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步今行
许陶点点头:“当然。”
该说谢宴川果然是位高权重的人物,陈明让帮许陶弄到药花了几天时间,而许陶刚到研究所没有多久,他拜托谢宴川送来的那两样药就送到了。
派来送药的两个下属走后,许陶看着整整两大箱的药品,有些说不出活。
这也太多了……
难以想象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谢宴川就弄到这么这么多珍贵的药品,简直像是家里开医院的。
此后几天,开始早出晚归的人变成了许陶。
不过可能是忙于工作,许陶虽然劳累,可看起来没有再继续低落下去,谢宴川虽然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可总归还是没有说什么。
身体上的疲惫可以通过医疗舱疗愈,心病反而更难治。
甚至许陶每天除了早饭正常吃,其余两餐都用营养剂代替,晚上也让谢宴川不用等他回家。
虽然谢宴川并不会听,每天许陶回到家,还是能在客厅见到谢宴川。
这天许陶回到别墅,看到谢宴川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许陶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末,要做精神抚慰。
但是他给忙忘了。
他走到谢宴川跟前,叫了谢宴川一声。
谢宴川睁开眼睛看向他:“回来了。”
“我忘记今天是周末了。”许陶道,“我们现在上楼?”
谢宴川:“吃饭了吗?”
“吃营养剂了。”许陶道。
两人进入谢宴川卧室,许陶准备放出精神丝线,谢宴川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许陶不解地“嗯”了一声。
“我有事跟你说。”谢宴川说着,拉开房间内的一个柜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份文件。
许陶视线看到文件封面上的黑色字体。
是他们的结婚协议。
许陶疑惑地看着他手上两份协议书:“两份……怎么都在你这里?”
“你父亲给我的,他让我转交给你。”谢宴川言简意赅道。
其实是陈节骁在许士城那个家里找到的,陈节骁没见过谢宴川和许陶的婚姻协议,还以为许士城锁在保险柜里的是他自己的婚姻协议。
“嚯,这人还这么爱自己老婆呢?老婆死了这么久,婚姻协议还留着。”陈节骁取出婚姻协议,翻了第一页看到谢宴川和许陶的名字才知道这不是许士城的,而是许陶的。
“他怎么突然把婚姻协议给我……”许陶喃喃,接过谢宴川手上的婚姻协议。
当时签订完婚姻协议,许士城就将婚姻协议拿走了,美其名曰替他保管。
“其实和我结婚,是许士城意见,你并不是真的愿意,对吗?”谢宴川突然道。
一开始时,谢宴川确实以为他们这门婚事是许陶自己同意的,然而看到许士城这个样子,而许陶又不情愿办婚礼,谢宴川哪里还猜不出来事情的真相。
果然,许陶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垂下眼。
这是默认了。
“婚姻协议里有一条约定,这十年里只有我有婚姻解除权。”谢宴川道,“这条约定是违法的,属于无效条款。律师这么写上去,不过是为了骗骗不懂法的人,你如果找过律师看,肯定能够看出来。”
好几页的协议,当中的条款几乎都是让许陶履行义务的。仅有的几条属于谢宴川的义务不过就是每个月给许陶打钱,十年后如果正常离婚,将一般财产归于许陶,谢宴产死后所有遗产除资源星球外都留给许陶。
但是谢宴川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活到十年后,许陶拿不到离婚财产。
至于他死后的遗产……
许陶确实没有找律师看过,他不知道谢宴川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然而没等他问出口,谢宴川又道:“其实整份协议都是无效的。”
他死后的遗产,许陶也不可能拿到。
许陶皱眉:“怎么会?”
婚姻协议是规定在联盟法当中的,一些人权的条款无效并不会导致婚姻协议全部无效。
即便许陶现在才知道那条自己不能提出离婚的条款无效,但他也明白婚姻协议不可能完全无效。否则联盟中就不可能每年出现这么多诉讼离婚依据婚姻协议分割财产的夫妻。
财产在联盟法中是可以由所有人自由支配的,他们的婚姻协议对财产的分配应该是有效的。
谢宴川翻到婚姻协议的尾页,手指划过上面的签名,点了点:“上面的私章没有备过案,没有法律效力。签名也不是我签的,是我找人仿的。”
刻制的印章在印章管理会上会有备案,且会对公众进行公示。
他刻的这个私章和他备过案的私章极为相似,但终究是不同的,靠肉眼难以辨别,只有靠专门的检测仪器才能检测出来。
许陶就算找最高明的检测师,没有真正私章印痕进行比对,也无法认出这是枚伪造的私章。
许陶震惊地看着谢宴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什么人,定制协议时的第一考虑人是我自己。”谢宴川道。
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即便陈节骁给出的报告结论是可以结婚,谢宴川也完全不能放心。
他这一生从不会依赖于别人的善良好心。
即便是对自己未来的伴侣也是如此。
婚前财产属于个人所有,并不会在婚后便转化为夫妻共同财产。伪造假的签名、印章,他死后完全不用把遗产留给许陶,他可以自己留一份遗嘱,在遗嘱中支配自己的财产。
许陶可以分配的不过就是自己婚后所创造的财产。
不过,如果他在婚姻中对许陶不满意,他也完全有其他手段将婚姻内的所有财产都转移,不给许陶留一分一毫。
许士城以为和谢宴川结婚是一本万利的事,那是他不了解谢宴川。
谢宴川碾死他们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可是千算万算,当初所有见过这份婚姻协议的人都没有料对过许陶和谢宴川的结局。
许士城在拿到这份协议时,对许陶怒气不争,恨谢宴川能决定许陶的人生,而许陶只能成为谢宴川生命中的过客,决定不了谢宴川的未来。
谢宴川拿着虚假的不平等的婚姻协议,妄图在这份婚姻中占据高位。
然而,现在他将两份婚姻协议递给许陶:“婚姻协议是无效的,许陶,我很抱歉欺骗了你这么久。你不需要等到十年之后才能和我离婚。”
两份婚姻协议,许陶这是第二次将他们的婚姻协议拿在手中。
第一次他在婚姻协议签下字时,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这份婚姻协议会把自己的未来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他拿着着两份婚姻协议,平静地看着谢宴川:“你想和我离婚吗?”
“我不想和你离婚,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谢宴川看着许陶,“和其他人一样,我不能免俗的想和你永远保持婚姻关系。”
许陶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谢宴川为什么突然告诉自 己婚姻协议无效,提醒自己离婚不用等到十年后的事。
“那你说这个是为什么?”许陶道。
“我不想再骗你了,”谢宴川看着许陶,“你听从你父亲的话和我结婚已经够可怜了。我不想你结婚时被支配,结婚后还被婚姻协议束缚,控制你的人从你父亲变成我。”
“宝宝,你是自由的,以后不会再有人可以支配你的人生。”
第55章 好
谢宴川憎恶许士城。
如果没有许士城, 许陶出生在一个更普通的家庭,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毫无生机又自我否定的样子。
许士城病态地想要控制许陶的一生,但许陶一生不该被许士城决定, 也不该被自己决定。
从原生家庭的坟墓又踏进婚姻的坟墓,父亲、丈夫都在给他的一生添一把土,这样的悲惨可怜的人生不应该属于许陶, 谢宴川不想再见到许陶难过的眼泪, 许陶的一生为什么不能开心一点呢?
许陶看着手上的婚姻协议, 觉得人生真是奇妙。
原来他以为一直在约束着自己的婚姻协议, 竟然只是一纸空文,毫无法律效力可言。
而谢宴川费尽心思弄出来的协议,现在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假的。
许陶不知道这是谢宴川以进为退, 还是真的愿意让自己决定两人婚姻的走向, 他看着谢宴川道:“如果我要离婚呢?”
闻言,谢宴川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蜷缩了一下,沉默良久, 他从床边坐起来, 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两口。
等待过快的心率平静下来。
婚姻协议陈节骁是三天前送到的, 这份婚姻协议在交给许陶之前, 他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许陶的反应,许陶应该会震惊或许还会难过, 可能还会愤怒。
他想过如果许陶提出离婚, 他要怎么办, 然而这个念头每次只在脑海中闪出, 就极快地被他跳过。
他掩耳盗铃地不愿意深想这个结果。
他的生命也不过还剩下几年,他仍旧希冀着能够多和许陶维持多一些时间的婚姻关系。
如果离婚, 许陶就会搬走,在他剩下的时间里,他可能一个月也不会见到许陶几次面,他想每天都见到许陶。
然而隔着朦胧的烟雾,许陶垂着眼坐在床边。
谢宴川想到他前几天因为许士城而掉的眼泪,在无数次他不知道的时候,许陶面对许士城,也是这样默默流泪的么?
一根烟燃到末尾,谢宴川将烟头随手扔进垃圾箱内。
“好。”谢宴川道。
许陶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宴川,他以为即便告诉自己婚姻协议的真相,谢宴川也会用其他的手段让他不能离婚,或诱哄或威胁。
许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答应得这么轻易。
甚至他说了好后,便没有任何的要求。
“那你的精神海呢?”许陶问道。
“你这么多次的精神海抚慰,已经好了很多,”谢宴川轻描淡写道,“其实也没有这么难以忍受。”
相比于和许陶离婚来说,这点痛苦压根不值得一提。
谢宴川精神海暴乱这么严重,当初和自己结婚就是为了抚慰精神海暴乱的痛苦,就算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次精神抚慰,缓解的痛苦不过也只是一时的。
一旦停下精神抚慰,精神海暴乱的痛苦,还是会如跗骨之蛆日日折磨着谢宴川。
怎么会如他说的一般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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