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桔
哥什么哥?谁想给你当小弟了?
夏云则仿佛被塞了一嘴黄连,咽不下吐不出,只想喷他这便宜哥哥一脸。
上辈子他虽然在御前不讨喜还时常被兄弟姐妹们排挤,可回到芝兰宫关起门来他就是老大,黄公公等一干贤妃旧人都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伺候得无微不至,恨不得摘星揽月来弥补他身不由己男扮女装的委屈。
在外微如草芥、在内众星捧月的结果就是他养成了柔怯懦弱又骄矜任性的矛盾性情,视具体情况来回横跳,一时笑容可掬,一时愁云惨雾,心思转换之快让人坐着火箭也追不上。
兼具敏感多思的委婉作派,腻腻歪歪不痛快,让人累觉不爱。
陆远非是个简单粗暴的直脾气,最受不了跟人拐弯抹角讲道理,看着夏云则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就觉得给他关禁闭可能是个好主意?
他站直身体,脸一板,轻声喝道:“夏云则,起立。”
夏云则愣了一下,听口令似懂非懂,看脸色一目了然。
他更委屈了,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梗着脖子与陆远非对视。
这个哥哥是充话费送的吧?一点也不亲。
不过回想上辈子就算亲哥也对他爱搭不理,说不定连他叫什么都记不住。
夏云则沉浸在孤家寡人的消沉中,只觉得拣尽寒枝无处可栖,前世今生一场大梦,游丝软系不如归去……咦?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腮畔,陆远非眉目俊朗、英气凛然的一张帅脸几乎贴住他的脸,没来由地让他面红耳赤,一颗心险些跳出腔子。
然后就见对方淡定地俯向沙发,拿走了手机。
夏云则那点忧思愁绪都被气跑了,气咻咻地一扭头,结果适逢陆远非起身,嘴唇不小心从人家脸上蹭过去。
延伸出一道柔软温热的触感,让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英勇战士心脏漏跳一拍。
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的办公室弥漫开尴尬的沉默。
夏云则还欲盖弥彰地捂住了嘴,睁着一双纯净清澈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熊孩子!
陆远非到底比他多吃几年咸盐,很快收敛心神,清了清嗓子,再下口令:“立正!”
夏云则无语地看着他,深深懊悔自己吃完饭马上擦嘴的好习惯,不然蹭他一脸油多好?
落到铁血教官手里,只有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虽然他不会,但是他心明眼亮,深谙依葫芦画瓢的技巧。
小教练学着陆远非的站姿,挺胸抬头收腹,腿绷直,脚跟并拢脚尖打开,双手下垂贴住大腿外侧,唇角抿开得意的笑容,整个人鲜嫩得像一棵茁壮生长的小水葱。
依着他纠结又矫情的破脾气,没哭一场就算好的了,现在竟然笑得出来,让他自己也很惊讶。
他这一笑,让陆远非也不忍心再板着一张臭脸,声音柔和了几分,问:“说吧,刚才哭什么?”
夏云则当然不肯认帐:“我没哭,你看错了!”
陆远非看着他倔头倔脑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你心里哭了。”
话一出口,自己先被酸倒了牙,陆远非有自知之明,他这种粗线条的糙汉只适合操练人,干不了指导员的活。
夏云则被他的神逻辑噎得说不出话来,瞪着一双眼睛,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他。
怪兽没一口吞了他,还好声好气地哄他:“你有心事别憋着,憋坏了我没法向你父母交代。”
听听,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夏云则还没感动一秒钟就被泼了一头冰水,酸爽到骨子里。
“有话直说,谁也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夏云则心生困惑,低头戳手机搜索蛔虫,结果被图文并茂的科普恶心得差点吐出午饭。
“来,坦白从宽,只要别太出格,哥尽量帮你办到。”陆远非给他画了个饼,表示塑料哥哥也有几分真感情。
夏云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觉得自己之前的万千感慨真是不如喂狗。
他对上陆远非沉静幽深的眼眸,吞咽了口口水,在对方催促及鼓励的眼神中,头一次艰难地尝试着打开天窗说亮话——
“陆哥,别人过生日的时候,你不觉得该意思意思吗?”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为了礼物暂且不要脸。
陆远非“哈”地一声笑出来,摇头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折腾得这么迂回曲折?”
本公主过生日不是大事吗?!夏云则想大拳拳捶他胸口,又怕不小心把人打死了,礼物收不到,还得倒贴一笔丧葬费。
陆远非笑够了,拍拍他的肩膀说:“挑好了把链接发给我,这么点事以后别老让人猜。”
夏云则指尖发颤,胸中升腾起狂热的冲动,想干掉老板。
陆远非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火上浇油道:“反正我也猜不着。”
脑壳一阵阵发晕,满腔细腻心思都被这大煞风景的粗坯碾得渣也不剩,夏云则深吸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想拧下你的狗头。”
“呵呵。”陆远非逗他逗上了瘾,根本停不下来,“十年以上,最高死刑。”
夏云则垮下肩膀,认真考虑了一下,沮丧地说:“那算了。”
第24章 霸总来了
法制社会不能随意弄死老板,真是令人遗憾。
但是以他灵感乍现的超常发挥,完全可以坑死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