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厉长生站在众多美人之间不假,而这些个美人也着实太奇怪,一个个脸上都戴着奇怪的东西,挡住了大半张脸不说,眼睛还都蒙着。
美人们根本不知荆白玉已然就在跟前,还沉浸在蒸汽眼罩的惊喜之中。
“哎呀,真的好神奇呢。”
“热乎乎的。”
“等敷完了眼睛,黑眼圈是不是就没了?”
荆白玉忘了生气吃醋,一脸迷茫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
厉长生瞧见荆白玉,立刻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荆白玉乖乖的未有说话,目询的瞧着他。
厉长生侧身从蒙着眼睛的美人们中间穿过,走到荆白玉面前,又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住荆白玉的手,悄无声息的便溜了。
诸位美人都在兴高采烈的做蒸汽眼罩护理眼部,而她们心心念念的陛下荆白玉,已然被厉长生带走,瞬间不翼而飞。
厉长生带着荆白玉离开很远,这才松了口气,笑了一声。
“你还笑。”荆白玉一脸严肃的瞪着他,道:“不是说很忙吗?忙的没时间跟我一起用膳,怎么还有时间陪那么多美人聊天?”
“陛下冤枉卑臣了。”厉长生颇为委屈的模样,道:“陛下有所不知,卑臣全是为了陛下。那些个美人日日都在涤川园守着陛下,就盼着能巧遇陛下。虽说陛下不常来涤川园,但是万一哪一日陛下过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这是什么比喻?”荆白玉眼皮一跳,道:“我怎么就是小羊羔了?”
厉长生笑着道:“陛下可比小羊羔还要鲜美的多。”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荆白玉咳嗽一声道。
厉长生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卑臣便给那些个美人找了些事情做,让她们能分散分散注意力。”
厉长生可是下了不少血本的,不只是给了那些个女子一些蒸汽眼罩,还给了她们一些指甲油和美甲贴,这些可都是消耗时间的东西,让她们找到事情做,恐怕就没时间再来守着荆白玉。
厉长生道:“卑臣为了陛下,可是用心良苦。”
荆白玉一听,心中总算是舒服多了,道:“这个姜笙钰,朕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眼。”
“钰儿又怎么了?”厉长生问。
荆白玉回头瞪了厉长生一眼,道:“不许叫他钰儿,我才是玉儿。”
“是是是,玉儿。”厉长生俯身在荆白玉耳边低声道:“那日后我是叫陛下小白好?还是玉儿好?”
荆白玉感觉耳朵苏苏麻麻的,紧跟着心坎里也苏苏麻麻的,赶忙咳嗽一声,道:“都是姜笙钰,他骗人,说你已经乐不思蜀。”
厉长生哭笑不得,看来姜笙钰的确是越来越皮实了,以前只不过是恶整荆白玉罢了,如今连叔叔也开始整。
厉长生道:“看来,也只有冯先生可以制得住姜笙钰了。”
姜笙钰将荆白玉引到涤川园去,自己便一个转身,溜之大吉跑了。
他脸上洋溢着偷腥般的笑容,才一转头,“咚”的一声,便撞在了“墙上”,撞得他是鼻子酸眼睛酸,差点子流泪。
“冯陟厘,你是鬼吗?怎么总是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姜笙钰气愤的道。
冯陟厘一脸面瘫,道:“应当叫师父。”
“切……”姜笙钰不屑的抱臂看他,道:“什么师父,你都教不会我,还让孤叫你师父呢,不叫。”
冯陟厘甚是无有诚意的挑了挑嘴唇,道:“你这么笨,我也没什么办法。”
“你说谁笨呢?”姜笙钰瞪着眼睛,道:“是你教的太不好了。”
冯陟厘淡淡的道:“我也是这般教导玉儿,玉儿能懂,你却不懂,是不是你笨?”
“我……”姜笙钰无言以对,只好说道:“什么玉儿!你准叫旁人玉儿,我的名字才叫钰儿。”
冯陟厘目光仍然淡淡的,垂眼去看姜笙钰,道:“徒儿这是在向为师撒娇吗?”
“我才没有。”姜笙钰立刻反驳。
“走罢徒儿。”冯陟厘对他招招手,道:“回去,为师教你针灸。”
“什么?又针?”姜笙钰脸色大变,道:“我不学了,我学不会,我不想学了,我才不跟你走。你看看,我被你扎成了什么样子?喝口水都要漏的!”
姜笙钰撸起胳膊来,果然有不少红色的小血点,瞧着触目惊心。
冯陟厘回头,道:“不去?”
“不去!”姜笙钰坚定的说。
冯陟厘牵起一个微笑,道:“但由不得你。”
“怎么的,要动手吗?”姜笙钰拍着胸脯子道:“我的武功你可比不得,你……”
他一句话未有说完,就感觉膝盖放软,脑袋发沉,整个人踉跄着晃了几步。
“咕咚——”
姜笙钰保持不住平衡,一头载进了冯陟厘怀中。
冯陟厘动作行云流水,将人大头朝下的抗在肩头,“呵”的笑了一声,听起来仍旧毫无诚意。
“早知道徒儿不听话,所以为师给你下了药。”
“冯……冯陟厘……你……你这个……”
姜笙钰软绵绵的,话都要说不出,根本无法反抗。他气得差点厥过去,冯陟厘竟然对自己用这等卑鄙的手段。
冯陟厘道:“今天为师叫你如何无色无味的迷倒一个人,你可深有感触?”
“你……你等着……我会……我会报复你的……”姜笙钰说罢了这几个字,脑袋一垂,终于昏了过去。
那面厉长生与荆白玉正说着话,便瞧见冯陟厘从旁经过,不只是冯陟厘,还有昏迷着,犹如麻袋一般,挂在冯陟厘肩膀上的姜笙钰。
荆白玉一脸震惊,道:“师父,姜笙钰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
冯陟厘淡淡的一笑,道:“无妨,一会儿就醒。”
厉长生一拱手,道:“有劳冯先生照顾姜笙钰了。”
“不劳。”冯陟厘言简意赅,道:“先走了。”
“好……”荆白玉怔愣的看着冯陟厘的背影,总觉得姜笙钰这模样,有点可怜……
冯陟厘背着姜笙钰回了太医署自己的房间,将人从肩膀上摘下来,露出一个心情极佳的笑容,道:“倒是挺有意思的。”
厉长生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道:“别看了,我们回去,天要黑了。”
荆白玉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希望姜笙钰今儿个不会太惨。”
厉长生笑着说:“小白怎么还关心姜笙钰了?”
“唉,”荆白玉道:“你不知道,姜笙钰方才说,他拜了我师父为师。我师父教徒弟,可是狠辣的紧呢。我觉得姜笙钰被师父带走,明儿个可能会脱一层皮。”
两个人说着话,一道回了寝殿,灵雨已然在门口候着。
“可是有什么事情?”厉长生问道。
灵雨连忙上前,道:“是陆轻舟大人来了,想要求见陛下。”
“叫他进来罢。”荆白玉瞧了厉长生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人入了殿去,很快灵雨便将陆轻舟带了过来。
陆轻舟连忙跪拜于地,行了大礼。
荆白玉摆摆手,道:“起来罢,不必如此。”
陆轻舟迟疑了一番,最后还是站起身来,道:“卑臣死罪。”
荆白玉道:“你跟着我这般多年,你的意思朕还能不知道?虽然都是姓陆,不过朕明白,你与陆家的人全不一样,朕不会搞混的。”
“陛下……”陆轻舟垂着头,嗓子中一阵哽噎,屈膝便要再行跪下。
厉长生就在旁边,伸手扶住陆轻舟,道:“陆大人不必如此,还是入席坐下说话罢。”
孟云深请城西的戏班子在府邸唱戏三日,随后戏班子回到园中,很快就有人传来消息,那妇人青荇不见了。
陆轻舟垂着头,道:“叔父他们,已然将青荇带回府中……”
陆家的人因着走投无路,所以暂住在陆轻舟府邸里。那面青荇才离开孟云深府邸,陆家的人总算是发现找错了人,重新找到了青荇。
陆家的人将青荇带回去,用意如何无需再说,谋反的意思已然不能再明显。
荆白玉瞧了陆轻舟一眼,道:“你盯住了他们便是,其他的莫要打草惊蛇。”
“卑臣明白。”陆轻舟道。
厉长生已然找过青荇,如今青荇的危险指数为0,显然并不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
厉长生与青荇已然做好了一笔交易,若是陆家之人来寻青荇,叫青荇莫要反抗,答应与他们合作便是。
陆轻舟此次前来,便是特意来禀报青荇行踪的,如今青荇已经跟着陆家的人,秘密住进了陆轻舟的府邸。
厉长生笑着说道:“若是陆家的人,想要一举扳倒陛下,势必要在一个公开的场合,请青荇出面道出当年的事情。”
荆白玉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宫宴?”
“正是。”厉长生道:“正是如此。宫宴可谓是最好的时机,不只是满朝文武,和各地藩王,大荆的附属国也都有参与,可谓是齐聚一堂。若是在这些个人面前,公然揭露陛下您的身份……”
“哼,”荆白玉冷笑一声,道:“陆家人倒是想的简单便宜。”
厉长生道:“陛下放心,青荇那面决计不会有问题,陆家的人是讨不得好处的。等到宫宴之时,也可趁机借助陆家人之手,好好整顿一番朝廷。”
陆家人根本不是厉长生的目标,陆家之人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还能翻出什么浪头去?厉长生之所以此时还未对陆家人赶尽杀绝,便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新皇荆白玉刚刚登基,一切都未有稳固。朝臣们看似恭敬,附属国看似老实,其实皆是蠢蠢欲动,想要找个机会狠狠打击一番年轻的小皇帝。
荆白玉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作为一个君主,他着实过于年轻,不只是附属国不服气,就连朝中那些个老臣,也时常站住来倚老卖老。如此若是时间过长,恐怕会动摇荆白玉的威严。
荆白玉冷笑着说:“朕做太子的时候,一样管理朝政,也没见他们如此活络,最近仿佛惊蛰了一般,当真是叫人头疼。”
厉长生道:“可不是。那些个老臣,自命了解陛下您,哪里能不活络?都觉着自己乃是陛下您的大恩人,自然不如以前安分。”
不少朝臣乃是荆白玉做太子之时,辅佐荆白玉,在荆白玉手底下做事儿的。如今荆白玉登基,大家心中蠢蠢欲动,都觉得荆白玉能顺利登基,有自己一份功劳,皆是准备着升官发财。
若是荆白玉未能给予预期之内的官职,便都心存不满,想要给新皇荆白玉一些个下马威。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便趁着这个时机,好好的整顿一番,也并非坏事。”
陆轻舟禀报了陆家人的动向,随即离开陛下的寝宫。眼看着天色已黑宫门紧闭,他今儿个需要值夜,所以无需出宫,有气无力的往政事堂而去。
“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