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楚钰秧叹了声气,说:“唉,端儿,你以前叫我楚先生,怎么现在我们关系亲近了,你反而连名带姓的叫我?你不是应该叫我秧儿吗?”
赵邢端又打了个冷战,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冷风,而是因为楚钰秧的话。
赵邢端问:“什么叫关系亲近了?”
楚钰秧飞快的回答:“同床共枕啊。”
赵邢端:“……”
楚钰秧一脸羞涩的模样,故意拽着自己的袖子边,问:“端儿,除了我之外,你难道还和别人一起同床共枕过吗?”
这话可真把赵邢端给问的愣住了,他仔细一想,还真是的确没有,楚钰秧果然是独一份的。
赵邢端是当今皇帝的胞弟端王爷,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地位,哪里会有人不怕死的跟他挤一个床谁。端王爷最然已经二十有几的年纪,不过还没有王妃,就算要解决生理问题,也不会让人留在他床上过夜的。
楚钰秧其实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赵邢端愣住了。楚钰秧顿时就高兴起来,说:“哎呀,难道被我说中了,我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啊。”
赵邢端干脆转身不搭理他了。
楚钰秧笑眯眯的凑过来,给他把披风从床上拿了过来,然后踮着脚给赵邢端披上,说:“端儿,我们出去堆雪人吧,这么大的雪,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咱们离开煮雪山庄之后,就看不到了。”
赵邢端觉得头疼,没见过比楚钰秧更有活力的人了,下个雪都这么开心。虽然赵邢端也不常见下雪,不过要他大冷天赤着手去推雪人,想想就觉得不可理喻。
但是最后赵邢端还是被楚钰秧给拉了出来,端王爷觉得,屋里憋闷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外面空空框框的,楚钰秧就拉着他蹲在院子里堆雪人。赵邢端其实一直都抱臂站在旁边瞧,只有楚钰秧一个人动手。
楚钰秧先滚了个雪人的身体,压的瓷瓷实实的,然后就开始滚雪人的脑袋。他没有手套这种东西,两只手冻得都红了,手指头跟胡萝卜似的,不过玩的还挺开心。
楚钰秧堆得雪人比较大,周围的雪都让他给滚没了,空了一圈,他回头找雪,就看到赵邢端还是抱臂站着,一动不动的。
“何事?”赵邢端瞧他盯着自己,挑眉问。
楚钰秧说:“我以为你冻住了。”
赵邢端:“……”
赵邢端正好开口说话,忽然就看楚钰秧一扬手,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就飞了过来。赵邢端下意识的就抬手一档,不过扔过来的是个雪球,而且是个没有捏瓷实的雪球,赵邢端猛的抬手一档,虽然没有砸中他的头,不过雪球一下子就散开了,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雪。瞬间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潇洒优雅就被一个雪球给毁了……
楚钰秧一瞧打中了,顿时就笑开了花。
赵邢端:“……”
赵邢端黑着脸开始掸自己头上和身上的雪,不过多办已经融化了,让他的头发都湿的打卷。本来白衣飘飘潇洒不羁,现在身上有几个湿印子,就好像……
楚钰秧一边笑一边说:“端儿,怎么雪一落你身上就融化了,你看你衣服上,都湿了,好像尿裤子了一样。”
赵邢端握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嘎嘣嘎嘣”的响了。
他本来站在屋檐下面,是没有雪落在他身上的。天气太冷,赵邢端用了内力驱寒,他现在身上的温度非常高,雪已落下来当然就滑了,变成了楚钰秧口中说的,好像尿裤子了一样。
楚钰秧笑的几乎要抽筋儿,然后就看赵邢端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
楚钰秧顿时心中警铃大响,说:“端儿,你冷静点,不然我又要拿雪球扔你了!”
楚钰秧回身,作势要把雪人的身体抱起来扔赵邢端,那团雪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特别的瓷实。
赵邢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笑的楚钰秧后背一股寒意就升了起来,赶紧服软说:“是我错了,要不你也拿个雪球扔我,轻轻扔好吗?”
赵邢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说:“知道害怕了?”
楚钰秧一个劲儿的点头,可怜巴巴的样子。
赵邢端冷哼了一声,也没有要把楚钰秧怎么样,盯了他一会儿,就又要转身走回屋檐下面。
不过下一秒,楚钰秧又作死了。他又对着赵邢端的屁股扔了一个雪球……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赵邢端被砸中了一次,哪能让楚钰秧再次得手。再说了,楚钰秧这种身手,偷袭都完全不可能成功。
赵邢端听到背后的动静,立刻闪身都开,那个雪球没有悬念就从他身边飞了过去,“噗”的一声打在了他们的窗户上。
“哎呀……”
楚钰秧扼腕,竟然没打住。他还以为能打住赵邢端的屁股,这样就能在赵邢端的屁股后面装一个雪白的小兔子尾巴了。
赵邢端凉嗖嗖的瞧着楚钰秧。
楚钰秧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赵邢端身影一动,已经瞬间到了楚钰秧的面前。
楚钰秧吓了一跳,往后一推就被自己堆得大雪人给绊了一跤,“噗”的一屁股就坐进了雪团子里。
楚钰秧愣住了,觉得屁股下面凉死人了,而且他穿的太多,活动不方便,后仰着坐进雪里,蹬了蹬腿,居然站不起来。
赵邢端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楚钰秧自己就摔了,忍不住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笑意。
楚钰秧瘪嘴,说:“我站不起来了,端儿快拉我一把。”
赵邢端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雪里拽出来。
不过赵邢端还没把人拉出来,楚钰秧已经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抓着他往后一拽。
赵邢端哪知道他这时候还在犯坏,没有防备,就听“噗”的一声,本来要拉人的赵邢端也被楚钰秧拽进了雪里,两个人顿时都满头满脸的雪。
楚钰秧坏主意得逞,简直就像是小人得志一样,笑的特别得瑟。扭着他裹着厚厚衣服的小身板,一个翻身就坐在了赵邢端的腰上,将他压在地上,然后左右手开弓,抓着一把一把的小雪球往赵邢端头上扔。
楚钰秧嘴里还说着:“兵不厌诈,端儿,我教你打雪仗。”
赵邢端都被他气懵了,心说姑息楚钰秧的后果,就是让小人蹬鼻子上脸。他现在哪里还有点风度翩翩的王爷样子,头发都湿了,一脸的狼狈不堪。
赵邢端腰部用力一抬,立刻就把坐在自己身上的楚钰秧给掀翻了。顷刻之间,两个人的位置就掉了个个。
楚钰秧头昏眼花,被赵邢端给制住,为了防止他再抓雪,赵邢端把他双手并在一起,按在了头顶上。楚钰秧是笔杆条直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楚钰秧双手没法动,想要蹬腿,但是腿也给赵邢端压住了,一下子就成了砧板上的肉。
而赵邢端,只是一只手按着他的双手,还有一只手空着。
楚钰秧顿时觉得不太妙,说:“端儿,天太冷了,不如我们回房间吧。”
赵邢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然后用空着的手抓了一把旁边的雪,说:“刚才你怎么不说冷。”
楚钰秧立刻就开始装可怜,说:“别扔别扔。”
赵邢端手腕虚晃作势要扔,楚钰秧吓得都闭了眼睛,心说这么进的距离扔在脸上,简直不能再好了!
赵邢端也不是真的要仍他,只是吓唬他一下。他身下的楚钰秧紧闭着眼睛,还抿着嘴唇,一脸就要英勇就义的表情,实在让人想笑。
赵邢端的目光忍不住就落在了他的嘴唇上,本来红艳艳的嘴唇,因为寒冷有点发紫,看起来怪可怜的。赵邢端心里忽然有个疯狂的想法,或许自己能让楚钰秧的嘴唇立刻就变回有活力的颜色,只需要含住轻轻的吮吸几下……
赵邢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内心竟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鬼使神差的,赵邢端就慢慢低下了头,他和楚钰秧的距离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楚钰秧怕他用雪球扔自己,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当然看不到赵邢端异样的举动。
然而就在一霎那间,赵邢端动作就顿住了,院外忽然有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过来了,脚步声一下子让赵邢端回了神儿,本来就要贴在一起的嘴唇,快速的远离了。
“有人来了。”赵邢端说。
“啊?”楚钰秧一脸迷茫,这院子里住着好多人,有人进来了很平常啊。
赵邢端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对来人非常的厌恶。
他站了起来,然后将楚钰秧也给扶了起来,慢条斯理的给两个人掸掉身上雪。
楚钰秧一脸迷茫,不过很快就看到了来人。
来人只是一个,身后也没有跟着小厮丫鬟,看起来风度翩翩,正是煮雪山庄的少庄主卢之宜。
赵邢端见到卢之宜进来,脸色就更是臭的要命了。
卢之宜的脸上有一道很大很扎眼的伤疤,就是昨天被赵邢端用暗器划伤的。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过看起来还挺狰狞的。
卢之宜看到楚钰秧,眼神有点略微的复杂,说:“楚先生,我是专程来跟你道歉的。”
楚钰秧不在意的摆摆手,似乎昨天晚上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说:“少庄主何出此言啊,并没有什么事情。”
卢之宜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不过此时此刻,全被楚钰秧一句话给堵回来了。楚钰秧满看起来满不在乎,其实根本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牵扯,这种态度让卢之宜心中非常不悦。
赵邢端冷眼看着卢之宜,他还是双手抱臂的样子,不过又像是猎豹一样,随时会发起攻击。
卢之宜笑了笑,看起来笑的有点牵强,说:“楚先生,我能单独和你说点事情吗?”
楚钰秧想要拒绝,但是他来不及开口,赵邢端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带着人转身就走,看那架势是要回房间去的。
卢之宜瞧着赵邢端的手,忍不住皱眉。赵邢端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看起来他和楚钰秧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
卢之宜实在不甘心,心想着难道楚钰秧和赵邢端是那种关系?如此一想,卢之宜就更不甘心了。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煮雪山庄的少庄主,家里也有些银钱,绝对不会比赵邢端差的。
卢之宜追上两步,拦在楚钰秧身前,说:“楚先生,我知道昨天我突然那样对你,实在是唐突了,但是我是真……”
“嗤”的一声,赵邢端的长剑已经搭在了卢之宜的肩膀上。
赵邢端冷飕飕的开了口,说:“再缠着他,我就砍下你的一条手臂。”
卢之宜一愣,冷着脸说:“赵公子和楚先生是什么关系,凭什么阻拦我见楚先生。这件事情,和赵公子没有干系罢?”
楚钰秧立刻从赵邢端背后探出头来,说:“他每年给我五两半。”
他话一出,卢之宜和赵邢端都是一愣。
楚钰秧故意不把话说完整了,听话的人原本心思不一样,听到之后的想法自然就不一样了。
卢之宜脸色一僵,顿时露出了掩盖不住的鄙夷和不耻。怪不得自己想跟楚钰秧说话,这赵公子会不高兴的阻拦。原来还以为楚钰秧是多清高的一个人,原来只要五两银子就自己贴过来了。卢之宜心里熬了一口气,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当面扇了一个大嘴巴,比脸上的伤口还要疼。
赵邢端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就更冷了。
卢之宜都没有说告辞的话,转身就直接走了。
赵邢端也拉着楚钰秧进了屋里,然后“嘭”的一声将门撞上。
楚钰秧说:“端儿,不要用脚踹门,踹出一个洞,我们还要陪。”
赵邢端说:“整个煮雪山庄能值几个钱?”
楚钰秧:“……”数不过来。
赵邢端又说:“以后每个月我给你五百两的工食银。”
楚钰秧瞪大眼睛,说:“这么多?不好不好,我觉得一年五两半挺好的。”
赵邢端:“……”
门客一个月五百两一年,恐怕是绝无仅有的。恐怕卢之宜这个少庄主,一个月也不能随手拿出这么多的银钱来。
赵邢端有些惊讶,没想到楚钰秧竟然会拒绝了。
楚钰秧咳嗽一声,说:“黄金白银于我来说就是过眼烟云不足为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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