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册神不是吹
林在水等了一会儿,以为对方可能是喝多了昏睡过去了,正准备看一眼,没有问题就出去,忽然察觉到了一股气息。
目前为止,他只在边知醉身上感受到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不过,不同于边知醉的压迫和掌控,眼前这股气息反倒像是想要引人探索一般,带着钩子,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不知何时已经快要把他包裹了。
隔壁又传来了响动,那人似乎已经发现他了,拍了拍隔板,发出一声低吟。
林在水不打算多管闲事,窃听还没安装,他时间本来就不多,万一边知醉在床上躺着,睡到半夜醒过来,发现他跑出去了,解释起来还很麻烦。
“救救我……”
拍门声更响了,伴随着那人沙哑的喊声:“我闻到alpha的味道了……给我一支抑制剂……求求你了……”
alpha?抑制剂的编号吗?
林在水动作一顿。
他想起边知醉说过的,宴会是有抑制剂可以拿的……难道这个人和边知醉一样,也是易感期发作,需要抑制剂吗?
所以,有易感期的不止边知醉一个人。
“求求你……”那人还在坚持,声音像是初生的幼猫,细弱低微:“或者您愿意的话,标记我……”
林在水还在思考“标记”是什么意思,耳机里开始传来队友的最新汇报,一声接一声:“殿下,一楼看见可疑人员。”
“正在进行交易,疑似这次任务目标……”
“确认,是警方调查过的那位贵族。”
“是否捉拿?”
林在水皱了皱眉。
太快了,之前毫无进展,没找到蛛丝马迹,现在却这么流畅,他总觉得不对劲。
就好像,有人故意把目标送给他们,好让他们放松警惕,抓到人后尽快离开。
他敲了两下耳机,告诉队友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回过头来处理眼前的事。
那人拍了一会儿,似乎打算放弃,林在水听到细微的衣料摩擦声,随后被粗重的呼吸声掩盖了。
他专注地盯着隔壁的响动,不料自己身旁虚掩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声音还在继续,只不过一边紧贴隔板,一边已经到了眼前。
对方竟然把光脑卡在墙上,放刚刚自己呼吸的录音,而本人借着声音掩盖,闯进了他这里。
那人面色潮红,满头大汗,跌跌撞撞走过来,堵住门,艰难地抬眼,看见林在水的刹那,忽然愣在原地:“你是谁?”
不等林在水回答,他欺身过来,就要摘面具,林在水抬手挡住他:“做什么?”
那人身形一晃,刚刚的动作居然只是幌子,鼻端靠近林在水的发间,嗅了一下,忽然一笑:“怎么是个beta啊,满身都是alpha味儿,他是多喜欢你?”
原来alpha不是抑制剂的编号,而是一种代称。至于为什么会被叫成beta,林在水不明白。
他神色一凛,扯开眼前人,对方居然意料之外的虚弱,一下就被甩到了门板上。
呼吸声更重了,那人满眼水光,滑到地上,上下打量林在水一会儿,扯了扯嘴角:“虽然是个beta,聊胜于无,看样子长得不错,身材挺好的,倒也不亏……”
他一颗一颗地解身上的扣子,外套和衬衣掉落,林在水怎么出言制止也没有用,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掌风落下,劈到他的颈侧。
出乎意料的,那人挨了一下,没有晕过去,反倒回眸笑了笑,拂开发丝,露出纤细的后颈。
或许是被林在水砍了一下,那里的肉有些肿了,凸起的颈椎处略微蓬起,透着明艳的红。
他媚眼如丝,一指钩住林在水的领带,往颈后拽:“你不想咬一口吗?”
空气中的气息太浓了,林在水虽然嗅不到,也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对方后颈逸散的,像是条索,在缠着他。
他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又补了一下,彻底把眼前人敲晕。
那人软软地躺了下来,衣服已经脱了大半,还有不少是扯开的,条条缕缕盖在身上,林在水别开视线,拿外套把人盖住。
这人的易感期像极了吃催情药,荤素不忌不说,随便找个人就要排解,他思来想去,还是拿出来宴会之前准备的药,给人塞进了嘴里。
不管对方的易感期是什么东西,降荷尔蒙分泌的药总能暂且压制一下,省得这人再遇到别人,事后后悔。
他开门落锁,从厕所里出来,开始安装窃听器。
他自认为自己的隐蔽功课在军校学得还算优异,明明没有遇到人,也尽可能地低调了,但还是莫名感受到许多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停顿良久。
目光是有情绪的,起初是渴望,随后是困惑,最后失去兴味,果断移开。
林在水皱眉,这种感觉重复率太高时,就说明什么出了问题,危机感涌上心头,为了不再引起过多的注意,他重新辗转回厕所,准备沿着反方向安装,不走刚刚的路线了。
耳机里呲呲地响,队友正在争论贩卖军火的贵族究竟是不是出来顶罪的,齐瓷的声音抬高,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
耳机里安静下来,都开始听她讲。
她语气有些急切,甚至带着一丝恐慌:“殿下,你在哪里?不会是在我放窃听的厕所吧?”
林在水抬眼看了一下路线,停住脚步:“我正在附近,怎么了。”
“舞池的人好像疯了,他们不知道闻到什么,朝那个方向去了,我跟着过去,被挤出来了。”
齐瓷话音未落,身前身后已经开始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这条走廊是单向开口的,林在水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没有办法避免暴露在众人视野里。
察觉到距离越来越近,他只能钻进厕所,拆开上方的排风,起跳钻进去,动作利落地扣上。
厕所门口陆续走进来几个人,逛了一圈后发现了被林在水锁住的隔间,他们动作急切地想要开门,开门不成后,又开始撞门,一个个眼尾猩红,像是也进入了易感期。
门板已经松动了,这群人的身体素质似乎也格外的好,把合金门板撞得变形,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
忽然,所有人齐齐一顿。
原本,厕所内透出一种躁动,气息交织,林在水一直觉得压抑,而现在,门口处有什么人的气息席卷过来,压制了全场。
林在水全身一重,指尖按在排风口的合金栏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心底一惊,立刻收手回来,透过缝隙去观察下面的人。结果,全场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声似的,纷纷看向门口。
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边知醉慢慢走过来,红裙落地,像是游曳的鱼尾。他脸上的面具闪着冰冷的色泽,薄唇绷成一条笔直的线,扫视一圈,他表情缓和了些许,然后扬起一抹笑来:“有抑制剂吗,各位?”
“有,有……”回答的声音陆续传来,边知醉点点头:“那为什么不用,跑到这里干嘛呀?”
在场的人讪笑的讪笑,挠头的挠头,从身上翻出抑制剂往后颈扎,然后走了出去。
整个厕所空旷了许多,边知醉一脚踹开厕所门,里面的那人清醒过来,看见他的刹那,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什么压制了,封住了喉咙。
他哆哆嗦嗦地瘫倒在地上,眼里迸发出求饶和恐惧,边知醉余光瞥到排风口,于是背过身朝向眼前的人。
他表情冰冷得仿佛要将对方杀死,声音却是缓和温柔的:“吓坏了吧,我找人送你出去。”
他极其绅士地把人扶起来,凑近对方,附耳低语。林在水听不见,只能猜测他在嘱咐什么。
然而,在地上那人的耳朵里,只听见了阴恻恻的威胁:“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alpha和omega分开取抑制剂——你刚刚差点引起所有人的易感期爆发,再敢犯戒,我不介意杀鸡儆猴。”
“咚咚咚。”
安保人员敲了敲门,边知醉见人来了,微微一笑:“麻烦你了,他不太舒服,送他去隔间休息。”
一时间,空旷的地面只站着他自己了。
林在水藏在排风里,松了口气。
边知醉已经醒了,自然是知道自己跑出去做其他事情了,他想瞒也瞒不住。不过用机密想必也能搪塞过去,只要装作没看见刚刚那些事,从其他方向和对方偶遇,顺理成章地就能盖过一切。
他正计划着脱身,边知醉忽然抬眸,面具后的目光透过面具,穿过排风的横栏,落在林在水身上。
被发现了。
林在水无奈,打开横栏跳了下来,正想着怎么解释,却看见边知醉勾唇笑了笑。
那个表情只能勉强称作是笑,漂亮的唇峰微微抿开,而它的主人下一秒已经欺身过来,将林在水抵在碎裂了一半的门板上。
他语气发冷,透着怒意:“殿下,你身上怎么有别人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边知醉(狂怒):妈的,洗香香等老婆回来,发现老婆不是自己的味儿了!
林在水:什么味道?
边知醉(委屈):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第32章 现在全身都是你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
林在水低头看了看,忍不住闻了一下,以为自己蹭上了谁的香水味。
边知醉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肩膀:“你还闻!”
林在水什么味道也没闻到,心里迷惑:“什么?”
他抬头,没意识到对方离得这么近,鼻尖几乎是擦着对方的鼻尖过去的,唇瓣也差点碰上。
这个距离,像极了要接吻。
一想到这个事情,林在水盯着近在咫尺的唇瓣,脸有些热:“谁的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你当然闻不到了……”边知醉深吸一口气,抬高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我能闻到。”
林在水此时才注意到,面具后面,边知醉整个眼眶都是红的,睫羽颤抖,甚至其中还流转着水光。
“你怎么了?我刚刚一直在上面,去哪里沾其他人的味道?”
他一向看不得边知醉哭,情急之下多说了几句,谁知边知醉看着更生气了。
“刚刚那个人,就在这里。”他伸出手转了林在水一下,重新揽住肩膀,将人圈在怀里。
像是在提醒和强调,又像是想要拆穿他以为的欲盖弥彰,边知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涩和恼怒:“你在这里待过。”
门板已经被他踹断,扭曲的合金板之后,是刚刚林在水关人的隔间,里面还有那人脱下去的衬衣,以及,出于绅士风度,裹住对方的外套。
黑色的外套上面,那一滩白就格外显眼,这让它湿漉漉的,只能皱巴巴地团成一团堆在角落。
林在水一时无言。
对方被他敲晕了再醒来,一直没有出去,不是因为他给了几颗药就好了,而是靠对着他的外套自慰缓解吗?
“这是你的外套,我记得,你去洗澡的时候,我还在心里想它剪裁得真好,很衬你,现在你把它给别人……”
边知醉后半句有点哽咽,索性不说了,一手把他往后拉,另一只手则横在颈前,指尖按在了锁骨上。
这样的姿势太怪了,林在水心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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