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扇葵
药见效的很快,他半梦半醒间感觉符越好像缠上了自己的身体,唇角有熟悉的柔软触感……
醒的时候身体已经感受不到沉重了,四肢恢复了些力气。
洞口并没有往常那么黑暗,可能是因为地势较高或者什么原因,有朦胧的光线透了进来,雨声已经消失了,嘈杂的鸟鸣闹人,看来十几天的暴雨过后,这座原始森林终于迎来了一个晴天。
怀里的少年睡得香甜,精致漂亮的脸近在咫尺,侧着身抱着自己。
魏禹琛脸色有点古怪,想要把缠在身上的人放下去,却在轻轻动了一下后立刻僵住不敢动了。
他抿了抿唇,尴尬的感受着自己抵在少年大腿上的东西,缓缓往后退。
然而就在他要成功的时候,怀里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眼里带着明显的困倦,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往他旁边凑了凑,重新抱住他闭上了眼睛。
魏禹琛崩溃的闭上闭眼睛,他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少年微微一僵,随后睁开了眼睛,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
这太尴尬了……
他正准备坐起来,怀里的少年却突然把薄毯往上一拉,直接盖住了两人的脑袋。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魏禹琛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忍不住回味却羞于回味的。
魏禹琛倒吸一口气,洞内的火堆还燃着,暖光从薄薄的绒毯上渗下来,里边的空间带着朦胧的暧昧,细细嗅去的话,还带着淡淡的麝香味,那是男人都懂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绒毯底下的空气不流通,魏禹琛竟有种窒息的感觉,在暧昧的光线里往下看,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漾着水光。
部队纪律严明,他从十七岁入伍,这是春梦里都不敢梦到的场景。
符越的手指节分明,这双手曾经为自己擦过眼泪,他知道他的指腹上有着些微薄茧。
这是他第一次亲密经验,而少年很显然也并不熟练,魏禹琛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本来伸出去想要阻止少年的手轻轻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
少年于是乖巧的用侧脸蹭了蹭他的手背。
魏禹琛有些失神的抚摸上那双看着自己的漂亮眼睛,然后被少年缓缓扣住,两只手在幽暗的空间里十指相扣,从绒毯外边看,只能看出微微起伏着的动作,看不出其他任何端倪。
不知过了多久,魏禹琛拼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想把少年推开,少年却按住了他的手,伴随着少年最后的动作,魏禹琛心里重重一跳,有些事情发展出格了……
薄薄的毯子像是把世界分割成了两个部分,空气终于能流通的时候,魏禹琛坐起身把还十指相扣的手往自己一拉,符越被他轻松的拉了过来,撞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嘴唇有一层蹂躏后的可怜的水光,正微微喘息着看着自己,他明显也起了反应。
魏禹琛抿了抿唇,向那个地方伸出手去,却被阻止了,符越缓了口气,在魏禹琛脸侧落下一吻,依然含着情欲的声音微哑,但是笑意像往常一样轻松,他说:“你不用做这个。”
符越的身影消失在了洞口,魏禹琛失神了片刻,缓缓的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在原始森林里转了三天两夜,晕倒后被一个漂亮的中国男孩儿救了,这个男孩儿亲了自己,自己刚刚在男孩儿嘴里射了出来。
他模模糊糊的骂了一句:“这特么影响纪律啊……”
云豹回来了一趟,这次带了只野鸡,野鸡的脖子被它咬断了,它把野鸡扔在火堆旁边,冷傲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起身把薄毯叠了起来,自己的身体状态比昨晚要好很多,虽然还是虚弱,但是已经能自由走动了。
雨果然停了,门口的棕榈树上滴下了两滴雨水,打在了魏禹琛的额头上,飞鸟终于出来觅食,叽叽喳喳的叫的热闹。
如果单看现在的景色,这里秀美绮丽,会让人有种世外桃源的错觉,但是也只是错觉。
符越去哪了?
他试探着往外走了走,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嘶吼,听着距离非常近,他戒备的躲在树后,透过繁荣的灌木间隙往声源看去。
不远处有一片和平常草地没什么两样的空地,此时一只成年野猪正在里边挣扎,它的身体陷进去了大半,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那是森林沼泽!
昨晚符越的话又浮现在了耳边,少年认真的对自己说外边很危险,不让自己出去。
那么危险还半夜给自己采药去吗,他现在去哪了?
忽然,他耳朵一动,警觉地抬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林木间穿了过来,他并没有踏在地上,而是借助森林里无处不在的藤蔓,在森林上空轻巧的移动。
他的姿态非常漂亮,像是游鱼一般,他好像有点明白少年是怎么能在这个森林里生存的游刃有余了。
少年在沼泽地上空停了下来,攀在一只藤蔓上向下看,魏禹琛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的动作,生怕他一不小心跌落下去,他想开口提醒,却又怕符越分神。
下一秒,他看见少年险险的坐在了一条藤蔓上,然后随手又扯过了一条,绕了一圈做了个套子往下一抛,精准的套住了正在挣扎的野猪。
魏禹琛有点匪夷所思,他要救这野猪?这猪单看露出来的部分都有他两个重了。
少年套住野猪后,并没有直接往出拉,而是对下边说了些什么,那野猪竟然停止了挣扎,堪称乖巧的看着符越。
然后少年点了点头,拉着那条藤蔓的一端,灵巧的跳到了一棵大树上,随后绕过大树在实地落下,动手拉藤蔓。
这是最简单的滑轮方法,可惜就算是借助大树,他的力气依然不够把猪从沼泽里拽出来。
魏禹琛刚要过去帮忙,就见少年吹了个口哨,从深林里快速的跑出了几头野猪,冲符越哼唧了几声,符越蹲下把藤蔓系在了一头强壮得到野猪身上,低声说了两句,那野猪很快的往前跑,下沉的野猪终于一点点被带了出来,安全爬上了实地。
魏禹琛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野猪的攻击力非常强,特种部队在遇见它们的时候也会自觉躲避,而符越此时正被几只野猪团团围住,一只小猪还亲昵的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然后他看见符越诧异的转头向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同时其他野猪也戒备的望了过来。
第5章
魏禹琛从树后走出,冲符越招了招手。
见是他,符越扬声喊了一句:“等我一下。”
随后低头和几头野猪说了两句,野猪快速的顺着来路消失了。
魏禹琛有点尴尬,他本意并没有想偷看,现在被人发现了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还好符越并没有在意,他把背上的一个小包拿了下来,摸出个果子递给魏禹琛,笑着说:“你可以在洞口附近走走,但是不要走远。”
符越指了指旁边的沼泽地,说:“这里这种沼泽地很多,所以相对来说野兽会少一些,等你可以离开了,我再带你走。”
魏禹琛看了看手里的果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我想现在就走。”
符越一愣。
少年抿了抿唇,一向笑着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点别的意味,半晌没说话。
魏禹琛也没再说话。
两个人保持着看似莫名其妙实则心有灵犀的沉默,就这么回了山洞。
这种沉默在符越把烤好的鸡腿递给魏禹琛的时候被打破了。
魏禹琛身高186,要比符越还高个五公分,少年仰起头,看着面前换好特种部队作战服的挺拔青年,眸目温和的说:“吃完早饭我带你走,大约要走一个月才能到国境线。”
魏禹琛心里莫名的有点不是滋味儿,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承诺不了,他现在甚至连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都搞不懂,只能闷声道了谢,接过食物吃了起来。
他们在野外出任务的时候,是不能燃起炊烟的,随身携带的食物吃完了以后,能吃的都拿来吃,这些都是生的,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坐在这里安安心心的吃野味。
符越的手艺非常好,一看就是对野外生存十分有经验,他甚至还随身携带了各种调味料。
魏禹琛吃的很认真,这不是散伙饭,但生生让他自己吃出了一种离别的滋味儿。
符越把剩下的鸡肉撕好递给他,少年饭量小,很快的吃完饭收拾起了包,语气平静的说:“我们一会儿出发,大概要在一个月后到中缅边境,你的伤还没好,一定要跟紧我……”
魏禹琛心里有点乱,下意识出口打断他:“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符越手指顿了顿,轻声说:“不了,我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魏禹琛已经吃饱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并不想浪费剩下的鸡肉,他慢慢咽下嘴里的东西,沉默了片刻,问:“你要找谁?”
少年偷渡出境,又身怀绝技,在原始森林里徘徊,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救了自己,对自己可以算得上是无微不至,百依百顺,还……还做过那么亲密的事。
可是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他正发着呆,突然脸颊微微一热,他回过神来,却见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背包走了过来,又亲了自己一下,笑着说:“好了,吃完我们就出发。”
连续半月的暴雨让雨林里积了很深的水,水面上边附着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昆虫,看的人头皮发麻,如果这会儿有细网,往下一捞得到的虫子足可以编成一本昆虫指南。
两个人所处的地势很高,所以之前魏禹琛并不知道现在积水这么深,他用枝条试了试,水位几乎能到人的胸口。
而这水面底下或许藏着毒蛇、沼泽或者其他未知的生物,怎么看这么下水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而符越站在高地,用自己之前看过的手势吹了一声响哨,声音清越如鸟鸣穿过林间,有各类飞鸟飞了过来站在枝头好奇的歪着头看着两人,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动静。
又过了会儿,魏禹琛有点奇怪的看向符越,忍不住问:“我们在等什么?”
符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森林伸出说:“你听。”
森林深处传来了一声骚动,紧接着声音渐渐明显了起来,有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来,魏禹琛瞪大了眼睛,远处黑暗的森林里,有一个庞然大物从里边走了出来。
等它的身影完全出现在视野里,魏禹琛直接呆住了,那竟然是一头成年亚洲白象,他庞大的身躯缓缓从水中走了过来,极人胸口的水竟然还没没过他的肚子,等到近前,大象发出一声鸣叫,轻轻的用鼻子碰了碰符越的脸。
符越好像和它很熟,这次离得近,魏禹琛终于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但是听清也没什么用,他完全听不懂,那像是一种古老神秘的语言,听起来非常优美舒服。
白象听过后,主动俯下了身,符越动作熟练的爬了上去,向还在怔楞的魏禹琛伸出手,说:“上来吧,它带我们穿过去。”
魏禹琛终于明白偌大的原始森林,为什么他说一个月就可以走出去了,并不是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边境近,而是他们的交通工具实在是牛。
白象走过的地方,野兽纷纷回避,尤其是不知道符越身上带了什么,一路上竟然没有蚊虫惊扰。
一路无惊无险的走了将近一个月,到后来虽然周围还是古树参天,辨不清方向,但是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景色眼熟了起来。
夜里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小山洞,这里并不大,但是足够遮风挡雨,白象趴在洞口外不远处休息。
符越又检查了一下魏禹琛的脉搏,把熬好的草药递给他,皱着好看的眉说:“树林里潮气太重,对你的伤口不好,我加了别的药,可能有点儿苦。”
之前的已经够苦了,现在的还能苦到什么程度?
魏禹琛盯着草药看了会儿,眸色幽暗难辨,半晌才缓缓喝了进去,这次喝的倒是面不改色,但是符越还是准备了巧克力,见他喝完,塞进了他的嘴里,笑着说:“最后一块儿,明天可就没有啦。”
他们在部队的时候出任务也会随身带着几条,但是和这个味道不太一样。
巧克力在嘴里融化,带走了口中最后一丝苦意。
洞里跳动着火光,或许是心境不同的缘故,魏禹琛已经有点难以面对这种安静的场面,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符越轻手轻脚的把毯子盖在他的身上,静静的看着魏禹琛沉睡的脸,半晌缓缓凑近了些,在即将触碰的时候,又离开了。
魏禹琛装着睡,心跳失去了惯有的频率,凭借着多年特种部队训练的不动如山的毅力才不至于漏出端倪,然而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少年的气息也远去了。
又过了会儿,他才小心的睁开眼睛,少年在他一步开外的地方倚着山壁睡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钻进自己的怀里,终于和自己保持了距离,魏禹琛的心里却不舒服了起来。
夜里山林里的虫鸣声有点吵人,其实以往也是一样的,但是今晚他说什么也静不下心来睡觉。
就在他终于忍不住想要起身活动一下的时候,不远处的男孩儿突然睁开了眼睛,悄无声息的过来按住他的动作,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立刻明白了应该是有什么危险逼近了,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
符越低声在他耳边说:“有人的踪迹,把火灭了。”
魏禹琛毫不怀疑,立刻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