水中划到很远的地方,主要是不费力,游起来就和玩似的。
两人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齐头并进在冬日的河流之中。
在祁和闻讯赶来时,他们已经在不算湍急的小河横面游了好几个来回, 但至今谁也不服谁,依旧在继续着这场无声的较量。
祁和很怕他们因为在下水之前没有做好足够的拉伸运动,导致在冷水里游泳的时候腿部抽筋,进而陷入危险。
但这两人却越游越红光满面,一点都不觉得冷。
最终,两人还神奇地化敌为友,在小河里游出了奇怪的感情。至于输赢,那却是没有的。毕竟司徒器是大人,和小孩子比赛,根本没办法分出来个真正的胜负。虽然肯定是司徒器比对方快,但司徒器却坚持大人要让小孩子一段距离,对面的小男孩却并不能接受这个施舍,两人再一次争执了起来,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算他们打个了平手。
两人齐齐上岸时,下面的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为他们遮风,也为他们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被子、热水以及暖炉。
祁和在一旁看着司徒器紫白的唇,都快要气死了,但祁和也知道这不是个发脾气的好时候,让司徒器赶紧去就近的屋子里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肯定会感冒。等司徒器换上干燥的新衣,喝热汤休整一下,他们再说其他也不迟。
司徒器看都不敢看祁和,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没谱的事情,裹着被子灰溜溜地从祁和身边走进了生着火的木屋。
倒是那个小男孩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在田地里野惯了的样子。
祁和在心里冷笑,等下叫你爹娘来了,你就知道什么叫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