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听蝉
其他两人的心情好似完全影响不到他,砚卿自顾自发呆,直到林丞相率先开口喊了声“安王殿下”,他才放下茶杯。
杯底敲击桌面发出“铿”一声轻响,砚卿抬眼看了一眼林丞相笔挺的背影。
“丞相有话不妨直说,砚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那老朽就不客气了,”林丞相回身,平静地问,“陛下为何与安王殿下在一块儿。据老朽所知,殿下与陛下并不相熟。”
其实说不相熟都是轻的了,不认识才恰当。
萧砚生母早逝,先帝不宠爱,依靠宫中份例勉强度日,直到该封王建府的时候才想起还有这个皇子。
而萧渡,早早就被封为太子,八岁被害之后傻了这么些年,先帝就保护他到自己身死,任何外人都不曾见过、接触过,更何况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两人不出意外不会有交集,但偏偏萧渡是他的任务目标,第一次见面后至少需要时间才会逐渐卸下猜疑,巧就巧在:萧渡不单纯是他的任务目标,还是他养大的熊孩子。
原因他已经让小七联系世界意识,过一段时间就该有结果了。
熊孩子很黏他,走哪儿跟哪儿,威胁人的举动丝毫不见生涩,硬生生让不明内情的人都以为自己与他相识已久,这误会就大了,幸好问题本身不严重。
但林丞相怀疑他,这就严重了。
砚卿与林丞相带有一丝质问的眼神对上,慢条斯理道:“本是兄弟,丞相认为对面不识才妥当?”
林丞相被他的话噎住,沉默许久才说:“并非不妥,只是陛下天真……”他怕安王动机不纯,陛下被骗。
“丞相何必杞人忧天,砚若有心,什么方法不比骗取陛下简单?”砚卿啜了一口茶,继续道“稚子心澄澈,看得最明白,丞相何不信任一次陛下的眼光。陛下并非襁褓中的孩童,事事都需丞相来帮他做。”
拍下萧渡揪衣角的手,砚卿又说:“砚此次拜访是来寻求丞相帮助,而非惹丞相不快。还请丞相不吝赐教。”
林丞相是先帝留下的人,先帝还在时就辞官归隐了,后来先帝知自己大限将至,亲自请林丞相复职,为自己照顾萧渡。
先帝为萧渡可谓操碎了心。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因此其他儿女几乎分不到任何怜爱,也因此争宠之说只是皇子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实际在先帝眼里,只有萧渡是他的儿子。究其原因只能说先皇后只有这一子,若是再多一子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一手提拔起林丞相,先帝不曾鸟尽弓藏而是放其归乡,早早做好了自己百年后的打算。
林丞相感恩戴德,归朝辅佐萧渡完全出于对先帝的报答,无人强迫而是自愿。他未必不知先帝对他的谋划,但依旧尽心尽力,可见是个实心眼的好人。
官场上如鱼得水不乏先帝有意护佑的意思在,否则早被吃得渣子都不剩了。
方才林丞相的做法,砚卿没有任何不满,相反,他很满意。他走后,还是要将萧渡托付于林丞相才能放心。
“六哥?”礼王推开酒楼二楼雅间的房门,走进去后看见端王斜坐在窗框上,远眺皇城,手上把玩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听到声响,端王回头轻笑:“怎么?”
“没……”礼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灌进肚子里才说,“疑寒好像被平王送进安王府里了。我还没吃到嘴里呢。”说完还可惜地拍了拍肚子。
“你要喜欢,我让人再给你找个回来。这是在外边,你注意些称呼,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兄弟几个感情不好。”
礼王听他又提醒自己称呼问题,烦不胜烦,可说的人是自己的兄长,只好随声附和:“是,弟弟知晓了。”
“别不当回事。”端王手中的匕首柄在礼王额头点了点。
“是是是,弟弟知道。”
端王看他心不在焉于是随口问起:“前几天让你去看看五哥,情况如何?”
“好着呢,”礼王说,“看着脸色没有之前那么差了。不过晚上黑,再加上上次见他都不知道相隔有多久了,哪看得那么清楚,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能在进宫请完安后,去赴四哥的宴,可见身体好多了。说不定以后能频繁听到有关五哥的事。你说是不是?”端王意味深长地笑着问。
礼王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笑道:“六哥一向料事如神,这次必定也不例外。”
“你也多学着点。”
礼王连忙摇头:“我可学不来六哥的本事。只求六哥一直庇护我这个弟弟了。六哥不会不乐意吧?”
“你啊。”端王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他的头。
送走礼王,端王指尖捻弄匕首,低声自语道:“又能时常看到砚了……”
自从经过了林丞相的默认,萧渡就更加明目张胆地巴着砚卿不放,每次砚卿作势要赶人的时候就拉出林丞相的话说:“丞相将我交给小砚,让小砚好好照顾我。小砚不能赶我走。”
捏了捏眉心,砚卿头疼地盯着手中的游记,半天没翻过一页。萧渡坐在他身边毛手毛脚,偏还不能说狠话。
暗卫那里为什么还没有神医的消息!都是做什么吃的!都过去三个月了!
“你再摸一下我就打断你的手。”砚卿冷冷地说。
看砚卿好像真的生气了,萧渡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从他的春衫里拿出来,还自认为体贴地帮他把春衫拢好。双手窘迫地搁在腿面上。
小砚身体太凉快了,摸着摸着就忘乎所以了。
“王爷。”棠玉忽然走进来了,说,“疑寒姑娘求见。”
砚卿原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萧渡,不过还是疑寒的事比较重要。
过了平王的手,顺水推舟进自己府的棋子,还是有必要见见的。
砚卿让萧渡先去自己房间玩,承诺一会儿处理完事情就去带他出去逛。
顺利送走萧渡,让棠玉将疑寒引进来,砚卿打量着眼前这位我见犹怜的歌姬。
疑寒察觉到砚卿的视线,低眉含羞,动作轻柔行了一礼道:“王爷。”
“嗯,起来吧。”砚卿自顾自拿起之前看着的游记继续翻看,直接将疑寒晾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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