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木泽代
正说着,白晓宁从厨房里出来了,一手拿着个水杯,一手捧着个碗。碗一放下来,还不是贺琅吩咐的米饭,而是一碗热乎乎的汤。
“先喝点汤,好不容易找来点羊肉熬的。”白晓宁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样,顺手又把宋霖原本的碗抄走了,“我去给你盛几个饺子。”
众人看白晓宁完全不看贺琅,就跟保姆似的盯着宋霖,一下把贺琅的话信了大半。
这时,张婶也端着两个大盘子来上饺子了,贺琅起身去帮着端了汤。沈老爷子先动筷子夹了个饺子,这就算开席了。
白晓宁一手端着又一盘饺子,另一手拿着宋霖的碗出来,把盘子放桌中央,把碗放在宋霖面前。大家还纳闷呢,既然已经上饺子了,白晓宁何必多此一举又给宋霖去盛?一边的贺琅却是瞧出了门道,面上不表,心里暗笑。
看来“磕牙秀”要上演喽。
宋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白晓宁,喝几口汤,吃一口饺子,又夹一筷子炒腊肉,就是不紧不慢。眼看着一个饺子吃完了,两个吃完了,三个,四个……宋霖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全数吞了下去,没有半点异样。
因为白晓宁一直盯着他,贺琅也时不时瞥他一眼,导致后来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宋霖身上。
宋霖的心理素质确实好,在这种集体瞩目的压力之下,他依旧和没事人似的慢慢把第五个饺子夹起来,咬了一口。
然后他就动作暂停了一瞬间。
白晓宁心说可把这一刻盼来了,赶紧搭话道:“宋霖,你怎么了?”
宋霖似笑非笑地扫她一眼,把剩下半个饺子放回碗里,手掌放在自己嘴边,接着就吐出了一枚硬币来。
他的声音也在白晓宁的意识里响起:包硬币的饺子……也太大了吧?
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饺子放在碗里,宋霖要是还注意不到,那可真是瞎了。
哎呀,不大包不了硬币嘛。白晓宁笑嘻嘻地回了一句,然后开口道:“恭喜恭喜,大吉大利,还去晦气。”
其他人还正疑惑呢,不知道冬至吃硬币是什么说头,一听白晓宁最后说“去晦气”,忽然想起来宋霖“挨”的那两枪了,纷纷道:“是是是,去晦气去晦气。”
还有人开始瞎出主意,说要找柚子叶来给宋霖。
“行了,适可而止,多了就是封建迷信啊。”老爷子发话道,“既然宋霖吃到了硬币,回头我给你包个红包,也算讨个彩头吧。”
众人暗想:你这也叫封建迷信好吗!
一餐饭下来,吃得还挺轻松。吃完饭后,沈老爷子也不留人,让远道回来的成员们赶紧回去休息。
临走前,老爷子关心了宋霖两件事。一是宋霖是不是醉了,醉了就让贺琅背回去;二是贺琅小队的屋子会不会太冷,太冷就去集体取暖的场所先凑活一晚上。
其实就两口酒,宋霖怎么可能就醉了,只是喝得急有点上脸罢了。不过贺琅坚持要背,宋霖就随他去了。白晓宁甚至还找张婶要了一张毯子盖在宋霖背上,搞得宋霖感觉自己像重病伤患一样。
“呸呸呸。”白晓宁啐道,“刚刚还说给你去晦气呢,别乱说话了啊。”
另一边,贺琅也应了老爷子的温度问题:“家里都给他铺好床了,没问题的,实在冷我会把他送去的。你也别逞强,冷了就去暖一暖,我不会笑话你的。”
“要不是你现在背着宋霖,我直接抽你信不信?”沈老爷子中气十足,摆摆手道,“赶紧走赶紧走,看你就烦。”
于是贺琅背着宋霖,连带着祁野和夏红,慢悠悠地往自己家里走去。
冬至这天恰好是十五,一轮圆月高挂空中,为归家的人照亮着道路。
【作者有话说:来点温馨小日常~】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过去的你
贺琅背着宋霖,和夏红、祁野一起回了自己队的小楼。
客厅里,严少君、林小勇、袁承冰、宇文扬和莫如卿都坐着。一看到他们回来了,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
袁承冰一眼看到宋霖被包得那么好地背着,背着手绕到他身侧,啧啧道:“哎,你这是怎么的,路都走不了了?我不是听说枪没打中你吗?”
宋霖从贺琅背上滑下来,顺手把身上的毯子一抽一抱,两步就把毯子扔到了沙发上。
“是他们闲得没事干。”
宋霖的脸上有些长途奔劳之后的疲惫神色,也有点小酌饭饱后的慵懒,总之就是莫名地看着有些软和。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咚地喝了一半,然后拿着水杯的手伸出食指随便一摆:“都有什么事,说吧。挑简单的说,复杂的等我明天睡醒再讨论。”
众人面面相觑,贺琅走过来道:“还能有什么火急火燎的非得现在说?你还是趁早休息吧,有什么事都能等到明天。”
袁承冰也道:“对啊,本来也就是迎接一下你们,没什么急着说的事。”
“好吧。”宋霖放下杯子,“那贺琅今晚跟我。明天把之前让我们教导的异能者里的火系和水系叫来,袁承冰也来。”
夏红乐道:“哈哈哈哈霖霖,你的语气好像今天要贺队侍寝,明天就换袁承冰一样。”
贺琅和袁承冰扭头扫了他一眼。
夏红立刻闭嘴了。
“那就这样。”贺琅朝众人说道,“你们自便,不要太闹得太大声就行。”
贺琅不是直接尾随宋霖回房的,他回房整理了一下东西,顺道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等男人半小时后敲开宋霖的房门,进门的时候宋霖刚好洗完澡,还擦着头发。
出去一个多月,一直风尘仆仆的宋霖终于穿上了家居服。配上他发梢上的水珠,长长一点的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头,那真是相当无害的感觉。
这样的青年,任谁都很难想象他从感染体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模样。
贺琅走向青年:“洗完澡就穿这么点?你不冷吗?”
“还行。”宋霖一指自己的床……边的椅子,“坐。”
贺琅老实坐下了。在宋霖的房里过夜也不是一两次,每次都是在他床头坐一夜,贺琅早就习惯了。
宋霖坐在床边,也没管顶在头上的毛巾,伸手拍了拍贺琅的手:“伤,我看看。”
和给沈老爷子看伤时候一样,贺琅脱了外套。但他没急着继续脱,而是把外套往宋霖背后一抖一盖,才接着把右臂从衣服里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