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军校生的我不可能是虫族 第116章

作者:杯不流 标签: 玄幻灵异

这个在人类学界被怀疑为星兽的存在,已经死去的存在,依旧在主宰着虫族的命运吗?

虫母。

一个贯穿了虫族历史的名词。

祂主宰了虫族百分之九十的历史,繁育了整个虫族。祂是至高之母、原初之神。祂也是虫族生/殖崇拜的起源。

“有时候我会想,其实什么第二纪元、第三纪元,都是虚构的概念。虫族依然生活在虫母时代的余韵下。”

第二纪元的雌虫割据混战,每个族群跟随着领袖,就像曾经虫族跟随着虫母。血流成河、让所有低战力的虫全部被残酷淘汰的第二纪元,其实是雌虫们遵循本能想要成为下一个虫母。

就像曼努埃尔完全虫化后,失去理智,本能支配他的时候那样。当上一位虫母死去,基因会唤醒雌虫们被压抑的一部分本能,促使他们去诞生新的“王”。

第二纪,雌虫们试图成为虫母。

第三纪,雄虫用虚造的法律,统帅虫族。

法律占据着虫母的位置,成为族群的铁律和唯一准则。雌虫议会、雄保会都接受最高法的统帅。虫族就是这样的生物,集体主义至上就必须要一个绝对权威的中央主脑,他们必须服从于权威才能得到安全感。

……就像曾经被伟大的、不可抗拒的意志所支配那般。

白蚁蚁后站在星舰上,雪白的睫毛下,橙红的双眸如同橙子硬糖一般映出清透的光泽,就有种近乎孩提的纯粹。

“我有时候又在想,虫母真的死去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胡蜂蜂后侧目。

在虫族全部被卷入这场内战的如今,身为三大目之一的膜翅目,却依然孤悬在战场之外。就连双方的盟友,都默认为他们已经加入了内战,不过身为死对头的双方,正在后方牵制彼此。

这也让他们脱离了所有虫的注视。

能够不动声色地绕开所有虫族的注意,朝着母星进发。

蚁后挑起一缕白发,在指尖缠绕,他看着一圈绕着一圈的发丝,轻声道:“可是虫族,本来就是虫母的一部分呀。”

“我们的躯壳、我们的灵魂,都是祂从自己身上割下的一部分。”

“只要我们还活着,母神的一部分生命就依旧在我们的血脉传承间延续。”

*

秘密行星。

地下禁区。

科研虫推着废弃品越走越深,在一个拐弯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虫急匆匆飞过来。白金制服,是护卫雌。科研虫躲闪不及,被撞了一个踉跄,另一只虫似乎也没想到这一茬,一个空中急刹。但就像装满了水泥的大货车般,在惯性的作用下,完全刹不住。

“砰——”

他一下撞进了废弃物铁柜上,一时间人仰马翻,柜子也被撞得脱手,往拐弯的方向滑了一段。

科研虫顾不得自己,连忙起身看柜子的情况。然而撞上来的护卫雌是一个大翅膀的扑棱蛾子,急刹失败后下意识张开的虫翅把后方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让开!”

“不好意思,阁下突然有事找……”护卫雌站起身,好脾气地道歉。

科研虫想翻白眼,但又怕挨打。只好吭哧吭哧自己爬起来绕过他想去看看废弃物有没有泄露。然而护卫雌热心地把小推车从身后拉到科研虫身前,省去了他多走一段的功夫。

铁柜严丝合缝,一如既往。

也是,处理废弃物的柜子结构特殊,就这几秒的功夫,很难打开。除非是从内部推开的。

不过嘛,里面都是写实验失败的废品,怎么可能呢?

完成任务要紧。能被分个处理垃圾的活,科研虫本身就资历浅,是实验室的底层牛马一枚,也没底气纠缠。在心底大骂一番后,检查发现没问题就走了。

在他离开一段时间后,护卫雌才飞快赶往雄虫的房间。

果不其然,雄虫已经回来在等他了。

“您怎么会去——里面!”雪莱压抑着焦急,追问。“若不是我看见您留下的消息,您又该如何脱身呢?太危险了,您知道科研废材都会被送到星船上,统一送到母星给蛛形虫当口粮吗?我不是告诉过——”

雄虫却不答反问,直接打断他:“你是在怪我吗?雪莱。”

雪莱怔住,话语权瞬间被雄虫夺走,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雄虫。

雄虫道:“你不能怪我。那天我看见了实验室里的景象,我又关在这一层,难道我不害怕吗?雄保会在做实验,我是个半道加入的外来虫,又会不会是他们选好的耗材呢?我很害怕,雪莱。”

“而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你,却为雄保会打掩护!那我除了自己探查,还有别的路吗?”

见雪莱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他又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我相信有你,我不会有事的。才在行动前为你留下了消息。”

“你看,我这不是没信错虫吗?”他露出信赖且欣喜的笑容。

一番经典洗脑PUA话术后,雌虫只觉得心底流淌着一股脉脉的暖流,让他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不由得为自己辩解:“其实……克隆实验只是因为虫造胚胎发育出来没有灵魂,所以才迂回通过复制成功产生灵魂的自然个体,希望找到赋予胚胎灵魂的方式。这是一项伟大的实验,请您放心,绝不会伤害到您的。”

他急切地保证。

“可是今天我看见了和我一样的克隆体,”雄虫神色黯淡,蹙着眉,“我很害怕,雪莱。每只虫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是唯一的雪莱。若我不只是我一个,那么我会不会被取代呢?”

“我很害怕。”他强调。

雪莱立刻什么保密、什么窃取权限之类的事情都丢在了脑外。只能笨拙地安慰:“明天我们就会回到地上了。”

“是吗?那我想越早越好,可以吗?”

“好,我会安排的。”雪莱保证。

雄虫星区,后方某颗星球。

“这次怎么突然要准备公开演讲了呀?”一只雄虫问。

安提戈涅眨眨眼:“好像是前线遇到点问题?不过有没有雌虫那边的要求,我们也差不多该对另一方的同胞们发出呼唤了。对面大部分雄虫都不愿意冒险与我们联系,就连我们已经占据的星球,都还有很多同胞不看好我们。我们必须站在台前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而不是躲在雌虫身后。”

那只雄虫眸光闪了闪:“既然这样,给我看看你的演讲稿怎么样?”

“当然可以!你可是在我被禁足时唯一来探望我的好朋友!”安提戈涅热情洋溢,“我还指望你帮我组织一下,分担一点压力呢。”

“我当然会的。”隐翅虫圣地亚哥微微一笑,眼底一点若隐若现的猩红。

“啊,雌虫那边来消息了。”光脑突然响了一声,安提戈涅低头查看完,抬头道,“演讲时间定在——”

“明天。”

第116章 神秘试剂

秘密行星,地下禁区。

天还没亮的时候,这个地下基地就苏醒了。

但一直等到天蒙蒙亮,在燕屿平时起床的时候,他们才动身离开地下。

一路是严格的安检,从地下来到地上时,燕屿能感觉压制精神链接的力度明显降低,但依旧无法使用。他猜测室内建筑里可能混有相关材料。

不知道在忙什么,只在燕屿刚苏醒时露面的格罗佩抽出时间送他到地面上,解释道:“实验重地,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燕屿盲猜,可能是安提戈涅那边的动静,让雄保会担心在老巢被虫背刺,因而连雄虫都防着。

但这种话当然不能搬到台面来说,于是赫利俄斯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到达地面时,天才刚蒙蒙亮。透过厚实的防爆玻璃,燕屿第一次看到这颗星球的外表。小行星上的建筑低矮,缓缓起伏的地表像巨兽的背脊。这里植被并不茂盛,深蓝色的帷幕笼罩着赤裸而坦荡的大地。地平线上,几笔蒙蒙的、雾气般的白涂抹在天幕上,在那朦胧的深处,恒星的剪影正毫无遮蔽地缓缓升起。

建筑低矮、植被稀疏、地形平坦——没有遮蔽物,天然易于岗哨警戒。

玻璃厚度惊人,除非是虫态化状态雌虫,不然别想轻易从这里离开。

只是赏景般的几秒,燕屿便评估出这里的棘手程度。无论是从内部下手还是外部,都不可能在不惊动雄保会的前提下离开。

……不知道曼努埃尔懂他的意思了没。

他仿佛习惯性补充糖分般,咬碎了最后一枚金币巧克力。

远方某个系统的宇宙星图中,有微光一闪而逝。

雄虫星区,防线后方。

来来往往的虫正在调试设备,布景、打光、话筒、信号源……每一项都要确保万无一失。安提戈涅正在温习稿子,圣地亚哥走过来,问他:“怎么样?”

安提戈涅:“有点紧张,不过我相信这会是一场完美的演讲。你那边呢?”

出于内部自决原则,雌虫很有边界感地让出了大部分组织权。甚至安保都有雄虫主动负责,圣地亚哥就是主动请缨帮忙分担这部分压力的。隐翅虫鼓励地拍拍他的肩,道:“我那边也布置好了。”

现在只等时间到了,正式开始这场演出。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天空,烈日高照,在视网膜上熔出一个模糊的、灼烧的、白色的剪映同个星区内也存在时差,他们选定了一个雄虫星区大部分星球首都都处于白天的时间。

在这颗星球上的时间,便是中午时分。

*

狼蛛星。

在另一边放出全区演讲的消息后,所有虫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包括科梅,他将这当成一场需要严阵以待的舆论战来打。幸好他也不是毫无底牌。

在安提戈涅所在的星球被占领的时候,骗取了安提戈涅信任的隐翅虫便顺利地潜伏在。他是一只聪明且狡猾的虫,知道在安提戈涅构想中的那个新社会没有隐翅虫一族的位置,便绝不会因为身处敌方的包围圈而叛变。

如果不出意外,这场精心设计的演出,会成为一场滑稽的失败戏剧。对新势力的声望造成毁灭性打击,从而让摇摆不定的普通雄虫们失去对他的信心。

“对了,”皮拉走过来,把实验室的解析报告递来,小心观察着科梅的脸色:“您要求交叉解析两管血液,实验结果出来了。”

科梅接过,他一目十行扫过大部分数值,视线凝固在最末的结论。

——双方有很小一部分基因片段相似,初步怀疑原因为蝶族破茧的特殊进化方式导致,外在表现为生物毒素抗体,即B方免疫A方的种族生物毒素。

在圣堂联谊会中,为了顺利带走赫利俄斯。他用了手中对身体无害且效果最强的毒素,是大阿努比斯曾给他防身的、来源于他们一族的特殊毒。燕屿喝下药无事发生,对此不明所以,只以为科梅买到了假药。但实际上那的确是科梅精挑细选的药,他看过燕屿的比赛录像,知道燕屿在某场比赛中被毒倒过。但后来的蛹化却是直播切断后的事情了,被塞基严严实实地蛮了下来。

圣地亚哥其实知道,但他没意识到这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也就没专门说一句。

因此,当燕屿以圣堂联谊会自己中毒消失,而曼努埃尔只顾自己的冷漠态度来割席时,科梅相信了。

但,假如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那么——赫利俄斯的立场就需要重新审视了。

科梅眯着眼凝视了一会儿正在缓缓西坠的太阳,太阳让他想到伊卡洛斯,顺着这个原点,一切来龙去脉就像被晒干的沙滩,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雄虫机甲。”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