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 第24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年下 ABO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

顾延野在海上漂了七天,转乘飞机回一区的时候,给许小真带了礼物—一块男士手表。

独立候机楼里放着几本当季奢侈品杂志,他随手翻了几页,看到有块表,样子很精巧简洁,他莫名想到和许小真很配,当即让送到家里,把许小真手上那块旧的换下来。

他之前在十八区卖的那块表外表简单,内里构造却极其精密。

越昂贵精巧的东西,就代表着越需要精心维护,对温度湿度的要求也高。

即便许小真已经很小心佩戴,表还是会出现时间不准等问题,有时候表盘的玻璃像电子屏幕一样黑屏。

许小真还挺奇怪的,为什么一块机械表的玻璃也会发生黑屏问题。

总之现在它多数情况是作为一件装饰品存在。

许小真不关注奢侈品,所以也不知道这块表的价格贵的令人咋舌,按照他的花销水平,足以衣食无忧几辈子。

表在送来的时候,销售自作主张附赠了一束娇艳欲滴的鲜切铃兰一起送上门,铃兰上还带着水珠。

许小真看着花和表特别高兴,因为顾延野出门还想着他,比起价格,他更在意心意,于是立马听顾延野的话,上手试戴了一下给他看。

顾延野也不吝啬,圈着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夸赞道:“很漂亮。”

许小真笑得眼睛弯弯,有几分当年阳光朝气的样子,看得顾延野心头一颤。

他总觉得许小真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阴沉,即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顾延野能感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却很难见到他笑起来的样子,许小真现在愿意笑,是好事,毕竟谁愿意看着枕边人天天哭丧着脸?有够倒胃口的。

但许小真只是戴了一会儿,就小心翼翼把表收起来,戴回旧表,然后捧着那束花看个不停,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顾延野手掌贴着他后颈那块细滑的皮肤摩挲,问:“没见识,怎么就喜欢花?不值钱的破花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一样,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花,而且这个花真好看,我以前都没见过,它这么漂亮,这么白,花这么可爱,开得这么好,叶子也绿……”

许小真不停地夸赞这这束花,眼神明亮,像一株起死回生,重新焕发生机的植物,任何一个点都能单独拎出来讲一番,试图把这束花再夸出花来。

可能世界上有成千上万朵花,但只有这一束,是周延送给他的。

顾延野笑他没见识,一束花就能高兴成这样:“那表呢?怎么不戴?你不喜欢?不喜欢再看看别的?”

许小真从他怀里转过身,勾着他脖子,把手腕抬抬,旧表给他看,笑着解释说:“新表也漂亮,我也喜欢,但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它不一样,是定情信物。”

顾延野的笑容因为他这句话多了几丝意味深长,定情信物?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许小真有爱情了。

可能是以前吧,他那时候年纪小,真傻,竟然对他动过真心,醒来时候第一个喊的名字都是许小真。

后来他历尽千帆,见多了各种各样的omega,就发现比许小真好看的,聪明的,识趣的大有人在,许小真并不是最优秀的,甚至穷酸没见识,还头脑不清醒,配不上他一丁点儿。

现在他的腺体都没了,最后一点身为omega的优势也失去了,顾延野觉得可能用不上半年,就会对他彻底失去兴趣。

但当下,这种似乎在谈恋爱的黏糊氛围让他有些着迷,他很乐意出演恋爱的戏码,但是更想和他上床。

他亲亲许小真的嘴角:“是吗?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太遗憾了,你今晚讲给我听它的故事好吗?”

许小真点点头,嗅了嗅怀里的花,从他怀里跳出去,找了个花瓶装水,坐在地上修剪花枝,插进花瓶里,顾延野则帮他递花,一时气氛格外温馨。

珍贵的东西一旦失而复得,就会让人倍感珍惜,因为失去时的恐惧和痛苦深刻在记忆中,提醒人们最好不要旧事重演。

许小真对待顾延野,远比五年前要更耐心、细心,时刻照顾他的情绪,处处为他着想,就差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所以面对顾延野时不时把他带着往床上拐的举动,许小真没有像以前那样严词拒绝,只规定周五晚上和周六可以,他即便心里不愿意,还是会纵容。

这就导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床上相处时间远比别地方的更多。

今天晚上的许小真格外主动,因为那束花,他太高兴了,所以难得的主动迎合他,即便羞得浑身上下都都像煮熟的虾一样红,他咬着唇瓣,低着头,不敢看顾延野。

顾延野觉得有意思,非要让他看自己,许小真就把眼睛转到一边,脸更红了。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如果只需要一束花,许小真就能每天这么主动,顾延野觉得这笔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他愈发激动,恨不得用花把许小真埋起来,看许小真能做到哪一步,力气也愈发大了。

许小真不知道搂顾延野正在考虑用什么花埋他,他的大脑在无休止的情事中快要休克,人变得大胆起来,搂着顾延野的脖子,小声表白,说:“我爱你。”

他觉得这三个字好酸,所以从来不和顾延野说,可情到浓时,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能表达感情。

许小真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顾延野沉溺在他的身体里根本听不到,满室只能听到粗重喘息,细微的呻/吟和交、合的声音,可他低估了alpha的耳力,顾延野把这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他身体一顿,单膝撑跪在床上,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许小真的脸,许小真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和害羞,像小狗一样,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顾延野知道许小真爱他,但按照许小真的性格,做得更多,说得更少,是不会说这种酸腐情话的人,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过。

现在,他说了我爱你。

要多爱,才能让许小真这样的人,亲口说爱他?

第26章

这三个字, 许小真既羞于让顾延野听到,又盼望着他听到,希望他能对自己说:“我也爱你”

但遗憾的是, 顾延野似乎并未听到, 也没能给他任何回应, 只是摸了摸他的脸, 想亲吻他而已。

在年尾帝国各部门忙到爆炸之前, 有一段时间是格外清闲的,历来大家管这段时间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在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初。

顾延野这段时间也特别清闲, 往年这个时候, 他早就不知道去哪儿疯玩了, 顾川想见他一面都难, 但今年任谁叫他都不愿意出门。

谁都不理解天天待在家里有什么好的,回来回去不就是那几件屋子,难不成他一整天都泡在泳池里欣赏太阳?

顾延野懒得跟他们解释, 他们根本没法理解自己, 也没法理解以前总往外跑的自己,在家多好, 早上抱着许小真黏糊一会儿,送他上学, 看他跑进学校, 中午一起吃点饭,晚上接他放学,和他一起把今天新送来的鲜花修剪插进花瓶。

然后许小真去学习, 遇到不会的就眼巴巴凑过来问他,他趁机要几个吻。

许小真学习完后, 就去做饭,他们吃了晚饭要么看会儿电影,要么做,然后睡觉。

是的,顾延野最近有了一个新的爱好,接送许小真上下学。

本来从家到学校,就没几步路,有一天他回到家后,距离许小真下最后一节课还有十五分钟。

这个时间刚刚好,不多也不少,他心血来潮,站到了学校门口,脑海里循环演绎许小真见到他,会是何种惊喜的表情。

许小真似乎没看见他径直走了过去,被顾延野一把薅住卫衣的帽子拽了回来:“往哪儿走?”

对方似乎很震惊,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他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唤他:“周延!!!”

顾延野如愿看着许小真因为惊喜而睁圆的眼睛,里面星星点点,还有他本来寡淡的表情变为喜悦,扬起的笑容,他也跟着不由自主笑了。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体验过。

他把帽子给许小真扣上,勾着他脖子:“走吧,今天出去吃,想吃什么?这么瘦,喂那么多好吃的都长哪儿去了?”

许小真把胳膊露出来,辩解:“有胖的有胖的,你看,我早上走的时候还称体重了,胖了十斤。”

顾延野上下打量他,还真没发现那十斤肉长在哪儿了,不过气色好了,脸色红润许多,嘴唇也不泛白了。

“再多二十斤还差不多。”他嘀咕了一句。

许小真嗯嗯点头,跃跃欲试,想和他牵手,但又腼腆,瞻前顾后,只绕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说着话。

顾延野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手掌中,许小真耳根红了,也老实了,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贴在他身边,和他并排走。

顾延野不是一个爱仔细分析情绪,并找到情绪由来的人。

一件事让他高兴,他就去做;一件事让他不高兴,他就摧毁,就这么简单。大多数时候,也没什么值得他费心思考的,讨他欢心的事多了去了,他犯不着一个个都得仔细琢磨。

他看着许小真每天从学校里面跑出来,径直奔向他面前的时候,或是和他挥手跑进去的时候,灿烂的阳光粘在许小真眉眼发梢,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他金灿灿的,笑得露出虎牙,那么光明,那么光明灿烂的人眼里只有自己。

既像一团燃烧的火球,沉甸甸热乎乎;又像一根烧着的羽毛,轻飘飘软绵绵。

顾延野心中都有一种莫名被塞满了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他几乎要迷上这种感觉,于是要了一份许小真的课表,每天在他最后一节课结束后等在校门口,至于送不送他上学,得看能不能起得来床。

他放在哪儿都是个风云人物,见天儿往校门口站个十几分钟,认出来他的都大为错愕,直到许小真从里面跑出来,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顾延野是不是对这个情人认真的?

真的会在半年内把人甩掉吗?

顾延野早就忘了半年的赌局,对许小真这个小情人哪儿哪儿都满意,唯独作息,他从没见过哪个正常人四点起床,六点就去图书馆泡着。

许小真每天早上悄悄起床,悄悄做好早饭,临走前悄悄在顾延野脸上亲一口再出门。

他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其实顾延野都知道。

总之现在的生活是幸福的,无论对顾延野,还是许小真来说。

顾延野除了在十八区的时候,这辈子都没缺过钱,钱对他就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他对许小真也大方,今天给一张卡,明天心情好了再给一张。

每张里面的数字都让许小真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许小真按照数额大小贴了便签,整整齐齐收在床边的柜子里,不到半个月,就攒了七八张,但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一分也没动。

顾延野买了房子,给他那么多张自己的卡,许小真以为他想和自己结婚。

许小真翻了一页书,难得发呆。

他和周延现在的身份怎么看都是不匹配的,如果要结婚,周延肯定有无数的麻烦,许小真当然想和他结婚,但肯定不是现在,他在努力,等能配得上周延的那一天。

……

到十一月末了,天气越来越冷,许小真手上的旧伤复发的就越来越厉害,红肿,发紫,屈伸都钻心的疼。

之前他的右手两根指骨被陈奕松踩断过,留下旧伤,后来顾延野被追杀的时候,他被推进柜子里,手指又被夹了,伤上加伤。

这么多年不注意养护,有恶化的倾向,每年冬天最湿冷的几天,肿得跟萝卜一样,今年去校医室拿了点药膏好受许多。

好在忍一忍并不影响写字,就是速度慢些。

马上期末考试,许小真本就繁忙的生活变得更加左支右绌。

好在顾延野最近也忙起来了,每天回家都得晚上十点多,不需要他太多照顾,当然,接送许小真的游戏也宣告暂停一段落。

顾延野不在家,许小真不太想回家,那么大的房子,他从来没住过,空荡荡的,呼吸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死人。

他没跟顾延野说过这些,这种话说出来他都要唾弃自己不知好歹。

上次去顾延野另一个家,比这个还大,还要豪华,要是让对方屈就他一住小房子,许小真心里过意不去,好像他有什么毛病一样。

他努力适应了一阵,发现还是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顾延野不在家的话,他一般也不会回去,也就顾延野在家,他才能在那间房子里找到一些归属感。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学校图书馆的氛围好,学起来更有干劲儿。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已经傍晚七点多了,许小真猜周延还没忙完,他其实也想像周延接他放学一样,去接周延下班,但他的身份出现就是个麻烦,恐怕会连累周延在工作上抬不起头。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问顾延野什么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