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合之宴
“才没有!妈妈也是好妈妈!妈妈你教我这些被爸爸听到会挨骂的!”许留想了想,又把话题拉回到顾延野身上,“就是我感觉顾叔叔看爸爸的眼神怪怪的,和妈妈看爸爸的时候一样,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妈妈,顾叔叔是不是就是爸爸在外面的野男人?”
许留小心翼翼询问,她已经十六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身边有很多情窦初开的朋友和同学,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就像妈妈看爸爸,也像顾叔叔和舅舅看爸爸,许留现在已经懂得那种眼神叫做.爱。
舅舅是爸爸的弟弟,他爱爸爸,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顾叔叔又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他的爸爸呢?
她一开始不喜欢顾延野,是因为信息素令她不舒服,现在不喜欢顾延野,是因为看出自己美满的家庭岌岌可危,有个第三者试图闯入。
许留很担心爸爸妈妈从此分开。
陈奕松没说是还是不是,不否认就代表承认,许留都要急哭了:“妈妈,你加加油嘛。”
陈奕松嗯嗯啊啊地敷衍她。
这事儿他怎么加油?又不是开车去加油站,说98加满,许小真谁都不爱,他就是死在许小真面前,也不能换来爱。
许留沮丧地转身,才看见顾延野已经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多少他们的谈话,他的手里手里还拿着围巾,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鹅黄,很温暖的颜色,和商场里贩卖的精致针织品相比,甚至粗糙的有些过分。
许留敏锐地看到他指腹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出乎许留所料,顾延野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漆黑的眼眸中有着掩盖不住的伤心和失落,他向许留安慰似地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她冒犯的言语,转身体面离开,当作无事发生。
许留从来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住的时候,又尴尬,又愧疚,恨不得回到刚才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把那些话都打回去。
尤其看到顾叔叔伤心的表情,还有亲手制作,准备送给她的毛巾,瞬间感觉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连忙追上前去。
顾延野早早就能感觉到许留不喜欢他,生怕她是追上来说讨厌他的,于是越走越快,许留近乎用跑的,才在光秃秃的花厅里把人抓住,道歉:“顾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和妈妈那么说你,其实我也没有很讨厌你,我只是怕你抢走爸爸而已,你生气的话可以打我的,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顾延野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两情相悦的爱人被他作跑了,女儿不止被他作到认对家作妈,还变得讨厌他,这一切结局在听到许留和陈奕松那番话时,像心脏活生生被撕开个大口子,乎乎往里面灌冰碴。
他怎么会生气,他对许留,根本没脸生气,也生不起气。
尤其一转身,看到和许小真那样一双相似的眼睛,可怜巴巴求他原谅,心都软了,根本舍不得她有一点儿难过,他只想有什么都给她。
许留被教的很好,至少比他年轻时候好百倍,懂礼貌,善良,伤害了别人会说对不起,即便伤害的人在她眼里是试图破坏父母感情的第三者,她也依旧会觉得在背后说对方的坏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没有,叔叔没有生气,”顾延野温声道,看着她被冷风吹得发红的鼻尖,问,“冷不冷?”
许留伸出手,小心勾起他手里围巾的一角:“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顾延野缩了缩手:“这个不好看,改天送给你别的。”
许留咧起嘴笑了笑,抓过来自己戴到脖子上:“好看的,我喜欢!谢谢顾叔叔,我戴上是不是很合适?”
顾延野也笑了,像是完全忘记她说讨厌自己,抬手轻轻帮她整理了整理围巾:“你喜欢就好。”
其实他知道,这条围巾许留只会戴这一次,不过已经足够。
许留第一次对他这么笑,无论是出于歉意也好,还是什么,至少这一刻,顾延野觉得好像他们成为了真正的父女。
十几年过去,他还是无数次幻想,如果当年他不是个混账,一切应该都会不一样。
许小真晚饭之前和沈冽赶回来的,一家五口第一次吃了顿齐全的团圆饭,沈冽提议照张合照,许留闹着也要拍。
许小真拗不过他们,他这个一家之主自然是坐在中间,顾延野和陈奕松分坐在他两边,倒是许留和沈冽为谁到底站在许小真后面争执了一番。
许留想要站在她爸爸身后,搂着爸爸的脖子,沈冽也要,干脆各退一步,只每个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照片最后谁都没能带走,大家轮流看了一会儿,由陈奕松锁在保险柜里,以防万一。
许留年纪小,还在长身体,没一会儿就回房间去睡觉了,四个人进行了老活动——搓麻将。
上次凑齐人打麻将得是四年前的事儿了,唇枪舌战好不热闹,现在都认命了,打得有来有往,偶尔还能互相关心关心对方的身体,恭祝对方无病无灾早登极乐。
许小真常年伏案,腰出了些问题,麻将打一会儿就酸痛酸痛的,说要回去睡觉,陈奕松毛遂自荐,找了点儿器具,让他趴在沙发上,撩开上衣给他拔火罐。
他脸埋在枕头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艾灸吧?”
陈奕松面无表情且理直气壮:“不会。”
第129章
陈奕松在把合照塞进保险柜的时候, 在保险柜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整柜的硬盘,他擦干净上面的浮灰,才想起是许留小时候的留念录像。
因为不能外传, 所以都锁在保险柜里, 这家里除了许小真, 没人会看这种东西, 他不在这儿好几年, 陈奕松都忘了保险柜里还有这种东西。
许小真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把衣服给他撩下来,盖好被子, 把几卷录像带夹在腋下, 走下去, 点了支烟, 咬在齿间。
从顾延野的角度,只能看到豆大的烟蒂红光明灭,从楼梯上盘旋着, 一级一级落下来。
陈奕松开了灯, 把录像带甩到他怀里,随意坐在旁边:“要看吗?”
“什么?”
“你女儿的录像带。”
顾延野握着那几卷东西, 觉得掌心发烫。
明知道陈奕松没有对他怀有好意,还是道了声谢。
陈奕松摆了下手, 他都能想到这些东西是如何让顾延野肝肠寸断的, 许小真好几年没回来,他不能对许小真怎么样,总不能让另外两个人好过。
他不痛快, 谁都别想痛快了。
录像大多是在许留小时候留下的,许小真特意攒三个月工资买了台像素好的摄像机, 每天对着许留拍拍拍,不光记录生日,第一次学做蛋糕,学骑车,连吃饭睡觉都要拍下来。
刻出来的硬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张。
现在储存影像的技术已经很发达,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但许小真还像一个古老遗民一样,非要把视频刻录在光盘里,拿在手中才有实质感,和他过年一定要贴对联窗花的势头一样。
顾延野找到一台播放机,他把碟盘推进去,红灯闪烁后,转为安静的蓝光,画面缓缓投映在大屏上。
金黄色的日光穿过梧桐树,垂落在人工湖上,在粼粼水波上跃动着,像被罩了一层朦胧而梦幻的纱。
许小真在调试镜头碎碎念:“这个怎么弄,是这样?这样算打开开关了吗?”
“我看看,”陈奕松的声音出现,镜头轻轻晃动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
两个人贴得很近,声音像是从同一处发出来的。
一阵眩晕后,镜头已经对准了踩着旱冰鞋的许留,许小真蹲下,轻声招呼她:“宝宝看镜头!”
许留模样很小,五六岁的样子,戴着护具,脸蛋红扑扑的,听到声音,立刻一边叫爸爸一边利落地冲过来,夕阳落在她身上,把她染成一个红彤彤的橙子,她张开双臂,镜头一颤,应该是扑进了许小真怀里。
“爸爸妈妈我棒不棒?”
许小真的镜头重新对准许留,她仰着小脸,天真可爱。
许小真夸了她,她欢呼一声,又像只轻快的小鸟飞奔出去,给爸爸妈妈展示自己刚学会的技能。
镜头一直追随着她,饱含爱意。
很长的录像,有将近三个小时,都是在无聊地记录一个小女孩滑旱冰,偶尔她溜过来,抿一口她“妈妈”递过来的果汁,还有许小真谴责陈奕松不要把手放在他腰上的声音。
顾延野看得既痛心又温暖。
录像的最后,是许留揉着眼睛跑过来,说自己困了,张开手臂要许小真抱抱。
许小真叫陈奕松拿着录像机,陈奕松嘀咕:“什么毛病,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着。”
许留悻悻收回了手,结果镜头还是一番剧烈晃动后到了陈奕松手里,许小真弯下腰把孩子抱起来,驮在肩上:“走喽!坐稳,爸爸带小留回去睡觉好不好?”
许留又开心起来,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弯下腰抱住爸爸,咯咯笑得很开心。
许小真为了哄孩子高兴,跑了一会儿,可惜没两步就气喘吁吁了,陈奕松的镜头一直追随着父女两个,最后走上来,单手把孩子拎在怀里,笑话他:“许小真你真虚,还是个男人吗?”
许小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作势要打他,相机滴滴两声之后镜头里的画面消失,影院里也只剩下一片漆黑,笼罩着孤零零的顾延野。
真好,真热闹。
他没能给小真的,陈奕松都给了。
顾延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多温暖的画面啊,一家三口,可他看着这些,一边感到幸福,又一边感到疼痛。
他总幻想如果当年他不是个混账王八蛋,是不是和小真会过得很好,但那些场景只能存在于幻想中。
现在陈奕松用碟片切切实实把这种幸福摆在他面前了,这是远比只能躲在暗处幻想幸福的他远胜千万倍的幸福。
顾延野痛得连呼吸都像受刑,却忍不住一张一张自虐般地看过去,看小真和孩子多幸福,从这小小的一角窥探自己未曾参与过的,他们的人生。
陈奕松果然很有些折磨人的手段。
沈冽也没睡好,因为陈奕松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和顾延野的心痛不一样,他看到这些东西嫉妒得要发疯,又不得不承认,许留才是他哥最爱的人,是他哥唯一的孩子。
陈奕松憋了四年的气,只一想到两个人的模样,就由衷的痛快,哼着轻快的小调,洗了个澡,掀开被子钻进去。
他走的时候许小真什么动作,回来还这样,趴在枕头上,脸颊的软肉被挤出来,一副很好捏的样子,陈奕松也确实上手捏了一把,顺带把人搂进怀里,掀开衣服,各处都亲了亲。
“我又不是个死的,你能不能动作轻一点?”许小真眨了眨眼睛,叹气,“你这个年纪应该学会养生了。”
陈奕松把他的睡衣角掀上来塞进他嘴里:“别逼逼了,咬着,谁像你一样这么虚?才什么年纪就不行了?做一会儿这疼那疼的,现在每次和你做都感觉自己在对一个八十岁老头欲行不轨。”
许小真手腕被他握着压上去,咬着睡衣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只好拿腿踹他。
其实他除了有时候会有点腰疼还没那么不堪,喊疼是因为能早点睡觉,他!不!虚!
“力气大点,没吃饱饭?”陈奕松拍了一把他的屁股,“要开始强,奸你了,别让我太失望。”
许小真眼一闭,想死,三十多岁了还要搞这种play。
没过多久,强,奸就变成了合,奸,许小真双眼失神,主动勾着他的肩膀,用脸贴他,陈奕松怕他喘不上气,把被咬得湿漉漉的睡衣从他嘴里扯出来,带出一条淫,靡的银丝,他的湿软的红舌无意识吐出一截,看着色气极了,浑身一热,低下头含着他的唇舌舔,弄。
早上许小真没起来,陈奕松给他端的早饭,顾延野合沈冽状态都不太好,看到一身轻快的陈奕松,脖子上还带着吻痕,心情更不好了,早餐吃得干干巴巴咽不下去,说如鲠在喉都不为过。
陈奕松有的是手段料理料理他们,光许留一个就够俩人不痛快了,尤其是顾延野,这两天过得心如刀割,好在年快过完了不用继续在这个窒息的地方待下去。
四个人一起互相折磨的日子大概没个头儿。
后山上种了点枸杞和桑葚,用暖棚扣着,临走那天陈奕松给许小真装了一箱,给他养生泡茶用的。
许小真才回一区,景驻就带给他一个坏消息。
年前关于一桩官商勾结的竞标洗钱案,被打回了。
所有流程都走完了,只卡在景驻那儿。
景驻很为难地和他说没有办法,让他多加体谅。
许小真思来想去,想不通他到底哪里为难,经过顾延野处多方打探,才知道里面牵扯了好几家,连亲王易峥都在其中。
但他那种懦弱性格,多半是被人拉上当挡箭牌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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