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吴纠说:“随便你。”
随即召忽就进了营帐,然后是“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从营帐里传出来,对面的鄋瞒人听到到声音,都面面相觑,结果就看到身材高挑瘦削的召忽,一只手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出来,那壮汉满头大汗,惨叫连连,双/腿/根本不能动,耷/拉着,仿佛是断了。
对面的鄋瞒人一看,是人质侨如,立刻大叫起来,翻译说:“你们齐国人好生狡诈,竟然打断了我们将领的双/腿!?是要毁坏盟约吗?”
吴纠笑了笑,如法炮制的说:“并非如此。都是我这些不懂事儿的部下,他们抓到侨如的时候,不知是鄋瞒的将领,还以为只是一个低贱的俘虏,所以就随便上了点儿刑而已。”
那翻译说:“呸!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刚刚打断的。”
吴纠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齐国的军/队立刻围了上来,邢侯这个时候也一身铠甲,从营帐中走出,身后跟着精锐的部/队。
吴纠脸上没什么诚意,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也并非是我齐国一家,鄋瞒不是也睁着眼睛扯了瞎话么?我们顶多是扯平了。”
鄋瞒人似乎不服气,东郭牙这个时候说:“您应该庆幸,谁让人质自己不表露身份?如今打断的只是双/腿,而不是脖子。”
东郭牙是灵牙利齿,而且锐利十足,鄋瞒人听的出来,这是威胁,两边都有人质在手,虽然鄋瞒人的人质是齐国的两位公子,但是他们被大军包围,完全没有任何胜算,吴纠让人打断了侨如的双/腿,他们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了。
鄋瞒人没有办法,只好说:“交换人质!”
吴纠看了一眼召忽,对鄋瞒人说:“召师傅虽然是文臣,但是武艺出众,而且脾性不太好,容易动怒,若是鄋瞒人想要讨教召师傅的武艺,本特使劝你们改日再讨教,以免召师傅一个措手,真把人质的脖子给打断了。”
赤/裸裸的威胁,鄋瞒人听出来了,齐国派来交换人质的是武艺出众的人,让他们别做手脚。
两边很快就交换人质,召忽带着断了腿的侨如过去,然后领了两位公子,公子昭腿不能动,召忽将公子昭立刻背在背上,然后带着公子无亏快速退后。
虽然吴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其实也紧张,看着召忽背着人退回来,一颗心脏仿佛是石头,这才沉了下来,松了口气。
齐国交换了人质,召忽退回来,吴纠低声说:“摆阵。”
他的话音一落,就看到齐国兵马快速冲过来,立在边境上,盾牌垒砌,仿佛是一座高大的围墙。
鄋瞒人也没办法趁机偷袭了,再加上邢军助战,鄋瞒人也没有胜算,只好退回遂国境内去了。
吴纠见鄋瞒人退兵,连忙说:“鄋瞒人狡诈,警戒不要松懈,另外传医官,快来给幼公子医病。”
召忽背着公子昭,快速进了营帐,一帮人也冲进营帐,很快医官火急火燎的就跑过来了,来不及问礼,给公子昭医伤。
公子昭全身是上下都是伤口,伤痕累累的,双/腿骨折,错位愈合了,再加上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身/体损伤十分严重,气血两虚,若不是因为公子昭身/子骨本身硬朗,而且体魄不错,早就被折磨死了。
公子昭躺在榻上,医官连忙给他擦药,包扎伤口,众人都围在一边,谁也不肯退出来,邢侯送来了很多名贵的药材。
医官给公子昭看过了情况,便和吴纠走出来,低声说:“特使大人,幼公子的伤势还可以,只是一些伤口恐怕要留疤,气血也可以吃些药补上去,只是……只是这腿……”
吴纠心想,不知这个年代能不能治疗这种错位,那医官便说:“只是这腿……恐怕要受些罪,恐怕要……要给重新敲开,然后再接骨愈合,而且……而且幼公子腿骨错位的工夫太长了,就算重新接好,可能也会留下病根,普通行走倒还好,跑跳就……”
吴纠点了点头,说:“请大人尽力。”
医官连忙说:“小臣一定尽力而为,这点请特使放心,还有就是,如今要往临淄城赶路,一路上可能会颠簸,但是小臣也不敢拖延时机,因此请特使定夺,是现在接骨,还是回到临淄城中再接骨?”
吴纠一听便皱了眉,医官说的的确是问题,如果现在接骨,一路上颠簸,不知道会不会又错位,但是如果回到临淄城再接骨,他们带着病患不能走的太快,那起码要五天,时间越长,公子昭的双/腿越是保不住。
吴纠正在踌躇,公子无亏已然悄声从里面走出来,说:“请医官现在给昭儿接骨,这事情拖延不得,咱们回去的时候,尽量放平缓脚程便好。”
吴纠也点了点头,说:“就如长公子说的罢。”
医官赶紧领命,让众人先退出营帐,只留下吴纠和公子无亏在里面,还有一些辅助的医官。
吴纠站在床榻旁边,公子无亏坐在榻牙子上,医官跪在旁边,说:“幼公子,可能有些疼,请您忍耐。”
公子昭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仿佛这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吴纠站在旁边,看着公子无亏比公子昭还要紧张,很快医官便动手了,有人压住公子昭的腿,开始将畸形的骨腿断开。
公子昭“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一下打湿/了衣裳。
公子无亏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一下被公子昭紧紧/握住,公子昭双手颤/抖着,虽然没睁开眼睛,只是抽/了一口气,便紧紧/咬住牙关,但是定然痛/不/欲/生。
吴纠看到这场面,有些不忍心再看,赶紧调头走出营帐,召忽和东郭牙,还有邢侯都站在外面等情况,见吴纠出来,快速的围拢上去,说:“怎么样了?”
吴纠轻声说:“正在重新接骨呢,还没好。”
众人点了点头,继续站在外面等情况,吴纠对邢侯拱手说:“多谢邢公相助。”
邢侯也拱了拱手,笑着说:“谢就不必了,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此行我也一道和你们进临淄城,这样齐国的军/队可以继续驻守边境,我的军/队保护特使回城,也算是万无一失。”
吴纠连忙说:“有劳邢公。”
邢侯说:“千万别跟我见外,再者说了……”
邢侯笑了笑,又说:“我也想去看看晏娥,正好找了个借口罢了。”
吴纠赶紧进了幕府营帐,让主书写了一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回临淄城,告诉齐侯出使任务已经完成,遂国国君被鄋瞒人斩了,如今遂国没有首/脑,可以让齐侯发兵,一举攻下遂国,同时/报告公子昭受了重伤,需要药材和医师诊治。
书信很快就送出去了,吴纠在回到公子昭的营帐的时候,医师已经给公子昭接了骨,公子昭昏昏沉沉的在睡觉,一时有些半昏迷,嘴唇咬烂了,细想必是太疼了,公子无亏在一边用热帕子给他轻轻擦汗,整理衣裳。
吴纠走进去,公子无亏便说:“已经好了,医师还给昭儿固定了一下,一路上别太颠簸,应该没什么事儿,昭儿体魄好,很快便能恢复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我已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去临淄城里。”
吴纠又说:“长公子也别累着,好好休息。”
公子无亏虽然点头,但是看来今/晚还是要留下来照顾公子昭的。
三天之后,公子昭的病情稳定了一些,众人便启程了,扶着公子昭上了车,公子无亏还是在车上照顾他,吴纠骑着纠墨走在前面,召忽和东郭牙跟在后面,同行的还有邢侯,邢国大军一路保护,浩浩荡荡往临淄城驶去。
一路上因为照顾伤员,速度非常慢,前往临淄城的信使已经回来,在半路遇到了队伍,回禀了吴纠,齐侯已经得到消息,会安排医师和药材,让他们不必担心时间,稳当行进便可,一定要确保公子昭的伤势。
这一路将近走了十天,十天之后,这才达到了临淄城门口,齐侯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众臣迎出城门,吴纠骑在马上,远远的便看到齐侯站在城门口,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冠冕,穿的非常正式,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城门里还有迎接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