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军校生的我不可能是虫族 第102章

作者:杯不流 标签: 玄幻灵异

太奇怪了。

联想到曼努埃尔传说中的返祖经历,科梅直接把这件事甩给了雌虫议会——他们比谁都更关心基因的进化问题。

鞘翅目代表第一个发言:“各位有什么看法?”

蜻蜓目总长慢吞吞道:“塞基现在能打过他吗?”

塞基算各位军团长中战斗力上游的一位了,他的意思其实是在问他们单挑能赢过曼努埃尔吗?

膜翅目的代表是一位行军蚁后,蚁族和蜂族同属膜翅目,但因为争夺领导权,早八百年就分家了。目前膜翅目的主要组成部分就是蚁族。现在双方还在争论膜翅目正统在谁家。

看见蜂族没出席,行军蚁大为满意,认为这是雌虫议会对他们正统地位的认可标志。

闻言心情很好地捧场:“别问我,我们蚁族单体战斗力很弱的。”

鞘翅目代表笑了笑,率先道:“他中的那一箭,是我们鞘翅目军团的东西,采用的是去世高等种的翅鞘,坚硬无比。如果是我,那一箭就会死。”不过,他也补充:“我只是说我,我们军团长究竟如何,我不知道。”

他们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他原本成年后的基因水平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看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这时鞘翅目总长才慢吞吞揭露谜底:“我从雄保会得到消息,他完全虫态化过——或许那就是返祖。”

“那要怎么做?”有虫问。

行军蚁后一片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幽光,道:“不是我们要怎么办,是我们该怎么办?《基因法》里不是都说过了吗?”

——一切以基因进化为准。

第099章 爱是毒药

“……”前往雌虫议会的星舰上,原本正在刷着短视频的彗星燕古纳弄蝶像是看到了脏东西,啪地盖住光脑,惊魂未定地转头对自己的亲卫道:“怎么办,我好像要死了。”

亲卫:?

红蓝撞色的艳丽弄蝶动了动自己打着支架的蝶翼,吸了吸鼻子,一脸天崩地裂:“我早该知道的,雄虫哪来什么节操。我就不该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曼努埃尔的雄主,他现在找上门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他正是弄蝶科前往蝶族主星的代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给燕屿发名片的漂亮弄蝶(战损版),他那现在还没长好的翅膀,就是曼努埃尔亲切的指导。副官留守主星,那总需要个副手吧?曼努埃尔左挑右选,把这个对有夫之夫散发过求偶信号的弄蝶挑走了。

救命,只是自己单方面递名片翅膀就惨遭重伤。

那雄虫主动联系,这条小命还能留下吗?

亲卫和他面面相觑,镇定地一把抽出桌子上的白色桌布,往自己少主头上盖。

弄蝶:……

很好,只要我抢先一步盖白布,曼努埃尔的铁拳就找不到我。他蒙着白布,安详地向后一趟。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小心翼翼看了眼消息。

“唰——”白布被单手掀开,弄蝶原地复活,抱着亲卫喜极而泣:“呜呜呜,我好像不用死了?!”

“砰”地一声,门开了,蛱蝶亲卫站在门口警惕地望着他们:“刚刚好大的动静,你们在干什么?”他扫过劫后余生、抱在一起的弄蝶们,眼神逐渐微妙。

弄蝶:……

弄蝶眼睛一闭,想到挨过的毒打,昧着良心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雌雌恋啊!”他扯过头上的白桌布,恶声恶气:“臭流氓,打扰别人拜堂。”

蛱蝶护卫:……

蛱蝶护卫一脸呆滞地关上了门:“对不起……打扰了。”

门一合上,刚刚还抱在一起的弄蝶们就像火烧屁股一样分别跳开,呕呕呕了半天。然后又凑过来,一起看雄虫发的消息。

只见光脑上不明账号发来的两条消息分别是:【hello,塔利亚,还记得我吗?我是赫利俄斯,我来找你问几个问题。顺便,不要告诉曼努哦。你也不想被造谣和我私通,秽乱军中吧?】

【上次偶遇,您提到了大阿努比斯对吗?和我说说他、科梅和小阿努比斯的故事吧?比如说,为什么曼努埃尔会改姓?】

燕屿从安提戈涅处得到的消息,足够他拼凑大致出曼努埃尔对过去,但是安提戈涅所能提供的只是科梅给他的视角,他需要一个大阿努比斯方的虫,核对一下他的猜测。

而他思来想去,他身边可能会知道这些的虫,都是曼努埃尔的亲信,一定不会为他保密。

打游戏找攻略这种事,被知道就没那么有逼格了。越是显得无意识的行为,杀伤力越大。他可不想曼努埃尔知道自己在打听他的童年,那只警惕的雌虫一定会反应过来有问题的。

而塔利亚这只弄蝶科代表,上次见面就表现出了他对曼努埃尔微妙的态度,知道曼努埃尔雌父的故事,但亲近谈不上,还略有些不服。不然也不会故意递名片给自己了——

虽然当天挨揍后,就老实下来,看见燕屿就绕道走。

这是一个绝对合适的虫选,身份够高,能知道辛密,但和曼努埃尔又存在距离,还被打怕了,不敢招惹曼努埃尔。

这都不威胁一番,真是天理难容!

塔利亚做贼心虚地把桌布往头顶拉,埋头发消息,以雌虫的视角说出了当年的故事:“是科梅,骗了大阿努比斯……”

*

一颗宏大的私人星球上,科梅正在处理偌大一个垄断媒体集团的重要事务。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您不能进去——”

“让开!”来势汹汹的安提戈涅直接撞开门,大步踏进来,一手拍在科梅的办公桌上:“雄父,为什么扣押海蒙。”

科梅不徐不急,温声问:“这是雄保会的决定,宝贝,你冷静一点。海蒙犯了错,就要被惩罚,这就是法律。”

安提戈涅手在发抖,哀求道:“那是我的未婚雌君,我只是出门渡个假,回来他就被带走了。雄保会不能这样!”

“宝贝,他们可以。”科梅温柔的声线此刻无比残忍。“或许你该想想,为什么这次他主动请缨离开你身边去办事呢?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不想让你担心呀,你应该成全他的一番心意才是。乖一点,回去等消息,好吗?”

科梅反思了自己在圣堂联谊会的计划——第一层埋伏,雌虫议会的精英没能拦下曼努埃尔,那是他对曼努埃尔对实力预估错误。

但是没关系,他预留了保险方案——泊港的星舰们,如果没出错的话,星舰收到突围消息,会直接开火,用火力覆盖剿灭曼努埃尔的虫。那才叫天罗地网,肉/体凡胎根本无力反抗。

然而问题又出现了,怎么会突然多出一路虫占领了塔台?!

他反复回看了现场的监控,确认这一队透翅蝶和枯叶蝶一开场就消失了,因为不是从大门或者侧门、甚至任何有虫驻守的小门离开的,所以居然没有虫注意到。

他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那条安提戈涅为了表演魔术预留出来的密道。

海蒙也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在他给出机甲仓位置,却迟迟不见机甲来支援,反而是远方天空燃起火船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不对。

不管科梅那天计划了什么,都被他们意外毁掉了。海蒙深知科梅的冷血,他便支走了安提戈涅,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乐于与科梅作对的曼努埃尔一定会保下他,所以他鼓动着安提戈涅去找赫利俄斯。如果顺利的话,为了自己的理想,安提戈涅会在蝶族领地停留很久。

但他没想到,自己失联后,安提戈涅便按捺不住地回来了。

“雄父,求求你把他带出来吧。”

“我已经卸任了,恐怕无能为力。”他抱歉地看着自己天真的雄虫崽。

“……没有您的许可,那两位副会长是不会冒着得罪您的风险来带走我的未婚雌君的。”

“他违反的是《雄虫保护法》,你知道的,我没有立场去反对逮捕令。”海蒙扰乱了他的计划,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被定性为恐袭,驾驶机甲的是救援者。因而不能以此为借口发难,但海蒙身上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怎么可能违反《雄虫保护法》?他做了什么?”

“傻孩子,当然是因为你和他私定终身呀。”科梅温柔道,“诱导未成年雄虫,是死罪呢。”

所以科梅从来不在意海蒙和安提戈涅的越界。爱是什么?爱在虫族就是毒药。他只是冷眼看着这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雌虫走上死路,等到他需要的那天,再引爆这个炸弹。

砰——就这么一下,彻底摧毁这段不该有的感情。

“雄父——那不是犯罪,那只是我爱他。”安提戈涅发出不可置信的哀鸣,“爱,您根本不懂爱!”

“我怎么不懂呢?”科梅微笑着,“如果不是靠着爱去诱捕,阿努比斯,我的雌君——怎么会甘心把他透支了身体潜力所生下的雌子,送给我当亲卫呢?”

他手腕上华美的金色流苏流光溢彩,唇齿间吐出毒液:“我比你更懂什么是爱,爱是雄虫的谎言,是雄虫的武器。你看,你成功用爱毒死了你所爱的一切。”

*

【所以,大阿努比斯以为遇上了真爱,于是用诞下的虫崽去讨好科梅,所以曼努埃尔最初才会姓哈雷。】

【那他为什么改姓?因为和雄虫发生矛盾了吗?】

塔利亚这只亚回道:【是,也不是。因为科梅是一个雄虫主义者。】

*

科梅从座椅上起身,华服流光溢彩,每一根流动着光辉的丝线都像针一样刺进了安提戈涅的眼底。

“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科梅经历此事之后,第一次深刻明白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拖后腿的队友。没有安提戈涅当内应,提供了密道,虫为地营造出来双向信息差,原本曼努埃尔是绝对会埋葬当场的。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那条密道,那么先遣队就不能快速往返,因此提前发现泊港的不对劲,甚至占领塔台。如果海蒙没有被骗出机甲仓的位置,没人支援曼努埃尔。就算曼努埃尔超出预计的强大,他的亲卫们也会被各种精英永远地留在那里。等残兵匆匆赶往泊港,试图撤离,就被绝望地发现钢铁野兽们正在静候他们的到来。

科梅已经不准备让雄虫崽继续天真地犯蠢下去了。

他一万次可惜:“如果曼努埃尔是雄虫就好了,他一定会带领雄虫走向新的明天。可惜……”

“你真的该向他学学,忠诚于你的族群、性别。”

他逐步靠近已经陷入茫然和惶恐的安提戈涅,提起他的衣领。科梅声音柔和:“而不是为你的敌人争取权力。”

砰的一声,安提戈涅被他提着领子按在了落地窗前。“看着,安提戈涅·哈雷,看着你脚下的一切。你以为,你能作为一只雄虫站在大厦的顶层,靠的是雌虫的怜悯吗?!”

他的声音明明柔而缓,却好似酝酿着惊雷:“你知道为了有今天,有多少雄虫前仆后继地死去吗?!看着!你觉得这栋大厦高吗?稳固吗?”

“不!任何一艘战舰——甚至一艘飞机都能撞断他!这就是雄虫的境地!”

“你去可怜被苦苦压抑的雌虫,谁可怜过雄虫?交/配后被螳螂一口口吃掉的时候,有谁可怜过雄虫?被当做配种的玩物关在笼子里被挑选品相的时候,谁可怜过雄虫?被用来交换利益,送给别的雌虫床上时,谁可怜过雄虫?你以为电影里说的——雄虫在第一部 分善良雌虫的帮助下,争取到了权力。是真的吗?”

“难道圣堂没教过你历史吗?第二纪元到第三纪元中的历史,难道没有清清楚楚地告诉你,雄虫是怎样为了摆脱一批更贪婪的雌虫,而把整个群体当做生育资源献给另一批雌虫吗?”

“如果不是第三纪元建立起的法律秩序,让雄虫找到了渗透后方的机会,你现在还被锁在雌虫的笼子里呢。”

“我们用媒体洗脑了虫族,整个第三纪元,才形成今天的社会共识——雌虫是有罪的,雄虫脆弱、无辜,曾经被全世界迫害,这是所有虫欠雄虫的罪。”

“而你,你却准备用所谓自由与爱来掘雄虫的根。”

“安提戈涅,你凭什么代替我们的先辈去原谅?你凭什么允许雌虫去追求所谓的平等与爱?告诉我,你凭什么?”

*

塔利亚:【与小曼努在狼蛛星上发生冲突的雄虫,已经死了。他为非作歹,虐待雌虫,小曼努偶然看见之后便冲上去打了雄虫一顿。】

赫利俄斯:【你说他死了,总不能是……曼努埃尔打死的吧。】

塔利亚:【……他倒是想,但是被拦住了。那个雄虫是因为虐待罪被送上了法庭,当时雌雄关系远远比现在紧张,雄虫行事越来越张扬,有刹不住车的迹象。于是科梅和另一名雄保会副会长,一起要求起诉那位名声狼藉的雄虫。那是唯一一名被判处死刑的雄虫,因为这次有力的判决,雄保会和三位会长得到了大部分雌虫的信任,雌雄关系缓和至今。】

赫利俄斯:【科梅是察觉到雄虫逐渐脱轨才这样做的,而那位雄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他不是为了曼努埃尔。】

塔利亚:【对。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自从离婚后就远走战场,再也没回来过的大阿努比斯匆匆回来,从科梅手里要回了曼努埃尔。不过我后来再见到小曼努的时候,他的性格已经和从前截然不同了。】

塔利亚不知道,但曼努埃尔能猜得到。明面上,科梅要杀鸡儆猴,所以不能对曼努埃尔这个见义勇为的小家伙做什么。但,他毕竟是曼努埃尔的雄父,关上门私下怎样惩罚,外界又如何能知道呢?

结合天井牢里的种种线索,恐怕当时只比水位线高半个头的曼努埃尔便被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