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叨叨捞
不等柳似云再一次开口,阿秋就一声不吭径直走向驾驶座。佘初白驱赶郎澈到副驾隔离,自己也坐到了后排。
一坐下,毛毛就热情地舔起了他的手指,佘初白稍有忌惮,往前一看,往日总是小题大做的郎澈,此时却一点也不在乎。
或者说,有更在乎的东西绊住了他的注意力。
郎澈的头几乎要扭成直角,一心一意地偷看驾驶座上打着方向盘的人。
说是偷看,却又太光明正大。佘初白用手机发了条消息,让他礼貌收敛点。
虽说阿秋本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心无旁骛地目视前方,动作麻利地换挡打转向灯,对这份干扰视而不见。
郎澈感受到短暂的震动,在身上各个兜之间搜索了一遍,才找到手机。
正纳闷除了佘初白还有谁会找他,答案是还真的没有,他低头看了一眼消息,又侧身转过头去看佘初白。
不巧与毛毛对上视线。
眼神交流。
毛毛:「我怎么才能也变成你这样?」
郎澈垂眸思索片刻,又抬起眼睛:「不要变成这样,超辛苦的。」
虽然能品尝到许许多多以前吃不到的美味佳肴,但……
郎澈看了佘初白一眼,收到意味满满的警告,端端正正地面向前方坐好。
就不再那么被喜欢了。
柳似云的新家比起旧家小了许多,纸箱子搬进去之后就把空闲面积全占了,好在毛毛并不会嫌弃,依然很乐观地在小房间里蹦来蹦去。
东西搬完,佘初白简单告别,带着郎澈离开了。
两人走在城市街道两旁,去往网约车指定的上车地点,这一侧是逆行。
身上的汗湿了又干,被风一吹,带来少许凉爽。
佘初白在自动贩卖机前停步,十秒后,掉下两罐冰镇饮料,郎澈立刻打开咕咚猛灌。
佘初白啜饮一口,抓了一把路边的灌木叶:“你今天,一直盯着阿秋看干什么?”
有一种伦理问题,他这个监护人得及早扼杀在摇篮里。
郎澈仰头喝着冰橙汁,侧目瞄了佘初白一眼,喉结持续滚动,咕嘟咕嘟,一直到整一罐都空了,那阵犀利的视线依然紧盯不放,不得不放下饮料罐,咂咂嘴说:“我没看。”
佘初白轻轻向上一跃,肘弯瞬间锁住另一人的脖子,上下臂之间的夹角逐渐收紧。
“毛都没长齐,还敢跟我撒谎?”
“……”郎澈两手捏着空空的易拉罐,不服气地想,我一条尾巴顶你一身的毛,最终抵不过皱皱鼻子,悄悄地吐露心声,“她闻起来很好吃。”
“…………”
佘初白立马收回手,躲得要多远有多远,杜绝任何肢体接触。
“喂,你非要我说的啊。”郎澈将捏扁的易拉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不偏不倚正中红心,加速追赶前方的身影。
郎澈跟在身侧叽叽喳喳地解释,佘初白抬头望了一眼大厦侧面的巨幅广告海报,陡然生出一种被全军覆灭的惊悚感。
他会不会成为全人类的罪人?虽然现在就一只,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哥哥弟弟全都站起来了。
靠,真希望他从没看过猩球崛起。
郎澈改换口风,似乎是为了安抚佘初白:“你跟她不一样,你闻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效果无疑适得其反。脑门被狠狠捶了一击。
郎澈捂着脑门轻轻地揉,脑筋慢慢转过弯来,又郑重承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吃的,饿死了都不吃。”
佘初白步履如飞,仿佛是想将身后这个大麻烦甩掉——就此别过,江湖不见。
但又无法控制地去想,难道那些所谓的草饲牛肉真的不是噱头,会比谷饲的美味很多?
趁着阿秋去洗手间的功夫,柳似云给母亲拨了一通电话报平安。
闲话几句,柳母不经意地提起:“今天那两个小伙子看着人都不错,你有没有中意的啊?”
柳似云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声:“妈,你就这眼神还学别人做什么媒啊。”
柳母深感不以为然:“我的眼光怎么了,那两个不是都挺高挺帅的吗。人是呆了点不会讲话,但胜在热心肠啊,还肯牺牲大好周末帮同事搬家。至于其他的……钱么咱们自己家又不缺,你招个赘婿我也不反对。”
玻璃门微微响动,阿秋正从洗手间走出来。柳似云没时间再绕来绕去,冲着手机屏幕脱口而出:“他们两个是一对!”
“啊?一对,一对什么?”柳母愣愣。
柳似云抿嘴窃笑:“还能是一对什么。”
柳母终于领会,呆滞地“啊”了一声。
柳似云啧啧调侃:“老土了吧,不懂了吧,落伍了吧。先不跟你说了,我还要理行李呢。”
通话挂断之前,柳母不认输地回了一句:“这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新郎零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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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零号:电影《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
下一章是GL线,不喜可跳过~
走的先谈带动后谈的路线
第39章 长岛冰茶GL
“今天幸运之神也有在好好眷顾我哎,不用插座刚刚好!”
柳似云拖着黑色电线一路小跑,将台灯摆到矮处的圆茶桌上。
刚过傍晚,天微微暗,枫木地板上铺着一层淡淡的暖色光晕。头顶的白炽灯亮了没多久,突然就罢工了。
朦胧光线中,依稀可以窥见几处精致又有格调的角落,然而整体放眼望去,又堆积着满地的打包袋与缓震泡沫,杂乱无序。
“你说是不是真的好幸运!”柳似云又重复了一遍,跪到地上调整台灯的角度,摆得更好看一些。
“这点事也值得这么高兴吗。”阿秋表情平淡。
从墙壁插座延伸过来的电线绷得笔直,比起“刚刚好”,其实是“很勉强”。
最后,阿秋的目光落到那盏台灯上。
灯的造型十分简约,几何风格,几根笔直的黄铜线条塑成精简的支撑结构,如枝条般斜构的黄铜灯架上坠着一颗大圆球,偏黄的灯泡隐藏在玻璃灯罩中,仿佛一轮用砂纸细细打磨过的满月。
毫无疑问是个静物,却总让人错觉下一秒,切在直线上的月球就会顺应重力滚下来。
当然,如果阿秋那时知道这么小小的一盏台灯要价四位数,当时思忖的就应当是别的了。
柳似云朝气蓬勃的笑容在沉静的月亮旁绽开,令人心神荡漾。
“你先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弄杯喝的,长岛冰茶怎么样?”
晚上喝茶会不会睡不着。
虽有顾虑,但阿秋还是点了点头。
睡不好是常态,比起睡不着的那一点点坏处,此刻还有更值得担心的严重状况。
阿秋收起拆封纸箱的美工刀,坐到茶桌前,碰碰台灯,细致研究。
这张小圆桌比起普通的茶几还要矮一半,坐在地上,把手搭上去,正是舒适的高度。
“喏,给你。”
很快,柳似云就端来两杯一模一样的饮料。却握在手里迟迟没有搁下,目光转来转去,搜寻着杯垫的踪迹。
在这一大堆亟待收拾的行李中,寻找两个单薄的杯垫无异于大海捞针。阿秋抽了几张纸巾折成小方块,垫在茶桌上。
两个加长柯林杯终于有了落点。柳似云迫不及待放下杯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朝着自己冻僵的手猛哈气。
阿秋观察着面前这一杯饮料。
杯子又瘦又高,身形属于杯界的超模。
方正的冰块从杯底一直堆到杯口,被两片明黄的鲜切柠檬拦截,徐徐沉浮的液体呈现出深棕色,像是高配版康帅傅冰红茶。
柳似云偷偷关注着阿秋好奇打量的眼神,心中的猜测大概率得到证实。
阿秋端起杯子啜饮一口,随即皱起清冷的五官,大声哈气,匆忙将杯子搁回桌上。
“好辣。”阿秋用手背捂着嘴,呛了几声。
“啊,我吗?”柳似云眨眨无辜的大眼睛装傻。
那阵无语让阿秋甚至忘记了咳嗽,但喉咙里火辣辣的痛觉又开始肆虐,缓了半天,才恢复常态指着杯子说:“酒。”
“嗯?对啊。”柳似云一脸单纯地说,“长岛冰茶是酒啊,你不知道么?”
被反问住的阿秋一时哑然。
柳似云尽了明确告知的义务,只是她不知道长岛冰茶是一款酒名。
应该不是故意在戏弄她吧?
“我以为和冰红茶差不多。”阿秋坦诚说道。
柳似云拔高音量:“那可差多了。那个是柠檬加红茶,这个是柠檬加金酒、朗姆、伏特加、龙舌兰……”
听着这一大串酒名,阿秋不醉也要醉了。
“他还不如杯长岛冰茶~醉就醉吧~不必虚假~”柳似云唱了起来,低着头顶,用两只圆圆的鹿眼从下往上看,“你没听过么。”
阿秋摇了摇头。
“哦,那……你不喝啊。”柳似云溜溜地转着眼珠,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张皇失措地呼喊,“啊抱歉我忘了!你吃素是不是也不能喝酒?”
阿秋见她一刹那涌上满面愧色,反倒放平了心态,说:“没有,只是不常喝。”
又详细解释一番:“我吃素不是因为宗教信仰,只是自己的选择,没有那么严格。”
柳似云松下一口气,释怀地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太好了,差点以为你要讨厌我了。”
阿秋无言以对,一道绯红的痕迹悄悄从锁骨爬上面颊。
可能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不能说的秘密。
柳似云收回目光,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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