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赵邢端想了想说:“还有就是看热闹,然后出了人命,捕快来了,回屋睡觉。”
楚钰秧不满的给他补充说:“你还和狐狸精搭话。”
赵邢端:“……”
楚钰秧说:“行了,你重新说一遍吧。”
赵邢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重新说了一遍:“进屋准备睡觉,你进来死皮赖脸不走,你沐浴的时候我出去走了一圈,然后把你从浴桶里捞出来,睡觉,外面有声音,看热闹,出了人命,捕快来了,回屋睡觉。”
楚钰秧更为不满意,说:“你又遗漏了。”
赵邢端说:“有什么不对劲儿?”
楚钰秧说:“没什么不对劲儿啊,只是觉得刚才黄小姐叙述回忆的时候,实在太有条不紊了。就算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受了惊吓啊,正常人的反应,可能会叙述颠倒紊乱,但是黄小姐的叙述很清晰啊,而且条理性很好。她说了两遍,竟然顺序都没有错一点。两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现在就有问题啊,像是背过的台词,不像是在回忆。”
赵邢端点了点头,楚钰秧一说,他也发现了,黄小姐刚才的两次回忆竟然可以说是丝毫不差的。
楚钰秧说:“而且那个高人死的整个过程中,唯一能接触到高人的,就是黄小姐了。你还记得我说过密室杀人的条件局限性很大吗?能满足所有条件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不论这个看起来有多么不可能犯罪。”
楚钰秧详细的分析了一下昨天黄老爷房间的密室条件。
首先那间房子已经有一年没人住了,做法是之前有丫鬟进去打扫,但是只打扫了明面上,窗户等等地方全没有擦赶紧,窗户上有土,虽然没有锁死,但是如果有人想推开窗户逃走,肯定会留上手印,但是窗户上并没有手印,显然没人动过那扇窗户。
丫鬟进去打扫完了,确定里面是没有人的,才带上门出来。过了一会儿,高人独自进入房间,房间里发出响声,大家不敢去查看,黄小姐一个人进去,大喊死人了,然后跑出来。
最后他们进去,发现高人才死不久,胸口上插着匕首。
赵邢端说:“这其中还有两处蹊跷的地方。”
楚钰秧一脸颇有兴趣的瞧着他,说:“端儿你说。”
赵邢端说:“密室构成的整个过程中,并非只有黄小姐一个人参与了,还有另外一个活着的人,难道你忽略了吗?”
楚钰秧笑眯眯的点头,说:“是那个打扫的小丫鬟。”
赵邢端点头,说:“第二个问题,就是房间里发生的响声。高人独自进入房间,为什么会突然不出声了,还发生了椅子倒地的声音。”
楚钰秧再次笑眯眯的点头,说:“对,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与其一直听里面几个人不停争吵,不如去找那个小丫鬟问问情况,没准有新的发现。”
赵邢端赞同他的说法,站起来说:“我们现在去找人。”
楚钰秧不站起来,反而屁股贴在回廊的座椅上扭了扭,瘪着嘴说道:“端儿,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怎么了?”赵邢端忽然眼皮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楚钰秧说:“你知不知道黄金推理时代,公平至上的十诫?”
赵邢端眼皮又是一跳,说:“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人怎么会知道。”
楚钰秧并不介意他的话,自顾自的说:“十诫里面就有很重要的一条,内容是这样的。侦探身边的忠实朋友,思维要坦白,而且他不能太聪明,最好智商要在一般人以下。”
赵邢端眉梢一阵抽搐,楚钰秧的话赵邢端只听懂了七八分,但是足以明白,楚钰秧是在戏弄自己了。
赵邢端说:“你的意思是,我比一般人还蠢?”
楚钰秧立刻摇头,狗腿的贴过去,说:“我的意思是,端儿你太聪明了,这样不好体现出我的聪明,让我很苦恼啊。”
显然楚钰秧的话可信度不高,不过赵邢端知道,要是和楚钰秧打破砂锅问到底,估计受内伤的最终还是自己,所以他识趣的就此闭嘴。
两个人去找那个打扫黄老爷房间的小丫鬟,走到一半,赵邢端忍不住问:“你以前读的都是什么书?”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说:“我可是爱读书的好青年,看过的书很多的。”
的确众人都传楚先生大智若愚,而且满腹经纶,读过的书不多就奇怪了。
赵邢端说:“说来听听。”
他有点好奇,因为楚钰秧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楚钰秧回想了一下,说:“语言学概论、文艺心理学、语言文字信息处理……都非常枯燥啊。”
楚钰秧细数了一下他所学专业的课程,每本书都是厚厚的,上课完全可以当枕头用。不过法医学和刑侦学几个室友的课本,其实也差不多,有一次他去上概论,结果拿错了室友的书,上课一翻开,才发现是犯罪心理学……
楚钰秧又说:“这些事必读的书,不过我以前也会随便找点闲书来看的,比如什么地理学的犯罪心理画像、布兰德摩尔谋杀、它在夜晚吼叫、蜡像馆谋杀案……”
赵邢端自负文武双全,不过听着楚钰秧说的书名,竟然没一个看过的。不过只听着,就觉得楚钰秧看的书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书。赵邢端或许能理解为什么楚钰秧的个性这么不正常了……
赵邢端忍不住说:“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书?”
楚钰秧说:“是我大哥的,我小时候就是我大哥带大的,不过后来他也去世了。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觉得家里太空旷,有点害怕,所以就随便找点书来看,没想到越看越可怕,缩在被子里半夜都不敢下床了。”
赵邢端一怔,听他说到以前的事情,忍不住心中有点动荡,抬手在他头顶上拍了拍,算是安慰。
楚钰秧并不在意,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羞涩的抬眼瞧他,说:“端儿,这种时候,你应该搂住我,用身体来安慰我。”
赵邢端:“……”
赵邢端知道楚钰秧又在戏弄自己了,他心里有点愤愤不平,想要将人搂过来,然后狠狠的吻上那张总是有话说的嘴唇,实打实的吓楚钰秧一大跳,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戏弄自己。
只是赵邢端来不及实施计划,前面有两个小丫鬟迎面走了过来。
楚钰秧一瞧,其中一个小丫鬟比较面善,是那个被刘氏打了两巴掌的小丫鬟,之前他们还说过话。
小丫鬟也还记得楚钰秧,和楚钰秧打了个照面,顿时有点面红耳赤,赶紧撇开目光,似乎都不好意思和他说话。
楚钰秧赶紧说道:“你现在忙吗?方便吗?我想问你点事情。”
那小丫鬟脸更红了,她身边的小丫鬟用帕子捂住嘴巴,嘻嘻一笑,然后就跑开了,留下她一个人。
赵邢端面色难看的率先开口,说:“你知道昨天是谁打扫的黄老爷的房间吗?”
那小丫鬟一愣,似乎说起昨天,还有点害怕,毕竟是出了人命的。小丫鬟脸上的红晕慢慢退掉了,很小声的说:“就是我。”
“原来就是你啊。”楚钰秧有点高兴,说:“那我想问你点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小丫鬟连连点头,说:“公子想问什么事情,我知道的都会告诉公子的。”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我们到旁边坐下说。”
回廊是环抱着左右房舍的,他们随便找了一处就坐下了,楚钰秧问:“昨天你打扫房间,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小丫鬟摇头,说:“没有了,老爷的房间我们都不敢随便进的,昨天夫人临时说让打扫,我就赶紧进去了,夫人说擦一擦桌子凳子就可以,时间着急,也就没有仔细打扫了。打扫的时候屋里就我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也没人进去,我关的门。”
楚钰秧问:“屋子里有什么异样吗?”
小丫鬟一脸的迷茫,问:“公子指的是什么?”
楚钰秧说:“特别的气味儿,或者是奇怪的摆设品。”
小丫鬟摇头,说:“里面尘土味有点重,其他就没什么了。老爷去世那么长时间,屋里根本没什么摆设。值钱的东西,夫人早就让搬出去了……”
小丫鬟说到这里就不敢继续说了,恐怕夫人听到又要打她。
楚钰秧点了点头,又问了小丫鬟一些细节,比如桌子上都放了什么,椅子是怎么摆放的,小丫鬟都仔细回忆,然后跟楚钰秧说了。
赵邢端站在一边,全程一句话没说,不过他板着一张脸,就算不说话也让人觉得压力很大。那小丫鬟本来很高兴能和楚钰秧搭上话的,但是碍于赵邢端的气压问题,说完了这些话就匆匆离开了。
楚钰秧靠着回廊的柱子,说:“看来小丫鬟没什么问题啊。”
赵邢端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楚钰秧说:“假设凶手是黄小姐,那么她动手的时机就是独自一个人进去查看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用匕首杀死高人。可是高人是个男的啊,黄小姐又不像是个女汉子的模样,力气应该没有他大,怎么能制服高人,然后精确无误的捅他的心脏的呢?这是一个问题。”
楚钰秧眼珠子来回转,又说:“端儿,你进去的时候,有闻到屋里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儿吗?”
“你说的是迷药?”赵邢端问。
楚钰秧点头。
赵邢端摇头,说:“没有。如果迷药是吸入的,房间里关着门,进去肯定会有所发觉。”
楚钰秧说:“我觉得也是。如果是我,想要杀死一个比我强壮的人,想让那个人不还手不抵抗,肯定要先做功课的。如果这个人在我动手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就好办多了。”
赵邢端点头,说:“之前房间里那声响,是高人昏迷时候撞到了椅子?”
楚钰秧说:“我觉得是这样。”
赵邢端说:“那凶手是怎么样让高人昏迷的?”
楚钰秧说:“只有两种可能啊。第一就是在屋子里动了手脚,刚才已经排除了可能性。第二就是在高人身上动手脚了,可能在进屋之前,他已经被下了药,但是药效还没发作。”
赵邢端说:“的确有可能。那问一问他进屋之前都和谁有所接触不就清楚了。”
楚钰秧点头,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那把匕首,凶手不用别的凶器,专门用这把匕首,显然是有目的性的。这把匕首是随着黄老爷棺材下葬的,凶手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他想表达黄老爷的鬼魂回来杀人了?还是想要替黄老爷报仇呢?”
“黄老爷有冤屈?”赵邢端惊讶的问。
楚钰秧摇头,说:“只是假设而已。”
赵邢端说:“可是两种可能都说不通,作法的高人是刘氏找来的,以前和黄家并没有联系,凶手为什么要杀了他。”
楚钰秧说:“杀了高人,作法停止,对谁最有利呢?”
高人是刘氏找来的,他们这次做法事,是想把黄老爷的魂魄请回来,让黄老爷亲口说出,要把遗产留给刘氏还是黄少爷。
赵邢端说:“刘氏。”
高人死了,法事无法继续下去,那么现在被刘氏把控的家产,以后就还是刘氏的,黄少爷根本拿不回来。
楚钰秧挤眉弄眼,说:“端儿,你果然是侦探的忠实朋友啊。”
赵邢端伸手去拎楚钰秧的后脖领子,说:“好好说话。”
楚钰秧赶紧求饶,说:“不要总是拽我领子啊,万一衣服撕了怎么办?”
赵邢端:“……”
楚钰秧说:“端儿你好笨。”
赵邢端决定不拎楚钰秧的领子了,直接把人抱起来翻个个,准备去揍他的屁股。
楚钰秧赶紧抱着竹子转了半个圈,跟赵邢端玩起了捉迷藏,说:“端儿,是你让我好好说话的,我说了你又生气。”
赵邢端黑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楚钰秧说:“高人是刘氏找来的啊,你真以为黄老爷死了魂魄能请回来啊。”
赵邢端一怔,觉得自己刚才的确进入了一个误区。
楚钰秧说:“高人和刘氏显然是一伙的啊,法事进行下去,高人也肯定会告诉大家,黄老爷的魂魄决定把家产全都给刘氏,黄少爷一份也不会有的。”
赵邢端说:“的确。”
楚钰秧说:“那个时候,刘氏拿着家产才更有底气啊。高人死了,对她没什么好处的。”
赵邢端:“那有利的一方是黄少爷?”
楚钰秧摇头,说:“我觉得也不是,你想啊,高人死了,家产本来在刘氏手里,黄少爷以前抢不过来,现在就抢的过来了吗?根本就没有变化。”
上一篇:穿成落魄少爷后我发财了
下一篇:基建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