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柏
皇上问:“李兄,你有什么好办法?”
反应过来这是在和他说话,秦时暂且不去想这个怪异的感觉,摸摸下巴慢慢道:“我是有个主意,但需要王兄与沈夫人合起伙来演一场绝对不能失误的戏。”
“……什么戏?”王荣和沈雪松互相对视一眼,疑惑不解地问。
外面已经不耐烦了,似乎在大力破门,秦时抓住重点讲,俩夫妻瞬间豁然开朗,不禁赞叹道:“这个计策实在是太妙了!”
秦时点点头,对皇上说:“皇上,我们先躲躲吧。”
才一盏茶的功夫,大门破开来,六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其中一个凶相毕露地骂道:“还不开门非得逼我们闯进来,几个是不想活了吗?一定窝藏了逃犯,给我搜!”
“谁敢!”抱着孩子的沈雪松把桌子上的碗扫摔在地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同时包含了怒气。
卧槽,这是闹哪样?感觉到气氛不对,原来还很有威慑力的六个黑衣人下意识地站住不动了,嗅到一股火.药味十足。
坐在床旁边的王荣站起来,指着她说:“你这个臭婆娘,凶什么凶!他们惹着你了吗?总是这般无理取闹,除了我,哪里有男人敢娶你这个疯婆子!”
沈雪松哭哭啼啼地回骂道:“我这个疯婆子还不是你这个负心汉逼出来的,我在家照顾小的伺候老的,我说过什么抱怨的话吗,而你倒好,背着我去青楼里嘘寒问暖那些风尘女子,还给她们买这买那,你这样做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说着,摸摸自己家孩子肥嘟嘟的脸颊,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可怜的娃啊,没好的吃都饿瘦成这个鬼样子了,娘对不住你啊。”
背对着他们朝孩子使了使眼色,有两个戏好多的父母真是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啊,孩子无话可说,胖嘟嘟的脸颊还在沈雪松的手里,象征性呜了几句。
沈雪松就着这个很敷衍的呜呜呜又抹泪了。
“你少拿孩子说事,我在外面赚钱养家,你在家不就是煮饭炒菜洗衣服有什么辛苦的。”王荣满脸厌恶地说。
“我不辛苦?你也不看看,每天是谁帮忙给你爹在端屎端尿?我一个女人给他擦身子,我容易吗我?”沈雪松趴在床边,对着气得干瞪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儿子一个媳妇一个孩子的黄瞎子哭道:“爹啊,你瞧瞧你这个负心汉的儿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啊……”
“过不下去就算了,我还不想跟你继续过日子下去呢!”王荣撇了嘴,满不在乎地说。
“你果然是想要和那些风尘女子继续纠缠,好啊,既然要休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沈雪松抱着孩子,气势汹汹地与王荣扭打在一起,又是扒衣服又是抓脸,王荣骂着你疯了躲着。
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看得六个还没有结婚生子的黑衣人瞠目结舌,面对面瞅伙伴一眼,默默退了一步出去关上门,觉得还是不要掺和进去这个恐怖的修罗场为好。
互相扭打着慢慢停了下来,王荣扒拉开门缝看看外面确实已经走了,这才锁好大门,沈雪松打开柜子对藏起来的他们说:“皇上,那些人不会再回来了,你们赶快走吧。”
在院子里,他们坐上了新的马车,临走前,秦时不忘郑重地嘱咐了一句,“黄瞎子的穴位一个小时后就会自动解开,你们不用他,不过到时候还需要帮忙关他几天,防止又将我们的计划透露出去,这些钱拿去不用在意,麻烦你们了。”
王荣和沈雪松认真地点头,“还请路上小心。”
天黑黑的,暴雨里,马车摇摇晃晃地越走越远。
第119章 鸿门宴
后头有追兵,但他们走的速度很快,只是郑将军的住所非常的遥远,要靠马车得花费十几天。
身上带的钱已经不够用了,若是找客栈又可能会泄露路线,所以三个人这些天一直都是在野外露宿,生活过的比较艰难苛刻,可为了安全起见,这是最好的赶路方式了,即使是嘴巴老是阴阳怪气的贾总管也没有抱怨。
一天,贾总管去河边刮新鲜抓上来的鱼身上的鳞片,蹲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就剩下一个不怎么轮廓清楚的背影。
秦时则负责聚起火堆,皇上想要帮忙捡木柴,但还没等动手就被秦时按在了石头上,不需要他帮忙,只能看着秦时独自在忙这忙那,扔了许多木柴在空地,半蹲下来摩擦着打火石,姿势熟练地点燃了这些还算干燥的易燃物,幸好接连几天的暴雨终于结束了,不然恐怕连吃的都只能干啃存粮。
火堆点燃得很旺,接下来就等待贾总管把处理好的鲜鱼拿过来了,秦时本打算从地上起来,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皇上忽然问了一句,“李兄,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想问我什么?”秦时没有提起多大的警惕,心不在焉地拍了拍手里的灰,感觉好像扔的木头太多了啊……
“你原来是会武功的啊。”
突然的这一句瞬间让秦时僵硬在原地,拍手的动作停滞,之前的情形太着急了,之后就完全忘记了还有这茬,这下该如何是好?难怪贾总管最近不怎么看紧他和皇上接触了,眼睛不以为然地往上挑,就这么擦肩而过去做自己还未搞定的事情,原来正在等着看热闹接下来他要如何收场吗?
还没有想出个合理的解释,皇上又说:“其实会也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想要隐瞒的秘密,这种事情没有对错。”
“……”能够得到这样宽容的回复,生怕被掉马甲的心应该是可以放下来了,但秦时总觉得似乎皇上还有更重要的想法要对他说,并且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搪塞过去的。
他的预想确实正中靶心,皇上的视线对着他的双眼,算不上很威严也不是恐吓,可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心脏加速跳动,一种压力在肩膀上越来越往下垮,周围的树林寂静无声,所有的活物似乎都消失无踪。
远远的河边,贾总管已经刮掉了第一条雨的鳞片,好像在捯饬另一条小的,指望他过来打断这个压力倍增的场面大概是不可能的了,秦时只好忍着,血液流淌的声音很响,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虽然这根本就是错觉。
皇上开口,慢慢道:“你有打算背叛我吗?”
瞳孔地震了一下,秦时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捏紧,只有产生了怀疑和不安心,人才会想要知道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变卦的无意义问题的准确答案。
这很明显,皇上已经在质疑他了,不管给出的答案究竟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来这个问题很难啊,你需要思考这么久。”脸上照旧是老样子的平静,可就是这样才吓人,皇上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字字却像一把刀子插在听着的人的心肉上。
“……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这么问。”秦时艰难地说。
对这句苍白无力的解释,皇上不作任何评价,忽然之间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另一个事情,“郑将军的府邸不过几天就快到了,你会不会觉得有压力?”
迷惑了一下,有点搞不明白皇上过于跳跃性的思维方式,秦时只能说: “那倒不至于。”
“嗯,那就好,不过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周围,到时候兴许会有很多麻烦要解决。”皇上意味不明地细微一笑。
异常古怪的对话,这种感觉好似有实体在发出尖利的叫声,秦时有了不安心,本来想要再追问一句让皇上讲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已经预知到了他的想法的皇上直接阻断了这个对话的继续。
从石头上起来,对拎着两条处理干净的鱼向他们走过来的贾总管笑道:“太好了,我们晌午的饭终于是有着落了,我每天都不做事情都快变成发霉的木头,谁都不许抢,放着我来烤。”
贾总管肯定不同意,按他的话来讲就是哪里是一国之君可以碰的,他百般阻挠,结果依然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拎出来另一条小条的鱼给皇上了,防止发生意外,还得在火堆旁边蹲着时刻提醒皇上千万别使劲戳进火堆里了,要烧起来了啊啊啊。
望着这在十几天里没有多大变化的日常景象,此时此刻的秦时却消失了往日的熟视无睹,他的脑海里还有皇上刚刚说的头不对尾的话,云里雾里的含义让人根本理解不了,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哎,怎么烧起来了?!”手里棍子串的鱼居然像火把一样熊熊燃烧,贾总管急得叫他赶紧丢掉,皇上还是舍不得地在半空中挥来挥去试图以此灭火,结果,鱼串这下子真的已经变成了火把。
秦时眺望着他们这场收不了场的闹剧,没有想过出手相救,不说话地思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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