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特警 第23章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标签: 穿越重生

穿皮裘、戴皮帽的安远侯迎上前来,先对安国公行了礼,然后与苏东辰以平礼相见。晏斐无官职,还是白身,对安国公和苏东辰都要行礼。苏东辰的目光与他一碰,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让儿子上前见礼。

匆匆寒暄了两句,他们便各自分开。安远侯父子还要去迎接其他贵客,安国公一行便由管事带进府门,引到外院的待客厅。

因为客人太多,所以安远侯府将文官与武将分开,老一辈与年轻一代分开,有官职与白身分开,这样就让大家都自在一些。当然也不是绝对分隔开,几个屋子都互相串着,以回廊相连,客人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找朋友熟人聊天。

安远侯府在京城的关系网都是第一代安远侯结下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有的人家被夺爵流放,有的人家青云直上,有的人家清高自傲,有的人家趋炎附势,愿意与安远侯府继续真心做盟友的已经不多。但是,随着晏斐的回归,不少有识之士都认为安远侯府很可能会重新崛起,于是愿意提前结个善缘,再加上安远侯府有家了不起的姻亲,内阁首辅郑义成,因此今天来的人很多,接到请帖的人家差不多都来了。

发放请帖的名单是晏斐最后确定的,安远侯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太夫人和侯夫人根本想都不敢想,还暗地里骂他轻狂,胆大妄为,就等着被打击吧,谁知回帖不断送来,都是答应前来赴宴的,把安远侯府的人都吓得不轻,震惊之余,之前准备的东西显然远远不够,全部要重来,于是全部忙得人仰马翻,顾此失彼。眼看请客的日子就要到来,事情还是一团乱麻,两代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明白。最后没办法,晏斐和甄氏乘机介入,一个对外,一个对内,分别掌控,快刀斩乱麻,将事情布置得井井有条。不知不觉间,府中局面就有了变化,晏斐拔掉了好几个危险的钉子,同时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几个关键的位置上,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苏东辰在武将的圈子里聊了一会儿,喝了一盏茶,就起身去文官所在的地方拜见舅父兼岳父。

李捷是苏东辰生母的嫡亲大哥,也是他原配妻子的父亲。三十年前,他高中状元,此后仕途顺利,稳扎稳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任上,现在做到湖广巡抚,成为封疆大吏,将来卸任后回京,极有可能入阁拜相。这几天他刚刚到京,奉旨回来述职,正好赶上这场宴会,主要是想趁此机会见见最近声名鹊起的嫡亲侄儿兼女婿,还想见一见那对外孙。

苏东辰看到中年帅大叔李捷时,心情有些激动,上前便大礼拜见,“小婿给岳父请安,岳父大人安好。”

李捷比他还要激动,双目隐有泪光,俯身将他扶起,打量半晌,连连点头,“好好,你是个好孩子。”不说别的,单说这个女婿正当少壮,却能为女儿守身如玉十几年,又当爹又当娘地把两个外孙拉扯大,便让他这个岳父说不出半点不好来。

苏东辰扶着他坐下,又叫跟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上前见礼,然后抬头打量周围,见有不少重臣在座,便上前一一拜见。

湖广是北晋皇朝的大粮仓,李捷这个湖广巡抚很重要,因此有不少阁臣和户部的大人们想要见他,与他聊聊湖广的情况,也顺便问问周边地区,如浙闽、两江、岭南、云贵,这些都是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产粮大省,每年缴纳的赋税是全国的一半。正因为此,那些皇子和各地藩王都想方设法地伸手过来,安插自己的人,好弄到大批粮食,扩充自己的实力。这些情况都非常重要。

当然,在热闹的公开场合,他们也谈不了太要紧的东西,只是泛泛地隐晦地交流,然后便聊些琴棋书画和新进才子。几位阁老很清楚李捷与苏东辰的关系,于是对着他大加赞扬苏东辰的人品,还点到为止了暗示了儿孙辈联姻的意向,让他既高兴又纠结。

苏东辰抬眼便看到不远处坐着品茗的郑义成,却仍然没有感应到与郑家有关的任务节点。他长吁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与这些重臣谈天说地。

李捷已经想不起其他,拉着两个外孙问长问短,得知大外孙好武,二外孙喜文,更是高兴。安国公府的历代子孙都有人捐躯沙场,若是二外孙将来做文官,那就安全得多,总能传下香烟后代,继承安国公府。

客人陆续到齐,就开宴了。

刚刚出生满百天的晏灏被抱出来,让宾客们都看了一回,夸了几句,收了一堆见面礼。

正热闹着,小厮点金匆匆忙忙地过来,凑到苏东辰的耳边说:“二少爷出事了……”

苏东辰听完,脸色大变,立刻离席,向后院奔去。

第31章 任务节点(1)

很快,苏东辰便冲进前院与后院之间的一座临时客院。

他气势极盛,似裹挟风雨雷电,带着血煞之威,院子里聚集的小厮长随丫鬟婆子都打了个冷战,都惶恐不安地退到一边。

苏东辰目光如电,迅疾一扫,便大步流星,奔向正房。

一个大丫鬟模样的女子站在门口,对上他的目光,顿时脸色苍白,连忙低头,向屋里禀报,“苏大将军到。”

里面马上响起老女人的哭叫声,“我可怜的女儿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苏东辰踏进房去,冷冷地看着屋里的情景。

苏钰仲的狐裘披风已经解下,身上的衣饰却丝毫未乱。他沉稳地站在一旁,英挺的双眉微皱,唇边噙着一缕嘲讽的冷笑。他的另一个贴身小厮捶金守在他身边,满脸气愤,与两个粗壮的婆子对峙着。

看到父亲进来,苏钰仲绷紧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爹。”

苏东辰看他没有受到伤害,便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满头珠翠的老女人抱着床上一个年轻女孩呼天抢地,瞧着像是马上就要背过气去。那个姑娘垂着头,衣衫不整,钗钏歪斜,捂着脸哀哀哭泣。

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女子连声叹气,轻声劝慰,冷了苏东辰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像是忽然发现他进来了,连忙起身笑道:“您就是苏大将军吧,我是安远侯夫人。”

苏东辰看着她惺惺作态,始终不动声色,凌厉的目光便刺得她本能地往后一缩,然后才淡淡地道:“安远侯夫人,听说你们强行扣住我儿,不知有何贵干?”

吴氏见他半点脸面都不给,再也笑不出来,立刻肃容道:“非是我们强行扣住令郎,而是令郎轻薄了我侄女,我才让他留下,等他的长辈过来,再行定夺。”

“轻薄?”苏东辰冷笑,“我儿子才十二岁,安远侯夫人给他扣的好大帽子。”

苏钰仲涨红了脸,“我的衣裳被一个倒茶的丫鬟泼湿,想要找地方更衣,安远侯府的小厮就把我带来这里,谁知里面竟然有个莫明其妙的丫头,一见我就疯了一样大哭大叫。我身边还有点金和捶金在,根本就没碰过她。我要退出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堆丫鬟婆子堵着路,不让我走。哼,简直岂有此理,当我安国公府都是傻子呢。”

吴氏的态度很强硬,“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辞,便是安国公府也不能仗势欺人,坏我侄女清白。十二岁已经不小了,以前就有十二岁成样的,哪里能当小孩子看?我侄女刚刚十三岁,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这下子全都毁了,她还怎么做人?”

“不能做人就别做,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难道是家风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苏东辰看着吴氏,眼里满是讥讽。

吴氏又羞又恼,知道他是暗示自己当年婚前私通安远侯,带着肚子嫁进门。这件事肯定极不光彩,当年他们就做了遮掩,可达官显贵们都不是傻的,从她第一个孩子“早产”的月份就能猜出来,这些年陆陆续续还有些下人以及看诊的大夫、接生的稳婆不小心说露了一星半点,于是更加坐实了她婚前不贞的名声,就连她的女儿都不好定亲。她一直在相看,却总是没有结果。

苏东辰的言行间甚是无礼,她却无法辩驳,只能深吸口气,沉声道:“苏将军既如此无礼,看来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已派人去请安国公夫人,让她来给个公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苏东辰根本不理会她的威胁,“我是仲儿的父亲,谁也不能左右他的婚事,逼他娶一个道德败坏不守妇德的妻子。”

床上的女孩一听这话,哭喊着“我不活了”,就往墙上撞去。

本就抱着她的女人扑上去拉住她,嚎啕大哭,“天啊,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啊。”

站在她们身旁不停抹泪的几个丫鬟婆子一起冲上前来,跪下磕头,“将军大人饶命啊,给我们小姐一条活路吧……”

苏东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仿佛他是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恶霸一般,让他忍不住笑起来。他找到一张椅子坐下,轻松地对儿子招了招手,“仲儿,过来。”

等到儿子走到身边,他安慰地拍了拍孩子的肩,然后对一旁的小厮说:“捶金,告诉他们,我的外号叫什么?”

捶金挺起小胸脯,骄傲地大声说:“我们将军叫‘苏阎王’。”

那几个妇孺还真不知道这个外号,闻言顿时大惊,能叫“阎王”,肯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哪是几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逼他就范的?

安远侯夫人沉默了,感觉有些棘手。

苏东辰平淡地道:“你们如果硬要把这么个……定给我儿,我不介意让我儿背个‘克妻’的名头。等过得几年,我儿长大成人,何愁娶不到贤妻?”

这话太狠了,就连那个要死要活的少女都不敢再哭闹,身子僵在那儿,只能低声抽泣。

苏钰仲被父亲霸气十足的话感染得也振作起来,刚刚的屈辱与羞恼都抛之脑后,就像看戏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老少女人。他也深刻明白了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私手段都是纸老虎,一捅就破,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