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曹克就等的他这句话,笑眯眯的说:“好,就看在单公这么诚恳的份儿上,仪父也不便多难为单公,这样罢,单公答应仪父三个条件,不过这事儿一时间也想不好,日后想起来再说,如何?”
单子正赶紧说:“好,邾国国君仁慈,子正真是惭愧。”
曹克一听变笑了,说:“什么?我仁慈?仪父还真是头一遭听说,若是仪父让单公做一些不忠不义的事情呢?比如说是……反叛天子?”
单子正一怔,随即说:“子正相信邾国国君的为人,定然不会让子正做这些事情。”
曹克冷笑一声,说:“千万别给仪父戴高帽,单公把仪父看的太心善了。”
他说着,就撑着想从榻上下来,疼的“嘶”了一声,险些跪在地上,曹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好几下,单子正见他要摔倒,连忙去扶。
单子正实在羞愧,连忙说:“邾国国君勿动,子正去叫医官罢。”
这般丢人的事情曹克可不想让旁人知道,甩开单子正的手,披上外袍,匆匆整理一下,连忙就推门出去了。
“乓!”的一声,曹克出去之后,还大力的甩上了门,单子正一个人呆了好一会儿,这才也出了房门。
谁想到就这么寸,他一走出去,正好遇到了路过的吴纠,吴纠正准备去政事堂上工,看到单子正连忙拱手说:“单公。”
单子正现在最怕见两个人,第一个是曹克当之无愧了,第二个则是吴纠,他也不知昨日是怎么了,其实单子正不知,昨日宴席上他喝的酒,是吴纠做的大补酒。
单子正羞愧难当,与吴纠拱了一下手,便匆匆走了,闹得吴纠还以为自己得罪了单公。
因为单子正与曹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单子正第三天就离开了临淄城,走的十分匆忙。
吴纠送行之后就回到了政事堂,正好邾国国君曹克来找他商量归属的问题。
国土和归属的问题是大司徒的本职,因此曹克和吴纠商议之后,吴纠会将问题汇总,上报给齐侯定夺。
吴纠听说曹克来了,便让子清去倒茶来,自己进了政事堂里面的小间,一走进去,就看到曹克已经在座了,但是脸色真是差到了极点,一脸惨白,嘴唇还发紫,两颊却红彤彤的一片。
吴纠惊讶的说:“邾国国君脸色不好,可是抱恙在身?若是不行,可以改日再商讨。”
曹克摆手笑着说:“没什么,不碍事,大司徒请坐。”
吴纠坐下来,子清将茶水端进来,放在桌上,刚刚放在桌上,就听吴纠惊呼了一声,曹可不知怎么了,一下就倒了下来。
幸好曹克是坐着,而且这年代是席子,也没有椅子那么高,因此倒下来不会受伤,吴纠赶紧伸手去接,以防他撞在案子上,低头一看,曹克竟然晕过去了,入手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吴纠连忙说:“子清,快去找棠儿来!”
子清赶紧跑出去找棠巫过来,棠巫拎着小药箱就跑,很快跑过来,吴纠已经将曹克平放在席子上,棠巫进来赶紧检/查。
曹克发/热很严重,棠巫检/查了一下,就看到曹克的脖颈上有一些很奇怪的痕迹,棠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见过的世面很多,自然明白这是什么痕迹。
当即棠巫便说:“大司徒,这里不太方便,请让人送邾国国君到偏殿歇息,棠儿好进一步医病。”
吴纠没听明白,不过棠巫说得很严重似的,吴纠就让人将曹克抬起来,放到偏殿的榻上,棠巫将人都遣走,吴纠和子清也来到了殿外,棠巫这才诊治。
吴纠好生奇怪,不知棠巫什么意思,曹克难不成还得了绝症不行?
很快齐侯也听说了消息,便过来探望,不过棠巫还在里面医病,没让人进去,齐侯问了情况,吴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曹克发/热很厉害,昏/厥了过去,脸色实在不好看。
棠巫之所以让人都出去,其实因为曹克发烧的根源并不是风寒风热,而是因为曹克受伤了,定然没当回事,没好好清理,因此有些感染,引起了发/热。
过了好久之后,棠巫才走出来,吴纠连忙说:“邾国国君他怎么样了?”
若是邾国国君在齐国发生了个好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恐怕还要影响邦交,让心怀叵测的人有由头。
棠巫就据实已报,齐侯和吴纠一听,全是满眼惊讶,都震/惊的不行,毕竟曹克可是邾国国君啊,而且这些日子都在齐国的临淄城内,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大胆?
不过吴纠仔细一想,好像突然明白了,差不多是两天之前,就是宴席之后的那天,吴纠去政事堂,路过客房的时候,仿佛看见单子正从曹克的房舍中走出来,当时单子正行色匆匆就走了,吴纠还以为自己惹了单子正不高兴。
这么一回想,似乎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没注意,但是仔细一想,那的确是曹克的房舍。
这种事情简直太复杂了,吴纠也不敢多说,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曹克很快就醒过来了,棠巫给他留了伤药,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家也保留了曹克的面子,这事儿就当是揭过去了。
单子正回到了洛师,果不其然,被胡齐劈头盖脸咒骂了一顿,说他无/能等等,还将竹简扔在单子正的脸上,竹简一下散开,锋利的边缘划伤了单子正的脸颊,刮了一大道血痕,鲜血直流,让单子正阴沉的脸更显得凶悍。
单子正没说话,静静听着天子的咒骂,齐侯回绝了天子的会盟,天子能不生气么?这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而且这样一来,楚国不和周朝会盟,齐国又不卖周朝面子,如此周朝就没有和楚国/会盟的机会了。
胡齐已经被楚国给吓怕了,若是没有会盟的机会,那么就像没有定心丸,这个年代有会盟还经常能撕毁盟约呢,更别说是没有会盟了。
其实按理来说,楚国兵败,已经元气大伤,又远在南面,其实胡齐应该不怕他才是。
但是胡齐心中却有两个担忧,其一是齐国的态度很明显了,他的态度是不卖楚国面子,因为楚国挑/拨离间,说吴纠是奸细。但是也不卖天子面子,因为天子明知齐国是清/白的,却借着这个事情削了齐侯的封号,还要组/织联军讨/伐。
齐国对待天子,已经远不如以前殷勤了,因此若是楚国犯境,齐国肯定不会再管,这样一来,没有强大的齐国和楚国抗衡,楚国就算元气大伤,也会有恃无恐。
第二个让胡齐担忧的方面是,正因为楚国元气大伤,所以楚国肯定会肆意掠夺周边的小国/家,扩充自己的财力,而那些周边的小国/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又因为是周朝的封国,肯定一个个要跑到洛师来告/状。
身为天子,要主持公/道,不主持公/道肯定会寒了人心,但是天子胡齐根本没有实力主持公/道。
因这两点,胡齐想要和楚国人会盟,让他们不要骚扰周边小国,起码保持安定一段时间。
但是胡齐的主意落空了,还下了罪己诏,如今被张/贴在临淄城的城门上,高高悬挂,天下名士全都过去瞻仰,胡齐能不生气么?
胡齐都要给气炸了,因此只能用单子正撒气。
而就在胡齐生气的时候,又有急报文书送到了齐国的临淄城中。
最近大司行公孙隰朋真是不安生,又接到了蔡国送来的急报,还有蔡国赶来的使臣,匆匆忙忙,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
齐侯正在和邾国国君曹克签订盟约,就在路寝宫,因此没时间见蔡国使臣,蔡国使臣却一脸哭爹喊娘的模样,说是急报。
大司行公孙隰朋只好将吴纠找过来,吴纠进了房舍,那蔡国使臣“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而且还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差点吓坏了吴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