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言丶
宋妍差点被他逗乐了,说道:“你这个身份是永无乡生成的,又不是世界线中的人物,你这里上哪会有线索。”
许暮洲充耳不闻,他接着在行李中翻找着。他记得之前进屋的时候随手把请柬塞进箱子里,却一时不知道塞在哪了。他找起东西来心无旁骛,见什么扔什么,宋妍默默地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省的被扔一身衣服。
直到许暮洲把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隐藏在最底层的请柬。
“我是沿用了自己的身份没错。”许暮洲干脆坐在地上,一边拆信封一边说:“但是永无乡为了让我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中不显得突兀,也会对我的身份作出一定调整,对不对。”
“当然。”宋妍说:“不然‘许暮洲’这个人可是没法来参加宴会的。”
这个问题许暮洲在上一个世界就发现了,永无乡会依照世界线的实际情况来为许暮洲进行身份完善,就像上个世界中的“间歇性失忆症”一样,这个世界中必定也有永无乡的完善内容。
这不光是“拉塞尔”的姓氏,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拉塞尔虽说是贵族姓氏,但是我本人年龄很小,且没有爵位。”许暮洲说:“所以我不可能是罗贝尔邀请来的。这也就是说——”
“你也是凯瑟琳邀请对象中的一员。”宋妍说。
“对。”许暮洲说着将请柬翻过来,不出意外地在背面看到了另外的信息。他之前看到这封请柬时刚刚来到这条时间线,加上马车内光线昏暗,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发现背面还有其他内容。
正如盖尔的请柬后写着童谣一样,许暮洲手中的这份请柬背后用细笔勾勒出了一副极为写实的画。
“这画的是什么——”宋妍凑过来辨认着:“什么虫子?”
“是苍蝇。”许暮洲说:“——我们是旁观者。”
“什么旁观者?”宋妍愣了。
“凯瑟琳给大家留下了谜题。”许暮洲将那张请柬扔到床上,又从行李箱里找到钢笔和记事本,坐在宋妍身边,翻开一页新的开始写写画画。
“凯瑟琳邀请了一些非贵族的社会人士——其中以创作类的文艺工作者巨多。”许暮洲说:“她请求音乐家为她创作一首以月光为主题的曲子,又在小说家的请柬背后留下了一首童谣。”
“谁杀死了知更鸟?”宋妍问。
“对。”许暮洲问:“你听过这篇童谣吗?”
“听过,但是记不太清了。”宋妍说:“只记得是一篇很出名的童谣,里面黑了吧唧一堆反派。”
许暮洲顿时被宋妍这种简单粗暴的解读震惊了。
“不对吗?”宋妍疑惑地说:“我记得是没一个好人。”
“……没错。”许暮洲点点头,诚恳地说:“非常对。”
“在这篇童谣中,知更鸟是死亡的受害者,而麻雀是杀害知更鸟的凶手。”许暮洲说着,将这篇童谣默写下来,撕下纸页递给宋妍看。
“苍蝇是旁观者。”许暮洲说着用手指点了点那张请柬:“也就是,我们。”
他说话的功夫,宋妍已经把那首童谣看完了。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宋妍说:“你的思路或许是对的——在这个庄园中的每一个人大概都占据着自己的位置,凯瑟琳不会无缘无故邀请这些莫名的人来参加婚宴,但问题在于,罗贝尔就是那个要被‘审判’的麻雀吗。”
“我不能确定。”许暮洲摇了摇头:“如果是昨天让我看到这个东西,我可能会做出这种判断。但现在,我总觉得凭凯瑟琳对罗贝尔的感情,不会对他用上‘审判’这么严重的事……毕竟凯瑟琳也没觉得罗贝尔有罪。”
“也不一定。”宋妍说:“毕竟谁说‘审判’就一定要审判有罪之人呢。”
“什么意思?”许暮洲问。
“请柬背后画的是苍蝇不是吗。”宋妍说:“起码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法官’,你和其他人暂且都可以算作旁观者——那如果,法官是凯瑟琳本人呢。”
“别忘了。”宋妍说:“在罗贝尔身上,还有凯瑟琳未完的执念呢。”
许暮洲想了想,旋开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的空页上划了一条带有一侧端点的横向轴线。
许暮洲又在这条轴线上随手画了几个点,将其分成了七等分,然后在第一格打了个叉,又在第二格上分出去两根箭头,分别写上了“知更鸟”和“失踪少女”两件事。
“在这种模棱两可的童谣里,任何人可以扮演任何角色。”许暮洲的笔尖落在失踪少女几个字上,他沉吟片刻,在上面打了个圈,又说道:“我觉得这件事要查查看。”
“你觉得凯瑟琳会知道这件事吗?”宋妍冷静地提醒他:“凯瑟琳善良,温和,这种极其私密的事情她知道的概率很少……你要找的是凯瑟琳的执念,而不是来伸张正义的。”
许暮洲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玩儿过推理游戏吗。”
“玩过一些。”宋妍说:“很少。”
“案件推理游戏不像是实际生活那样,有很多蛛丝马迹可供你去探查。”许暮洲说:“游戏设置组为了简化不必要的开支,只会设置游戏主线,然后在主线的基础上设立许多迷惑类线索供玩家选择。所以从理论上来讲,只要找齐了所有线索,就一定能通关。”
“清理任务也是一样……我们既然来到了任务中心,那么查清目之所及处所有能查清的疑点,其中总有正确答案。”许暮洲笑着说:“虽然是个笨办法,不过好在百试百灵。”
第92章 静夜(二十)
而此时,宴会厅中的严岑手腕内侧突兀地发起烫来,他垂下眼往手上瞥了一眼,才发现被他缠在腕子上的绣球花进度又往下挪动了一些,露出明显的白来。
严岑不动声色地扭了扭手腕,将绣球花重新藏回袖口内。他很确信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坐在这里听这些贵族说着毫无意义的空话,进度条却忽然自己动了起来。
那就应该是许暮洲那边找到了什么关键线索,严岑想。
严岑大概也没有想到,他想瞒着许暮洲的案件已经兜兜转转换了个样子落在了对方眼前。
面前的贵族还在喋喋不休地大谈他新修建的猎场,严岑兴致缺缺地转动着手中的手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着。
舞曲一首接着一首,下场的宾客数量逐渐多了起来,并不仅限于贵族青年男女,大多数参与社交的人们都进入了舞池中。
酒杯碰撞声,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和乐曲混杂在一起,叮叮当当,经久不息。
这屋里的动静太过细碎了,吵得严岑耳朵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借着这个动作在宴会厅里环视了一圈,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许暮洲已经悄然离场了。
严岑最后一点耐心也彻底告罄,他轻轻咳了一声,捏着手杖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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