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72章

作者:混元三喜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郑遇:“???”

  城阳牧秋却被扑得很愉悦,顺势搂住自家狐狸精,一边柔声道歉说自己来晚了,一边面无表情地给了仁沉一个眼神。

  “…………”仁沉长老下意识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这时候仁沉还只是迫于老祖的压力,不敢轻举妄动,而等方姝裳委委屈屈地将今日的遭遇一五一十讲出来之后,仁沉简直汗出如浆:“这里边一定有误会!方掌门,您听我解释……”

  银绒抽空插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徒弟差点害死阿裳,若不是我运气好正好遇到,那么大的玉絮峰,她冻死了都没人知道。”

  方姝裳扯了扯自家父亲的衣角,说:“多亏银绒救了我,不然女儿就见不到您啦。”

  仁沉又抹了把汗:“郑遇这孩子只是有些贪玩,他与令千金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你徒弟和阿裳无冤无仇,”银绒又插嘴,“那他为什么要害死他,是不是你指使的?”

  此言一出,空气登时安静。

  其实无量宗、太微境、南山派之间的微妙关系,在场的几位心里都有数,方掌门并不是不怀疑无量宗有借刀杀人之嫌,但没想到竟有人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若此话是城阳牧秋所说,方掌门定然要反复思忖,其中有没有什么计中计,可换做这位天真无城府的小妖狐,效果大不一样。

  仁沉气得再不顾上旁的,怒不可遏:“你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啪!”

  仁沉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平白出现个紫红的掌印。

  城阳牧秋隔空收回手,冷冷淡淡地说:“银绒是我道侣,长老请注意措辞。”

  仁沉受了此等羞辱,也清醒过来,但面对城阳牧秋,受了辱也连个屁都不敢放。银绒忍不住又生出些狐假虎威的欲望来,对仁沉做了个嚣张的鬼脸。

  仁沉:“…………”

  方掌门对银绒和城阳牧秋分别抱拳,说:“大恩不言谢,小女今日被胡公子所救,南山派欠太微境一个人情。”

  这正是城阳牧秋想达到的、最好的效果,本以为此事需要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被银绒轻轻松松解决,他心中满意,面上却不显,与方掌门客气一番,便道:“那本尊便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银绒离开,留下仁沉师徒来面对怒意滔天的方掌门。

  银绒已经很习惯乘坐城阳牧秋的飞剑,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好,探头探脑地回望:“方掌门看起来很生气啊,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付那俩人?啧啧好惨啊。”

  城阳牧秋紧了紧怀中少年的腰,是个很亲昵的,环抱的姿势:“他们咎由自取。”

  银绒嘿嘿一笑:“还好天道有眼,真相大白,不然你就脱不了干系啦。”

  城阳牧秋声音里也带了笑意:“你在跟我邀功?”

  银绒立即明白过来,自家准道侣其实什么都看穿了,便觉得刚刚自己刻意提起有点蠢,忍不住尴尬地动了动头顶狐耳,毛绒绒的狐耳搔过城阳牧秋的下巴,又软又绒,城阳牧秋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在那狐耳上落下一吻。

  耳朵和尾巴是银绒的敏感地带,突然被亲,银绒下意识抖了抖耳朵,歪了脑袋躲开,城阳牧秋却没放过他,将人扳过来,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银绒:“!!!!!!”

  这可是在空中!!!!银绒生怕掉下去,一边努力推开城阳牧秋,一边扯着嗓子喊:“你别乱来啊啊啊!我是狐,不是鸟,掉下去会摔死的!”

  城阳牧秋被逗得哈哈笑起来,银绒没明白祖宗的笑点在哪里,吓得整只狐都炸了毛,手脚并用地盘上了城阳牧秋。

  动静惊动了地面的弟子,不少小弟子仰头看热闹,有人惊奇地说:“那看起来像掌门师祖啊!”

  “胡说,师祖什么时候笑过?”

  “呀!光天化日的,他们在做什么?一定不是掌门师祖吧?”

  “看身形很像啊,还有那红衣公子……”

  郗鹤不知什么时候溜达过来,一人给了一暴栗,摆出副掌教的架子训斥:“不好好练功,都干什么呢!还敢妄议师祖?想必是功课太轻松,现在,每人挥剑一千次,没做完不准吃饭!”

  众弟子霜打的茄子一般,滚去领罚,都不敢再偷看、胡说了。

  郗副掌教却在罚了徒弟们之后,很双标地背着手,扬起脑袋,看了个清楚——好家伙,他看到了什么!真不愧是胡公子,能让师尊,啧啧啧啧啧啧啧,光天化日的,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哦!啧啧啧啧啧!

  不过,他入门也有一二百年了,从来没见师尊这般开怀地笑过。

  师尊虽贵为太微境掌门,但据他观察,和苦行僧差不多,日子过得没滋没味儿,生活质量还不如大字不识的山野莽夫,银绒的到来,让师尊愈发活得像个活人了。

  挺好的。

  城阳牧秋任由银绒八爪鱼似的抱着,可在空中如何折腾,都没影响他们平稳落地。

  银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位是城阳老祖啊!并不是他从前花几块灵石能租到的飞剑,想必不会轻易掉下去的。

  银绒于是质问:“你方才是不是故意的?看见我害怕,还故意不解释,故意看我出洋相……”

  没想到城阳牧秋很不要脸地承认了:“嗯。”

  银绒:“???”

  银绒:“逗我好玩吗?”

  城阳牧秋又笑了,还是那种止不住的大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嗯。”

  银绒:“………………”你妈的,本妖真的要生气了。

  银绒生气,后果严重。

  他身形一晃,狐耳少年消失不见。银绒假装自己是只听不懂人话的野狐狸,气哼哼地跳上床,用毛绒绒的屁股对着城阳牧秋,城阳牧秋转到他身前,银绒便重新转过去。

  非常恃宠而骄,非常胆大包天。

  城阳牧秋好脾气地任由他折腾,并掏出一把玉梳——从前替银绒梳过头发的那一把——很做小伏低地又替银绒梳理毛毛。

  大尾巴蓬松柔软,一梳就梳掉了一层浮毛,城阳牧秋竟不嫌弃,还把浮毛小心地收起来。“我不是故意看你出丑。”城阳牧秋说,“只是,那时候你抱着我,我不想你放开。”

  银绒:“…………”不得不说,这个解释比梳毛还让他舒服。

  “笑也不是在笑话你,”城阳牧秋继续说,“是开心。和你在一起,就感到很开心,看着你觉得无处不可爱,所以心情很好。”

  银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祖宗这是在说情话吗?

  一本正经的老古董,突然学会说情话,面对这样的城阳牧秋,银绒第一次没抗住,然后又通过今日祖宗的一番高论,发现,他不是第一次扛不住,而是次次扛不住。

  银绒放弃了,因为怀疑自己这时候变回人,肯定脸红得不行,更丢人,于是索性小爪一蹬,与世无争。他摊开四肢爪爪,一滚,翻出雪白的肚皮,任由城阳牧秋抚摸梳毛。

  即便面对狐形的银绒,城阳牧秋也极有耐心,将毛团儿好好梳理一番,又上下其手地撸了一遍,才抱着银绒上了床。

  可等银绒卷着大尾巴蜷成一团,睡熟了之后,城阳牧秋却没有抱着他一同入睡,而是悄悄起了身,替他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三徒弟齐霜今日抓住的那只妖,还没来得及审问。

  城阳牧秋决定去问问审问的进展,他明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只有今晚得空。

  而众位受邀而来的各派道友,也快到归期,若是能在他们离开之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是最好不过的。

  那妖人形是个七八岁的小童,却相当狡猾顽固,齐霜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愣是没有叫他开口,只坚持说:“叫你们朝雨道君亲自来问我。”

  城阳牧秋迈入诛妖堂的时候,正听到那妖不知第几次强调,便凉凉地说:“本尊来了,劝你莫要耍花招。”

  他屏退了看守此妖的徒子徒孙,小徒弟们守在外边,互相交换眼色,都表达出了对那只不开窍的妖的怜悯之情。

  好好的,为什么非得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什么话交代给他们就好了,这回倒好,掌门仙尊亲自审问,那只妖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不到一个时辰,城阳牧秋便匆匆出了锁妖塔,小徒弟们好奇地探头探脑,发现那只胆大包天的妖居然全须全尾的,众人无不惊奇。

  而城阳牧秋没立即回蘅皋居,而是径直迈入了参横殿,那是存放太微境历代先祖牌位和现任掌门、长老、执事、内门弟子等人魂灯的地方,当年城阳牧秋去往极寒之地雪窟谷突破化身二重镜闭关,便由亲传弟子们在此处守着他的魂灯。

  除了逢年过节的祭祀,城阳牧秋本人平日里是很少去参横殿的。

  可今日,这一待,便是一整夜。

  银绒睡得很安稳。

  自打城阳牧秋意识到银绒多么怕热之后,为了让他晚上能在蘅皋居下榻,城阳牧秋专门在卧房内摆了很多从极寒之地挖来的宝贝,当做摆件,不但能降温祛暑热,还个个雕工精细寓意高尚雅致,很能彰显城阳掌门的品位。

  银绒一觉睡到大天亮,抻直前爪爪,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才发现,自家道侣怎么没在?起得这么早么?

  然后,就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大手钳住他的手,呃……手?

  银绒被迫变回了人形。

  银绒很早就知道,以城阳牧秋那深不可测的修为,想让他变回人形,再简单不过,只是他在让着他罢了。

  今早这是突然不让着他了,银绒倒也没多想,很放松地任由他欺负,然后就感到身上的衣袍被一把扯开,发出“滋啦”的布帛断裂声。

  城阳牧秋很久没对他这样凶过了。

  银绒眨眨眼,又眨眨眼,觉得城阳牧秋脸色不大对劲。

  银绒忍不住紧张起来,三千乌发铺在素白床单上,头顶狐耳怂兮兮地向后趴下去,“牧秋哥哥,你怎么了呀?”

  城阳牧秋深深地望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看着看着,目光愈发不对劲,像是凶狠,也像燃烧的欲望。

  银绒被盯得脸有些发烧,不安地甩了甩趴在两条小腿之间的尾巴尖儿,“发生什么了?”

  城阳牧秋闭了闭眼睛,掩住情绪,哑声道:“别怕,我只是……想要你。”

第九十一章

  银绒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城阳牧秋。

  上一次这般凶狠,还是琵琶镇一别,再重逢之后,两人的第一次,可那时候,行敦伦之礼时,城阳牧秋有多热情,离开的时候就有多决绝,好像生怕与他多待一刻,就玷污了自己似的,巴不得立即划清界限。

  可这回,城阳牧秋紧紧抱着他,用力之大,仿佛要把银绒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倒是轮到他,生怕银绒跑了似的。

  能感知到他起伏的情绪,银绒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很配合。事毕,他抖了抖唯一能动的狐耳,绒绒软软的毛毛扫过城阳牧秋的下巴,然后软声问:“牧秋哥哥,你怎么了呀?”

  带着情事之后的慵懒,有点甜。

  城阳牧秋没回答。

  银绒便任由他抱着,“其实有不开心的事,用双修来发泄也是个办法,但不能只双修而已,发泄完了,你可以把原因告诉我,我不是你未来道侣吗?”

  “……”城阳牧秋仍旧保持沉默,银绒叹气,埋头在城阳牧秋胸口蹭了蹭:“不想说就算啦,我不会逼你的。”

  城阳牧秋:“银绒。”

  银绒:“唔?你说!”

  “……”

  “……”

  城阳牧秋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倘若……你真与妖王有关系,会杀我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