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更天未晓
“哎?”柳忆回过神,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发懵,“什么?落胎?”
随后,他马上反应过来,难怪当时他带着那么一包花,去找药局帮忙炮制,药局老师傅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甚至还千叮咛万嘱咐,这些红花均是上品,服用时千万小心。
当时自己不明所以,还笑呵呵说,我不喝,我这是摘了送人的,也不知道那人近况如何,是不是已经娶妻纳妾,在开枝散叶了。
居然闹了这么个大乌龙?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柳忆连忙抢回红花放进盒子里,又随便递过去另一样东西。
那是块砚台,齐简惦着砚台看看,明白过来,微微勾起嘴角。
“那时候你可真是。”见他笑起来,柳忆也不自觉跟着笑笑,“我还以为你清清白白大好少年呢,谁知道打起人来,比我下手都狠。”
“那是第一次。”
齐简放下砚台,又去看桌上其他东西,竹子雕小玩意儿,用油纸包好的茶叶,看着像是动物骨头磨成的珠子,颇具羌戎风格的匕首,还有些齐简叫不上名字的小东西。
但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甚至都贴着自己喜好来的。
将这些东西逐一看过,齐简叹口气,摸摸柳忆眼角:“那几年,你…”
“不只这些呢,只是有的东西,放不住。”柳忆颇感遗憾地撇撇嘴,蜀地产美食,有些东西太辣了欣赏不来,但有些的确好吃。
可惜了,路途太远,而且当时,自己根本没想着能再相见,睹物思人买下的吃食,都就着酒胡乱吞进肚子。
“早知道能有赐婚的事,返程前,就应该多打包些吃的。”
“吃的?”齐简挑眉,去拉柳忆的手,“此时此刻,你还在想吃的?果然该将你喂饱。”
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柳忆心间轻颤,轻轻挣扎两下,从一旁柜子上,拿过个长条形木匣子。
“在那之前,把今年的生辰礼物,拆了吧?”
这匣子齐简看见过很多次,甚至偷偷摸过好几次,想将这碍事封条撕掉,却每每都在最后关头,收住指尖。
“这是,给我的?”接过木匣子,试了两次,齐简才将封条撕开。
匣子里是幅画,柳忆端坐在座椅上,白色外袍,高耸领口包着蓝边,朱唇轻挑,眼角含笑,小缕发丝垂于脸侧,腰间系着条墨蓝色腰带。
看画风笔骨,必定出自大家之手,连素净脸庞之上,强颜欢笑背后的苦涩伤感,都一并画了出来。
沉默地看着自己生辰礼物,齐简叹口气,挑起眉指向其中某处:“你偷穿我腰带。”
“什、什么?”柳忆愣了愣,连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这条腰带真是齐简的。
那天起得太早,黑灯瞎火,又担心父亲心乱如麻,一不留神,竟把齐简腰带穿身上了。
柳忆讪笑两声:“不小心穿错了。”
“这样吗?”齐简意有所指点点头,用白玉似的指尖,勾住柳忆腰间系带,按住某处稍稍使力,将其勾开,“那你今天,为什么还穿着我的腰带?嗯?”
随手将腰带扔到一旁,齐简不等柳忆回答,自顾自解开其上襟系扣:“不只是腰带,连里衣,都是我的。我记得,半年前已经给你置过新衣。”
眼见要解到最后系扣,柳忆慌忙按住齐简手指,舔舔嘴唇,喉咙开始发干。
“里衣、腰带,让我验验,还有多少地方,都偷穿着我衣物?”任由他攥着自己,齐简俯身,改用牙齿,慢慢撕咬开最后那颗系扣。
而后,他用齿间咬住衣边,偏头,慢慢扯开将柳忆外袍,又如法炮制,将里衣系带也咬开了。
温热气息扫过,柳忆在心悸和颤栗中,伸手环住齐简,然后用不甚清醒的大脑思考片刻,心里一惊。
恶狠狠按住齐简不安分的手,柳忆清清嗓子,红着耳廓高声道:“先说好,我在上面!”
明显错愕片刻,齐简指尖稍顿,危险地眯起眼睛:“这可由不得你。”
说完这话,他在柳忆反应过来前,他将人扛在肩上,大步朝珠帘后走去。
清脆珠玉碰碰撞声里,晓斯声音,从窗外传来。
齐简将柳忆扔在榻上,翻身而上,对着门外喊声滚。
“滚不了啊。”晓斯脸皱成苦瓜,“世子,真滚不了,出大事了。”
第78章 他是不是很爱我
这次来送信的,倒不是之前来过几次的王公公,而是位小太监。
隔着珠帘看见小太监,柳忆马上认出来,这是之前曾在宫门口接自己的人。
齐简的人,连夜出宫,肯定不是小事。如今能称上大事的,应该就只有陇南吧?柳忆一把推开齐简,裹好衣服,撩开珠帘就往门外走。
齐简蹙眉动了动腿,也跟着翻下床:“何事?”
“回世子的话,师傅交代我,只能跟您说。”小太监一直没抬头,对着齐简鞋子方向小声道。
“没事,说吧。”齐简拉着柳忆,安抚般拍拍他手背,神色自若。
如真是陇南之事,自己也会得到消息,既没消息,便不是柳家出事。不是柳家的事,又值得半夜三更派人出来,齐简心里隐隐有些思量。
得了吩咐,小太监也不犹豫:“师傅说,那位多半不大好了。”
果然如此,齐简并没任何错愕之情,只是紧锁眉头,又慢慢放开。柳忆惊疑之中回过神,拉拉齐简手臂,伸出食指指向天空。
齐简微微颔首。
柳忆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小太监的师傅,多半就是皇上跟前那位老太监,而他们说的那位,刚齐简已经首肯,就是皇上。
前两天柳忆入宫,也曾见到皇上,虽然看起来有点显老,但身体还算硬朗,也不至于就这两天时间,就不好了吧?
难道说是什么突发疾病?待他把问题问出来,小太监只是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说晕倒前,曾宣太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