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叨叨捞
异状一桩接着一桩,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佘初白当时睁着眼,也许能看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郎澈是怎么在将他摔过肩的瞬息毫秒之间,又一个滑铲摊到他身下。
郎澈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身体蜷缩了一下。
佘初白愣了愣,抬起脸颊擦过郎澈急促炽热的鼻息,随后,毫发无伤地爬起来,坐在郎澈颤颤发抖的腿上,看着那张因痛楚而扭曲的俊朗面容,只能发表由衷的唯一看法——
自作自受。
郎澈体贴入微的补救行为,并未让佘初白产生一丝感激,反而加剧了以卵击石的被羞辱感。
佘初白毫不领情地将手握成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郎澈赶忙露出求饶装可怜的模样,佘初白高悬的铁拳稍稍停顿,胸中翻涌着无尽的怨怒——
为什么要长成一个吓人的怪物,老老实实当个吉祥物不好吗。
毛茸茸只要负责卖萌就够了,像海贼王的乔巴或者银河护卫队的火箭,配那么多武力值是要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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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再打啦,要打去床上打(不是
第41章 哑巴面馆
郎澈仰面躺着,摊开两只手心,做出认输投降的姿势。
眼神清澈无害,与刚刚把人当成甩饼的粗鲁狼妖乍然判若两人。
曾几何时,佘初白也以相差无几的姿势跨坐在郎澈身上。只是那时,是他实打实地用自身实力制服了郎澈。而现在,哪怕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是郎澈在让着他。
佘初白的不甘怒火与种种藕断丝连的情绪搅成一滩浑浊的泥水,最终还是慢慢松开握成拳的手指。
早在那次郎澈一吸管插下去,把奶茶杯捅了个对穿的时候,就应该及早提高防范意识。
佘初白垂下手,表情冷硬,缓缓倾身用同一只手掐住郎澈的脖子。
一点一点施加力气收紧,看着郎澈眼中的一点点惊讶扩散成失神的恐慌,身体却抵御住了反抗的本能。
佘初白摩挲着隆起滚动的喉结,在郎澈憋红眼睛窒息前松开手,用冰冷彻骨的声音说:
“你要是敢伤害别人,我会第一个弄死你,知道了吗。”
虽然从事实情况来看,他的胜算很不乐观,但与生俱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给足了佘初白底气。
郎澈下意识眼神闪躲,又忙不迭点头。
静谧的黑夜,佘初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闷在胸口的郁结愈发化不开。他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唰地掀开身旁的另一床被子。
煞白的光线乍然刺入眼中,郎澈抬起一只手遮挡,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佘初白微微调整手机角度,把郎澈从头到脚照了一遍。
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异。
“你去沙发上睡。”佘初白说。
“?”郎澈茫然费解。
惩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佘初白从不委屈自己,有仇当场就报了,所以一般也不会事后又翻出旧账清算。
“你吵到我睡觉了。”佘初白面无表情地说。
“……”郎澈小声嘟囔:“可是我又没有说话。我讲梦话了吗?”
佘初白:“你呼吸得太大声了。”
“……”郎澈前两天刚学到一句成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是学得早不如学得巧。
在纯黑的环境中,郎澈窸窸窣窣地抱起被子,窝到沙发上。
清晨,佘初白起床时,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本就冷酷的面孔又增添了几分阴沉的不爽。郎澈的气色却完全相反,满面春风很是喜人,仿佛睡了很好的一个觉。
佘初白瞥了一眼,沙发上被子随意团着,沾满了细碎的黑毛。
郎澈匆匆忙忙摇起尾巴,露出一个标准的早安笑容。
佘初白半信半疑地走向卫生间。
怎么会掉那么多毛,是因为最近都没吃鱼油吗?
因为柳似云特意嘱咐过,佘初白把衣柜里最“凶”的皮衣夹克穿上,顺便让郎澈也换了一身黑。
本来没想带他,不过正好可以做个服从性测试,巩固训练效果。
“不带这个吗?”郎澈兴冲冲地拿出佘初白藏在门后的金属球棒,双手握着举高,满以为自己很贴心地提醒了佘初白遗忘的事。
“不带。”佘初白垂下眼睛,“用这个最低也是轻伤二级,你想让我坐牢?”
郎澈悻悻地把球棒放回原地,想着你当初拿它打我的时候可没有手软过。
离约定的碰头地点有十几公里,佘初白查好了地铁路线。
地铁口,佘初白靠右站在缓缓下行的自动扶梯上,郎澈跟在他身后几节。佘初白从手机屏幕上分神往下瞄了一眼,这一眼,日后每每想到都还是会激起一阵胆战心惊的后怕。
安检口,几名穿着制服的民警正在随机抽查身份证。佘初白一刻也没有多想,立即转过身,拉着郎澈在自动扶梯上大步逆行,疯狂往上跑。
“汪!汪!”警犬突然大叫起来。
巡警朝着警犬吠叫的方向望去,两道自动扶梯平稳运行,没看见什么可疑人员。
警犬激动地跳起来,巡警俯身摸摸狗头:“好了好了,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下班了,下班就有大鸡腿吃了。”
四人碰头会面后,坐在柳似云的车里简单制定了此次的行动方针——“先礼后兵”,至于其他具体细节,通通随机应变。
四人下车走进那家“哑巴面馆”,落座后,随意点了些吃的,等待目标出现。
不一会儿,两个魁梧的彪型壮汉进入视野,一人是光头,另一人脸上有刀疤,两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混社会的不良气质。
那股不良气息并非视觉感受,而是实体存在的浓重烟味。
光头与刀疤走到老板娘面前,大声冲着墙上的菜单比比划划。
不一会儿,老板娘端上两碗面。一碗是馄饨面,撒着一把葱花,另一碗是葱油拌面,酱料堆在面上没有拌开。
光头拿起勺子,将漂浮在面汤上的葱花撇到另一只碗里,嘀咕:“说半天还是听不懂。”
刀疤搅着面条,星星点点的鲜绿小葱很快被酱料染成暗沉的深色,“知足吧你,还挑,在里面连泡面都吃不上。”
光头嗦了一口面,搞出声势浩大的阵仗,回呛道:“谁说的,我拿粥泡过。”他抱怨着,“干吗老是要来这里吃,多的是能听懂人话的面店。”
刀疤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吃你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两人截至目前的行为,虽然算不上五星好顾客,但也似乎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阿秋轻声说:“我去和他们聊聊。”
柳似云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不过理智上也很明白,要是他们四个一窝蜂过去,反而成主动寻衅滋事的了。
起初,阿秋的声音很小,隔着几米距离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不断投去张望打探的焦灼目光,她才终于意识到拔高音量。
“所以说,你们其实是来报恩的?”阿秋刻意地咬字。
刀疤急冲冲地说:“是啊,我们是来光顾生意的!哪有恐吓挑衅啊!”
阿秋问:“报的什么恩?”
刀疤缓了一会儿,撕下一页点菜单。纸是长方形的,对齐尖角撕成正方形后,他低着头一边折一边说:
“那时候我第一次出来,找不到工作,也没有地方去,就又想干老本行在街上转悠看看哪个好下手。一个土大款咯吱窝下夹个公文包,一路走一路打着电话吹牛逼,我就盯上了他,一直跟进这家面馆。没想到那土大款还挺谨慎,一直没把包放下来,吃完面,他从包里掏出两只千纸鹤扔桌上,没付钱就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店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哑巴,开店初期受到不少好心人的资助。店开起来以后,他们也想回馈社会,就写了张字条贴门口。任何遇到困难的人都可以进来免费吃一碗爱心面,只要叠几只千纸鹤作为交换。
“那时候店里摆着一个很大的玻璃罐,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千纸鹤。后来听说……太多人钻空子占便宜,搞得店都要赔本开不下去,就把罐子砸了不搞了。”
明面上的倾听者阿秋还没发表见解,另一桌的柳似云义愤填膺地压低声音:“这都什么人啊!”
郎澈也跟着一唱一和:“坏人!”
佘初白不知道该不该给他们捧场。
阿秋略作沉吟,关注点却与众不同:“第一次出来,是从牢里出来吗,那就是后面又进去了?”
刀疤缄默片刻,懊悔地直叹气:“唉!还不是怪那个土大款!那时候我实在困难,厚着脸皮来吃了好多天的面,折了好多千纸鹤。有一次又碰上那土大款吃完不给钱,甚至连千纸鹤都不是他自己折的!好像说是女儿的手工作业……我在那里折,他还用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嘲笑我。我一时气不过,想给他个教训,就跟踪了他,喊了些兄弟……”
阿秋依然没发表看法,还是隔壁桌在悄悄议论。
柳似云:“这叫什么,好心办坏事?好像也不能这么用……”
佘初白:“偷鸡不成蚀把米?”
柳似云:“那就完完全全一点好的地方都没有了吧。”
郎澈趁机又学了两个歇后语,扩充知识库。
“唉!怎么会以为我们是要收保护费呢……”刀疤颓然自语。
阿秋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脸上那道从眼角连到下巴的狭长疤痕。
刀疤豁然领悟,抬手摸了摸,往身侧一指:“我这是被猫抓的!他养的猫!”
阿秋顺势也将目光锁定在那锃光瓦亮的脑门上。
光头拢着手,从后脑勺摸到前额,闷闷道:“看我干啥,溢脂性脱发也有错?”
原来都是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
阿秋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你以前就常来,他们为什么不记得你?而且你要报恩,为什么不直说?”
刀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幸好他们不记得我了,脸皮再厚也会难为情啊。他们都残疾了还自食其力,而我有手有脚的,却总是想着不劳而获……”刀疤抹抹眼角,再抬起脸时,已将苦闷懊悔之类的情绪从眼中抹去,语气却也称不上释然,“能帮我一个忙吗,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用一颗善心帮助了什么样的人。我们以后不会再来了。”
说完,刀疤将手中折好的千纸鹤展开,抚平翅膀,立在桌面上。
光头安慰地搭着他的肩,两人一齐走入茫茫夜色中。被推开的玻璃门来回摆动,灌入一阵寒冷的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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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在哪看的,说牢里连泡面都吃不了,因为不提供热水怕伤人……然后底下有人评论说可以拿粥泡
第42章 你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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