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言丶
作为永无乡的资深工作人员,他太明白任务线中出现生命意外意味着什么,他简直不用权衡,就知道许暮洲的神经和那副脆皮儿身板经不起这个。
严岑因为自己过于自信刚刚栽过一次跟头,并不太想再栽第二次。
于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里那股嫌弃暂且压了下去,生平头一次忍气吞声地跟任务目标周旋。
“我很爱你,凯瑟琳。”严岑说:“不能更爱了。”
“您在说谎。”凯瑟琳轻声说:“我清楚的知道这个——”
“凯瑟琳,您想让我怎样爱您呢。”严岑十指交叠,继续说道:“是为您修建华美的墓碑,还是需要我现在立刻去冥界陪伴您。”
“不——”凯瑟琳惊慌失措地打断了他,她伸手攥住了严岑的手腕,急切地说:“您千万不要这样说。”
凯瑟琳的动作过于激烈,洋装的蓬松的袖口从手腕滑到手肘,露出了手臂上青紫交错的伤痕。
严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那些伤痕吸引,那看起来并不像尸体上应有的伤痕,那些伤痕有浅有深,但非常规律,外重内轻,是一个个两指宽的长条。
“凯瑟琳。”严岑没有去触碰她,而是尽可能温和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凯瑟琳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堂堂伯爵夫人身上出现这种伤痕自然反常,严岑心里隐隐有个苗头,却不太能确定。
于是严岑换了个更加委婉的问法:“我是说,你手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凯瑟琳闻言笑了起来,她栗色的卷发铺在严岑的膝盖上,上身微微前倾,试探地枕在了严岑腿上。
严岑咬了咬牙,忍辱负重地任她靠了。
许是见严岑的态度柔和不少,凯瑟琳也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她小兽一般地蹭了蹭严岑的膝盖,轻声说:“这是您对我的爱。”
严岑:“……”
他正想再问,身后的卧室房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连带着地板都颤了颤。
“严岑,是不是——”
在异变发生的刹那间,严岑第一反应伸手去拽凯瑟琳的胳膊,然而一缕轻风从他指尖翩然而过,他抓了个空。
——凯瑟琳又一次在他眼前消失了。
严岑的手指拢紧,气流从他的指缝中悄然滑落,他深呼吸了一个回合,才回过头去看向门口。
“进来说话。”严岑语气不善:“全楼都要听见了。”
宋妍用脚踢上房门,一边拍着手上的灰一边问:“小暮洲是不是丢了?”
“嗯。”严岑说:“你怎么知道的。”
“女仆莫名其妙去送什么睡前茶点。”宋妍说:“送完了还不走,在房间里磨蹭了两三分钟——我猜这就是你吩咐的,除了小暮洲,谁还能让你吩咐下人找人。”
“猜的真准。”严岑语气凉凉地说:“不如发挥一下你的聪明才智,找找许暮洲在哪。”
宋妍走到严岑对面,往窗台上一坐,说道:“那是你的人,这是你的城堡,你心里没数吗?”
还不等严岑说话,宋妍的目光就先落在了严岑脚边,她弯下腰,探身从地上拾起一片玫瑰花瓣,放在手里捻了捻。
“新鲜的。”宋妍说:“还带着血味儿呢。”
“凯瑟琳刚来过。”严岑说:“你进门把她吓跑了。”
“……放屁。”宋妍木然地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能把鬼吓跑?”
严岑凉丝丝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转着轮椅走到床边,伸手拉了拉床边的挂绳。
这根挂绳是用来呼唤仆人的,连线顺着天花板延伸出去,最终会敲响管家房间的铜铃。
片刻后,严岑的卧房门再一次被敲响,礼节甚好的管家在外询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叫克林来。”严岑压着火气说:“我有事要问他。”
管家沉默了片刻才应声,脚步声从走廊中逐渐远去了。
“你叫那条狗来干什么?”宋妍问。
“我直觉许暮洲失踪跟他有关。”严岑说:“今天下午他刚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转头许暮洲就丢了,我很难不往一起联想……何况就算不是他干的,城堡的守卫由侍卫长负责,有什么不对吗。”
宋妍只是例行一问,严岑的工作素质她还是信得过的,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他冲昏头脑。
“另外,正好你也来了……在这之前,凯瑟琳每天晚上会来‘提醒’罗贝尔一件事。”严岑说:“但今天她没有提。”
“那她来干什么的,叙旧的吗?”宋妍问。
“我询问了她的愿望。”严岑顿了顿,继续说道:“她给出的答案是,希望我爱她。”
“你不觉得,这个‘爱’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吗。”宋妍曲起一条腿踩着窗台,胳膊搭在膝盖上,认真地说:“无论是罗贝尔也好,还是凯瑟琳也好,他们好像过于执念这个因素了。”
“跟攥着救命稻草一样。”严岑冷笑一声:“也不知道究竟爱的是什么玩意。”
他话音刚落,宋妍就抬头看了看他的卧房门,严岑同时噤声,与宋妍对视了一眼。
“来得太快了吧。”宋妍低声说:“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他是不是压根没离开城堡。”
“不止。”严岑说:“凭克林的性格,要是来见我,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你说,他那身侍卫长的制服会在短短几分钟内穿戴整齐吗?”
“就像是——”宋妍说:“知道你要见他一样。”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宋妍和严岑默契地同时收声,宋妍用手支着窗台,轻巧地往上一跳,拉过窗帘遮住自己的身体,冲着严岑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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