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 第32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赵邢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楚钰秧皱眉,说:“大家的说辞都很正常啊,虽然好多人没有证人,不过睡觉的时候找出证人才不正常,完全想不透啊。”

  赵邢端听楚钰秧说想不透,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皱眉。

  事情全无头绪,大家只得散了,一整天倒是过的平安无事,没有人在被杀死。

  天黑的很早,因为雪大,天一黑了月光也没有,煮雪山庄里显得特别的阴森。

  一到了晚上,大家全都不出门了,外面只有小厮丫鬟还在走动,然后就是打更人的敲着梆子的声音。

  赵邢端从外面回来,刚去吩咐了自己的随从,这几天再探查一番煮雪山庄。

  他推开门走进来,绕进里间,就看到楚钰秧已经裹着棉被坐在了床上,冻得鼻尖都红红的。

  赵邢端一瞧,瞬间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种种……又有点不自然。

  赵邢端说:“你这么早就要睡了?”

  楚钰秧说:“不是啊,我是觉得冷,所以裹上被子而已。”

  赵邢端虽然和楚钰秧说着话,不过他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赵邢端想着,今天晚上或许自己应该让楚钰秧到外间去睡,以免……

  不过昨天半夜刚发生了命案,凶手还不得而知,让楚钰秧在外面睡实在不安全。

  难道自己要去外面睡?赵邢端这么一想脸就黑了,他堂堂端王爷,有一天要在外间睡丫鬟小夜用的小床榻?

  纠结了几个时辰,最后赵邢端还是没有把楚钰秧丢出去,他们两个继续同床共枕的第二个夜晚。

  楚钰秧还是睡着之前特别的规矩,睡着之后就特意的肆意。

  不过这次,楚钰秧都没有肆意多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下子就给吵醒了。

  有人高声喊着:“抓到凶手了,抓到凶手了!”

  楚钰秧一阵迷糊,脑袋又昏又涨,坐起来问:“现在几点了?他们说什么呢?”

  赵邢端已经披衣而起,快速的穿好衣服,说:“刚过了子时,外面有人在喊凶手被抓住了。”

  楚钰秧揉了揉眼睛,终于醒过闷来了,也赶紧穿衣服,说:“这么快就抓到凶手了?”

  他们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好多人了,有的人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了,有的人其实干脆还没有睡下。

  大家全都往隔壁的院子跑过去,估计凶手就在那里。

  楚钰秧他们也快步走了过去,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多的人,打着灯笼灯火通明的。

  楚钰秧挤进去,问:“怎么回事?”

  站在他旁边的正好是魏仲文,小声的说:“听说凶手行凶的时候被抓住了。”

  “行凶?”楚钰秧一愣。

  魏仲文叹了口气,说:“是啊,那位朱兴常朱爷被杀了。不过好在凶手杀了人没来得及跑掉,就被抓住了,还抓了个显形。”

  楚钰秧立刻问:“凶手是谁?”

  魏仲文说:“就是那个叫吕深的。”

  魏仲文就住在这个院子里,所以知道的比较详细。

  他说刚才子时刚过,他还没有睡着,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好多同院子的人都听到了,全都跑出来查看情况。他们发现喊声是从朱兴常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推门一瞧,朱兴常坐在外间茶桌边的椅子上死了,胸口被刺了一剑,好大一个血口子,鲜血一地。

  而众人口中的凶手,就是吕深,就坐在死者对面,一脸的惊恐和呆滞。吕深的右手食指上全都是血,茶桌上赫然有两个用血写成的字……

  

  第24章 煮雪山庄4

  

  “十五?”

  赵邢端皱眉问道。

  魏仲文点头说:“就是十五这两个字,我也很奇怪啊,怎么出现的是十五这两个字?之前出现的是廿,也就是二十,这次应该出现的是十九才对啊。”

  楚钰秧忍不住说:“你们不会真以为凶手要啥满二十个人吧?”

  魏仲文勉强笑了笑,不过看那样子,还真觉得是。

  魏仲文说:“不过还好还好,凶手现在已经被抓住了,大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

  人群里面传出尖利的叫声,听起来嘶声力竭的,是被护院抓住的吕深。吕深被两个护院左右架了起来,他看起来并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右手上还能看到血迹,不过大多数已经蹭到了衣服上。

  吕深叫嚷着:“我没有杀人啊,朱兴常不是我杀的啊,我为什么要杀他,我们都几十年的交情了,我没有理由杀他啊。”

  卢之宜抬了抬手,两个架着吕深的护院就停了下来,说:“吕伯父,有好几个人亲眼看到你杀了人。”

  吕深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说:“贤侄,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是胡说的。我本来和朱兴常约好了,要单独谈一点事情,所以就约在了子时,到他的房间去谈。结果我找过来,发现屋里没有人,我以为他去出恭了,我就坐下来等他,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着了,可能是太困了,结果我听到打更的声音醒过来,发现朱兴常就坐在我面前,但是已经死了,到处都是血啊,我吓得整个人都傻了,吓得大叫一声。”

  有人说:“你这是骗鬼呢吗?肯定是你杀的人,你发现没时间逃走,被我们当场发现,所以才编出这些不入流的谎话。”

  吕深大叫:“你们信我啊,我鸡都没杀过一只,怎么敢杀人啊。”

  赵邢端侧头问楚钰秧,说:“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楚钰秧说:“看他神色慌张,眼睛里还有留有震撼和惊恐……如果是他杀的人,那这个人演技真是好。”

  卢之宜身边的管家开了口,说:“吕先生,并非我们不信你,而是……现在大雪还没有停,我也要回去禀报老庄主,大家且稍安勿躁,等山路能走了,在将此人押下山送官府罢。”

  众人一听都齐齐的点头,他们虽然各自心中觉得蹊跷,但是又都非常坚定的肯定吕深就是杀人凶手,否则凶手去了哪里呢?否则凶手就还会继续杀人。他们心中还残留着惊恐和害怕,所以他们认定吕深就是凶手。

  楚钰秧忽然挤到人群之前,问:“你怎么进屋坐下就睡着的?”

  吕深正在喊冤,忽然听到有人问自己话,简直就像是看到一抹光明,立刻大声回答:“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睡着了。”

  楚钰秧说:“你仔细的回忆一下进屋的过程。”

  管家本来已经让护院将吕深带走了,不过楚钰秧忽然挤过来问话,管家忍不住打断说:“这位小公子,犯人现在要……”

  “管家。”卢之宜忽然开了口,说:“楚先生之前在衙门供职,应该是很有经验的,不妨让楚先生问问,这样大家心中也好更放心。”

  少庄主开了口给楚钰秧说好话,管家自然不能反驳,就点头应了。

  楚钰秧把话又说了一遍,吕深如蒙大赦,特别配合的仔细回想。

  吕深努力回想,磕磕巴巴的说:“我在自己房间等着,本来是一点也不困的,等到马上就子时的时候,我就出门了……外面没人,对一个人也没有。我走到朱兴常的房间门口,没有敲门就推门进去了,是这样的,我和他之前约好了,敲门怕别人听见。然后我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没人,就自己坐下来。我想着肯定是朱兴常出恭去了,不然我和他都约好了,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门去啊?因为我和朱兴常的房间离得不远,所以我没有再穿衣服就过来了,对对,我进屋的时候觉得冷,所以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喝完我就困得厉害,是了!肯定是茶里有蒙汗药!”

  众人一听,管家就吩咐一个护院,说:“去屋里检查一下茶壶。”

  同时的,有好几个人也一起去检查茶壶,生怕谁再动手脚。

  楚钰秧没有去检查茶壶,说:“你骗人,亥时之后小厮丫鬟就全都准备去休息了,不会再送茶水到客房。这么冷的天,热茶在桌上放一个时辰,到子时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是热的?你说你觉得冷,所以倒了一杯热茶喝,这不合理。”

  吕深瞪大眼睛,说:“小公子你要信我,我说的千真万确!千真万确!那壶茶是热的,不不,是烫的,就像是刚煮出来的一样。我保证,我说的是真话。我要是说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钰秧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也跑进屋子里去检查那壶茶水。如果吕深说的是真的,那么问题肯定出现在茶水上,他没有说谎,那么就是有人动了茶水。

  楚钰秧跑进来的时候茶壶已经被好几个人检查一溜够了,身后众人全都跟着进来,屋子里一下变得满满当当。

  卢之宜问:“如何?茶水里有蒙汗药吗?”

  护院说:“少庄主,并没有发现啊。”

  另外一个人补充说:“而且这壶茶是凉的,冰凉的,根本不是烫的啊。”

  楚钰秧扫了一眼桌上,只有一个茶杯翻开了倒了茶水,还是刚才进来的护院为了检查是否茶水里有蒙汗药,才倒出的一杯。

  管家说:“果然……吕先生,你又在欺骗大家了。”

  吕深已经急的要哭了,说:“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楚钰秧翻开茶壶盖子,然后抓起那杯倒出来的水,一歪杯子,把杯子里的茶水又都倒了回去。

  “这壶水是满的。”楚钰秧说。

  茶杯里的水倒回壶里,茶壶就满了,说明这壶水根本就没有人喝过,和吕深说的也不相符。

  有人急了,说:“人肯定是吕深杀的!不要听他胡搅蛮缠了!快把人关起来,别让他再害人了!”

  管家也同意,说:“还是先把犯人关起来,以免有人再遇害。”

  大家全都同意,护院就架着高声喊冤的吕深离开了院子,关押到后面的柴房去了。

  吕深被带走,大家就全都散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露出些许放松和安心来,不过眉头还都死皱着。

  楚钰秧和赵邢端一同往隔壁的院子走。旁边的院子接连死了两个人,有的客人不愿意在那里住了,嚷嚷着要换地方住,管家只好安排着那些人,搬着行李到他们住的这个院子。

  院子里打着灯笼,好几个人在搬东西,有点乱哄哄的。

  楚钰秧一边走一边脑子里高速转着,忽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他下意识的抬头,就迎上一道目光。

  如果有人偷看被抓包,八成是会匆忙将视线错开的。只是那个人却不慌不忙,好像被抓包的人是楚钰秧,反而不是他。

  那个人住的房间与楚钰秧的房间隔着四五间,一身深蓝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的位置,因为半夜太黑,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显得模模糊糊的,注视着楚钰秧的目光让楚钰秧觉得有些怪。

  楚钰秧回忆了一下,是个陌生人,不认识的人。但是又有些印象,是那个寿宴上姗姗来迟,长着一张大众脸的男人。

  赵邢端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打开门说:“你准备在门外面过夜了?”

  楚钰秧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说:“哪能啊,我可不想做脆脆冰。”

  赵邢端皱眉,似乎想问脆脆冰又是什么东西。

  楚钰秧赶紧进来将门关上,一瞧就知道他没吃过脆脆冰,笑眯眯的说:“这种天气,做脆脆冰吃最好了,不如我们明天做脆脆冰吧。”

  “如何做?”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就是弄点水,加点糖,然后冻起来,冻成冰之后就能吃啦。”

  赵邢端一脸嫌弃,嘴角抽了一下。

  大半夜的折腾了一番,困劲儿也被去的七七八八了,两个人回了房间一时都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楚钰秧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戳着凉掉的茶壶,说:“是吕深说谎了,还是有人换掉了茶水?”

  赵邢端说:“这些先不说,大半夜的,吕深和朱兴常约到一起,显然就是有问题的。”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人活着哪能还没有点秘密啊,这多正常啊,你看我们两个,不是也大半夜的在一起吗?没准就和我们两个的关系一样啊。”

  赵邢端脸色变了数遍,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着他和楚钰秧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得不承认,他脑子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就听楚钰秧很大方的说:“就像我们这样子纯洁的男男关系啊。”

  赵邢端脸色又变了数遍,嘴唇抖了抖,紧紧闭住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