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半暖
谁家孩子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特别是发生了孩子被人恶意调换的事,周海澜对于抢占别人人生一事,尤其深恶痛绝!
更何况,贺樟这不仅仅是去抢占别人的身份,还是去谋害别人的性命!
这明知他在违法犯罪、在杀人偷窃,他们怎么能放任不管?!
关雎也觉得这不能耽搁了,“事不宜迟,老衲这就随施主去看看。”
“好好好。”跪坐在蒲团上的周海澜忙有些踉跄地站起来,不知是因为跪坐久了腿麻,还是因为马上要去暴毙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不过关雎很快确定,应该是因为后者。
因为在去医院的路上,跟他同坐在车后座的周海澜脸色青青白白地变幻,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手脚有些细微地颤抖,眼神时而坚定决然、时而痛苦茫然、时而又愤怒憎恨。
关雎能理解,毕竟是真心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就算是因为迁怒,不认不理也就罢了。
若是亲手去杀掉,怕是谁也不容易做到。
更何况,现在的贺樟在周海澜的眼里,在被调换的一事上,他还是无辜的,有罪的是他的生母。
至于换命夺运的事,虽然一个血阵让他们有所怀疑,但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贺家人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
因为他们的说词,一直都是“如果,就怎么样”。
关雎无所谓他们信不信,他在思虑着,该怎么把这事给彻底解决。
不然等明天满了七七四十九天,那就回天乏术了。
车子一路沉默地开到了医院,跟同样赶来的贺老爷子和贺洵碰巧在大门口汇合,一起朝病房走去。
毕竟,这次可能是暴毙那个人,不管是出于对养子/养孙的感情,还是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两人都必须在场亲自了解情况。
所以,在来的路上,周海澜依次打电话通知了这两人。
可没想到的是,几人一到病房,发现“贺洲”也在。
正站在病床前,背对着门口,不知看着病床上的人在干嘛。
发现有人进来,赶紧回身,见是贺家那三人,神色顿时闪过一丝很不明显的慌乱,恍若是不自在。
私下来见占了自己身份人生的人,被人发现,不自在很正常。所以,贺家三人也没有觉得多奇怪,只是有些意外,“小洲,你怎么来了?”
因为之前把贺樟的存在告诉“贺洲”,他表现得是毫不介意的,说贺樟也是无辜的。甚至还感激,说是谢谢贺樟代替他在前面二十几年帮他孝顺父母和爷爷。
虽然这话让贺家三人觉得有点宽宏大量过了头,但却没想过让两人和睦相处做兄弟,反而不想让贺洲和贺樟接触。
没想到,他倒自己跑来了。
“贺洲”也知道自己来的有点突兀,很快整理好表情,“我听说他身体不好,来看看。”
贺老爷子很不认可地轻哼一声,踏进病房,似是很不喜他这行为,“你倒是心宽,这种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嫉恶如仇,被人愚弄戏耍得养了个恶毒女人的孩子,害得他们家骨肉分离,白白错过了二十多年的光阴。
孩子一人在外孤苦,而他们这些长辈却疼爱错付。自己真正的孩子在外面吃尽苦头,却把仇人的孩子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疼宠。
这光是想想,就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可又没理由责怪“无辜”的贺樟,这就让他好像有颗苍蝇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简直膈应恶心得不行。
尤其是,现在还发现贺樟可能在搞什么换命夺运,极有可能已经犯了滔天大罪,他更是无甚好感。
那份祖孙情,已经被这些事情给洗刷得所剩无几了。
“贺洲”听到贺老爷子这不留情面的话,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迅速垂下眼,“爷爷也来了?”
然后又看到紧跟着贺老爷子进来的贺洵和关雎,错愕了一瞬,“爸,这位是?”
因为贺家人没告诉“贺洲”贺樟的事,贺樟自然也不知道贺家在之前,就找个高僧发现他换命夺运的事。
所以现在突然看到这仙风道骨的老方丈,心里猛地一突。
尤其是对上关雎那深邃锐利的眼神,莫名有种心惊肉跳之感,“是、是请来给贺樟看病的吗?”
关雎看到他在这里,心里像小恶魔似的奸笑地乐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所以,刚进门的“方丈大师”在看见“贺洲”时,突然脸色大变,猛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紧紧地死扣住他的手腕!
贺家人见老方丈一进来就猛地抓在“贺洲”,吓一跳,赶紧围上来,“怎么了大师?”
“你、你干嘛?!”“贺洲”也吓一跳,莫名开始惊慌。
因为这老和尚看他的眼神,好像剖了他的皮肉,看见了他的灵魂一样。
果然,“方丈大师”的神色非常严肃,看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此人身体里,就是令公子的魂魄!”
作者有话要说:
关雎:吓死你!
第11章 有火眼金睛吗他?!
“什么?!”关雎石破天惊一言,让贺家三人瞬间大骇,“他是贺樟?!”
贺老爷子思维反应迅速,瞬间抓住了中心意思,也震怒无比,“您是说,这畜生占了我亲孙子的身体?!”
贺洵和周海澜震惊得面面相觑,然后猛地扭头,死死地看着也被惊得吓一跳的“贺洲”。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事情立马串联起来€€€€
难怪贺樟突然昏迷不醒时,贺洲正好出车祸!
难怪“贺洲”会失忆,对前尘过往一概不知!
难怪他们会突然发现他们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难怪他们找回亲生儿子那么顺利迅速!
……
这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
贺家没有一个是蠢人,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贺樟一手谋划的,就是为了彻底占领贺洲的身份!
贺家三人又惊又怒,看见“贺洲”被吓呆的反应和惊骇住的神情,基本上信了十成十。
“贺洲”确实被关雎突然的勘破给吓到了,心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巨大的恐慌让他实在没控制住表情、没兜住他吓得直哆嗦的反应,“胡……你胡说什么?!什、什么乱七八糟?!”
为什么这老和尚看一下就知道他是谁?他有火眼金睛吗他?!
“贺洲”惊恐得用力地想甩开关雎,却不料这“老和尚”力大无穷,死死扣着他纹丝不动。
“你,”关雎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手一指病床上的人,“就是他。”
“哈?!我是他?哈哈!”本想表达对方的话可笑至极,可“贺洲”实在没笑成功,只笑出恐慌和颤抖,但还是极力申辩,“我怎么会是他?我跟他明明是两个人!”
关雎静静地看着他,“身是两个人,可你的魂却是床上那人的,你再否认也没用。”
“贺洲”在借打岔努力镇定着,“你说我是他?那我还说你是个孤魂野鬼,占了老和尚的身体呢!胡说八道谁不会?!别乱含血喷人!”
“你气数已尽、命不久矣,便施展逆天邪法,换命夺运,试图抢占别人的生命和气运。”关雎操着老方丈悲天悯人的人设,一副劝人回头是岸的语气,“殊不知,你已经触犯天理,罪孽深重,将累及九族。”
“什么换命夺运、抢占别人身体?”“贺洲”一脸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还天理?哈哈哈,简直可笑!”
“贺洲”已经渐渐从最初猝不及防的惊吓里缓了过来,也慢慢掌握好了情绪和反应,一脸冷静得如看可笑的疯子,“神经病吧你?!放手!”
可却怎么样都挣脱不了关雎的钳制,就扭头看向贺家三人,“爸妈,这哪来的疯和尚?你们带他来干嘛?!”
贺老爷子脚步沉重地走上前来,犀利又严肃的眼神盯着他,压抑着沉沉的语气,“你是不是贺樟?”
“哈?!”“贺洲”似乎被贺老爷子给问得气笑了,震惊又无语地问,“爷爷您怎么也相信这老疯子的话?!您这身份,怎么能搞封建迷信呢?!您这样怎么跟民众交代?!”
贺老爷子不理他,只定定地看着他,眼眸又冷又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自己主动坦白,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坦白?”“贺洲”现在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非常的有恃无恐,“我坦白什么呀我?真是莫名其妙!”
“坦白你,”贺老爷子冷沉的眼眸底,唯一残留的温度和柔软褪去,平静地一句句清晰有力地问€€€€
“是不是用邪法把自己转换我亲孙子身上?”
“是不是为了转换命运,迫害了无数婴儿提魂祭献?”
“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人恶意调换到我贺家的?”
“不是!不是!不是!”“贺洲”被贺老爷子一句句冷漠又平静的话问得有些心慌,表现得却越义正言辞,“爷爷您怎么回事?怎么非要相信这个老和尚的信口雌黄?!什么换命、什么炼魂,您看看您说的这些封建迷信像话吗?!”
贺老爷子冷冷地看着他,然后突兀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吗?你一点都没有身为一个军人、一个战士该有的品质。”
说着,贺老爷子神色欣慰温和了一下,“我查过贺洲的履历,他15岁进部队,上过战场、奔过灾区、呆过维和部队,支援战乱国家打过数次胜仗,潜伏敌国出过多次危险任务。他沉着冷静、心思缜密、刚硬正直,遇事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大喊大叫,一直只会推脱责任和逃避面对。”
“贺洲”:“……我说过了,我车祸之后失忆了。”
贺老爷子好笑地笑了一下,“失忆了不是失智,也不是失格,不会连本性都改变。”
这也就是,贺老爷子轻易相信关雎话的原因。
因为早在之前,他看过贺洲的履历之后,就感觉眼前这个刚认回来的孙子,给他一种很严重的违和感。
不像是在战场被炮火洗礼淬炼的人,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娇贪懒弱、装模作样。
不管是思想上、心性上、品格上,还是言行举止上,都不像一名军人战士。
“贺洲”一副心很累、不想和仿佛无理取闹的他们多作争辩的样子,“你们非要说我是贺樟,那你们能证明吗?”
贺家三人一噎,这怎么证实?
虽然从很多事情上来推算猜测,现在贺洲极有可能就是贺樟。但毕竟没证据,这人换魂的事又太匪夷所思,其实他们心里也没底。
所以贺老爷子才一直在逼问、在揭穿、在试图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正当贺家三人被他噎住时,关雎突然搭了一声腔,“老衲可以。”
“贺洲”立马警惕地看向关雎,心里有些打鼓,色厉内荏地虚张声势,“哈?!你能?你能证明我是贺樟?难道你会什么指鹿为马的妖法不成?”
关雎不理他的嘲讽和意图污蔑,放开他的手,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在手透明的瞬间,掐着他的脖子往旁边一拉€€€€
“贺洲”肩膀上,立马就多了透明的、从脑袋上歪出去的半个脖子和一个脑袋。
半点不觉得自己举动有多惊世骇俗的关雎侧首,淡定地问贺家三人,“贺施主,你们看看,这人是谁?”
被关雎这神操作给惊骇住的贺家三人,这才回过神来。
震撼不已地看了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关雎,才仔细去看被关雎给扯出来的透明脑袋,发现那眼神惊恐、神色扭曲狰狞、正疯狂挣扎的透明脑袋,正是贺樟无异。
顿时,贺家三人都倒吸了口气,同款震惊€€€€
上一篇:佛说
下一篇:真少爷从无限游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