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瑄禾
沈是第二日醒来时,首先是闻到一阵腻死人的香气,然后缓缓睁眼,看见一个被纱幔层层萦绕的房间。
约莫是个女子闺房。
他动了动酸疼的后脑,下了软榻,这榻也太软了些,睡得他腰有些酸。
他先左右看了下无人,便去推门,但那门被锁死了。
然后他又去推窗,窗也被锁了。
他撇嘴,坐在了一个贵妃椅上,想起昨日那具一模一样的尸首。
不可能。
要说如此像绝对是不可能的,他想应当是用了什么易容的东西。
反正一个畏罪自杀的人,也没什么细究的。
柳长泽真是用心甚歹!
答对了要偷龙换凤,答错了可能就真的要弑师了……
这给他气的,他好不容易弄来了账本的下落,就被关在这鬼地方。
气的他给自己灌了一壶茶。
沈是安慰自己,自己养的自己教的,不生气,都是自己造的孽。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沈是连忙跑过去拍门:“有人吗?有人吗?”
似乎又听见一声笑意打趣,还有一些缠绵的莺燕声,人又匆匆走了。
沈是抽了抽嘴角。
听见呼救而不理会,装扮如此香靡……
这是青楼吧。
好你个柳长泽!
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
他堂堂太傅,呸,堂堂大理寺少卿,被藏在了青楼!!!
然而生气于事无补,不得不夸一句柳长泽会找地方,这地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若是他砸门砸窗,又或者想方设法的逃了出去,那也是人尽皆知了。
但狱中的他已死去,他只要敢以沈是的名义站出来。
柳长泽便罪犯欺君。
一点后路都不留。
这人究竟是太自信,还是笃定自己不敢伤害他。
沈是头疼。
不行,他需要赶紧见到柳长泽,不能让对方将他困在这里。
大门底下有人打开了个暗格,一双手贴着地面端了饭菜传进来,沈是眼前一亮,急切的隔着缝隙朝外说道,“你唤侯爷来,就说……”
沈是犹豫了一下,但他唯恐柳家借机滋事,便顾不上太多了。
“就说我有账本!”
缝隙外的人恍若未闻的走了。
沈是不敢写字条,怕被人发现了。
但只要上报账本,他想柳长泽肯定会来的。
可半日过去了,依旧没有音讯,他忧心忡忡的想,柳长泽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门外的人又来了,他没有接饭菜,而是捉住了那个人的手,又说了遍,“你同侯爷说,我有账本。”
那人不悦的皱了眉,沈是说:“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那人蛮力挣脱,沈是直接将餐盘给打翻了过去。
那人急了嘴里唔唔唔的乱唤。
沈是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聋哑人。
他暗骂一声,在那人手上写下“账本”二字。
但他观那人神情估计是字也不认得。
柳长泽……
沈是有点无奈,他忽然闻到了一阵菜香,他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心生一计,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好过不用……
如此,不管那人送什么,沈是都过去一手挑翻。
整个屋内一阵饭馊味和俗香掺和一块,让人几欲窒息。
但沈是很淡定,拿纱幔裹在了脸上,波澜不惊。
时隔两日,沈是又累又饿又困的想,上辈子都没学言官绝食上谏过,这辈子竟然被柳长泽逼到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