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合之宴
他知道顾延野有钱,自作多情想到他是为了他上学方便,还能时时刻刻在一起置办的产业,当场吓得把房本丢出去了。
顾延野看着他惊慌的表情笑了起来,他很爱看许小真收到礼物这种无措又没见识的表情,把房本捡起来扔进他怀里:“收着吧,买了又不能退,还要跟我客气么?你不想和我一起住?”
他生得至少比许小真前二十几年见过的人都好看,冷硬,深邃,薄情,却生着一双桃花眼,多数时候那张脸带的本该多情的眼都无情起来。
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像深冰融化,带来春水潺潺,让人误以为深情款款。
许小真沉浸在他的眼中,心脏砰砰跳,以为这就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小心把房本揣起来:“那我放在抽屉里,有需要你拿走。”
顾延野笑着低头,亲亲他的唇瓣:“听你的。”
许小真现在每天走起路来带风,满脸柔情,和以前冷漠半死不活的样子大相径庭,一看就是沉浸在爱情的滋润里。
有人看到许小真上了顾延野的车,也有人看到许小真和顾延野举止亲密,更有人知道顾延野曾经为许小真出过头,手把手教他拆过枪械,世上没有挖不透的墙角,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然大家也都猜得到许小真的满面春光是因为谁。
他们都心照不宣,顾延野只不过是玩玩而已,谈恋爱?他也配?
任何一个alpha在选择自己omega妻子的时候都要三思而行,更不会和一个十八区来的底层beta结为连理。
只是这件事,没人会好心提醒许小真,除了学校里一些少数的beta,对他投出或怜悯或艳羡的目光。
怜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顾少将玩够了踹开,又羡慕他一个beta能得到顾延野青睐,成为他的第一个情人。
许多omega们更是嫉妒的牙痒痒。
许小真每天从他们身边经过,隔着两层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
不管这些人到底怎么想许小真,觉得他可怜也好,可恨也罢,讥讽等着看他笑话也行,面上却都和蔼了,冲着顾延野的面儿上,谁也没敢再难为许小真,甚至有时候见面还打个招呼。
许小真则不识抬举多了,他对这种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alpha和omega没什么好脸色,当作没看见擦肩而过,惹得一群人纷纷诅咒他早些被顾少将抛弃,并且一分钱拿不到。
私下里还有开了赌局的,赌他什么时候会被玩腻。
这些涌动在校园里的暗潮,即便主人公是许小真自己,他也浑然不知。
顾延野倒是略有耳闻,不过他也没有出手干预。
和一个下等beta纠缠在一起容易传出些不好的名声,但顾延野不在意,他刚高升,没人会不长眼在他面前说不好听的话。
这些年他逐渐年长,也渐渐变得我行我素,独断专裁。
凡是对他行为有意见的人,他都会用武力和强权让对方乖乖闭上嘴。
顾延野近来春风得意,任谁都看得出过得舒心,眉眼间满是餍足,戾气都化解几分,甚至可怕的多了几分和气,甚至好说话了许多,看的他那些朋友惊讶之余又艳羡。
“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可心的小情人儿呢,瞧瞧顾少将这满面春光,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吧。”
“人家那既是新欢又是旧爱,跟谈恋爱似的蜜里调油,小情人颜正条顺,小脾气还带劲,这种好事儿怎么轮得到咱们。”
顾延野听着,浅笑不语,眉眼都柔和了。
说着说着,传起了最近学校里的赌局,赌许小真多久会被抛弃,有人笑嘻嘻问:“顾少将透个底儿呗,多久把人甩了,我们跟着也捞一笔。”
顾延野淡淡勾唇:“最近三个月应该不会。”
他随手扔出来一张卡,“你们既然这么有兴趣,我也跟着添点彩头,我赌半年。”
顾延野猜自己半年就会腻味许小真。
一群人喝彩,纷纷跟着他押注:“当事人都下场了,那咱们跟着肯定稳赚不赔了!”
周京烁笑嘻嘻凑近顾延野,问:“哥,你那个小旧情人真那么好嘛?”
顾延野一挑眉,示意他有屁快放。
周京烁狗腿子地给他倒酒:“哥,你玩够了给我玩玩呗。”
第25章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喧闹的甲板瞬间安静, 所有人把震惊的目光投向声音发出处。
海面晶莹的波光照应在栏杆处,更衬得静谧安详,只有舒缓轻柔的音乐不顾人死活, 还在继续播放。
周京烁被打得偏过头, 右侧脸颊高高肿起, 捂着脸, 他没想到他哥会为了那个beta打他, 怔住了,费力扯出一抹嬉皮笑脸的笑:“哥,没必要生这么大气吧, 大家都是换着玩的。”
顾延野打完, 也愣了一下, 他听到周京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没有任何犹豫的,巴掌就狠狠落在了他脸上,打完了才觉出当时何等的怒不可遏。
他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体面。
周京烁说的没错, 圈子里都是这么玩的。
今天你的送我, 我的明天送你,甚至他的后妈和小妈一起打麻将能凑一桌, 四个人和和气气的。
他这样怒气冲冲为了一个beta甚至打了自己的表弟,显得过于在意了……
顾延野调整了下坐姿, 深吸口气, 吐出,紧绷的面容松缓几分:“你主意打的太早了,等过几天我倒是能带他出来露露面。”
他一动, 紧张的气氛缓解不少,几个富商阔少劝酒说和, 缓解气氛,向他询问新型的枪支火药,试图让他松松手,指尖多漏点出来。
帝国几个大的黑·帮组织都是黑白两道通吃,但想要混的风生水起,并且屹立不倒,离不开政府的扶持,用他们解决一些政府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看似政府和黑·道势力势不两立,其实早就交融颇深。
这些明面上的富贵公子是和顾延野出海游玩,潇洒快活,实际上次次都是秘密交易。
“该是你们的一分不会少。”顾延野听起来给了承诺,实则什么都没说,什么叫是你们的,什么又叫不是你们的,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去年我这里只有三百支,今年能不能……”李查克试图和他讲讲条件。
顾延野指尖在桌面轻点,抬眸似笑非笑看他:“三百不够么?往年都是三百,怎么到你这代就不够了?查克,你让我很为难啊,父亲说过很多次了,希望我能推出一个新的人选替代你。”
“顾延野!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查克的脸瞬间红了,拳头按在桌面,他早就不满这个毛头小子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好像全天底下只有他顾延野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在匍匐在他的脚下一般。
但他们家在十一区盘踞多年,如果说自己与新的势力产生了冲突并且力不从心,这岂不是递了话柄过去。
李查克不满顾延野,顾延野同样看他也没有顺眼到哪儿去,他刻意打压,只要新的势力冒头,就能先斩后奏替换了李家。
一个仗着姑父在政府里的杂碎罢了。
言语交锋间早已火药味四溢,只差一步就要拔枪相对。
军械一直由帝国政府严格管控,民间私铸的枪支弹药质量不佳,所以每年和政府的“私相授受”就尤为重要,但份额就那么些,就算砸上几倍的价格也求之不得。
李查克从接手十一区黑·帮后,就一直对政府这边阳奉阴违,两头吃回扣。
顾延野私下里削了他的枪支份额,转头补贴进另外几家,形成了他连同其余几家孤立李查克的局面,他就是想拔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脸上阴沉沉的,只能咬牙吃下苦果。
剑拔弩张的局势霎时缓解,只是恰如此刻看似平静的海面,里面藏着汹涌的波涛。
十一区里,搅得李查克鸡犬不宁的男人正抓着他最器重下属的头发,对着水面欣赏此刻血腥的场景,满意笑了,露出几颗尖锐过度的牙齿,鲜血溅在他过度苍白的皮肤上,阴森可怖。
——
顾延野在海上漂了七天,转乘飞机回一区的时候,给许小真带了礼物—一块男士手表。
独立候机楼里放着几本当季奢侈品杂志,他随手翻了几页,看到有块表,样子很精巧简洁,他莫名想到和许小真很配,当即让送到家里,把许小真手上那块旧的换下来。
他之前在十八区卖的那块表外表简单,内里构造却极其精密。
越昂贵精巧的东西,就代表着越需要精心维护,对温度湿度的要求也高。
即便许小真已经很小心佩戴,表还是会出现时间不准等问题,有时候表盘的玻璃像电子屏幕一样黑屏。
许小真还挺奇怪的,为什么一块机械表的玻璃也会发生黑屏问题。
总之现在它多数情况是作为一件装饰品存在。
许小真不关注奢侈品,所以也不知道这块表的价格贵的令人咋舌,按照他的花销水平,足以衣食无忧几辈子。
表在送来的时候,销售自作主张附赠了一束娇艳欲滴的鲜切铃兰一起送上门,铃兰上还带着水珠。
许小真看着花和表特别高兴,因为顾延野出门还想着他,比起价格,他更在意心意,于是立马听顾延野的话,上手试戴了一下给他看。
顾延野也不吝啬,圈着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夸赞道:“很漂亮。”
许小真笑得眼睛弯弯,有几分当年阳光朝气的样子,看得顾延野心头一颤。
他总觉得许小真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阴沉,即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顾延野能感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却很难见到他笑起来的样子,许小真现在愿意笑,是好事,毕竟谁愿意看着枕边人天天哭丧着脸?有够倒胃口的。
但许小真只是戴了一会儿,就小心翼翼把表收起来,戴回旧表,然后捧着那束花看个不停,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顾延野手掌贴着他后颈那块细滑的皮肤摩挲,问:“没见识,怎么就喜欢花?不值钱的破花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一样,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花,而且这个花真好看,我以前都没见过,它这么漂亮,这么白,花这么可爱,开得这么好,叶子也绿……”
许小真不停地夸赞这这束花,眼神明亮,像一株起死回生,重新焕发生机的植物,任何一个点都能单独拎出来讲一番,试图把这束花再夸出花来。
可能世界上有成千上万朵花,但只有这一束,是周延送给他的。
顾延野笑他没见识,一束花就能高兴成这样:“那表呢?怎么不戴?你不喜欢?不喜欢再看看别的?”
许小真从他怀里转过身,勾着他脖子,把手腕抬抬,旧表给他看,笑着解释说:“新表也漂亮,我也喜欢,但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它不一样,是定情信物。”
顾延野的笑容因为他这句话多了几丝意味深长,定情信物?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许小真有爱情了。
可能是以前吧,他那时候年纪小,真傻,竟然对他动过真心,醒来时候第一个喊的名字都是许小真。
后来他历尽千帆,见多了各种各样的omega,就发现比许小真好看的,聪明的,识趣的大有人在,许小真并不是最优秀的,甚至穷酸没见识,还头脑不清醒,配不上他一丁点儿。
现在他的腺体都没了,最后一点身为omega的优势也失去了,顾延野觉得可能用不上半年,就会对他彻底失去兴趣。
但当下,这种似乎在谈恋爱的黏糊氛围让他有些着迷,他很乐意出演恋爱的戏码,但是更想和他上床。
他亲亲许小真的嘴角:“是吗?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太遗憾了,你今晚讲给我听它的故事好吗?”
许小真点点头,嗅了嗅怀里的花,从他怀里跳出去,找了个花瓶装水,坐在地上修剪花枝,插进花瓶里,顾延野则帮他递花,一时气氛格外温馨。
珍贵的东西一旦失而复得,就会让人倍感珍惜,因为失去时的恐惧和痛苦深刻在记忆中,提醒人们最好不要旧事重演。
许小真对待顾延野,远比五年前要更耐心、细心,时刻照顾他的情绪,处处为他着想,就差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所以面对顾延野时不时把他带着往床上拐的举动,许小真没有像以前那样严词拒绝,只规定周五晚上和周六可以,他即便心里不愿意,还是会纵容。
这就导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床上相处时间远比别地方的更多。
今天晚上的许小真格外主动,因为那束花,他太高兴了,所以难得的主动迎合他,即便羞得浑身上下都都像煮熟的虾一样红,他咬着唇瓣,低着头,不敢看顾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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