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齐侯见吴纠真的是困了,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异常温柔的盯着吴纠,好像能掐出/水来,满眼都是宠溺,因为方才吴纠说的话,真是让齐侯喜出望外,这感觉比得了邾国这个附属国还要高兴百倍。
齐侯就这么殷勤的盯着吴纠,若是此时他有尾巴,一定是摇来摇去的,一直盯到后半夜,这才闭眼睡觉了。
单子正和曹克都是贵客,所以做了邻居,住了隔壁。
单子正喝的多,脑袋里不好使,已经一团浆糊,有些晕乎乎的走到房舍门前,将扶着他的宫女挥退了,没有让人伺候,只是让宫女去打些热汤来给自己解乏。
宫女应声,连忙走了,宫女走了之后,单子正就想要进房门,然而他有些晕乎,夏日喝了这么多药酒,别说是齐侯了,就连并不体热的单子正也受/不/了/了,踉踉跄跄的“嘭!”一声推开门,就往里走去。
曹克正在沐浴,听到声音有些奇怪,分明已经将寺人和宫女都遣走了,怎么会有人这般无礼的将门推开?
曹克匆忙将亵衣裹上,头发还是湿的,披在衣裳上就走了出来,出来一看,满眼的惊讶,竟然是单子正。
单子正看到曹克,竟然“恶/人先告/状”,也是满眼的惊讶,说:“你……你怎么在我房舍中?”
曹克一听,愣是给气笑了,有些无奈的说:“单公恐怕是饮的太多,已经醉了,这是仪父的房舍。”
单子正一听,脑子里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久才点点头,挠了挠自己下巴,说:“那我走错了,对不住,对不住。”
他说着又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准备出去,曹可见他走路打晃儿,眼神呆滞,赶紧追上去,说:“单公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咚!”一声,曹克听到那声音,眉头一跳,就见单子正走路晃悠,直接撞在了内外室的门框上,内外室没有门,只有个凸出的门框,单子正因为走路不稳,一下撞在门框上。
曹克赶紧去扶,说:“您没事罢?”
不过话还没说完,曹克就看到单子正是有事儿的,因为他鼻血流了满脸都是,鼻子红彤彤的,想必是因为单子正鼻梁高,因此方才那一下,结结实实的磕在了鼻梁上。
曹克吓了一跳,赶紧用帕子擦掉单子正涔/涔流下来的必须,说:“单公您捂着些,我这就去让人找医官来。”
他说着要往外走,单子正这个时候却一脸迷茫的盯着曹克,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人走,将曹克又拽了回来。
曹克有些不解,就见单子正用专注的眼神盯着自己,然后慢慢低下头来,轻声说:“你真好看。”
曹克顿时脸上有些不自然,转念一想,恐怕是单子正喝醉了,不然单子正都不要曹克送过去的美/人儿,怎么会公然调/戏一个国君呢?曹克虽然是没有爵位的国君,但好歹也有五万兵力,算是实力不小的国君了。
曹克一脸好脾气的样子,笑着说:“单公恐怕醉了,一会儿看过医官,早些歇下罢。”
单子正却不放开他,因为身材高大,他必须要低着头,在曹克的耳边轻声话,那呼出的气息,烫的好像要着火一样,说:“你怎生不认识我了?”
曹克本就不认识单子正,虽然他去过洛师,但是都没什么交集,曹克这么一听,恐怕是单子正喝多了,把自己认成了旁人?
果然,就听单子正突然叹声说:“吕纠……”
曹克吓了一跳,不过眼珠子一转,老奸巨猾的觉得自己抓/住了单子正的一个把柄,就在这个时候,单子正却突然一把将曹克打横抱了起来,曹克“啊”了一声,根本没想到,他身材高挑,并不算瘦弱,但是单子正臂力惊人,竟然能将他一下抱起来,而且十分轻/松。
曹克立刻说:“放我下来!”
单子正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带着曹克往里走,“嘭”一声将人扔在榻上,磕的曹克生疼,就在曹克要起来的时候,单子正一把将他按住,眼神就跟野兽一样,要把人生吞活剥……
今日没有早朝,又因着昨日的酒宴,天色大亮之后,宫里才渐渐有了些声音,开始活络了起来,寺人宫女趁着时辰还早,打扫着,卿大夫们也洗漱更/衣,休沐的准备回府,上班的准备去政事堂报道了。
外面有了些嘈杂的声音,单子正这才醒了过来,他头疼的厉害,宿醉的头疼是最难受的,单子正捂着自己的额头,使劲张了张眼睛,这才睁开眼睛,入眼是比较陌生的环境。
单子正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想明白,原来昨天晚上宿在齐宫之中了,怪不得陌生,这里不是驿馆。
单子正只记得昨天晚上因为不痛快,喝多了,那酒的味道虽然不好喝,但是能解愁,后来就回房休息,单子正这么回忆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猛地一下坐起身来。
他突然想到,自己隐约记得,昨天晚上似乎和什么人发生了关系,而在单子正的印象中,竟然是齐国的大司徒吴纠。
其是单子正很多年/前认识公子纠,当年公子纠出使洛师,不只是撩了王姬,而且还到处留情,和单子正的交情也不错,单子正当年还年轻,根本不是公子纠的对手,公子纠想要拉拢他,就故意和他很亲近,大哥长大哥短的叫,害的单子正觉得自己对公子纠有龌龊的心思,非常懊悔,躲避了好长时间。
一别这么多年,再次见到公子纠,单子正只觉得这个人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待人没有那么殷勤,反而温柔谦恭了许多,而且不卑不亢。
因着齐侯大约知道一些单子正和公子纠的事情,所以齐侯才这么容易吃醋,觉得单子正对他二哥“余情未了”,不过单子正为人相当正派,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思十分“龌蹉”,所以其实根本没什么“余情”。
单子正昨天喝多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对齐国大司徒做了什么,毕竟单子正也听说了吴纠和齐侯的事情,亲眼见到齐侯无微不至的对待吴纠,若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那真是罪该万死。
单子正紧张的看了看左右,榻上果然还有人,吓得他一身冷汗,那人背着他,瘦高清秀,长发挡在脸上,看不清楚是谁,被子上全是血迹,好像案发现场一般,单子正当即更是心慌的厉害。
其实单子正不知道,那并非是什么案发现场的血迹,而是单子正的鼻血,他昨天喝多了药酒,又撞在门框上,自然流了许多鼻血,洒的到处都是。
单子正连忙过去,翻过那还在沉睡的人,轻轻拨/开他的头发,顿时更是吓得都蒙了。
不是吴纠,单子正松了一口,但是仔细一看,竟然是邾国国君曹克!
单子正一瞬间懵了,他脑子里想到了很多,昨天就断片儿的思路也渐渐的回笼了,虽然那些血迹不是曹克的,但是其实昨天曹克也受了不少苦,毕竟他可是邾国国君,只有国君调/戏旁人的份儿,被人调/戏这还是头一次。
单子正又懵又懊悔,邾国虽然没有封爵位,但是如今邾国和齐国走得相当近,不仅如此,邾国国内还有五万兵马,这种兵马数量,对于一个小国/家来说,实在可观,想想看,洛师才两万五的兵马,是邾国的一半,且邾国如今还在走上坡路,自己这么羞辱了邾国国君,单子正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曹克被他一拨,有些醒来了,哪里都疼,皱着眉张/开了眼睛,一瞬间就和单子正的目光撞上来。
单子正吓了一跳,哪还有昨天那如野兽一般的气场,赶紧跪在榻上,哑声说:“子正罪该万死,但并非有/意折辱邾国国君,请邾国国君发落,子正不会有半分怨言。”
曹克一醒来,顿时感觉一股怒气冲上来,毕竟这种事情怎么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这里,疼痛的厉害,而且羞耻的厉害,仿佛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然而曹克看到单子正这般诚恳的样子,心中又在想,折辱也折辱过了,若是不捞回来点,岂不是太吃亏了?
曹克随即笑眯眯起来,满含笑意,轻声说:“昨日单公将仪父当做了何人?”
单子正一听,顿时心脏“梆梆”狠跳好几下,震/惊的看着曹克,还以为自己做梦呢,曹克却一脸老奸巨猾的样子,笑着说:“单公用情至深呢,昨日拥着仪父,口/中还叫着齐国大司徒的名字呢。”
单子正一听,顿时满头冷汗,赶紧说:“这……这是误会,子正绝无半分、半分亵/渎之意。”
曹克疼得厉害,其实没有脸上那么游刃有余,赶紧调整了一下,侧躺下来,让自己舒坦一些,继续笑眯眯的说:“是么?可单公的做法,就有些……”
单子正更是流冷汗,曹克笑着说:“其实单公用情至深,仪父心中也是好生感动的,只不过单公也知道,齐国的大司徒如今可是齐公的心头宝,若是单公的心思,还有昨日的做法被齐公知晓了,恐怕……”
曹克明显是威胁单子正,单子正自知理亏,实在非常惭愧,连忙说:“邾国国君放心,是子正的过失,要杀要剐,全凭邾国国君发落,子正绝不会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