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陛下指的是……?”赵邢端问。
赵邢德说:“施信斐这个老狐狸,你是知道的罢。”
赵邢端说:“兵部侍郎?”
赵邢端哪里能不知道施信斐,这个人素来是个笑面狐狸,为人圆滑是出了名的,看起来胆小怕事,几乎没有树敌,不过倒是有些小才学的人。
赵邢德说:“施信斐辞官了,过些日子估计就要离开京城了。”
赵邢端有些吃惊,说:“辞官了?”
施信斐爱财,非常珍惜他的官位,突然辞官让人有点吃惊。
赵邢德说:“并非他身体不好,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忽然就辞官,要告老还乡。而且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上了奏折就开始收拾东西,很着急要离开京城。”
赵邢端皱眉,听起来是有点不同寻常,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施信斐就和他们要查的那股势力有关系。
赵邢德又说:“我派了人去查了查,发现前段时间,施信斐见过一个人,然后就成了惊弓之鸟的模样,才上书要辞官的。”
“这个人是……”赵邢端问。
赵邢德略微一笑,说:“这个人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很大的关联,只是现在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你且不要细问,否则知道了怕是一不小心就被那个人发现了端倪。”
赵邢端心中一凛,照赵邢德这么说,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身边的某一个人,或许还能经常见到。
赵邢德说:“不过我能确定的告诉你,施信斐肯定也和那件事情是有关系的。”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臣弟知道了。”
赵邢德说:“施信斐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时间不多,你找个借口去暗中调查一下他,看看能不能摸到一些线索。”
赵邢端复又点头。
“哦对了。”赵邢德笑着说:“可以让楚先生陪着你一起去,楚先生有令牌在身,别人也不能为难他。”
赵邢德提到楚钰秧,赵邢端的脸上有点不太自然。
赵邢德站起身来,然后笑着说:“行了,我也不耽误你更多的时候,你就去罢,别忘了正经事情。”
赵邢端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楚钰秧早就起来了。
楚钰秧起了床,觉得自己头疼,他昨天晚上喝多了酒,不头疼就怪了。所以早饭没吃,趴在被窝里度过的。
中午左等右等,等的他肚子里翻江倒海,赵邢端还没回来。没良心的楚钰秧就忍不住了,自己坐在赵邢端屋里,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两人份的午餐。
赵邢端回来的时候,楚钰秧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简直杯盘狼藉惨不忍睹。
赵邢端看着吃的两颊鼓鼓的楚钰秧,忍不住一阵沉默。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端儿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皇帝留你吃午饭了呢,你吃过了吗?”
赵邢端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没有。”
楚钰秧更是满脸笑容,说:“端儿,那快来坐下吃饭罢!我给你留着呢。”
赵邢端又看了一眼桌子,青菜还剩下大半盘子,肉菜只剩下可怜的一两口了。
楚钰秧一脸狗腿表情,把刚夹到自己碗里的虾球放到了赵邢端碗里,说:“端儿吃虾,特别好吃。你再晚回来点,青菜都被我吃光了呢。”
赵邢端跑了一上午,也是饿了,好在他并不像楚钰秧那么喜欢吃肉。
赵邢端坐下,吃着青菜,心里安慰着自己,现在让楚钰秧多吃点肉,不然自己吃下嘴的时候都是骨头,那就啃得不尽兴了。
楚钰秧哪知道自己才是赵邢端眼里的美味佳肴,还讨好的嘿嘿直笑。
赵邢端说:“吃完了有事情跟你说。”
“端儿你现在说也可以,我吃的差不多了。”楚钰秧拍了拍手说。
赵邢端将刚才赵邢德的话和楚钰秧说了一遍,既然赵邢德提到了楚钰秧,那就是不用瞒着楚钰秧的意思。
赵邢端说:“陛下让暗中查一查。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打听了,施信斐后日就要离开京城,时间实在紧迫。”
楚钰秧说:“那听起来还真是不好办呢,必须马上出手了啊。”
赵邢端说:“你平时坏点子那么多,现在有什么办法?”
楚钰秧一点也不觉得赵邢端在挖苦他,还羞涩的说:“端儿,你一会儿再夸我,不然我会骄傲自满的。”
赵邢端:“……”没吃就饱了。
楚钰秧说:“肯定不能直接找上施信斐,不然他该起疑了,会打草惊蛇。”
赵邢端说:“如果可以直接问,我也不问你了。”
楚钰秧说:“但是我们采取迂回的办法啊,施信斐不会家里就他一个人吧?总有其他的人吧?”
赵邢端皱眉,说:“自然是有家眷的。施信斐这个人好色又爱财,家里妻妾很多,不过只有一个儿子。”
楚钰秧一拍手,说:“这不就成了,端儿这么好看,随便找到一个人,使出美人计,简直手到擒来。”
赵邢端:“……”
赵邢端默默的想着,找楚钰秧帮忙还是不靠谱的,还是用最直接的办法,夜探施信斐的府邸来的直接一些。
赵邢端打算好了,要夜探施信斐府邸,不过不能空手就去,白日里自然是要做一些准备的,例如施信斐府邸的地图。
赵邢端吃了午饭,然后就去忙了。楚钰秧倒是没有打搅他给他添乱的意思,一个人跑到别处去玩。
赵邢端发现楚钰秧不见了的时候,找了侍从来问。
侍从说:“楚先生刚才跟林公子一起出门了。”
林公子指的当然就是林百柳。
赵邢端一阵无奈,不过又担心楚钰秧人生地不熟的在外面受了别人欺负,就让人将滕衫叫来,让滕衫出门去把他们找回来。
不过滕衫听了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楚先生哪里像是会受人欺负的样子,恐怕不把别人整的哭爹喊娘就是好事了。
滕衫是不放心林百柳的,尤其是林百柳跟楚钰秧在一块,那就更不放心了,所以还是出去找人了。
到了傍晚时分,滕衫和林百柳回来了,却不见楚钰秧人影。
赵邢端脸色有点难看了,问:“楚钰秧人呢?”
“呃……”林百柳迟疑了一下,说:“楚先生今天结交了一位公子……”
赵邢端眼皮一跳,忍不住想,难道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
林百柳似乎看端王爷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说:“楚先生让我们先回来了。”
“他人呢?”赵邢端快被气死了。
林百柳为难的说:“他跟着那公子,去公子家中做客了……说是,明日一早再回来……”
林百柳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成了蚊子声,不过这并不妨碍赵邢端脸色黑下来的速度。
赵邢端想要立刻将人捉回来,然后狠狠的教训他。
赵邢端说:“那个人叫什么?住在哪里?”
林百柳这回回答的快了,他当时劝了楚钰秧半天,楚钰秧就是不肯回来,他实在不放心,所以仔细打听了姓名住址,以免楚钰秧被人给拐跑了。
林百柳说:“离这里不远,两条巷子,施府,那位公子叫施睦。”
赵邢端一愣,林百柳口中的施睦,不就是施信斐的儿子。而两条街外的施府,也就是施信斐的府邸了。
赵邢端顿时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好了。他心里头知道楚钰秧并不是因为施睦长得好看才屁颠颠跟着人家走的,但是楚钰秧就这么跑到施家去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赵邢端心中不安,脸色变了数遍,越想越觉得头疼不已。
外面天色渐渐黑了,楚钰秧大大方方的跟着施睦进了施府的大门。小厮瞧是少爷回来了,虽然带这个人,不过也不管多问,恭恭敬敬的给迎进门来。
施睦看起来还没楚钰秧年纪大,身量显得有点单薄了,不过气色很好,长得的确是不错。
施睦笑容满面的领着楚钰秧往里走,说:“楚先生,这边走。再过两天,我就要跟这家父离开京城了,没想到在离开之际,还能有幸结实楚先生,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楚钰秧极为有派头的笑了笑,说:“施公子说的什么话,也是我的荣幸啊。”
施睦说:“楚先生,这边是客房。因为我们就要离开了,所以府里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楚先生请多包涵。”
楚钰秧笑笑,说:“倒是我麻烦施公子了,我这头一天到京城来,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还要多谢施公子帮忙收留呢。”
施睦赶紧连说不用谢,带着他进了房间,又说:“楚先生稍作休息,一会儿丫鬟会送晚膳过来。”
楚钰秧又道谢了一番。
施睦惋惜的看着楚钰秧,说:“只可惜楚先生手腕受了伤,不能提笔写字,我又急着离开京城,等不到楚先生复原的时候了。得见楚先生,却没能留下楚先生的墨宝,实在是遗憾的事情。”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施公子别沮丧,往后多的是见面的机会,只是离开京城罢了。”
施睦一听连连点头,说:“楚先生说的是。”
天色黑下来,施睦在楚钰秧房里呆了好久,直到饭菜都端上来了,楚钰秧说身体困乏了,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施睦一走,楚钰秧身上绷着的劲儿才松懈下来。他赶紧关好房门,然后落了门闩,又转回屋里去,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楚钰秧刚进了里屋,就感觉到后面一阵风过,似乎窗户被吹开了,吹得后脖梗子直凉。他没来得及回头,忽然就被一直手捂住了嘴巴,整个人都被人从后面给抱住了。
楚钰秧一愣,不过这个怀抱实在比较熟悉了,楚钰秧都不需要回头瞧,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在低头一看,瞥见一片雪白的长衫袖子,心中就更确认了。
楚钰秧当机立断,抓住那人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就在他口心里咬了一口。
赵邢端还以为会把楚钰秧给吓个好歹,却哪里想到楚钰秧居然咬他的手,赵邢端赶紧就把手给抽了回来。
没了桎梏,楚钰秧笑眯眯的回头一瞧,果然就是赵邢端。
楚钰秧说:“端儿,做绑匪也要敬业一点啊。哪有大黑天还穿着白衣服的。”
赵邢端用冷飕飕的目光盯着他,说:“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楚钰秧说:“我是来帮你的啊。”
赵邢端还是冷飕飕的瞧着他,不说话。
楚钰秧凑到他身边,说:“你看我混进来的多顺利。”
赵邢端紧闭的嘴唇松动了,说:“很危险。”
楚钰秧赶紧摇头,说:“不危险不危险,你别看施睦长得挺好看的,其实很好骗的。”
赵邢端:“……”
赵邢端忍不住猜测,其实楚钰秧帮自己只是顺便而已,他只是用这个顺便的理由,来近距离观赏很好看的施公子的。
楚钰秧问:“端儿,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等会我可以找施公子问一问,旁敲侧击一下。”
“不必。”赵邢端果断的回答。天都黑了,他可不想楚钰秧和施睦两个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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