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他在吃晚饭。
而后看见傅询到了,江涣便放下碗筷,让人把饭菜端下去。
傅询摆手:“你吃罢,吃完再审。”
他在堂前的位置上坐下,又让韩悯在他身边坐,随手翻了翻放在案上的卷宗,最后却把一块点心递给韩悯。
卫归扶着佩刀,站在他们身后。
江涣则继续用他的晚饭。
丞相事务繁忙,常顾不上用饭,只有偷闲吃点东西。
而他脊背挺直,动作端方,吃得很香,偶尔还抬眼看一看傅筌。
不像是在吃饭,倒像还在审讯。
他很快就解决了晚饭,让人将东西收拾好。
江涣拿起手边的卷宗,翻了两页。
若不出错,今夜的审讯应当是最后一次审讯,待傅筌画押认罪,就可以昭告天下臣民。
罪名太多,一时间说不完,只挑了重点来讲。
于国不忠,弑父杀君,意图谋反,还有——
残害手足。
问过前几条罪名。这一个半月来,傅筌早已受不住,江涣问的事情都一一答了。
好半晌,江涣的目光自卷宗上移到傅筌身上:“三年前,先太子狩猎身死,你做了什么?”
傅筌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些话,在此时说前,就已经问过几遍,这是最后一次,给他定罪的审问。
傅筌抬起头,放空的目光不知道看向谁。
他哑声道:“先太子箭囊里有三支箭,是被事先调换过的,蜡制的箭头,混在其他箭中。”
“白虎是否为你所驯养?”
“自一个北方商人手中买来。”
韩悯坐在位置上,不自觉捏紧圈椅扶手。傅询看看他,抬手覆住他的手。
江涣回头看了一眼,傅询道:“不妨事,你继续问。”“先太子为何执意追逐?”
傅筌嗓音干涩,声音愈发低沉:“白虎带有血迹,远处有人惊呼‘救命’,先太子自然会去追逐。”
他们这才明白,先太子为何会执意追去。
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鲁莽,而是救人心切。
听见呼救时,傅临来不及告诉身边二人,或许又以为他们也听见了,所以径直策马追去。
箭囊中的利箭又被调换为蜡制的,只能激怒白虎,此外毫无作用。
事后傅临重伤,说话也艰难,唯一说的一句话,还是请先皇放过韩家。
韩悯的叔父韩仲齐早已身死,而韩悯的兄长韩识,应该是当时没有注意到远处微弱的呼救,只是跟着先太子过去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韩悯双目微红,一只手被傅询紧紧地握住,才稍微冷静下来。
那头儿,江涣又问:“当时德宗皇帝与先皇,将此事交给你调查,你是否在其中做了手脚?”
傅筌道:“自然是销毁证据。”
然后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已经死去的人身上。
或说先太子争强好胜,或说韩仲齐撺掇他,总归他们已经死了。
行宫猎场里挽弓射箭的青年,被自己的善心拖向死亡,死后还要背负多少人的怀疑与揣测。
问完了手足相残的罪名,江涣便问起傅筌弑父杀君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傅筌逼宫那日,他嚷着要看传位诏书,最后亲手从先皇棺椁中拿出一截乌黑的骨头,才被发现的。
江涣道:“太医所的脉案所记,先皇在两年前开始出现气短的症状,你是不是从两年前开始下毒的?”
傅筌道:“是。”
“是什么毒?”
“藏针。”
韩悯不想再听,长舒了一口气,忍住想把桌上烛台摔向傅筌的冲动,推开傅询的手,站起身来,向他作揖:“陛下,臣精神不济,想先请告退。”
他语气平静,再向卫归与江涣行了礼,便拖着步子要走,转身时揉了揉眼睛。
傅询看他不对,起身要跟上去。
这时,傅筌在他身后尖声喊道:“韩悯,你以为傅询就是很好的人吗?”
韩悯的脚步停也不停,拢着手,只想要快点离开。
上一篇:离婚后和霸总前夫网恋了
下一篇:大家都是古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