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地瓜
你们说进去了也未必行,确实,可同样的,高考只是检测一方面的能力,考上的也未必行。擦肩而过的,也未必不能出人头地。
人家拿命换个机会,换个变好、变得更优秀的机会,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第136章 【修】甜皮鸭
高考结束了, 但又没完全结束。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考上的,自然就有没考上的。
有家庭和睦喜气洋洋, 就此破镜重圆的;还有战战兢兢如坠冰窟,借此导火索分崩离析的……
简直就是一场大型家庭伦理连续剧,充分演绎了何谓人间百态。
廖初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各路食客津津有味地讨论各色八卦, 魔幻程度远超狗血电视剧。
反正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此类消息太过频繁密集,以至于连廖初这种本身对八卦不太感兴趣的, 也被迫惯了一耳朵。
甚至晚上余渝回家时,他张口第一句就是:
“我今天听说……”
此言一出,廖初身体顿时一僵。
不对劲!
这不是我的画风!
我不可能如此热衷分享八卦!
你也有今天!
白鹤向他报以同情的眼神,并适当地流露出一点催促。
八卦什么的, 习惯了还怪有意思的。
余渝忍笑, 大大方方把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成鸡窝。
“挺好的, 想说就说吧。”
看久了少言寡语的廖初,再看看这样的,还挺新鲜。
接地气了。
廖初木着脸挑飞他作乱的巴掌,又沉默着去镜子前打理好发型, 继续沉默着回来布置餐桌。
余渝故意跑过去拱火, 戳戳他的肋骨, 碰碰他的屁股。
“说说看嘛!我想听啊。”
廖初死鱼眼看他:
鬼才信!
你是想看我出丑!
余渝笑眯眯看,廖初很快败下阵来, 默默转去厨房弄饭了。
今天周末, 可以不用上班。
时间比较充裕, 廖初就比较倾向于料理复杂的菜肴。
一周一次, 专为家人朋友, 也有点仪式感的意思。
今晚的主菜是甜皮鸭。
鸭肉性寒,很适合在盛夏食用,不容易上火。
这道菜的美味程度跟费劲程度成正比,廖初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忙活了。
直接去市场挑选活鸭,亲手宰杀,鸭血盛放起来,明天涮火锅吃。
其余的鸭肠、鸭珍的也都清洗干净,准备弄个麻辣鸭杂。
就要酸辣爽口的老友口味吧!
浇一点红彤彤的汤汁,夏天最下饭了。
甜皮鸭要先经过几个小时的腌制,再炒糖色后,用加入各色卤料的卤水煮透煮熟。
煮好的卤鸭挂起晾干,再入锅油炸。
这一步非常关键,火候大了,焦黑变柴;
火候小了,口感不够柔韧劲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手拎着鸭子,一手舀着热油,从上倒下浇淋。
但这个操作有点困难:
热油碰到鸭皮会小范围迸溅,一个不小心,被淋的就不是鸭子,而是厨师自己了。
所以廖初不太建议厨房新手贸然实践。
他操作的当儿,余渝和白鹤就目不转睛地看,跃跃欲试的想上前又不敢。
看上去真有趣。
可溅起来的热油也真吓人……
后者还给他拍了视频,发给远在天边的黄烈。
几分钟后,黄烈充满怨气的回复就过来了:
“做个人吧!我已经连续两天喝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最近他忙着给人打遗产争夺官司,忙得焦头烂额。
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偏他的当事人小辫子一大把……连舌头带牙龈,嘴巴里起了好几个大包,为了尽快恢复,只好吃清淡的流食。
本来就够难熬的了,可结果媳妇儿竟然给自己发了这种罪恶滔天的视频?!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被热油反复淋过的鸭子表面逐渐变成美丽的红褐色,在逐渐稀薄的夕阳下,幽幽放着光。
空气中浮动的香味宛如实质,转着圈的往人鼻子里钻。
经过数道烹饪工序,鸭皮其实已经非常脆弱。
而评价一道甜皮鸭是否成功,准则之一就是:
鸭皮是否完整。
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儿多余破口的鸭皮,才是真绝色。
而廖初手里这只鸭子,简直可以称一句“鸭界模特”。
这还没完。
他又调了点饴糖,在鸭子漂亮的外皮表面轻轻刷了一层。
红棕色的鸭皮瞬间度了一层温柔而明亮的光。
在热力催发下,饴糖越发柔软晶亮,像融化了的水晶,美丽到不可思议。
放凉之后,糖膜凝结,像极了琥珀。
廖初操起大菜刀,干脆利落斩成小块,转过脸对一直虎视眈眈的两个人眼神示意。
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余渝和白鹤迅速上前。
相较于鸡肉,鸭肉本身紧致干爽的质感本就让人欲罢不能。
此时先煮后炸,外表越发干爽,内里却最大程度锁住了汤汁。
那切面处还不断有莹润的肉汁渗出来呢。
趁热刷上去的一糖甜香已经完全渗透到鸭皮内部,跟里面的繁复卤香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奇异的,全新的美味。
已经彻底入味的肉自不必多说,最妙的是裸露在外的骨头和皮儿薄,肉少的关节呀!
那里早就变成动人的闪亮的黄褐色,用齿尖轻轻一压,咸甜鲜美的滋味就顺着入了喉,化作一腔多彩的汁水,叫人止不住地要从五脏六腑发出一声畅快的叹息。
还有什么比骨头里挑肉更有成就感的吗?
没有啦!
那些薄薄柔韧半透明的筋皮,被煮到酥烂;炸到酥脆的细骨头,轻轻一咬就成了渣。
闭上嘴巴,用力吮吸,榨干里面最后一丝精华!
既酥且嫩,又甜又咸,这就是甜皮鸭了。
舔嘴抹舌的吃一轱轮翅膀后,余渝几乎感动得落泪。
廖初看着他吸鼻子,不觉失笑。
“好吃哭啦?”
余渝恋不舍地嘬了下手指头,故意用油乎乎的手去抓他,廖初上半身猛的后仰。
几分钟后,练完二胡的果果从练习室出来,可怜巴巴挂在廖初腿上,下半张脸都挤成一团。
“舅舅,饿!”
廖初一把抱起她亲了亲,“咱们吃饭。”
结果几人刚坐下,黄烈又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说要看他们吃饭。
白鹤:“……”
也不知谁刚才说看不得。
黄烈扯了领带丢一边,抱着一大杯黏糊糊的可疑物体,面容扭曲地吸了一口。
这边三大一小齐齐发出嫌弃的声音:
“噫~”
“你们都是什么表情!”黄烈啼笑皆非道,“这个对身体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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