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楚钰秧不高兴的说:“端儿,你不相信我的口才吗?”
赵邢端觉得自己是太相信他的口才了,所以才会更担心的。
楚钰秧眼巴巴的看着赵邢端,两个人对峙良久,还没分出胜负,忽然外面传出“啊——”的一声尖叫。
楚钰秧一怔,说:“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我去看看,你可别被人发现。”
楚钰秧说完了拔腿就跑,推开房门跑了出去。赵邢端是个不速之客,他可不能像楚钰秧那样光明正大随便乱去,眼瞧着楚钰秧跑出了门,他只好在暗中跟上。
尖锐的叫声,穿透力还挺强的。楚钰秧跑出来,就看到好多人,似乎全是被叫声给吓出来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先生。”施睦叫了他一声。
赵邢端问:“出了什么事情?”
施睦有点尴尬,说:“吓到楚先生了,不是什么大事情,是我爹的侍妾……”
楚钰秧有点奇怪,没有出什么大事情,怎么叫的那么凄惨。
施睦可能觉得脸上不光彩,犹豫着没有说。
不过很快的,楚钰秧就听到了吵架的声音。他伸脖子一瞧,就看到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在吵架,或许就是施睦口中施信斐的侍妾了。
一个女人性格有些个泼辣,叉着腰说道:“不是你干的?你还敢狡辩。平日里你总是看我不顺眼,给我搞点小把戏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蹬鼻子上脸了!”
楚钰秧一听就听出来了,这女人肯定就是刚才尖叫的女人了,声音很好分辨。
被她骂了的女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用帕子掩住鼻子,看起来好像抽噎一样,说:“一只烂鸽子而已,谁稀罕把它怎么样?你诬陷我,我要去找老爷评理去。”
“两位妹妹,不过一只鸽子,不要为这个伤了和气。”
旁边还有一个男子,看起来样貌极为精致,柳眉杏眼红唇,竟然比那两个女子更妩媚一些。他年纪不大,打扮又极为风流,也是施信斐后院里的人。
施信斐年轻的时候有些个才学,是辅佐先帝的老臣,先帝去世之后,赵邢德也就将他留了下来,没有升官却又没有苛待。这施信斐是个聪明的人,知道恐怕自己再难升官了,就选择明哲保身,这些年混的也还是不错。
不过他好色贪财是出了名的,自家的后院弄得乱乱哄哄,后院里那几位都被娇惯坏了,一个个都俨然主子一样。
泼辣女人冷笑着看着妩媚男子,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替她出头了?那鸽子是我养了许久的,比你们一个个都金贵着呢。”
泼辣女人骂完了转头走了,那被骂的女人也没向帮他说话的男子道谢,反而冷笑着说:“别以为老爷现在宠着你,你就得意了,早晚有一点失宠。说不准那只鸽子就是你弄死的,赖在我身上,反而来装好人。”然后也转头走了。
楚钰秧瞧着这一出错综复杂的戏,脑子里倒是有点调理了,原来就是因为一只鸽子。
施睦脸上火辣辣的,说:“楚先生,天色晚了外面天凉,还是回屋里去罢。”
楚钰秧点了点头,也没什么瞧的了,就准备往屋里去。
走在半路上,楚钰秧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手里托着一个长木盒子,急匆匆的往花园处去。
小丫鬟皱着眉,将盒子尽量托的远一些。她一路过楚钰秧,楚钰秧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瞥眼一瞧,木盒子里放着一只鸽子,不过实在有些血腥了。
鸽子的脑袋被切掉了,圆溜溜的脑袋就歪在木盒子的一边。这个鸽子恐怕是才死了没多久就装进了木盒子里,鸽子脖子断口处还有血迹没干,木盒子旁边蹭的都是血迹,血腥味不小,怪不得那丫鬟死死皱着两条柳叶眉。
大黑天的,楚钰秧乍一瞧无头的鸽子,还真是吓了一跳。
第32章 无头2
平湫回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步伐很快,看起来走的匆忙。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在午休,或许还没有醒来。平湫知道自己回来的晚了,所以想要快一点,趁着陛下没醒的时候回去。
宫殿外面的侍从和守卫见了平侍卫,并没有阻拦或者询问,平湫直接就进去了。平侍卫是独一份,见皇帝不需要传报的人,这是宫里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平湫进了里面,果然赵邢德还没有起身,正面朝里躺在床上。
他松了口气,然后慢慢走过去,将垂在床边的被子捡起来,给赵邢德盖好。
忽然,平湫的手腕被抓住了。平湫向来机警,差点回手格挡,不过又赶紧停住了动作。抓住平湫手腕的是赵邢德。
赵邢德看起来刚醒,说:“回来了?”
平湫说:“是陛下。师父留我用午膳,所以回来的有点迟了。”
赵邢德点了点头,坐起身来。平湫立刻将挂在旁边的衣服拿了下来,准备伺候赵邢德穿衣。
赵邢德却将他手中的衣服拿掉了,伸手将人搂住,一只手往后,摸在臀部上,问:“还难受吗?”
平湫呼吸一窒,说:“不……”
赵邢德低笑了一声,将他拉到床上来,然后搂着他一同躺下,说:“你跑了一上午,昨天晚上又累了,身体真的不难受吗?闭眼休息一会儿,我陪着你。”
平湫心里一阵起伏,眼睛闭上了,却又睁开了,似乎是睡不着的。
赵邢德伸手拖住他的后颈,忽然吻上了他的嘴唇。
平湫下意识的抿住嘴唇,不过感觉到赵邢德的舌头在他双唇间顶弄的时候,还是乖乖的顺从张开了。
赵邢德的舌头滑了进来,往他喉咙里一顶。平湫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了进来,顺着喉咙往里滑,一下子咽进了肚子里。
平湫被噎的忍不住咳嗽,脸色有通红。
赵邢德离开他的嘴唇,伸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着气,说:“要不要喝水?”
“不,不用了。”平湫摇头,那药丸已经咽下去了,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平湫就感觉胃里一阵灼烧,然后眼皮有点沉重,困倦就席卷了上来。
平湫并不知道赵邢德给他喂的药丸是什么东西,这也并不是赵邢德喂他的第一次了。每次吃下去都觉得胃里不舒服很困倦,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不过赵邢德从来没说过那是什么,平湫也就从来没问过。
平湫实在太困了,敌不过倦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在梦中,忽然想起赵邢德问自己的话,会不会背叛他。
难道……
平湫脑子里开始迷糊了,什么都来不及想,沉底的睡了过去。
丫鬟匆匆忙忙的就走了,按照自家主子江氏的意思,把死掉的鸽子埋在了花园角落里。
楚钰秧回了房间,推开门,就感觉后面有人推了自己肩膀一下,回头一瞧,赵邢端跟在他后面快速的进来了。
楚钰秧赶紧把门关上,说:“端儿,你怎么出去了?”
赵邢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不放心你。”
楚钰秧立刻笑逐颜开,说:“端儿果然对我最好了。”
赵邢端说:“这施家恐怕不简单,你还是马上回去的好,你在这里恐怕有危险。”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不简单?端儿你发现什么了?”
赵邢端说:“施信斐的侍妾里面,竟然有武功不弱的人,而且刻意在掩藏会他会武功,显然是有问题的。”
“咦?”楚钰秧好奇的问:“是哪一个?那个泼辣的女人,还是娇娇滴滴的那个?”
赵邢端瞧了他一眼,说:“是那个男的。”
楚钰秧瞪大眼睛,说:“那个长的很妖娆的男人竟然会武功?我以为他比我还弱不禁风呢。”
赵邢端看了看楚钰秧那小身板,不做评价。
楚钰秧忽然死死盯住赵邢端,说:“端儿,你怎么知道他会武功的,你肯定是眼睛盯在他身上拔不下来了,是不是。”
赵邢端听他又开始胡搅蛮缠,忍不住有点头疼,说:“我现在带你回去。”
“不要。”楚钰秧摇头,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双手抱着桌子,说:“你把我带走了,施睦一来,发现丢了个大活人,岂不是让人起疑啊。”
“那你明日一早,就离开。”赵邢端退了一步。
楚钰秧真诚的瞧着赵邢端,说:“其实……端儿武功那么好,而且又机智果断,你不觉得我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吗?你要留在这里查探,我就留在你身边啊。”
赵邢端被他说的都没话反驳了,虽然知道楚钰秧是在变着法的拍马屁,不过还是说的赵邢端心里无比受用,让赵邢端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赵邢端又退了一步,说:“……那你不要乱跑。”
楚钰秧立刻连连点头,看的赵邢端眼睛直晕。
不过过了一会儿,赵邢端就不像现在这么高兴了,因为大晚上的,那个施睦竟然不睡觉,跑过来找楚钰秧喝酒聊天。
赵邢端是不能见人的存在,所以施睦一进屋,他就必须往房梁上一蹲,躲起来。
赵邢端想到楚钰秧那烂到不能再烂的酒品,喝一点就醉的不省人事,万一被人占了便宜,都没有一点知觉。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趁人喝多了占了人家便宜的端王爷,此时一点也没有羞愧的意思。
施睦带着一个大食盒就来敲楚钰秧的门了,站在门口,问:“楚先生,我这里有好酒,还有些下酒菜,不知道现在打扰不打扰楚先生。”
楚钰秧请他进来,说:“施公子好雅兴啊,我以为刚才府里出了事情,施公子或许会没有心情了。”
施睦拎着食盒走进来,然后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来一一将其中的酒菜拿出来码整齐,又将酒壶也拿了出来,给两个人都倒上酒。
施睦笑了笑,感觉有点皮笑容不笑的尴尬,说:“让楚先生见笑了。其实我早就习惯了。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我对我娘几乎没有什么印象。我爹后院里就没少过人,隔三差五的换,有的时候我在自己府邸里面和人打个照面,都叫不上来对方的名字,不过肯定是我爹的侍妾。”
楚钰秧敢肯定,施睦早就想找人发发牢骚了,今天自己正好就变成了心灵垃圾桶。不过楚钰秧正好要套话,所以一定都不介意做知心哥哥,说:“施公子放宽心。”
施睦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味,说:“我若是心不宽,怕是早给我爹那几个得宠的侍妾气死了。”
楚钰秧一听,来了兴致,装作不经意的问:“是怎么回事?”
施睦说:“楚先生刚才也见着了,那个死了一只鸽子的女子江氏,他是我爹比较宠爱的一个侍妾,性格极为泼辣。本来侍妾全都在后院的,基本不会出垂花门,我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不过那江氏倒好了,真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女主人了,不管白天黑夜里,在府邸里通行无阻。后来我爹其他几个侍妾瞧见了,就不干了,开始大吵大闹的。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那垂花门都是个摆设了。我爹宠爱她们,听了就哈哈一笑,还随她们去了。”
施睦越说越事气愤,喝了一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叹了口气继续说:“前不久府里新来个侍妾,我当天回家,一进门就瞧见她在华庭前面放风筝。正对着大门口,疯疯癫癫不成摸样,要是让外人瞧见了成何体统。我都没有上前教训,结果那女人的风筝就砸在我头上了,还问我是不是新来的,让我把风筝送过去。”
“噗……”
楚钰秧赶紧捂住嘴巴,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喷出去。他肚子里笑的都要抽筋了,但是瞧施睦神色不快,也不敢笑出声来。
楚钰秧赶紧咳嗽了一声,沉着脸拍了拍施睦的肩膀,说:“施公子,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唉……”施睦又叹气,说:“我以前跟我爹说了好几次,我爹就是不听,不管什么样出身的人,全都往家里塞。就那江氏和方氏,天天吵得房顶都要掀了,让人不得安宁。”
楚钰秧眨眨眼,问:“就是刚才争吵的两位?”
施睦点了点头,说:“就是。那方氏看起来娇滴滴可人的很,其实也是个泼辣的,而且是暗里地下狠手的,也不是什么好善茬。”
施睦似乎是对这两个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她们是每天必吵,隔三差五就大吵特吵。就前不久的事情,方氏还在我爹面前告状,说江氏背着我爹偷人,偷偷跑出去和野男人见面。结果吵得外人都知道了,我这一出门,让几个朋友捏住了笑柄,嘲笑了好一阵子。”
楚钰秧瞧着施睦的眼神有点同情了,有个这么不靠谱的爹,也真是不走运呢。
“结果呢,”施睦继续说:“第二天江氏就又跑到我爹那里告状了,说方氏刚带了野男人进屋,气势汹汹的就带着我爹去捉奸在床了,没成想还真就捉了个正着。那方氏大白天的竟然见府里一个小厮带到屋里,两个人脱得赤条条的,让我爹给撞了个正着。”
楚钰秧嘴巴张的老大,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他吃惊的不得了,觉得不对啊,方氏被捉奸在床,怎么今天还瞧见她了。
施睦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问,说:“说句不好听的,我爹真是老糊涂了。那等不知廉耻的女人,我爹竟然还把她给留下来了。方氏一见到我爹就哭哭啼啼的,说那小厮要强行侮辱他,说的跟真事一样,我爹一见着女人的眼泪,还就信了,还劝慰了方氏好半天,让人把小厮带走送到官府去了。我估计今天的事情,八成和上次这件事情脱不开关系,或者是方氏想着法子想要报复回去罢。”
楚钰秧瞠目结舌,说:“你爹……还真是大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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